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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东宫死了个人,太子怀疑跟我有关,就把我关在这里咯,”
越子耀还能回太医院,肯定就证明他没事了,窦雅采这一颗心也就放下了,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起来,“艾叶不必担心,越子耀肯定也在设法救我出去,太子当时没有杀我,肯定是心里也有疑惑的,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自然能有法子解决的。”
窦雅采将前两日发生的事儿与艾叶慢慢说了一遍,艾叶听完之后,愁云满面:“那起子人竟这般歹毒,这样陷害小姐!?小姐,他们这次谋害的是小姐的性命,只怕咱们的人在这边护在这边救,那边的人也能继续陷害啊!”
窦雅采微眯了双眼,寒芒一闪:“那就要看谁的动作更快了!”
“不过小姐也不必着急,既然王爷能把我送进来,对小姐的事儿自然上心,前两次性命攸关之时,王爷不是都出现,不是都救了小姐么?这次就算东宫将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实,但是瑞王爷肯定有法子知道的,瑞王爷定会来救小姐的,小姐大可放心好了!”
艾叶低了声,悄悄凑过来道,“小姐可别忘了,瑞王爷在东宫里安/插了他的人呢,小姐只要安心等着,瑞王爷一定会来救小姐的……”
“你想多了,他又没有跟你这么说过。”
尖刻冷淡的指出艾叶的话是她自己的臆想,但是心底的那一丝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艾叶靠的太近,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在寒风里站久了的她微微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想起他在飞雪里强吻她的画面来,那薄凉的气息,仿若还在唇瓣缭绕……
微微甩头,摒去遐思,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过,怎么会来救她?
何况,她死了更好,她死了,才能更好的替他保守秘密,他不是说过么?
要是她敢去告发,就把她关进小黑屋子里不得出去,忍不住自嘲一笑,现在她还没去告发呢,就已经被关起来了……
…
为什么要记得这么多?
为什么要记得这么多? 是夜,万籁俱静,只余风雪,厢房里门窗紧闭,隔绝了外头的寒风冷雪。
叩叩叩。
窦雅采已卸去钗环,换了寝衣准备睡觉了,听见这个时辰有人敲门,轻皱了眉头,随手取了外衣披上,艾叶走至门边问道:“是谁?”
“奴才小安子,求见窦侧妃。”
他来做什么?窦雅采抬眸,月眉轻蹙,在桌前坐下,让艾叶将门打开,见小安子进来,水眸里带了一丝笑意,“公公漏夜前来,所为何事呢?”
小安子伶俐一笑,给窦雅采请了安,上前一步道:“侧妃娘娘在这里住了好几日了,事情还未查明,娘娘可知此事关系重大么?娘娘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该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了。”
窦雅采眸光一闪,却笑道:“公公的话,我不太明白。”
“木蓝姑娘并非普通宫女,她是太子爷的人,侧妃娘娘杀了她,难道还不是关系重大么?要知道,那木蓝腹中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小安子一开口,便说出这番话来,顿了顿,又道,“侧妃娘娘闯祸闯大了,还以为自己在东宫待几日只要证据不足便可以脱身么?就算此事不是侧妃娘娘做的,只怕太子爷难以消气,到时候找不到真凶,太子爷就要拿侧妃娘娘当做替罪羔羊了!”
窦雅采听了这话,垂了眼眸,再抬眼时眸中噙着亮色,微微笑看着小安子:“公公,这话是太子爷让你来说的么?太子爷是查不出什么了,迫不及待想要杀了我泄恨?”
——啪啪啪。
窦雅采话音未落,虚掩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并且传来几声零碎的掌声,屋中的人都循声望去,微弱烛火里,上官泰一袭素色长袍走了进来,眯眼勾唇笑道:“窦侧妃果然心思灵透,到了这种境地竟还懂得猜度人心,只是,小安子所说的并非重点,本太子前来,是有个疑问要问问窦侧妃。”
上官泰一来,小安子便退去一边侍立,艾叶奉了茶,也站在一边,窦雅采听了上官泰这话,唇角笑意未散,心中暗想,小安子疾言厉色,上官泰倒是一眼和颜悦色的笑,这是先给她个下马威然后再来一个甜枣么?
起身给上官泰行礼,眸光澄亮,带着几分灵透:“妾身若能为太子爷解惑,自当尽力。”
“好!”
上官泰哈哈一笑,搁了手中茶盅,目注面前的女子,微眯了双眼,森然道,“小安子说,你头次来给本太子诊症时,把了脉便神色古怪,沉思良久,给本太子扎/针时又神色怪异,之后竟还寻了猫儿来,小安子问你为什么你都给搪塞过去了不肯说,可是你还不知道吧?那猫儿被你那么折腾之后,睡了两天才清醒过来,至今走路都跟喝醉了酒似的,昨儿不小心掉进水塘里,现在总算是好了,本太子心中疑惑的很,不如窦侧妃与本太子解释解释,那黄毛猫儿何以至此啊?”
上官泰的话一说完,窦雅采便暗叫一声不好,她上次诊出上官泰中毒心中震惊,就将黄毛猫儿这事儿给忘了,那山茄花的毒素侵入黄毛猫儿体内,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那猫儿必定也是昏不知事,也难怪被人看出异样来,猫儿意外落水被冷水一泡,自然花毒尽去,看来,上官泰是对他的病起了疑心了……
只是窦雅采还猜不透上官泰的意思,心口狂跳,面上却笑道:“妾身诊病的法子怪异,太子爷无需太过在意,那猫儿的异样也是正常的,太子爷如今不是大好了么?”
她素来便不喜宫廷朝堂这样的地方,人心难测,这里的人都是七巧玲珑心,个个儿说话都只表三分意,偏偏不肯说全了,要人去猜去想,偏偏她被困在东宫里,寸步难行,不得不带着十二分的谨慎小心,只是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装得像,骨子里也不是,太子一定要知道,一定要逼问,可她偏偏就是不想说。
见她什么都不肯说,上官泰似早就料到一般,唇角带笑,眼中却是冷的:“窦侧妃这话,是把本太子当做傻子么?本太子这几年病弱,身子的确不好,但是也从未昏迷过,前些日子骤然昏迷不醒,若当真是醉闷难当以致昏迷,那黄毛猫儿昏迷两天又当如何解释呢?本太子不会为难窦侧妃的,本太子只是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即使窦侧妃对别的不知情,但是窦侧妃只需把你知道的告诉本太子就足够了。”
顿了顿,上官泰的语气稍稍缓和的些,“如若窦侧妃肯说,本太子可以不追究窦侧妃错杀木蓝的事,本太子也可以当做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只要窦侧妃把所知道的关于本太子昏迷的异样告诉本太子,本太子自会安排你回府。”
夜夜备艾这。窦雅采原本就是装着几分笑意在脸上,听了上官泰的话,骤然抬眸看着上官泰,眉眼立时冷了几分,也不笑了,只望着上官泰吐出几个字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此刻夜深了,太子爷还是请回吧!”
“我没有杀人,何况,皇上给我的圣旨是要我替太子爷治病的,至于我用什么法子替太子治病,那就是另外一件事儿了,太子爷无需知道,也不该来问我,太子爷如今,首要的事是该安心养病的好。”
泥人也有三分性,她忍到如今,这好性子也都用尽了,对上官泰说话,也变的不客气起来。
之前诊病时,太子尚在昏迷,可小安子是太子的心腹,即便她已经掩藏的很好了,可还是逃不过小安子的眼睛,小安子自然会告诉给太子知道,瞧见了那黄毛猫儿的异样,太子自然是会疑心的,况且本来太子的病就有问题,终究是纸包不住火,那山茄花的毒比金刚石的毒更容易叫人发现,太子昏迷了且不说,这如今醒了,自然是会瞧出这事儿的蹊跷的。15164375
此局虽不是太子设计,但是小安子和太子一前一后的来找她,提点威胁,无非是要借这个局,逼出窦雅采的真心话来,太子也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对付他,只可惜窦雅采原本就不愿淌这浑水,趋利避害,她是绝不可能说的。
上官泰被窦雅采顶撞,他也不生气,好似笃定了窦雅采一定会说一样,只微微一笑道:“窦侧妃果然快人快语,倒是很对本太子的胃口,窦侧妃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本太子今夜说的话一直都有效,窦侧妃若是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本太子,不过,窦侧妃最好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否则,本太子的耐性也是有限度,到时候若是一怒之下把窦侧妃交由刑部审查,本太子怕窦侧妃这娇弱的身子骨禁不住那严刑拷打呢!”
上官泰一番话说完,站起身来,眸光肆意在窦雅采身上打量一番,眸中迸出冷光来,转身出门前丢下一句冷话,“沅儿还小,总不能再次没了娘亲,窦侧妃在这儿闲着无事,大可设想一下,若是没了亲娘,沅儿可怎么过呢?”
门户大开,上官泰大步消失在夜幕风雪之中,这威胁性极强的话,让窦雅采拧了眉,绷紧了的小脸神情一松,满目的倔强冷色退去,只有浓浓的幽色和愤恨。
艾叶走到门边,往外头瞧了瞧,见门前没了旁人,才把屋门关上,门帘放下,转身忧心忡忡的望着窦雅采道:“小姐为什么不肯答应太子爷呢?我听着太子话里话外,疑心的也只是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昏迷,好似这几年病弱的身体并不在意,想来小姐就算说了,也是牵扯不到王爷的,小姐其实可以说的,若是不说的话,太子爷还不知怎么对付小姐呢?咱们陷在宫里,日子越发难过了……”
窦雅采起身,走到地上的炭炉前,掀了盖子,加了几块银丝碳进去,望着那炭炉出神,等那热气一冒,她觉得身上暖和了些,才挑眉道:“你没听见太子方才说的话么?他已经认定了是我杀了木蓝,若我当真听他的话说了,就是承认我杀了木蓝,即便太子看在我听话的份儿上不对付我,但是将来就怕太子过河拆桥还是难逃罪名,也难保啊,太子将来知道我故意隐瞒真相之后,又对我起了杀心,如今啊,最好的法子便是什么都不要说,只需要证明我的清白就够了。”
艾叶觉得窦雅采说的也在理:“可是,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越太医啊,若是太子爷去问越太医呢?”
窦雅采起身,莞尔笑道:“他又没被人怀疑杀人,最多算是个绯闻缠身罢了,又没有把柄在太子爷手里,即使太子爷怀疑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啊,若是威胁对他有用的话,太子爷也不会来问我了!他知道我有法子脱身的,不会傻到丢了自个儿的性命来救我!”
艾叶啧啧一叹:“越太医虽说对小姐钟情,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明哲保身了,哎,可不像王爷,宁肯抗旨也要保住小姐呢,这一比啊,两个人的差距就显出来了!如今小姐几天不回府了,王爷肯定在想法子救小姐出去的!”
窦雅采皱眉,往榻上一躺,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没好气的道:“好好的,又提瑞王做什么!”
越子耀明哲保身有什么错,难道要两个人一起困在东宫里困死么!
他只是能力有限,并不是不想帮她啊……
“咦?我只是说了王爷,怎么小姐一猜就知道是瑞王爷了呢?莫不是小姐心里本就装着瑞王爷么?嘻嘻!”
她在被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裹着被子滚了几滚,看是看不见外头,只听见外头艾叶的轻笑声,越发着恼不肯说话了,被子里都是她呼出的热气,很快被中就闷热起来,身子暖和起来,脑子里莫名的想起她被吴氏关在废窑里被火烧的那一幕,她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