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的风险。这处河道水流湍急,非渡河之佳处啊。万一船只翻覆,百姓和兵马可都要死在河中了。还请相国三思啊。”
王源点头道:“贺兰太守的忧虑我何尝不知,但目前确实并无良策。即便加上你带来的两千多兵马,我们也不是那两万兵马之敌。我可不想被他们把我们赶下河。至于你说的此处渡河之凶险,我当然知晓。不过我更希望知道我要蔡参军回去询问之事是否有答案。我也更希望能和架船的艄公聊一聊。”
贺兰进明忙道:“下官明白,下官去命人请几名精于操舟的艄公来让相国问话。”
贺兰进明转身朝一名随从招手吩咐道:“去请张老爹和牛老爹他们过来。”
不久后,五六名身着短衣,带着斗笠的老者跟随随从来到篝火旁,贺兰进明忙起身对他们介绍道:“这是当朝王相国,那一位是平原郡颜太守,还不见礼?”
几名老者慌忙摘了斗笠跪地磕头,王源忙起身扶起他们道:“莫要多礼,几位老丈快快请坐。”
几名艄公哪里敢坐,一听这是当朝的相国,一时有些拘谨,都不敢乱说乱动了。
贺兰进明忙安抚他们道:“牛老爹,张老爹,你们不必拘谨。王相国只是要问问你们的话而已,你们如实回答便可。王相国是爱民之人,你们难道不知道他带着兵马突入敌后,为了便是救这些被安禄山糟蹋的百姓们的命么?所以不必拘束。”
王源微笑点头道:“是啊,不必拘谨,你们能协助我们渡河,我王源感激不尽呢。这次若是能成功将百姓和兵马渡过河去,你们都是大功臣,我还要给你们嘉奖轻功呢。”
见王源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说话又和声细语的很是中听,几名老者的紧张情绪也慢慢的缓解了下来。王源命人搬来几块石头让他们围着火堆坐下,他们也老实不客气的坐下。王源特意说了些笑话,问了些农事生活,气氛渐渐的变得热烈融洽起来。
“这一位是牛老爹是吧,冒昧问一句,你今年高寿?”王源和坐在身旁的一名头发花白的精瘦老者攀谈了起来。
“可莫叫小人什么老爹,小人可受不起。小人名叫牛得财,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了。”那老丈忙道。
“嗬,好身子。六十三了还这么硬朗,刚才见你们走来,我还以为是年轻小伙子呢。走路带风呢。”王源挑指赞道。
牛老丈高兴的脸上像是开了朵花,挑指对王源大声赞道:“还是相国有眼力,果然是能当大官的。他们还说我年纪大了不让老汉我来撑船,岂不知我牛得财硬朗着呢。王相国这么大的官儿都说我老汉硬朗,谁还敢说我老了?”
贺兰进明哈哈笑道:“正是,谁说牛老爹老了?相国都发话了。”
另一名老丈忽然开口不屑道:“牛老财,王相国那是逗你开心呢,你倒是顺杆子往上爬了。你本来就老了,还自以为是年轻小伙子。这次若不是你求着贺兰太守,他拗不过你才让你跟着一起来的。”
牛老丈怒道:“你这个老张头好没道理,这是嫉妒我身子比你好是么?你才五十九,我都六十三了,然而我一顿饭吃三大碗,挑担子挑两百斤,你却根本不成。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嫉妒红眼了。”
“我嫉妒你个屁。吃得多有什么用?一天要上四五趟茅房拉屎,这也叫身子壮么?吃多少拉多少又有何用?干起活来谁还等着去撒尿拉屎的折腾?”那老张头无情的奚落道。
牛得财头上青筋暴起道:“老张头,你放屁。打小你就都不如我,所以你虽然不服气却也没法子。比了一辈子到老你是不如我,嘿嘿,气死你。”
老张头不甘示弱道:“呸,自吹自擂,我不是不如你,我那是让着你。我怕我超过了你,你会气死。虽然你这个人挺让人讨厌的,但我也不想你被气死。”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让的相互挖苦奚落,翻出许多成年旧账来互相攻击,周围众人笑的前仰后合。看着两个老丈斗嘴的内容。王源听明白了,这两个老丈打小一起长大,喜欢斗嘴攀比,到老来还是这副德行,当真惹人发笑。没想到自己一句问话,惹来这一顿好吵。
“王相国,当真是抱歉。山野之人不懂规矩,这便不逊了起来。下官是听惯了他们这些争吵的,相国可是不喜欢了,但请相国恕罪,不要怪罪他们。”贺兰进明忙向王源告罪。
第866章 试航
王源摇头笑道:“这两位老丈挺有意思的。虽然吵得热闹,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相互在意的老朋友。”
贺兰进明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两位都住在对面的岸边渔村,从小便一起在黄河岸边张大。论水性和操船技艺,两位老丈可说是我北海郡翘楚。”
王源微笑点头,转头对两个兀自争辩的老者笑道:“二位老丈,可否暂且不要争吵?听我一言如何?”
见王源发话,两名老者忙停止吵闹。王源道:“二位老丈既然都认为自己厉害,光是口头争执那是没用的,我看不如行动上见真章。二位当知道,这一次是要你们帮着渡百姓和兵马过河的,便以此事分个高低如何?你们两位老丈各带船只渡百姓和兵马过河,谁帮助渡过的百姓和兵马多,便是谁厉害。我和两位太守居中评判如何?”
“这主意好,行动上见真章,这可比嘴上争执要好。二位老丈可敢比么?”颜真卿呵呵笑道。
“比就比,老张头,谁输了今后见了对方要点头哈腰,逢年过节要请喝酒。”牛老丈叫道。
“那你牛老财可输定了,逢年过节我老张也有不花钱的酒喝了。这一次我可不让着你了。让了你一辈子,这一次你休想我让你。”老张头笑道。
“我呸!谁要你想让了?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呸!给脸不要脸是么?”
两人又梗着脖子缠杂不清起来。
王源咳嗽一声,贺兰进明忙摆手制止二人,沉脸道:“相国要问你们话,要吵待会下去吵,可不要无礼,丢了咱们北海郡的脸。”
两老丈讪讪住口。王源微笑道:“我确实有话要问,便是关于这河中之事,两位想必了如指掌。”
“那是当然,这河中的每一个弯道,每根芦苇我们都清楚。打小我们便下河玩水,这一辈子都在这里讨生活。王相国但问便是。”两老丈知道这是正事,终于不再争吵,同声答道。
王源笑道:“很好,那么二位老丈可否告诉我,眼前这一段黄河河道能否作为渡河之所?”
牛老丈和张老丈其实早已知道王源有在此处渡河的意图,对这个问题也有心理准备。两人之前其实已经有过了关于此事的交流,闻王源发问,牛老丈不假思索的道:“王相国相问,老汉不得不说实话。我们都是生在黄河边上的人,知道这大河的脾性。俗话说水火无情,渡河是件很凶险的事情,每年在大河上淹死的人都有上百,颠覆的船只也很多,所以渡河当需选择平缓水面,而非激流湍急的河面之处。”
王源皱眉道:“我知道,但我只想问这一段河道能否渡河?是否毫无可能?”
牛老丈道:“也不是完全无法渡河,这一段河道既无暗礁也无浅滩,最大的危险便是激流浪高,船只难以操控,很容易翻船。但若是我老汉和老张头操舟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说实话,我和老张头经常在这一段河道之中操舟打渔,根本就不惧激流大浪。但这一次是数百艘小船一起运百姓渡河,可不是我们两个老家伙的事情。那些年轻的后生和经验不足的船夫是绝对无法安全渡河的。”
王源微微点头道:“我可否这么理解,是否因为咱们的船都是小舟,故而容易在风浪激流之中颠覆。若是大船的话应该是可以渡河的吧。”
牛老丈笑道:“大船自然是可以的,可是咱们的船可都是小渔船,一条大船也没有。若是有大船的话,这些微的风浪激流也不算什么。”
王源笑道:“那便好,说来说去便是船只太小之故,那么事情便好办了。我有个主意,咱们可以想办法将小船变成大船,这个办法应该可以解决船小难以渡河的问题。”
“小船变成大船?那如何能变成大船?”渔民们和颜真卿贺兰进明两人都不明白是何意。
王源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设想告知众人:“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将几条小船固定在一起,以毛竹绳索相连,形成一个整体,这便是最简单的大船了。若是这样的船只能抵御激流和风浪的话,岂非便可以解决眼前的难题么?”
众人先是愕然,但很快便明白了王源的意思。牛老丈和张老丈低声商议了几句后,牛老丈对王源道:“王相国,老汉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不知道是否可行。但老汉我和老张头愿意试一试。我们打算按照王相国的提议将几条船用毛竹绳索绑在一起去河心激流出试一试。若是能管用,便可按照王相国的办法去办。”
王源点头笑道:“说的很是,我也正有此想法。那么便劳烦两位老丈了。这件事便这么定下来了,明日清早便请两位老丈去试一试这个办法。成与不成便看明日的结果了。两位老丈若是有什么需要兵士协助之处,大可提出来。”
两位老者点头答应了,聊了片刻后便即退下休息。王源和两位太守倒是没法休息的,因为他们要等待随时可能到来的大队人马。同时三人还有很多棘手之事要商议解决,故而围在火堆之旁低声交谈不已。
四更以后,等待已久的大队人马终于在不间断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之后抵达了山寨之中。随着这数万百姓的抵达,此行所有的兵马和百姓也终于全部抵达黄河岸边。王源此行突袭平原城解救颜真卿的行动也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率三千骑兵出击之前,王源做好了此行极其艰难的准备,但他却没想到,这一趟比原先想象的更为艰难。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所经历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折磨。经历了大大小小十余场恶战,折损了近一半的亲卫骑兵,连带李欣儿公孙兰青云儿她们都受了伤,李欣儿若不是运气好现在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糟糕的情形。总而言之,这一趟行程就是一场让人难以忍受的噩梦。
现在,这场噩梦终于快要醒来了,到了最后的关头,只要能顺利渡过黄河抵达北海郡境内,这一趟行程便算是功德圆满。然而这最后的一哆嗦才是整个行程之中最重要的时刻,而这最重要的时刻其实也是整个行程中最艰难的时刻。
整个营寨之中充斥了近五万人。但这五万人中有四万多是百姓。四万多百姓之中有一大半都是老弱病残之人。除此之外,能保护渡河的兵马其实只有王源手下的一千六百余亲卫骑兵,还有一千多平原城步兵,外加上两千三百名北海郡的渡江兵马。整体兵力堪堪只有五千人。以这五千人要保护四万多百姓安全渡河,这是多么艰巨的一项任务。他们要面对的是两万敌军,四倍于己之敌。可谓压力巨大。
天明之后,整个山寨之中一片沸腾嘈杂。四万多百姓在此简直乱成了一锅粥。颜真卿不得不将全部的精力放在管理这四万百姓的身上,幸而颜真卿对此很有一套,而且他也很有耐心。所以虽然百姓们嘈杂鸹噪不堪,但却逐渐平静下来,杂而不乱。
王源可没心情去管这些百姓的事,他的心思全放在当天清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