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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紧,他难道看出我的真正身份?
孟玄喆等人伏身喊道,官家万岁。
他大约十五岁左右,相貌中等,应是故去的张贵妃所生的。
丝竹响起,花蕊夫人抚琴吟曲。
李艳娘率着一批美艳舞娘,头饰红桅,挥袖翩舞。
歌舞止歇,她们同时对孟昶嫣然一笑,轻跪伏身。
他似乎十分开心,笑道:“朕准了你们,不醉不休。”
“谢官家赐酒……万岁……”
他转头对我笑道:“朕赏你一壶上好的剑南春……”
花蕊夫人的声音如烟雾般缭绕:“舒小姐酒量不力,恐怕不能喝酒……”
孟昶笑了:“爱妃,她是你的好友,朕更应该和她喝一杯酒……”
花蕊夫人无声地笑了,快得我几乎恍惚起来。
喝就喝,我咬牙。
宫女们已把美酒倒入金杯,只闻酒香四溢。
我仰头喝入,头脑开始发热。
花间盛筵,众人仿佛沉醉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丑态百出。
契丹使者起身拱手,不怀好意地道:“据闻大蜀官家喜画丹青,不知大蜀官家有兴趣在此画一幅图,让粗人一饱眼福。”
孟昶连连点头道:“辽国使者见解,果然不凡,竟知朕喜丹青,真是相见恨晚。”
我悄悄地看了李太后,她满脸痛惜,无可奈何。
其实,李太后也是可怜的妇人,无力帮她儿子出谋划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步步堕落……
契丹使者笑道:“蜀国国君比起李唐后主更痛快。”
隐隐之间,我莫名讨厌起这人。
孟昶哈哈大笑:“李唐国主正沉浸在丧妻之痛中,不似朕这般快活,而且有如花美眷。”转头叫道:“王昭远!”
“臣在……”
他让王昭远立在一侧,叫太监们送上文房四宝,铺宣纸。
花蕊夫人负责研磨,眉目含愁。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一幅美人图挥笔而就。
画中的美人,便是花蕊夫人无疑。
纸上描线细腻,相貌不敷脂粉,五官精致,眼神明亮,栩栩如生。
契丹使者鼓掌大笑:“很好,据闻蜀国官家喜题词,又问你给画中的美人如何题词?”
“就叫芙蓉花神,正是朕的爱妃。”
花蕊夫人嫣然一笑,与孟昶盈盈相视。
契丹使者似乎深深地看着我一眼。
我回头给他一个不怕你的眼神。
兵士们抓着几位青衫男子,伏跪高呼:“卑职在城外发现了几个来自大宋的奸细。”
我看向大宋奸细,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会吧?居然是他……他怎么会来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人少,写文就娱乐自己吧……蘑菇捧盆大哭……
孟昶的后妃,除了花蕊夫人,还有长子孟玄喆的生母——张太华,她在花蕊夫人进宫之前便病逝。同时,还有李艳娘,初次入宫,好梳高髻,宫人皆学她以邀宠幸,也唤作‘朝天髻’,据说源于孟昶亲谱的“万里朝天曲”,后人附会是蜀国灭亡的预兆。
还有,为了情节需要,蘑菇不得不改动花蕊夫人的年龄,特此告知,请勿拍砖。
袅袅香雾
孟昶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一脸咄咄逼人。
“你们是宋人?你们究竟鬼鬼祟祟进入朕国,意欲何为?……”
白衣大叔依然面不改色。
王昭远便眉峰一拧,厉声喝道:“看什么?官家正在问你们。”
“朕还没见过你们这么不怕死的人,你们既然有心求死,就拉出去斩了……”
“等等……不能砍……”
我紧张之下,竟出声阻止,却忘记了那是古人的公共场合。
“为何不能斩?倒给朕说一个理由。”
王昭远挑眉问道:“舒小姐,该不会是你认识他们?”
一刹那,众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
该死的王昭远,我心中暗暗叫苦。
花蕊夫人靠近我耳旁,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今日是君臣共祝的盛筵,可是官家却要斩他们的脑袋,岂不是大为扫兴?”
“就依你之言,不砍也罢。好,来人,将他们拖到天牢里再详查罢。”
我大感轻松,不愿在这个歌舞升平的场合看见血光之灾。
“且慢……”
我心中一惊,抬头望去。
契丹使者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白衣大叔等人,戏谑似大笑道:“堂堂晋王赵光义,王全斌、曹彬两位将军,可惜你们善于打仗,照样落入虎口……居然没想到你们也有被擒的那一天?哈哈……哈哈……”
晋王?
王全斌?曹彬?……
等等……白衣大叔居然是晋王?
白衣大叔是赵匡胤的弟弟?未来的宋太宗?
想到他将来毒死李煜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嫌恶的感觉,后悔了不该好心去救他。
孟昶眼中闪着一丝厉色,死死地盯着赵光义。
“你居然是晋王?看来,朕更不能放过你们……”
赵光义薄唇一扬:“要杀要剐,都随你。可惜……”
不知为何,我感到他仿佛早就撒好了一张结实的大网,正等着我们傻傻地跳下去。
赵光义转头笑着看向契丹使者,用一种令人发冷的声调,缓缓地说道:“呵……耶律休哥……你去年既到江南,求李煜与你合作对付皇兄,没想到,李煜倒懂得时务,你便吃了闭门羹,恼怒离去……”
我的眼皮一跳。
他怎么会知道李煜接待过契丹使者?
南唐宫殿应该有奸细,可惜我不知道是谁告密的。
可惜,我却无法告诉李煜,心里陡然黯然,眼中渐渐朦胧。
“如今,你又到这里挑拨蜀王,让他攻打我军,好为你们这些契丹人的野心而开疆拓土,待我们争斗疲累再一网打尽,乘机渔翁获利。想不到,你们那些契丹人的计谋,果然厉害……本王甘拜下风……”
众人全体变色。
契丹使者似乎没想到赵光义反而咬了一口,又气又怒:“你这个杂种,胡说八道……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是故意离间我们国家之间的友好关系。”
李太后执扇,冷冷地注视着契丹使者。
赵光义微微一笑:“契丹行止如何,本王不便置喙。”
我恍然大悟。
赵光义的毒计果然狠辣,他故意挑起孟昶的疑心,同时挑起众人的敌意,再看看孟昶,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嘴角弧度渐渐加深。契丹使者还想解释,孟昶摆摆手,制止他不要再说下去。
沉默片刻,孟昶突然眉飞色舞,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他既是赵匡胤的弟弟,但朕又不能放他出去……不如阉了他们的命根子,永绝后患,让大宋无后人,岂不是妙哉?”
太荒唐了……
亏得他想出这种损招,我看见赵光义等人脸色大变,突然觉得好笑起来。
花蕊夫人轻声开口:“官家,依臣妾看,不如……”
不料,李太后的珊瑚拐杖,掷地有声。
她冷冷地注视着花蕊夫人,慢悠悠地说道:“自古后宫妃嫔不得干涉朝政,难道慧妃忘记了?”
花蕊夫人的脸色雪白,低头伏跪。
众人几乎不敢呼吸,殿内仿佛能听见一丝细弱的针声。
我不得不挺身而出:“太后娘娘……您也是信佛之人,众生平等,慧妃娘娘有如此善念,真是大蜀之幸,而她无意干涉朝政,希望太后娘娘不要随便冤枉她。”
骑虎难下,我硬着头皮,转身对孟昶又道:“官家,其实慧妃娘娘是心存善念,不愿看见官家实施着如此残酷的刑罚,使官家声誉有损,更令大蜀百姓心存畏惧。相信这也不是官家的本意……”
李太后冷冷地斥道:“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大蜀朝政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我便怒气一冲,便反驳道:“这事,毕竟与民女无关,只是不喜血光之灾。不过……说实话,民女不忍看见官家变成第二个纣王。”
李太后一时语塞。
孟昶哈哈大笑:“舒小姐说得很对,朕想通了,只是不知该如何惩罚他们?”
我瞧了赵光义等人。
或许是让他们该吃苦的时候了。
“那就把他们关在牢房里……”
我靠近孟昶的耳旁,轻声言语。
他连连夸奖我,亏得我想出这种妙办法。
赵光义皱眉看向我,表情依旧清冷。
其实,我告诉孟昶,唯一的惩罚就是,让婢女给他们化妆,而他们必须被手脚铁镣锁住,而且不能动弹,每日照镜子,令他们有苦难言。
本来,现代男人化妆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我有点好奇,未来的宋太宗,他一化妆,是会如何的惊世骇俗。
我万一有机会回现代,可以出版《宋太宗化妆记》,说不定能卖得好价钱。
我的心情便舒畅不已。
最后,赵光义等人被拉出去。
契丹使者一脸无可奈何,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飘向我。
孟昶便侧身护住我,挡住契丹使者的目光。
“舒小姐,或许我会再度碰见你……告辞了……”说罢,契丹使者大步回去,消失在夜幕中。
孟昶扶起花蕊夫人,一脸怜惜:“爱妃,你受苦了……”
花蕊夫人幽怨地望向他,身子一歪,遂倒进他的怀中。
李太后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拄着珊瑚玉杖,径直回去。李艳娘嫉恨不已,看到我正瞧着她,面上一慌,遂紧跟李太后的脚步。
殿中芙蓉花盛放如初,他们紧紧相拥。
花蕊夫人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她的一双美眸显得大而忧郁,抿嘴,微弯,似乎抑制着心中的哀怨。
我知道花蕊夫人正为李太后的事而耿耿于怀,劝慰道:“慧妃……”
“不要叫我慧妃,就叫我花蕊吧。”
“花蕊姐姐,你要洗浴么?”
“好……”
碧玉般的浴池。
琉璃屋顶,清晰地看见繁星点点。
池旁,堆满了厚重的蜀国服饰。
我与她裸身相见,悠闲地洗澡。
花蕊夫人突然紧抓住我的手腕,语气急迫。
“你的左肩怎么会有一颗胎记?我正好也有一颗?”
为什么?
我和花蕊夫人竟拥有相同的胎记?
恍惚间,我想起萨婆的一席话。
我的双胞胎姐姐被扔在江边,不知去向。
难道,她会是我的亲姐姐?
“你是在蜀国长大吗?你的父母还健在么?你是他们亲生的女儿吗?”
“你怎么会问起我的家事?”
“请回答我,好吗?”我重复地追问。
花蕊夫人轻声道:“其实,我父亲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父亲在哪里收养你……”
“父亲临死之前曾言及,我原是孤儿,自幼被放入竹篮,包着绸被,自南边飘至岷江,所幸被他及时发现。要不是我不哭不闹,恐怕早就冻死了……”
说到这里,花蕊夫人愣愣地看向我。
啊?我的另一位双胞胎姐姐居然还活着,而且是历史上有名的花蕊夫人。
袅袅香雾,依稀看到屏风后有那条黑影。
我心中惶然,遂拉住花蕊夫人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昶至京师,拜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秦国公,七日而卒,追封楚王。其母李氏,为人明辩,甚见优礼,诏书呼为“国母”,尝召见劳之曰:“母善自爱,无戚戚思蜀,他日当送母归。”李氏曰:“妾家本太原,倘得归老故乡,不胜大愿。”是时刘钧尚在。太祖大喜曰:“俟平刘钧,当如母愿。”昶之卒也,李氏不哭,以酒酹地祝曰:“汝不能死社稷,苟生以取羞。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也。吾今何用生为!” 因不食而卒。其余事具国史。
——————新五代史选载
问夜如何
花蕊夫人厉声呵斥:“是谁啊?”
“回娘娘,是臣昭远,有事找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