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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有什么用?现在人们都恨毒了日本人,如今不仅是他司徒身败名裂,整个青浦都是臭名昭著,除非有别人在现场亲眼目睹,亲耳听到,即便如此,也还一定要有个颇具声望的人出来做保,否则咱们就算是卖掉青浦,也没人敢买。”
栾承志的话像口钟一般,敲醒了仿佛还在沉睡中的司徒诺。
孙兆青也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恩,经他这么一说,我细想起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日本人。”司徒诺很肯定的说。
“怎么讲?”
“我本与向老板正谈的起劲,是这位自称来自日本东京的武士,却在离席时忘记了自己的佩刀。我们都应该知道,在日本,武士刀可是比他们的生命都还重要,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粗心的武士将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忘掉?另外,在他说话时,我仔细观察过那刀,别人可能不认识,但我司徒诺绝不会认错,那是青云帮特制的匕首,为了锋利,用的是倭刀,但都会在刀柄上刻上龙头以作区分。”
孙兆青和栾承志一听,疑云散去不少。
“看来事情很明显,分明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司徒,提早命人做了准备的。”栾承志断言。
“所以,我们需要把这个假日本人找出来,再顺着他的线,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等真相大白,一切都水落石出,青浦的危机自然就解除了。”孙兆青兴奋的说道。
司徒诺阴沉着脸,并不见喜色,“我应该猜到是谁了。。。”
栾承志和孙兆青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司徒诺曾给他们讲的那段深埋在他脑海中的沉痛回忆。
如果不是她,玲珑也定不会在这样一个阴雨天,跑两条街来与她见面。
“三嫂,你可还记得我?”
她怎会不记得?对她的愧疚何尝比对翠心少过?
“回来这么久,终于想到要来看我啦?”她笑泪盈眶,音色颤抖。
穆邵昕点点头,“我本该早些与你见面的。。。可是。。。”穆邵昕掩过半边脸,双手捂着嘴,再回头时,已红了双眼。
“你这又是何必呢,当初也是我对不起你,如今看着你好,我方才安心不少。”
穆邵昕听玲珑如此说,也收敛了下情绪,邀请玲珑坐下,又要了两杯咖啡。
“别的我不记得,我却独记得你最喜欢喝咖啡。”
玲珑勉强的微微笑笑,时间不只带走了青春,连那时的喜好也一并无情的带走。知道的却只有自己。
“你来找我,一定有事情,不必跟我兜圈子,只说便是。”
邵昕这才道来,“我嫁了孙兆青,他是阿诺的同学,是个有志青年。”玲珑不住的点头,这些她都知道,而她也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
“大哥不喜欢他,我才会狠心跟大哥断绝来往,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觉的我还是想他的。”
“那为什么不去见他?”
“害怕!害怕见到他会心软,害怕他会再一次的拒绝我,害怕我和兆青的未来。”
“你已经很勇敢了,你不会的,那只是你的假想。”
“不,我老了,所以我现在才会更加眷恋亲情。大哥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还是爱我的。“
“然后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
“因为我即将也会是一个母亲。。。”
玲珑超她腹部看过去,小微隆起,不注意还当真看不出来。这样子,也就三月足矣。
“我们结婚多年都无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所以我不想有任何意外的发生,无论是兆青还是大哥。。。”
邵昕伸出手,握着玲珑的,紧紧的。
“三嫂,你劝劝他,不要再死盯着阿诺了,那已经不存在任何的意义。只有他肯停手,阿诺才会停手,阿诺没事,兆青才能平安。。。”
“对不起,我做不到。”玲珑倒吸一口气,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在半路中又被邵昕紧紧的抓住。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那是因为他怕你离开他,他觉的这都是阿诺的错。。。只要你肯留在他身边。。。”
“不,邵昕,你错了,他这么害阿诺,不是因为他恨他,而是因为他怕他。你大哥他已经不再是上海滩的霸王,多年来与他结怨的何止阿诺一人?他害怕阿诺夺了他上海商会的位子,让他威风不再,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对权利和金钱极度热衷的魔鬼,只是随着时间的推进,愈演愈烈。该跟他好好谈一谈的是你,不是我。”
“三嫂,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相信我哥他是爱你的。是,我承认他有点偏执,可你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是你用你的骄傲浇灭了他的自豪,他如此好争好利,也是为了要给你看清楚,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穆邵昕上前紧紧的钳住想要离开的玲珑,“有句话说的好,恨有多深,爱便有多切。你好歹和我哥还有穆忆这个孩子,你能忍着回到穆家,难道就不能和我哥和好吗?”
玲珑一个用力挣脱,险些将邵昕撞倒,“不要跟我提起穆忆,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第三十五章,反击(二)
司徒诺正在办公,忙的焦头烂额,随口喊了声“穆忆”,见迟迟没有人进来,方才想到穆忆早已离开。心中怅然不已。
此时司徒晟却刚好进来,一本正经的问道,“穆忆离开已有五日,今后有事情找我便可。”
这样的司徒晟反倒让司徒诺诧异不已,只听司徒晟又道,“爸爸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他看了一圈司徒诺的办公桌,发现有一沓子的资料就放在东北角,上前将其拿起,“是要整理这些资料吗?”
司徒诺点点头,“晟儿,你今天。。。和以往很不同。”
“呵呵,爸,我想好了,您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我要爸你一起看着银行度过难关。”
司徒诺的心门此时大开,像是多了一条宽敞的大路。他的晟儿好像是在一夜间长大了。听话了,懂事了,也知道担当了。
“晟儿,能听到你这么讲,为父真的是深感欣慰。为父也相信,凭着你的聪明智慧也能开创一份天地,只是。。。要做好眼下的事情,以及助青浦度过难关,并不是很容易的,这是一个坎儿,一个大坎儿,能过去,青浦日后定能发扬光大,过不去,也是他的劫难。不要以为这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爸,我清楚,这些天您和孙伯伯他们商议,我也不是不知道,底下我也问过孙伯伯了,您就放心吧,我做好准备了,这次我一定听您的,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定把它做好了。”
司徒诺欣慰的抚摸着的司徒晟的头,浓浓的爱意充溢在他的眼睛里。
“我要你做的就是帮我侍奉好你的母亲。”
司徒晟以为司徒诺依旧不肯信他,急道,“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晟儿,你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吗?她是你的母亲,若不是因为生你,她也不至于如此!”
司徒晟听了这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生你之时,家里条件很不好,我还处于创业阶段,住的条件也差,吃的也不好,你母亲在美国时就营养不良,气血不调,怀你之后更显疲惫。你是你母亲难产所生,苍天不负,你母子平安,可产后你母亲不足月便出门做事,累坏了身子,落下了病根。每年都要大病一场,今年格外严重。我担心你母亲,自然要分心,你若去了,我便能一颗心扑在工作上,不要认为后方不及前方,刘邦建业后首封萧何那是为何呀?很多人为此鸣不平,可却都被刘邦的一句话说的服服帖帖,后方不平静,前方怎好全心冲锋陷阵啊?”
“可是,爸。。。”
“你才说,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的。怎么,第一件事就要跟我对着干?”
“好,爸,我去照顾妈,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司徒晟从银行出来,从不知道心事为何物的司徒晟,竟也愁容满面,心事便便。
“阿晟。”
是穆婷。
这是穆婷第一次主动找他,可此时的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两人悠悠的走到常去那家公园,找了一处挨着湖边的长椅坐下。
“你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也许这时候我不该来找你,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怎么会?你是你,你爸是你爸,不一样。”司徒晟说的很潇洒。
“我不懂这里面的事情,所以不愿为谁说任何的话。哥哥心情也不好,我看的出来,他虽然在帮父亲做事,却一点都不开心,跟你一样,总低沉着一张脸,都消瘦了。。。”
司徒晟见穆婷花容失色,惆怅万分,形容憔悴,定然也是为她家人烦心不少,心有不忍的说,“你放心,这些都只是暂时。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我肯定,你爸和我爸,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很深的过节和仇怨,我爸从不肯跟我讲,一定是为了我好,我想你父亲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于我,我只希望我爸和银行能早些摆脱困境。”
穆婷抬眼看着这个变得有些让她不认识的司徒晟,低笑两声,“人家都说不谙世事的男人永远长不大,只有经历了事情方能脱胎换骨,我觉的这句话很适合你。”
“呵呵,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穆婷咯咯的笑,清脆的笑声宛若丛林中黄莺的啼声。
“婉兮。。。她。。。有没有找过你?”憋了很久,司徒晟终于肯问了。
“我当你真是铁石心肠,毫不顾忌呢!既然这么挂念,何必说出那样伤人心的话来?”
司徒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是前不久陆婉兮找他,正巧遇到司徒家出事,毕殊曼卧病不起,他心中异常烦闷,只觉得陆婉兮碍眼,无端端将其斥走。他若没看错,那个从来都被他叫做假小子的陆婉兮竟然哭了。
“。。。也没说什么。。。”他很不愿提及那晚的事情,事实上,他自己都忘记说了什么。
“哼,你说讨厌人家,只会给你带来麻烦,还有什么碍眼,多事之词都扣在人家头上,指着人家直直骂了三分钟!这还不叫说了什么?那你说,怎么讲才是说了什么?”
司徒晟被穆婷说的没了还击之力。
“阿晟,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婉兮姐对你的感情。”
司徒晟很是诧异的看着穆婷,穆婷急的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棒子,“瞧你平日里精的跟只猴子似得,竟看不出婉兮姐对你的心思!”
司徒晟憨憨的笑笑,“能有什么心思?她是我心里的假小子,我是她心里的混小子。”
“你!叫我说什么才好?婉兮姐一直倾心于你,连我哥都瞧出来了。你这个傻子。婉兮姐要离开上海了,你这个傻子还不快将她留下来?”
司徒晟恍然若梦,呆了半晌,憨笑道,“那又能怎样?更何况,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不在她身上。。。”
穆婷一听,脸颊绯红。司徒晟看着她,“你别告诉我,这些月来,你当真不知道。”
“阿晟,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只能当你是我的朋友,或是我的哥哥。”
“哼,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哥哥了吗,要那么多哥哥干嘛?”
穆婷急道,“才没有呢,他才不是。。。”
话一出口,穆婷才觉不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直觉得你对穆忆不像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原以为是我的错觉,不曾想,他竟不是。。。”
“不,你猜错了。”穆婷噌的站起来,脸色发白,“他就是我的哥哥,至于我的心思,你不必知道。”
“可是。。。”
“可是,他喜欢夜莺对不对?”
司徒晟不得不惊诧无比,“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