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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个蠢材!余同心下暗骂一句,还得手把手的对陈公子面授机宜。
有这么个蠢货儿子,其实陈老爷子也不大放心。A省换届,老爷子怎能不知里面玄机,特意叫陈公子回家一趟。
陈公子临回去前,还知会了余同一声,余同把人喂饱,陈公子才腰酸屁股疼的坐上了去帝都的飞机。
陈公子第三天就回来了,喜滋滋的跟余同报备道,“老爷子开天辟地的赞了我一回,说我应对的好。”
看到陈公子这种蠢样,余同就想,果然是老天疼蠢人。
屁本事没有,会投胎也是一种本事。
余同没几下就从陈公子嘴里把陈老爷子的话套了出来,问陈公子,“跟着新省长来的,许邵池,是副省长,老爷子说让你跟着副省长?”
再一琢磨许邵池的年纪,余同不动声色的道,“你亲爹,肯定是为你着想,你照着办就是了。倒是瞧你跟许副省长年纪相仿,难道以前竟不认识?”
“认得是认得,只是咱跟他不是一路人。”陈公子面上颇是郁郁,因余同是他枕边人,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余同偶有指点他为人处事之道,陈公子受益不小。余同跟他这么些日子,安安稳稳的做着公务员,钱没要他一分,陈公子几次说要给余同提一提位子,余同都未应允。余同越是什么都不要,陈公子越是觉着余同与众人不同。故此,什么事都肯对余同说。撇撇嘴,陈公子道,“我跟他也算是发小儿,自小在一个大院儿长大,只是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每次挨打,老头子必骂我‘你瞧人家许邵池啥啥的’,恶心个要人命!看他就不爽!”
“现在还要我去巴结他不成!”
“蠢才,谁都会害你,莫非你亲爹还会害你不成?”余同给了陈公子两巴掌,“只管把人约出来吃饭,我教你怎么接人待物,你学着些。你这个年纪,家里老爷子这样费心费力的为你操持,难道真个混账觉不出来吗?”
陈公子此人虽混,父子人伦还是知道的,虽然家里老爷子不怎么慈,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孝心的。听余同这样说,陈公子又肯听余同的,便道,“哦,那我约他吧。那个,到时你跟我一道儿,要单我一个,真跟他没什么话好说呢。”
余同应一声,带着陈公子一道去用过晚饭,两人一番云雨之后,陈公子有些倦了,趴余同怀里就沉沉的睡了去。
许邵池接到陈公子的邀请有些意外,如同陈公子所言,俩人虽然是在一个大院儿长大,不过往日间并不亲密,也没啥交情。
这次来A省,许邵池虽然知道陈公子在市里任职,却没有联系陈公子。
陈公子电话都来了,许邵池自然不会拒绝。
其实许邵池对陈公子的印象也有微微的改观,起码比起以前,现在陈公子不论穿着品味还是身材谈吐,都有一定的长进。
许邵池去的时候,陈公子和余同已经到了。
许邵池不料还有他人,陈公子为二人介绍道,“阿同是我朋友,不是外人。”
余同不卑不亢的与许邵池打声招呼,笑道,“小陈说跟您是发小,他比您早来A市几天,您来之后,他一直想请您吃顿饭,又嘴笨,不知要如何开口。拖拖拉拉的,一直拖到今天。好在他乡遇故知,您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个人,可别挑他这个理。”
余同一开口,许邵池就明白了,怪道陈二儿现在鸟枪换炮,原来身边出了能人哩。
许邵池人生的俊秀,笑起来也好看,“哪里,我跟陈二光屁股时就在一处儿玩儿的。”
陈公子提起茶壶给许邵池倒盏茶,瞧着许邵池那看不出深浅的笑,心里依旧有几分不爽,憨声憨气道,“别说那个,我小时候挨了你多少欺负。”
少年时的时光,总是令人怀念。许邵池的脸上多了几分表情,余同适时道,“我出去催下菜。”
余同一出去就没回来,会所的菜肴丰盛,陈公子照顾许邵池用餐,酒也只开了一瓶红酒,并未拿出以往酒场时的客套来劝酒。
安安生生的吃了一餐饭,陈公子叹道,“咱们认识非一日两日了,你向来有本事,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说这个做什么,又不是外人。”许邵池道,“你在A市这几年,要照顾也是你照顾我呢。”
“随你吧。”陈公子人虽笨,却并不傻,且来之前,余同早教了他一篇话,又把许邵池可能的反应告诉了他。陈公子道,“反正你有事只管跟我说,我能办的,一定办。我一个副局,人们大都是看老头子的面子,给我三分面子。就这么着,偶然上头的风刮一下,还里外难做人呢。你在漩涡中心,也小心些。”
先时许邵池还能敷衍一下,陈公子这样说,许邵池心下一叹,道,“放心吧,我不过管管文教,正经的闲职。现在风向不明,你能混就混过去,别在外头乱说话。”
陈公子闻言展眉一笑,“以前瞧你就讨厌,现在瞧着,倒觉着顺眼不少。”
以貌取人,是肤浅的表现。
但,有时候,有一张俊秀的脸,当真沾光不少。
譬如陈公子,本身面目寻常,以往还胖,啤酒肚什么的。现在给余同调教的,小肚子缩回去了,虽没八块腹肌,起码也是标准身材。再加上,跟着余同,陈公子作息规律不少,气色与以往亦大不同。再者,人靠衣装,给余同上下打扮出来,陈公子完全脱胎换骨。
时间久了,潜移默化,大家就觉得陈公子渐渐的顺眼起来。
瞧着陈公子顺了眼,许邵池的话倒也多了,笑道,“我记得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也不知你怎么就讨厌起我来。”
陈公子笨,有笨的好处,当下不防,实话就从嘴里溜了出去,“还说呢,我每次挨揍,老头子必定要拿你出来,一面揍我一面训,看人家邵池怎么怎么好。”
许邵池哈哈大笑。
一顿饭吃过,许邵池觉着陈二虽然没啥心眼儿,倒是个心实的,并不令人讨厌。当然,许邵池不免从陈公子嘴里套出了余同的来历。
许邵池当时并没有说什么,用过饭,与陈公子告辞,许邵池便走了。
送走许邵池,陈公子去楼上房间找余同,余同已经洗澡睡了。陈公子只开了一盏灯,望着余同俊美的睡前,陈公子心下不是不感动。
他有一个大哥,却是异母,且他跟大哥的关系并不好。父亲往日里忙,哪里有空教他。他本身并非千伶百俐之人,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如今,余同虽然常教训他,却是会耐心的教他,对他好。陈公子坐了一时,俯下身在余同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其实陈公子一进房间,余同就醒了。及至陈公子去沐浴,余同方缓缓的睁开眼睛,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85、
许邵池是个精细人,跟陈公子吃了顿饭,算是拉近了彼此之间的感情。回到家,许邵池难免要查一查余同的背景。
一个能叫陈二为小陈的人。
再加上余同虽然话不多,但是,很显然,没有余同,凭陈二那怂样,纵使真的请他吃饭,恐怕也说不出那些暖人心的话来。
陈二并非聪明人,观昨日晚饭间陈二的表现,憨是憨了些,却是一流。
没几日,许邵池就拿到了余同的资料,乏列可陈的二十几年的人生,真正引得许邵池注意的是余同近一年来的表现,完全可以称得上脱胎换骨,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哪。
一个靠着一张俏脸骗女人钱为生的混混,竟然得到了书法大赛的一等奖,进入服装公司做试衣模特、定制部经理、郑氏财团太子爷的特助,再到一步步的做了陈二的入幕之宾,走副市长郑少庄的关系进入秘书处。
随手将余同的调查资料放入碎纸机里绞碎,许邵池心道,这个余同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秘书袁青泡了盏茶端上来,许邵池问,“秘书处对余同的评价如何?”
“相当不错,都赞余同处事周全。”袁青道,“余同是今年才进的秘书处,当初跟他一道进秘书处的还有位硕士研究生叫李妙生的,被冯先生挑了去,如今在冯先生身边儿做秘书。”
许邵池当即一声轻叹,冯先生做了蠢事。
空降到A省做一把手儿,想找一个中立不受任何一方操纵的秘书,这是人之常情。不说别人,就是他许邵池,袁青也是跟在他身边几年了。
但是,什么叫中立?
冯先生的存在本身就是派别的代表,哪怕要与赵铭然争个高下,底下的人就不需要拉拢了吗?或许冯先生不喜余同跟陈二与郑家联系太过紧密,但,余同实在是一个非常妙的人选,总比那个清白到白痴的李妙生有用的多!
在官场,没背景没手段,再高的学历,也是等于屁都没有。
若非与陈二吃饭,他还不知道竟有这么个大落儿留在了秘书处呢。
许邵池当即道,“小袁,打个电话到秘书处,我这里还缺个秘书,我瞧着余同不错,让他今天下午过来报道。”
袁青连忙应了。
余同在秘书处半年都不到,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与同事们的关系都不差。虽然落选大老板秘书一职后让余同体会了一把人情冷暖,不过,这些于他不过是清风拂面,实在算不得什么。今,余同峰回路转的成为了许副省长的秘书,照样是攀上了一棵大树,秘书处一片恭喜之声。
余同面儿上只是微露喜色,“我这得先过去报道,什么时候我安排好地方,一道喝酒,都得去啊。”
“一定的,可别想什么机关食堂打发我们,不带星的不行啊,小余。”
一阵玩笑后,余同收拾交接了一下,就去了许邵池那里。
现在许邵池一个副省长,不过是管管文教,明显的闲差,故此,余同过去时,许邵池正在办公室品茶。见着余同,许邵池一笑,“来了。”
余同上前,许邵池示意,余同便在许邵池跟前儿的位子坐了,带着一丝谦恭道,“多谢许省长提拔我。”
许邵池笑笑,不以为意,“有陈二的关系,再加上你的本事,谋个油水大的职位没问题,你却一直呆在秘书处,想来有大志向。”
见水已开了,余同提起来水壶将精致的紫砂茶具一一烫过,温声道,“志向不敢说,只是想着,若有哪位领导不计较我以前的荒唐,谋一条更好的仕途之路吧。”这个时候,若是标榜自己是雪雪白的小白兔,就是笑话了。
滚水泡出清透的茶汤,许邵池两根手指捏住一盏轻嗅其香,问,“楚瑜不好吗?”
“许省长,我也是有儿子的人。”
会说话的人,不必话多,只要一句就够了。
人都说,做大事者要不择手段、要心狠手辣、要六亲不认,但,实际上,做大事的人所喜欢的永远不是这种人。
余同前世做过皇帝,他清楚自己是怎么爬到那至尊之位的,他喜欢的是仁义礼智信五德俱全的君子,而绝非是与他具有相同品质的人类。
余同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聪明,尽管明知余同与陈二是肉体关系,许邵池仍不能避免对他产生一丝欣赏。浅尝一口香茶,许邵池仍是要提醒余同一句道,“我身边的事并不忙,不过,你得知道本分。”
余同一点头,正色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相对的,余同还是喜欢前世的说话方式,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