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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位迷人的姑娘,看来至少图坦卡蒙神在选择代言人上作了个英明的决定……咦,那位使徒小姐这是准备做什么?让我们飞更近一些……”
从高空摄像机的画面中,可以看到银发少女缓缓走到了大教堂正前方的教堂广场上,图坦卡蒙神将教典赐予世人那一幕的雕像前,仰起脸,洁白美丽的面孔在黯淡的天光下像是能够自己发光般。随着她口唇微微翕动,一道优美而柔和的声音逐渐响了起来,仿佛在每一个人耳边诵读着教典,白色的光芒逐渐自她身体向周围弥漫开来,随着站到她身后参与祈祷的神职者越来越多,白光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人们无比惊异地发现,墙根里那些枯黄的草根正在展示着茁壮的生机,花瓶中已然凋谢的花朵尽情散发着甜蜜的香气,患了风湿的老人扶着墙壁勉力站起,得了白内障已经目盲的眼睛逐渐感受到光亮,陈年旧创正在愈合……
咵嗒!
摄像机掉了下去。
VIP章节 113103 问题与答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已经看到了镜头中那不可思议的神迹……现在,让我们听一听本台在鲁鲁卡市现场的记者安妮塔对此的看法。你好,安妮塔……”
…………
每一家到达了现场的电视台都在直播着发生在鲁鲁卡市不可思议的“神迹“,而没有派出采访队伍的电视台则迅速联系了其他电视台申请转播许可,几乎一整天,所有频道都在重复着“图坦卡蒙”这个名字。
安缇诺雅坐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一边观看着这场“神迹”的后续报道。
居住在鲁鲁卡市以及附近城镇的信徒们纷纷赶往这座教堂,以期能在接下来的两天内感沐神恩。屏幕上乌压压一片全是虔诚祈祷着的人群,身边的主祭们发出由衷的赞叹声,有两个嬷嬷甚至抽出手绢沾了沾眼角,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人们对图坦卡蒙如此虔诚的情景了。
安缇诺雅有些无聊地拿起遥控器,试图换一个更有趣点的频道,但在她揿下按钮之前,画面猛然一转,当地电视台新闻主持人表情沉重地说:“现在插播一则紧急新闻。不久前出现的新型流感目前已开始向我国其他地区扩散,截止2月10日晚七点,已出现二十三例死亡病患,同时有近百名患者被迁入隔离病房。请广大市民注意防范。”
“图坦卡蒙保佑!希望那些可怜的人们能度过这个难关。”德诺主祭明显是想起了不久前他亲身经历的艾里恩斯山脉的那场瘟疫,严肃得有些刻板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同情忧虑的表情。
“愿图坦卡蒙庇佑于他们。”房间中响起了轻重不一的祈祷声。
“没错。”安缇诺雅看着电视屏幕上用色块渲染来表示巴托奇亚共和国目前已发现流感患者地区的那张地图,微笑起来,温柔地说:“图坦卡蒙会赐福于他的信徒们。”
当圣光巡礼进行到第三个城市时,对图坦卡蒙教连篇累牍的追踪报道终于彻底换成了对这次来势汹汹的高危流感的相关信息。
流感最初爆发出来的托拜耳市已经被彻底戒严,巴托奇亚共和国调动了原本是用来对付周边一些山地民族的部队,用以维持这座被隔离在世界之外的城市的秩序——必要情况,他们可以对市民举枪。
除了托拜耳市之外,还有几个城市也出现了或多或少的患者,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托拜耳市的病况爆发最早最猛最严重,当其余几个城市也出现类似病患后,全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从而没使那些城市也如托拜耳市一样陷入绝境。
传染病研究防治中心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发布一次对本次流感病毒的最新研究报告,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在关注着这场可怕的灾难。绝大部分人都不理解中心发布的那些报告上深奥的医学词汇,但所有人都明白,到目前为止,仍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
病情较轻的几个城市中,图坦卡蒙教的神职人员们和医护人员一齐,守护着那些患者,在病床边为他们虔诚地祈祷。人们震惊地发现,有一部分病患的情况竟然得到了遏制!
这个消息被报道出来后,被军队隔离着的托拜耳市中那些居民像是得到了最后一点曙光,蜂拥而至城中那座被绝大部分居民遗忘已久的教堂,祈求生机。
已经进驻这座古城的医疗医护人员们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将那部分已经濒危的病患也放在急救车中送了过去,让人们欣喜不已的是,那些黑袍神职者的祈祷的确是有效的。
濒危患者们本来已经开始出现暗红色的皮肤疱疹,口腔黏膜有严重出血现象,脾脏出现功能障碍……原先,类似的状况出现后不久,患者就会在十至十五小时内死亡,但被送到了教堂的濒危病患,竟然奇迹似地撑过了十小时,又是十小时!
巴托奇亚共和国政府方面紧急联系使徒一行人,请求他们立刻前往托拜耳市。
飞艇降落在托拜耳市隔离区外,城市中间被拉起了钢制的防暴栅栏,军用卡车与装甲车每隔两百米就停着一辆,士兵们戴着面罩,护目镜,呼吸过滤器,隔离服,端着枪有序地来回巡视。
被阻拦在隔离区内的人们经过了最初几天的惊慌,以及冲击隔离带无果后,已经开始平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大街上有不少暂时还没出现这次烈性流感症状的人,正戴着进驻隔离区的医疗人员配发的空气过滤器,三三两两地行走着。原本应该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变得如此开阔而空旷,使得他们就像是散步在公园里的林荫道上。
“格格格格——”隔离区的铁门缓缓打开,几辆全密封的黑色防弹轿车驶了进来。
人们吃惊地观察着这几辆在这个时候还要进入隔离区的车子,不少当初在病毒爆发时就来到托拜耳市进行采访,却因为病情的急速恶化而不得不羁留在此地的记者们立刻敏感地举起了手中的相机。他们这几天已经拍够了那些军人严肃而冷漠的脸,隔离区内民众从绝望到等待的表情,急需一些更具有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患上流感?哦得了吧,既然都被关在了这里,再去指望幸免于难那可就真是再蠢不过的事了。但如果淘到什么劲爆的消息,譬如巴托奇亚共和国政府采取了什么暗中的手段的话——也许明年的新闻界大奖上就会有他的名字!
虽然很可能到时候只能由自己的家人去领奖——不过,谁管它呢?记者们耸耸肩,开始追逐那几辆神秘的车子。
车子驶入了被作为紧急处理中心的大楼。这里被托拜耳市原有的警察队伍守卫着,记者们无法靠近。
他们迅速取出了卫星电话,打开随身电脑,开始处理这个最新消息。
大楼内部,等待已久的人员立刻拥了上来,却被首先下车的几位黑袍主祭投以恶狠狠的眼神以及保持安静的手势。然后一个强壮的嬷嬷小心地抱着一团毯子走下了车,毯子里隐约露出几缕银发。
“使徒大人需要休息。”他们用口形说道。
安缇诺雅的疲倦与所谓的“神迹”并没有直接关系,尽管高强度地使用力量的确对她造成了一点损耗。
但也并非全无关系。
充分的睡眠对法师来说非常重要,接连三个城市都进行两天一夜的祈祷,显然已经超出巫妖的上限了。尽管身体可以继续支持哪怕十天半月,但属于法师的那部分习惯仍然强硬地命令她的精神在最短时间内陷入沉睡。
在为自己加上充分的防护法术后,就连上下飞艇,进出汽车,都没能将她自深沉的睡眠中唤醒。
也许该将塞巴斯蒂安召唤过来了。感受到喧闹的争吵声逐渐向自己靠近,法师沉入识海深处的意识分出微不足道的一丝思考着。
至少他总是能够完美地按照她的心思将一切事情处理好,而不会让她在亟需休息的状态下被打扰。
当引发吵闹的声源到了门前,并在惊呼声中闯进来时,安缇诺雅已经坐在窗边的高背橡木扶手椅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洁白的袍子没有一丝皱褶地垂在脚背上,看上去就像是她早就在等着这无礼又莽撞的拜访者。
“让我进去!我必须见到使徒大人!”
“大人!”阻拦不及而随着访客一起冲进房间的两个神恩神甫与一个嬷嬷满脸羞愧地叫了一声。
公主转过头,目光落在这位计划外的访客身上。
图坦卡蒙教主祭特有的黑色神官袍,浆洗得笔挺的雪白硬质领圈,扣到最高一格的扣子边挂着一枚小巧的银质十字架,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淡金色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冲撞而变得有些乱,英俊的面孔上斜斜向两边鬓角飞起的浓眉显示着主人刚毅的性格,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都是一位信仰虔诚并且心志坚定的神职者——除了眼窝处那明显得让人难以忽视的青色以及下巴颏上冒出来的胡碴。
“原来是多雷主祭。”公主微笑起来,作了个手势让他们离开。
人们投以担忧的眼神,但还是安静而顺从地走出房间,关上门,将空间让了出来。
年轻的主祭似乎很激动,但在他的视线掠过少女长袍上的暗纹十字后,他还是吸了口气,深深弯下腰去,行了个抚胸礼:“愿图坦卡蒙保佑您,使徒大人。”
“愿图坦卡蒙保佑你,多雷主祭。”公主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的架子上,拿起鹤嘴银壶,倒了一杯茶:“看起来你似乎有话要和我说,在说之前,要先来杯茶吗?”
主祭似乎仍处在激动的状态,但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仪,在喝了一口茶,并拒绝了对方推荐的两款点心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使徒大人,我请求您,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安缇诺雅侧了下头,似乎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随后放下手中的蛋糕碟子,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手交叉在膝盖上,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但嘴唇却弯成一个亲切而温和的弧度:“是吗?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呢,多雷主祭?”
年轻的神职人员抬起手指,在胸前端正而缓慢地划了个十字,声音有一丝颤抖,但语气却十分坚定:“我……我希望知道,这一次,巴托奇亚共和国的烈性·流·感·病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蓝色的眼睛微微透出一丝赞赏的光,但少女却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解地问:“流感病毒?根据传染病防治研究中心之前的报告,不是由上一个月……”
“不!”男子突然叫了起来,英俊的面孔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您知道,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安缇诺雅垂下眼,专心致志地欣赏起搁在膝上的双手来。
纤细而修长的十指,可以灵巧地完成绝大多数人几乎无法想象的动作。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掩盖着其下紧致结实的肌肉组织,能保证对力量和精度的完美控制。
这样的一双手,是所有施法者都梦寐以求的,能够精准且巧妙地作出每一个细微难以分辨的法术手势;它也同样适合潜行在阴影中,悄悄递出一柄薄而锋利的匕首;在握着枪支的时候,它能够精确地掌握到每一个可以有效击中目标的角度。
同时,这也是一双非常适合在实验室中,创造出无数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有的,有生命或无生命,危险或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