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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是很难的吧?”
夏侯懿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抱了卷宗去书案上放好,听了她那话,眸光一闪,遂笑道:“这有何难?既然能拿出来,自然是能放回去的,不过是谁拿回来的,就还是让谁重新封存了再放回去!”
他如今贵为瑞王,若连这点事都不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还谈何谋反呢?
“啥?你的意思,是让沅儿放回去?”
那怎么行呢?夏侯沅只怕还没靠近,就让人抓住了吧?
他一下子笑起来:“怎么会?这些卷宗不是京墨带着沅儿去刑部偷拿回来的么?再让他放回去就是了,只让他一个人,沅儿就不必再参与了。”
“他一个人?能行么?”
窦雅采站在塌边,见他提起京墨,脑子里闪现的却是方才在画像里瞧见的安静小男孩儿的模样。
夏侯懿不以为意的笑笑,眸光闪过幽深暗光:“如何不能?这点小事,凭他的功夫,是能做好的,何况这件事,本也是他闹出来的,自然该由他去收拾,卷宗封存然后放回密房去,他自有法子的,总之,你放心好了,绝不会叫人发现的。”
“嗯,那就好,”
窦雅采点点头,重新尚了床榻,视线不经意的瞟过床头小几上的时刻沙漏,原来已是晌午了,窝在他怀里的同时抿唇问道,“你饿了么?不如让艾叶送些糕点来吃?或者,干脆传饭?”
夏侯懿垂眸望着她笑:“本就起的晚,又喝了药,早饭几乎是当成午饭吃的,如今并不觉得怎么饿,倒是有些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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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人曾订过亲
枕边人曾订过亲 “我也不饿。”
也饿我接饿。她早上吃得多,又起的晚,这会儿确实不怎么饿,“那你不饿我便不去叫艾叶了,你喝了药也困的很,咱们两个略躺躺,我陪着你。”
言罢,她便直接过去,掀开被褥,两个人便靠在一处了,夏侯懿拿了两个软枕靠在身后,然后揽着她在怀里静静的躺着,只觉得此时两个拥在一起就这样静静的不说话,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情。130I3。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静了一会儿,他忽而轻声念了这句诗,对上眼前意境,正正是恰当。
窦雅采抱着他,他的身子火热,惹的她的心尖也火热的很,偏偏他还满含情意的念了这样的诗,她脸颊悄悄发烫,自己忍了笑,唇角却扬起来,不知怎么的,接了一句:“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似笑非笑的垂眸看了她一眼,情人眼里出西施?敢情将他是比作西施了?
“你这意思,是说我容貌沉鱼落雁,你对我是见色起意?”
“啊?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啊!”
她忙悄悄摆手,否认了他的话,继而又抿唇一笑,看了他一眼,凑过去低声道,“我的意思是说,除了你,再没有人旁人能够入我的心了,但凡……但凡那个人长的再是好看,就好比四王爷般绝代风华,或比越子耀般清雅温润,那我心里也只有你!”
见她这般急着辩解,他又是有心逗她,心里明明是很高兴的,偏要沉着脸问她:“你这意思,便是说我没有上官麟风华绝代,也不如越子耀清雅温润?你是说我长的不好看?”
“啊?”
见自己的意思被歪曲成这样,窦雅采有些傻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再一看,他薄唇藏着几分笑意,眼底分明还带着揶揄,这才反应过来他又是故意的,不由得哼了一身,伸手掐了他一下,“让你再戏弄我!”
掐一下也不疼,他皮糙肉厚的,等于是在给她挠痒痒,只勾眉望着她笑:“不戏弄你,何来乐趣可言?”
窦雅采哼了一声,没理会他,只听见他沉沉的笑,连胸膛都在震动,心中越发有些气恼,一时语结,找不到什么话来回他,只是趴在他身侧,又伸了手忍不住去掐他拧他,刚拧了下来,自己又心疼起来,到底还是心软的很,舍不得下手了。
心里头正自不甘的时候,却听见他在耳边低声笑道:“雅儿,我爱你。”
这声表白,惹的她身子轻颤了一下,晕红忽而就烧到了耳朵根上他还没从来没有说过爱,这猛不丁的说出来,她只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心跳的厉害,把头埋在他胸膛里,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夏侯懿自然知道她是害羞,他是情之所至很自然的就说了出来,心里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见她如此害羞,垂眸瞧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底的娇羞情意,勾了唇笑起来,手臂收紧越发拥的紧了些。
情到浓时,喜欢两个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情意了,如今,他是很爱她的。
窦雅采缓了好一会儿,抬眸再看他时,他还噙着笑意凝视着自己,她的脸又是一红,轻咬了一下唇瓣,开了口:“懿,你不许我动手杀了上官桀他们,你又说你自有打算,那你能给我说说么?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她开口之初便已瞧见了他眼底的失望,可是要让她口出爱意,她到底还是害羞的很,她鼓足了勇气也说不出来,只好择了话题说些别的,等将来能说的出口时,再说好了,不过,她倒是真的对夏侯懿的做法和打算很好奇的,他不曾明说过,她心里也只是隐隐约约的明白,若是能得了他的准话,她日后,也不必再挂心此事了。
夏侯懿心头失望不过是一瞬的事,见她问,便微微一笑道:“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上官家身败名裂,让他们自相残杀,骨肉相争,失了天下人心,自然要换人做皇帝,到得那时,我登基名正言顺,替瑞家替那受牵连的数万人洗净冤屈,沉冤得雪,昭告天下,还了我瑞家和泸州的清白,然后,勤勤恳恳做个好皇帝,像沅儿说的那样,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
窦雅采抿唇:“为什么那样便能名正言顺?还有,若真是那样的话,还需要等很久吧,一年两年,三年五年?”
“不知道还要几年,我想,也不会很久的,如今上官家不是已经乱了么?想来,也快得很。”
他抿唇笑起来,十年他都等过来了,何况再等几年?而且,如今也不是十年前一无所有的他了,他如今手上还有些东西,十年磨砺,出击之时必须一举拿下的,想到这里,又微微眯了眼眸,“雅儿,你以为这圣水国只有我对上官家恨之入骨吗?整个泸州,江南,都因为当年的棋经案元气大伤,至今才恢复了富庶之地的风貌,你以为他们不恨?”15494051
“当年棋经案牵连数万人入狱,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失去亲人朋友,你以为这些人能安安稳稳的活下来吗?你以为当年的漏网之鱼只有我们三人吗?这些年我私下四处寻访查找,已经找到了许多当年枉死那些人的后人,十年筹谋,我谋的不只是功名利禄,还有那些恨上官家的人,这些人能为我所用,也是最大的力量,是能够推翻上官家的力量,就是民心。”
窦雅采这才恍悟,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的,原来不单单只是他自己,还有那些棋经案的后人,她抿唇,他有些话并未说尽,但是她却懂了,若是整个江南整个泸州都恨上了上官家的话,那他将来的即位就有强有力的后盾了,只要他登高振臂一呼,别说是军中,那江南的百姓士子富户乡绅,只要都会跟着他走的,上官桀纵使想拦,只怕也是拦不住的。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脊背生了凉意,她若是上官桀,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十年前的棋经案,本是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力和帝位,可到头来,却生了这许多的事情出来,有了一个夏侯懿,夏侯懿这十年,已然渐渐的悄悄的将他架空了起来,只要上官家一乱,那夏侯懿称帝夺位的时机就到了。
“那这些人如今都在哪里?”
十年时间,就算那些人还活着,也必不敢抛头露面的,或者也如夏侯懿一般改头换面的过日子,不肯提及十年前的旧事,而夏侯懿却能将他们找到,还能收归麾下,实在是很厉害的。
“在他们该在的地方啊。”
他高深莫测的笑起来,并不与她细说。
窦雅采却皱了眉,这叫什么话?
夏侯懿眸光微凝,她会扯开话题,难道就不许他扯开话题么?
当下勾了薄唇,笑起来:“我小时候,十岁,爹爹就与我订过一门亲事。”
“啊??”
窦雅采这一惊非同小可,“你小时候订过亲?”
“是呀,十岁时订过亲,爹爹说男子成家才能立室,所以早早的就与我订了亲事,我见过那个小姑娘,比我小了一岁,不过他们家不住在泸州,我也只见过一次而已,后来我家出事,我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再没有管这件事了。”
夏侯懿淡淡的道。
窦雅采却犹如被人闷头敲了一棍子:“你没有去退亲?那小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来,懒懒一笑,“我家都出事了,他们家自然是忙着撇清关系啊,怎么还可能继续守着?退亲?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吧?那小姑娘自然是另嫁他人的吧?不过我也没去打听过,也没有特意去退亲,只是带着他们回泸州杀了那个告发的人,后来回来继续筹谋大事,心里哪里还装得下什么小姑娘。”
“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不过是想起来,就随口与你说说,权当个笑话听了罢。何况原本的瑞琮不是死了嘛!现在活着的,是瑞王夏侯懿。”
所以,有关瑞琮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说散也就散了,他也是今日提起旧事,才想起这件事的,从前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窦雅采却不是这样的,她初听这话,她能不往心里去吗?她能把这事当个笑话来听吗?
他小时候和人订过亲,天灾人祸之后,也不去退亲,亲事就能不了了之的吗?
好,就算瑞琮死了,亲事也就作罢,但是他的死也不是全然无人知晓啊,比如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就知道啊……再有,她跟他好好的,如今凭空冒出来这件事,他小时候和人家订过亲,可她却是个黄花闺女的时候跟着他的呀……
也不是生气,就是心里头膈应的很……
“你你你你!”
窦雅采这会儿结巴的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了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
夏侯懿却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悄悄抚上她颈边的翳风穴,用从前她教的法子力道适中的按了按,柔声道:“困了,咱们睡罢。”
手起手落,被偷按了睡穴的窦雅采头一歪,睡着了。
他兀自低笑:“好好睡一觉,然后把这事儿忘了,听话,乖……”
定要世子亲眼看
定要世子亲眼看 待窦雅采睡着之后,夏侯懿收了脸上的笑意,面容复又沉了下来,抿唇看了夏侯沅一眼,确定他睡的香沉,不会醒来之后,他便悄声下了床榻,又转身替窦雅采掖好了被角,整了整衣衫,这便撩开纱帘出了内室。
艾叶和京墨都守在外头,只是京墨站得远,他带来的两个人守在院外,他自个儿守在庭前,没有到门廊上来,芯香和小镯被艾叶打发着去守着药罐子去了,她一个人坐在门廊下外的石栏下瞧着庭前风景。
庭前静静的,无人说话,隐约还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叫,大片温暖的阳光落在庭前,给整个络玉阁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艾叶原本眯着眼瞧庭前那几株盛放的寒梅的,结果看着看着,这眼光就落在京墨身上去了。
京侍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