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丝毫的反应时间。接下来这一日一夜,你们将会在马背上渡过,丝毫没有休息的时间,所以我希望你们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喂马吃饭喝水,因为你们将再没有时间做这些事了。”
……
七月二十八日午后,一行数百人的队伍抵达长安。那是严庄携带者安禄山的圣旨前来向史思明宣旨。史思明本不知严庄的来意,还以为是安禄山派来查勘长安城的防务的,倒也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皇城朱雀门内,严庄宣读了安禄山的圣旨之后,顿时如一瓢冷水浇在史思明的头上,一下子便将史思明浇的浑身透凉。惊愕不已的史思明竟然忘了在严庄宣读完圣旨之后高呼万岁接旨,而是傻愣愣的跪在地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史元帅,史元帅?接旨谢恩啊。”严庄微笑提醒道,跪在史思明身边的史朝义也忙拉扯史思明的袍子提醒。
史思明回过神来,高呼万岁,但却并未接旨。起身后,沉声道:“严庄,这圣旨我不能接,我需要些奏折给陛下,请陛下确认此事。”
严庄皱眉道:“确认什么?”
“确认陛下是否当真要调走十万兵马,我想问陛下是否不打算要长安城了?他一下分了我一半的兵马,长安城我还如何去守?难道陛下不知道长安城周边十几万敌军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起进攻么?陛下怎能这样做?我要问个清楚。陛下若是当真不要长安了,那倒也没什么。慢说是十万兵,便是二十万兵马全部被你拉走,我也不放半个屁。”史思明激动的挥着手,越说越是激动起来。
严庄皱眉道:“史元帅,你这是作甚?圣旨上说的清清楚楚。此次抽调十万兵马,是要行攻南之策。陛下希望能够釜底抽薪,攻占东南诸府,切断蜀地唐朝朝廷的钱粮供应。这一点月前你便是知晓的,你不也曾经积极赞成此议么?怎地现在却又变卦了。”
史思明怒道:“我何时变卦了?朝廷攻南之策我当然赞同,那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攻打南方,却要从我手中调走十万兵马,你要我如何守长安?严庄,要是你,你怎么想?我可是在陛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的,这不是逼着我去死么?”
严庄微笑道:“那里有那么严重?形势我们是清楚的,王源的神策军确实最近在长安周边活动频繁。但他们毕竟忌惮元帅之威,不敢轻举妄动。周围的那些小州县不要也罢,只要守住长安便好。长安城城防坚固,准备充分,又有史元帅坐镇,一定丢不了的。”
“你说的轻松,立军令状的是我,又不是你?长安丢了,你替我去顶罪么?”史思明怒道。
严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变得很严肃。
“史元帅,老夫问你。两个月前,你率了多少兵马去攻蜀。”
“你问这个作甚?不是明知故问么?想揭我的伤疤?”史思明喝道。
严庄冷声道:“史元帅,你可不要太过分。我是来宣旨的,你不接圣旨便是抗旨知道么?你我都是陛下身边的老人,我并不想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十万兵马守长安足矣,人家王源六万兵马便守住了通州,当时你可是带着十八万大军进攻的,你好意思说现在守不住长安么?长安城防比之通州可坚固十倍,你手中还有十万精兵,还有数十万百姓协助,你好意思说守不住长安城?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守长安,我倒是愿意来试一试。我严某若来守长安,必固若金汤。”
史思明被严庄一顿冷言恶语抢白的说不出话来,特别是其中关于通州的那些话,确实如他所言。王源只用六万兵马便守住了通州,打的自己打败而回,自己确实没理由说守不住长安。
但这其实不是重点,史思明只是借长安守御说事罢了,他其实最不开心的是被分兵这件事,只是他不能明言而已。
“你要是愿意守长安,我倒也落得清闲。我立刻便写奏折给陛下,回平卢养老去,你严先生来守长安吧。”史思明咂嘴道。
严庄沉声道:“史元帅,陛下如此信任你,你怎能如此?你若觉得有什么难处,便提出来便是,陛下说了,但你所提,一律满足。但这十万兵马你必须让我带走,因为我要去攻打南方州府。一旦我将南方州府尽数纳入我大燕国的版图,效果会立竿见影。唐朝朝廷的钱粮供应断绝,他们的兵马便只能龟缩而回,到那时长安城连一块砖他们也别想碰到,全部灰溜溜的滚蛋。到那时我再还军于元帅,元帅再募集兵马,起数十万重兵再去攻蜀,一血前耻,难道不是元帅所希望的么?”
史思明眼珠转动,沉思片刻,忽然脸上露出笑意来。呵呵笑道:“严先生所言甚是,人说严先生是再世张子房,果然不是虚言。听了严先生一番话,胜读百年书啊。刚才是我老糊涂了,居然一时转不过弯来。我一直心里想着找机会能和王源决战,故而一听到分兵十万,我便有些着急了。事实上南征乃是釜底抽薪之计,同样是可以击溃敌军,为何我却要舍易求难呢?还是你刚才所言甚是。待南方州府被占领,断了李隆基的钱粮,王源的兵马便只能退守蜀地了。在此之前,我只需固守长安便可。”
严庄呵呵笑道:“原来元帅是想着要和王源决一死战的,难怪难怪了,我们的话都说岔了,这才对上了路子。然则这圣旨……”
史思明跪地双手高举,大声道:“臣史思明领旨谢恩。大燕国雄武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严庄微笑着将圣旨放在史思明的高举的手掌之中。
……
严庄被安排去歇息,十万兵马调拨非一时可成,起码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准备完毕,所以严庄只能停留等待。
皇城之中,原大唐政事堂的公房大院如今成了史思明的大元帅府。本来有人建议史思明直接住进皇城之中,找一间宫殿当元帅府便是,但史思明可不傻,将那建议之人打的半死,以表明他的态度。
此时此刻,史思明正目光阴鹫的坐在公房之中喝茶。他端着茶盅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水,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之声,他的脸上阴云密布,像是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属官和仆役们都知道此事的史思明惹不得,纷纷躲在外间,胆战心惊的相互交流着眼神,希望不要真的爆发出风暴来。
门前光线一暗,史朝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众官员忙上前拱手。史朝义皱眉道:“我爹爹呢?”
“在里边呢,心情很不好,好像马上就要发怒骂人了,大公子劝劝。”一名官员指着里间神色鬼祟的道。
史朝义道:“我去瞧瞧。”说罢举步走到里屋门前,推门而入。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史思明的大骂声响了起来。外间的几名属官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这大公子太好欺骗了,骗他进去找骂,他果真就去了。这办法当真屡试不爽。
“父帅,是孩儿呢。父帅莫生气了,孩儿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若是骂我能叫父帅消气的话,父帅便尽管骂吧。”史朝义低声道。
史思明本在爆发的边缘,闻听此言倒是有些骂不下去了。
“罢了罢了,骂你又有何用?父帅被人家耍的团团转,却又不是你的错,是你父帅自己没本事。哎,气煞我也。”史思明长叹一声道。
“孩儿也正要来问问父帅,怎么就答应了那严庄,接了那圣旨,就这么让他带走十万兵马了呢。”史朝义道。
“你以为爹爹想么?那可是圣旨啊,不答应便是抗旨啊。爹爹别无选择啊。”史思明摇头道。
史朝义道:“父帅,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史思明摆手道:“你要说什么便说就是。”
史朝义道:“父帅,孩儿认为,分兵南征是假,分走父帅手中的兵力是真。看来是有人对父帅不放心,有所顾忌了。”
史思明一惊,瞪眼看着史朝义,眼神凌厉之极。史朝义被史思明的眼神看的心中发毛,忙低眉顺眼的嗫嚅道:“父帅莫要生气,儿只是有这种感觉,若说的不对,父帅就当儿子胡说八道便是。”
史思明缓缓摇头,低声道:“你不是胡说八道。连你都能看出这个道理来,可见此事多么显而易见。父帅听到圣旨的时候便心知肚明了,你说的话一点也不假,有人对我父子开始不放心了。”
史朝义惊讶道:“原来父帅也是这么想的?那孩儿便不明白了,既然明知是对我们的不信任,父帅怎能任凭他们这么做?既然对我们生疑,迟早必会有祸事领头。父帅,咱们何必受他安家父子的冤枉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住口!”史思明低喝道:“这样的休得再提一个字,否则我将亲手砍了你。”
史朝义吓了一跳,忙闭嘴不语。史思明瞪了他一眼,缓缓道:“朝义啊,这些事心知肚明做好防范便可。此时神策军十几万大军虎视眈眈意图反攻,这时候若大燕国内乱,那便谁也活不成了,只能让王源坐收渔翁之利。虽然我父子受人猜忌,但大局却不能不顾。你去传我命令,各营兵马需得积极协助严庄整顿兵马,不得拖延推诿。”
史朝义无奈的答应了一声拱手转身欲离开,史思明在他身后道:“给严庄的那十万兵马,你要做些筛选。唔,防御长安需要精兵强将,你可明白?”
史朝义一愣,顿时醒悟,连声点头道:“孩儿明白,定会命人细细筛选,父帅放心便是。”
史朝义走后,史思明缓缓的靠在椅背上沉思。安禄山分兵之举暴露了安禄山对自己的猜忌,自己虽然很是愤怒但却不能露出丝毫的不满。因为还没到自己能够反抗的时候。此时安禄山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自己手下的将领一大半都是安禄山的嫡系,这些人都不会跟自己走。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这次分兵的机会,将这些将领统统的赶走,让他们去跟着严庄离开长安,顺便将一切老弱病残以及新募集的兵马都给了严庄,这样既精简净化了手下之兵,又能让手中的兵马更容易掌握在自己手中,可谓一举两得。虽然总归是少了十万兵马,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自己却也得到了不少。
第838章 三城(二)
太行东南五十里外是相州所属。相州治所所在的城池叫做邺城。说起邺城,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汉朝末年,天下三分,邺城便是曹魏发迹之地。当年的曹操便是拒守邺城招揽天下才士,在邺城曾经造了天下闻名的三座楼台。一名金凤台,一名铜雀台,一名冰井台。曹氏父子便在这三座高台之畔招揽贤士吟风弄月,书写了建安风骨文章以及争霸天下的伟业。
如今的邺城却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大唐王朝,繁华程度超过邺城的城池不知有多少。这座古城如今只是作为相州所属邺郡的治所而存在,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罢了。
安禄山起兵之际,邺城太守李荣是第一批投降的,这也给这座古城填了重重的一笔,只不过是抹黑的一笔。其实按照邺城的城防,比之东南方的平原郡治所平原城不知坚固多少,若要坚守,比之平原城更有优势。然而城池是否坚固并不在于城防如何坚固,而在于守城的人是否坚定,这一点已经被无数的事实所证明了的。
天近晌午,虽然已经是八月初,但连日的干旱和暴晒让天气炎热无比。邺城东城门上下,原本清晨还能看到士兵的身影,但当太阳升到头顶时,就连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