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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一惊,很快笑道:“汴京终于有了消息!”又问道:“对了,裴厚德,他在哪里!朕要见他。” 接着,裴公公飞快答道:“他正在宫外等候多时了……”李煜转头对我展颜一笑:“家敏,今日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罢。”说罢,他们提灯匆匆地离开了。
我却更加疑惑,足足思索了半天,既然是一封信,直接让裴公公交给李煜,不是更方便么?何必请求见他这一面呢?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难道……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不可能……
决不可能!!我曾经告诫过他……
千万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李煜自毁长城?
他竟然不听我的话……居然写信……
深院寂静,耳边隐约吹来一阵刺骨的冷风……
裙裳被轻轻地扯了几下。
我低头一看,不知那只小黄猫是什么时候蹑手蹑脚地进来了?
现在,小猫伸爪靠在我的右腿,圆圆的双眸有大海般的清亮,令人不忍拒绝。
我低声叹道:“你很冷吗?我带你回去睡觉,好吗?”
它趴在我的怀中,微微眯眼。
“对了,你叫什么?”
谁知,猫肚竟“咕咕”地叫,一波又一波传递到我的手心。
我摇头失笑,摸着它的小脑袋,认真地说道:“‘咕咕’,你说好不好?”
咕咕饿了,我该喂给它猫食吧。
转身时回室,我叫了毕珠几遍,却未见她及时出现。
我心中疑惑,她正在休息么?
我问起秋水,她飞快地答道:“毕女官已出宫办事,过了片刻才能回来。”
秋水初次进宫,原是由司礼监选送,已成为近身宫女,喜拈花'奇''书''网',亦招蜂引蝶。
我淡淡地道:“哦,你将御膳房剩下的饭菜都拿过来吧。”
“是!”她直接去了。
我招招手,叫它过来吃。
咕咕很信任我,很快舔完了一碗香喷喷的猫食。
等到深夜,毕珠仍然未归。
终于,我忍耐不住了,下令其他宫人在寻找着毕珠的踪影,若有一丝蛛丝马迹,立刻回来禀告。
寝宫里,烛光如豆,我来往踱步,心急如焚。
毕珠居然彻夜未归,以前从未有过同样情况。
此时,秋水端着一盅热茶,进来通报:“黄保仪求见!”
黄保仪?
出门看她。
黄保仪完全没有了往日温婉的形象,居然跪倒在我的面前,拉着我的裙角,声泪俱下:“眼前,唯一能救林将军的只有国后娘娘一人,臣妾恳求您及时阻止国主,让他不要处死林将军……”
我猛然惊问:“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国主要处死林仁肇?”
她的眼中浮现出凄凉之色,沉重地点头。
我浑身不禁打冷战。
“多说无益,马上去林府,阻止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蘑菇老是头疼,加上工作比较多,所以,更新速度有些慢。大家请勿催文,谢谢。
流言四起
清秋,晚雨,碧烟轻绕。
我手按桌案,一阵眩晕袭来。
身心皆疲,亦是我生病前的预兆。
毕珠拨开一层薄雾般的紫幔。
她低声提醒道:“国后娘娘,看您这么累,要不回去歇息?”
我随口问她:“上次,你出宫办事,到底去哪里?我在林府附近看到了你。”
毕珠脸色闪了一抹不自然。
“奴婢只是恰好路过该地,此言若有虚假,日后遭天谴,绝无葬身之地……”
我一愣,苦涩迅疾掠过心田。
毕珠出门办事,只是恰好出现在林府的附近而已。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必害怕。”
我轻轻抬手。
她脸上一松,看见了我的疲倦之色,便知趣地离开。
回忆起那段悲凉的日子,我怔怔不语。
林府,森严守卫。
门扉传来一股诡异的味道。
守卫阻止我们,说除非有国主诏令,否则,违者斩。
我冷冷地说道,连我这个国后都要斩么?
不敢,不敢。
就在此时,我飞快地推开门。
为时已晚。
林仁肇中毒身亡,全身蜷缩,死不瞑目。
心口,微微疼痛。
我宁愿不知道这段历史……
一向对政事淡泊的他,为何如此狠心下令处死林仁肇……
林仁肇没有死在战场,却死于他人的谗言之中,误了性命,更令人扼腕。
我惊愕半响,仿佛不相信眼前的悲剧,正是李煜一手造成的。
李煜脸色苍白,却未发一语。
我悲痛地看向李煜,质问道:“国主,你……你……”
李煜脸如死灰。
裴公公慌慌张张地奔来,兴奋地喊道:“国主,林将军有救了……”
李煜凄然地看向他,轻叹。
“太迟了。”
裴公公突然松开了手中的铜盒。
就在瞬间,一株鲜艳的野草,轻飘飘地落在林仁肇的身旁。
①历史上,李煜鸩杀林仁肇,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你已经知道后悔了吧? 你这是亲者痛,仇者快!”
裴公公急急地打断道:“国后娘娘,其实,国主并没有……”
李煜淡淡地道:“裴厚德,你本是奉旨行事,自对主子言计听从。”
裴公公慌忙地跪倒,迟疑地看了我一眼。
“卑职愚昧。”
“裴厚德,传朕口谕,厚葬林仁肇吧。”
好久好久,直到有人碰触林仁肇的尸体……
黄保仪崩溃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奔去,竟然推开了那些官差。
一双秀净的纤手,慢慢地抚平他尚未闭合的眼眸。
她的眼中清泪已坠,终于痛哭失声,连收尸的内侍们都面露不忍之色。
李煜平静地看向黄保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黄保仪猛然一颤,紧紧攥住林仁肇的衣角,眼泪不停滚落。
我听了,更加生气:“国主,你打算处置她?鸩酒,白绫三丈,还是弃市?”
“够了。”他的语气中几分惊怒。
我抬头凝视他,大声地说道:“古往今来,亡国昏君,古有桀纣之流,今有南汉,他们疏于政务,纵情声色,不分忠奸,致使国亡位终……孔子曾言,‘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而国主,你呢?难道也要像他们一样糊涂么?”
众人变色。
室内一刹那鸦雀无声。
我的这句话,触动了李煜的痛处,尤其是那句“亡国昏君”。
李煜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家敏,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我仰头直视他,微微有气:“敢于直言犯上之人,在江南也找不出几个。”
李煜的眼眸忽暗,却对裴公公淡淡说道:“送她回宫。”
裴公公躬身,无奈地劝道:“国后娘娘,卑职送您回宫。”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我怒气冲冲地出门,遂掀起轿帘向外看,透透气。
迅即间,荒凉的气氛扑面而来。
毕珠居然提着一只发光的灯笼,潜入隐秘的角落,不见了。
江南流言四起。
外面传来噩耗,潘佑和李平被捕入狱,随即悬梁自尽。
死棋,无人可解。
下雨了。
栏外深青,水色薄光。
窗棂下顺着一连串桃状的雨珠,冰滢动人。
天有些凉了,我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咕咕。
眼前的咕咕,它一如既往地信任着我,亲近我,牵动了我的心。
其他人呢?我不由得叹气。
夏夜,我披衣散步。
清风徐来,吹来一缕凉爽的花香。
我微微扬起下颌,深深地呼吸,一刹那,心肺间好似被洗掉般的清透。
菡萏初发,碧叶清淡,立身淤泥中,旁观滚滚红尘。
历史轮回,如此这般,可惜我自己偏偏看不透。
最后,我合眸入寐。
梦中,有温暖的大手,仔细为我盖被。
日上三竿,透过格窗。
学堂里的讲台正上方悬挂着一幅孔子的画像。
两位师傅摇头晃脑,聚精会神地授课。意可和宜爱坐在桌前,正在笔录。
他们手持古书,摇头晃脑,念道:“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我制止刚想通传的内侍。
宜爱举手问道:“弟子有一个不懂之处,望两位先生尽力解题。”
“不敢,但请永静郡主尽管提问。”
“何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老夫子抚须一笑,答出她的疑惑:“民众是要放在第一位,国家次要,君主排在最后。唐太宗曾言道,民则载舟,民则覆舟。也就是说,民众能拥护君主,亦能推翻君主。作为一个国家,必有律法,治民。社稷虽是国家存在的根基,但律法并不能镇压民众,反之,如果没有民众的支持,国家就不存在,君主亦不能拥有最高的权利与地位,更谈不上恩泽苍生,所以,君主的地位才次于社稷,亦排在民众的后面。君主若能认识到上述道理,应当认真听取臣民的意见,关心苍生疾苦,而不是一味疏于政务,或者残暴镇压,对民众利益视而不见——”
我轻笑拍手。
他们掉头见到是我,纷纷施礼。
“臣潘慎修、张洎见过国后娘娘。”
刚才给宜爱讲解之人,正是潘慎修。
我悄悄地打量他们。
潘慎修一身玄衣,长相平庸,个性沉稳,据说他饱读诗书,具有高尚品德,负责校对书籍,尤擅下棋,深获潘佑等人的称赞。而张洎穿着暗绿官袍,五官挺周正,胡子略白,可是,他的眼眸却闪了一抹狡诈的光芒,但愿只是我的个人偏见。
我问他们:“她们的学习进度如何?”
张洎侃侃而谈:“回国后娘娘,两位郡主天资过人,日后必成大器。”
我转头问潘慎修:“你说呢?”
“臣以为,两位郡主虽聪明过人,却缺乏基本的人生经验,理应多读道书,博涉文史,才能跨出更高的一步。”
张洎朝他使眼色,“潘成德,你有心让两位郡主下不了台面?还不快赔罪?”
潘慎修淡淡答道:“臣奉国主之令而倾囊相授平生所学,让她们认字念书,精通琴棋书画,而不是如你这般巧言令色,甚至阳奉阴违——”
“你……”
张洎黑着脸。
宜爱却捂嘴轻笑。
“时辰已到,你们回去用膳。”
“臣遵旨。”他们行礼告退。
我转首看向意可等人,笑道:“你们想不想出宫?”
意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我想去,妈妈。”
其实,妈妈这个称呼,是我之前教她们的。因为,娘对我来说,是有些别扭。
宜爱冷冰冰地回道:“随你们。”
这孩子,还真执拗。
风起,树梢,红日初落。
金陵城,不如先往的那样热闹,亦不太过冷清。
我们只见一群人围观,便挤进了人群,原来是有人在射靶心。
我正沉吟间,一支银箭霍然射在红靶中心,大家再次爆出热烈的掌声。
我们走到偏僻的地方,点了几碗鸭血粉丝汤。意可看起来毫无胃口,我让店小二换了赤豆汤圆,她才转忧为喜,轻轻地抿了一口。意爱则津津有味地吃完鸭血粉丝汤。
花灯如海,渐乱眯眼。
突然间,衣衫褴褛的老头子拦在我们的面前。
我皱眉轻道:“请你离开。”
老头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意可等人,连连点头称道:“女施主是天外高人,而两位小女施主则是后妃之相,日后贵不可言。”说罢,他抱着酒罐,一脸醉醺醺,大笑而去。
我轻轻一叹:“原来是酒鬼,我们回去吧。”
意可脸上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