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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脸色铁青,放任乱匪发展,这样下去,高邮的局势,很快就将变得糜烂不堪。小事?任何一个小动乱,都可能变成撼动帝国大厦的大动乱!
哈麻满脸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从旁边的侧门绕出去,跟在皇上的后面。
奸佞小人,都是这些无耻小人蛊惑皇上!脱脱真想将哈麻碎尸万段。
“太师。”左司郎中汝中柏跟在了脱脱的后面,走出了大殿。
“刚才在大殿,你为何不支持我出兵,征伐高邮逆贼?”脱脱问道。
“太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有您在,哈麻都敢如此,要是您走了,难保哈麻会搞出什么动作了。”汝中柏说道。
“他能搞出什么来?”
“听说他和皇后以及皇子,都十分熟络,如果太师出征,难免会将朝廷大权拱手让人,到时候,也是有点谗言,恐怕太师也有危险啊。”汝中柏说道。上次脱脱出征,哈麻就已经在皇上耳边谗言了,只是脱脱打了个打胜仗,凯旋而归,这才让皇上安下心来,要是战事拖得久了,哈麻说不定会让皇上相信了什么,那就危险了。
哈麻?脱脱眼中已经出现了一丝杀机,这个哈麻,一定要想法除去!
顺着御道,由南面的棂星门出了皇城。上了马车,脱脱愁眉不展,一直在想着事情。这些年来,自己大胆改革,还得到了贤相的称号,可是,天下未靖,到处都在动乱,这是为什么?黄河决口,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自己作为爱惜百姓的丞相,下大力修黄河,难道有错吗?
脱脱不知道,他是个实干家,可是也是个理想家,他一直位居上位,没有进行过考察,也高估了其他官吏的水准,他这样的清廉之臣,放眼整个元朝,也没有几个。朝廷下大力拨巨款修筑黄河,层层扒皮之下,到了最下层的民夫手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连口粮都不够。朝廷拨下来的巨款,全部进了官吏的腰包,而民夫们,要饿着肚子,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受着监工们的压迫。这么多青壮年劳工,生不如死,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揭竿而起。
当年陈胜吴广,因为误了期限,左右是个死,不如反了吧,反了还有个活路。
从本质上来说,老百姓总是逆来顺受,默默忍受着,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能活下去,如果连基本的活下去都不能保证,那么,为了生存,只能选择一条不归路。
“爹爹,你回来啦!”一个俏皮的女孩迎了上来。只见她妩媚风流,眉似远黛,眼若秋水,袅袅娜娜,娉娉婷婷,樱桃小口,莺咛燕啭。
“敏敏,不要烦爹爹。”脱脱说道。脱脱一直推行汉人文化,因此,在他家中,女儿并不管自己叫阿布,而是喜欢叫爹爹这个称呼。
敏敏撅起嘴,不高兴了。“爹爹,人家关心你嘛,你怎么这么对人家。”
“见过太师。”另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只见此人身体如铁塔一般,两眼仿佛铜铃一般,脸色黝黑,乃是一员猛将。
“原来是扩廓,怎么?在这里可否住得习惯?”脱脱看着眼前的人,换出一幅慈祥的表情来,问道。
此人就是扩廓帖木儿,本姓王,小字保保,唤作王保保。沈丘人。他的父亲是中原人,母亲是察罕帖木儿的姐姐,他是察罕帖木儿外甥,后为舅舅察罕帖木儿收为养子。这几年乱匪横起,察罕帖木儿组织地方武装,和李思齐一样,都是朝廷对付红巾军的两个有力的拳头。脱脱在攻破徐州,班师回朝之后,上表朝廷为两人请功,但是因为战事吃紧,察罕帖木儿派王保保朝见皇上,脱脱有意招揽,故让王保保暂时住在自己府中。
“爹爹,女儿已经拜扩廓大哥为师,和他学习功夫。”敏敏说道。
“女孩子家,不在家里学学女工,学什么拳脚功夫,成何体统?”脱脱脸色不悦。
“爹爹,如今乱匪四行,女儿也想像花木兰一样,做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就像爹爹一样,将红巾军杀得落花流水。”敏敏帖木儿看着自己的阿布,摇着他那粗犷的大手,说道。
“爹爹为了朝廷的事,已经是头昏脑胀了,你自己去玩吧!”脱脱说道。
“太师,扩廓来这里也有几个月了,一直牵挂着阿布,不知刘福通是否已经被阿布消灭。”王保保说道,他牵挂着阿布,可是,没得太师允许,又不能不辞而别。
脱脱灵机一动,察罕帖木儿已经一直攻到了临沂,离高邮很近,只隔着淮安路,皇上不重视,自己只能先留个后手了。
“扩廓,皇上已经册封你阿布为中顺大夫、汝宁府达鲁花赤,你也可以回到军中了,回去之后,留意高邮府的动静。”
“是,太师!”太师终于同意让自己回去了,扩廓帖木儿非常高兴,来到大都,过了几个月安逸的生活,并没有将他的锐气磨灭,他渴望着战场杀敌,那才是自己的舞台。
第二百零七章 高邮府的对策
“大人,朝廷的公文下来了。”知府衙门里,知事向知府大人李齐说道。
每个散府中,朝廷设有达鲁花赤一员,知府或府尹一员,领劝农奥鲁与路同,秩正四品,;同知一员,判官一员,推官一员,知事一员,提控案牍一员。
自从向朝廷发了公文,说这里有红巾军活动之后,李齐就一直处于忐忑不安之中,治下大乱,盐场也被人打下来了,这可是很严重的失职。可是,连纳速剌丁都战死了,自己还能怎么做?现在,兴化城都岌岌可危,该得向朝廷请援了,否则,乱匪越来越壮大,就彻底无法收场了。
“是公文下来了?不是圣旨吗?”李齐的心里稍稍安定一下,他最怕的,就是上报朝廷之后,皇上大怒,差一个太监,带着一份圣旨,来一句“圣旨到”,自己的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
“只是中书省发来的一个公文,并不是圣旨。”知事说道。
李齐稍稍宽心,“拿来我看看,公文内容是什么?”
只是中书省的一个公文,那在朝廷眼中,自己这里发生的事情,就不是过于无法忍受,事情仍然有回旋的余地。
李齐打开公文,火漆完好,显然,知事拿到公文之后,没有拆开,直接就给自己送来了。
“高邮州府,东接兴化,西连阔湖,南望扬州,北连宝应。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三大盐场,皆为朝廷之重地。而今贼酉忽现,丁溪,白驹,刘庄皆落敌手,更有千户纳速剌丁不幸战死,此即高邮府及淮南江北行省之无能者也!今朝廷已将各处盗贼剿灭一空,四处生平,缘何独高邮再起兵戈?擢升兴化达鲁花赤哈丹巴特尔为高邮达鲁花赤,统帅官军。行省务必予以配合,三月之内,平息战乱,否则,三尺军法为汝等而设!”
扯淡!纯粹是扯淡!李齐很有一种将公文撕碎的冲动,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整个高邮府,只有一千军队,加上各处驻守的探马赤军,新附军,再加上盐丁,所有的力量加起来,也不过二千人,如何抵挡得住暴动的盐民?而且,连善战的纳速剌丁都战死了,又派上一个根本不会打仗的哈丹巴特尔,这个人,连个芙蓉寨都打不下来,还搞什么三个月内,平息动乱?三个月?恐怕用不了三个月,连高邮府都不保了!不给兵,不给饷,就让自己解决?废话,我要是能解决,自己早就压下来了,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上报?这比杀了自己还恶心!
本来皇上的意思是就是要下面自己解决,这点小事,还不用劳烦朝廷,北方刘福通闹得那么厉害,下面的地主武装,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就给搞定了,高邮这点小动静,根本不值一提,只是,皇上也同意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将这些乱匪招安,再派他们与其他红巾军打仗,这样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到了中书省,故意将招安抹掉了,这也是太师脱脱的主意,先给下面施加压力,尽力让下面将乱匪消灭掉,实在不行,再下旨招安也不迟。
李齐很郁闷。
“知府大人,朝廷怎么说?”知事问道。
“自己看吧。”李齐将公文扔给了知事。
知事细细看了一遍,心头也是一阵恶寒。“大人,不如我们向行省乞援吧!”
“行省?我们已经请求过一遍了,可是,行省根本就不搭理我们。”李齐说道。
在给朝廷写奏折之前,李齐就已经给淮南江北行省左丞偰哲笃请求出兵相助,可是,得到的结果只是四个字:自行解决。
对整个行省来说,威胁最大的乃是安丰路濠州的郭子兴部,尤其其部下又出了一员叫做朱元璋的猛将,攻打横涧山,而且现在正在猛攻定远,一旦定远陷落,四周的淮安路,扬州路,泸州路,都会陷入危险之中,行省的主要注意力,当然都放在了安丰路的红巾军身上,从四周各个路府里面都调集兵马,否则,自己高邮府,岂会只有区区两千人马?如今折损了大半,如何抵挡?
“大人,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三大盐场都已经被乱匪占领,整个兴化东部皆为乱匪,如果放任乱匪发展,攻下了兴化,再攻下了我们高邮府,顺着高邮湖,乱匪就会直接攻入行省首府扬州了,我估计,大人要是把这番考虑加进去,行省应该会给我们施加援手的。”知事说道。
高邮府的西面就是高邮湖,而高邮湖的南端,已经流入了扬州路里面的扬州城,而扬州城,那可是如今整个行省的首府所在,那些官老爷们,涉及到他们的老婆孩子,也该着急了吧?
知事就是这个意思,假如高邮陷落了,扬州城就危险了,为了保护行省首府,行省的那些朝廷大员,也该帮帮自己吧?
“好,那就由你执笔,给行省再发一份紧急公文。”李齐终于下定了决心。其实,他并不愿意这样做,否则,那不就说明自己无能吗?自己是高邮府的知府,现在,却眼睁睁地等着乱匪来进攻?
“大人,哈丹巴特尔来了。”一个小吏进来禀报道。
“快,快让他进来,不,还是我去迎接。”李齐说道。
纳速剌丁死了,朝廷委派兴化的达鲁花赤哈丹巴特尔为高邮府的达鲁花赤,无功而或擢升,这也算是托了纳速剌丁的福了。整个高邮府,目前最高兴的,恐怕就属他了,接到朝廷的公文,他立刻就赶到高邮府来了。而且,兴化要是陷落了,他这个达鲁花赤,会负主要责任,打又打不过,逃,又不能逃,他也像是坐到了热炕头上,焦躁不安。现在,被上调到高邮府里,离乱匪还远着呢,暂时不会有危险。
但是,和纳速剌丁比起来,哈丹巴特尔愧对了他蒙古族的血液,安逸的生活,早就让他丧失了血战沙场的勇气,他更喜欢的,是找几个标致的汉族女子,尽享床第之欢。
“李大人,失敬,失敬。”哈丹巴特尔已经进了中堂。
“达鲁花赤大人来了,本来应该到衙门口迎接的,未能远迎,还望大人海涵。”李齐说道。
同为正四品的大员,但是,作为知府的李齐,反而要比达鲁花赤低一等,无他,只因人家是蒙古人。
“李大人就不要说客气话了,我们同朝为官,都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哈丹巴特尔说道:“不知对于当前的局势,李大人有何良策?”
听着这个蒙古人的话,仿佛在责怪自己处置不力似的,李齐强压心头的不快:“达鲁花赤大人,我们高邮府两次出兵围剿,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