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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亲至。我担心叛军不久便要往南攻击,所以这一趟也是必须要走的,我不想看到被叛军突破黄河南岸,一路占领南方州府的局势。因为那样的话,叛军有了大量的迂回纵深之地,而朝廷失去了唯一的钱粮来源,平叛便遥遥无期了。”
贺兰进明和颜真卿连连点头,如此看来,王相国此行不是冒险而是必须为之了。相国此行不但是挽救人心也是激励人心安定人心。同时布置沿江州府做好防务,配合平叛大军在黄河以北的战事。可以说王源行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也许有人会觉得有大河拦阻,叛军不会南下。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叛军一定会渡河攻击。这是战略使然,他们一定会这么做。而且他们已经开始这么做了。你们可知道今晨我们在白马渡口与之激战的叛军是谁为统帅么?”
“听说是安禄山手下的首席军事严庄是么?”颜真卿道。
“是严庄,你们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官职么?他手下的士兵无意间透露了机密,他报出了严庄的官职。严庄现在的官职是征南大元帅。嘿嘿,征南大元帅。你们想想这是何意?”
贺兰进明愕然道:“征南?岂非便要南渡作战么?”
王源微微点头道:“那还用说?无意间的一句话便泄露了天机,足见那五万兵马原本是要南渡征战的,可能是我们闹得太凶了,所以才优先来对付我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经过王源这么轻轻的一点拨,贺兰进明和颜真卿都已经全部明了。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相国放心,我贺兰进明必誓死守卫北海郡,不教贼兵越大河一步。”贺兰进明沉声道。
王源沉声道:“贺兰太守,不是我夸大其词你。黄河南岸众多州郡府县之中,北海郡是最危险之处。还有一处便是雍丘和睢阳一带。一旦叛军南下,这两处必是叛军全力进攻的方向。你可知为何?”
贺兰进明想了想道:“我北海郡正对白马渡,故而首当其冲。是不是这个缘故?而雍丘睢阳在洛阳之南,叛军若是从风陵渡渡河之后,必先往东南攻进,雍丘睢阳乃南下江淮之地的门户,故而也是要冲之地。必先遭遇攻击。”
王源一拍大腿道:“正是如此,看来贺兰太守早已对局势看的很清楚了。那么北海郡所处的位置的重要性我也不多说了。所以,贺兰太守,北海郡一定要牢牢守住,不能有半点闪失。”
“请相国放心,下官必誓死守住北海郡。”贺兰进明挺身站起,拍着胸脯道。
“相国,下管愿留下来同守北海郡。”颜真卿也起身拱手道。
王源微笑摇头道:“颜太守不必留下来了,不过你的平原城的七八百士兵倒是可以留下归于贺兰太守。这样贺兰太守便多些人手。至于颜太守,你是必须要跟我走的。”
颜真卿点头道:“相国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便是。不过我倒是可以和贺兰太守商榷一番守御之法。毕竟我也是有些经验的。”
王源哈哈笑道:“这当然是好事,也是应该的。”
贺兰进明喜道:“那太好了。今晚我和颜太守联床夜话,正好好好的求教一番。”
……
次日清晨,王源率一千亲卫离开北海郡。当王源收拾停当,率众亲卫沿着白霜皑皑的街道来到北海城西门处的时候,忽然在晨光之中看到了城门内外黑压压默默矗立的无数身影。王源有些发愣,同时也百感交集。
为了不惊扰百姓,王源并没有发布离开北海的消息。但不知为何,百姓们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自发的前来西门处相送了。清晨的天气是寒冷的,这些百姓们大多衣衫单薄,却一个个站在冷风之中不知多久了。
“怎么回事?不是不要百姓们知晓么?”王源皱眉对身边陪同的贺兰进明道。
贺兰进明忙道:“下官没有告知任何人,百姓们可能是知道相国要离去,自发的前来了。”
王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百姓们。众百姓默默无语,数万只眼睛盯着王源等人的身形,眼中神色复杂。既有不舍又有感激更有太多的迷茫。王相国代表着朝廷,他在北海众人便可安心,现在王相国要走了,自然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和迷茫。
“父老乡亲们,回去吧,回去吧,天冷。莫冻着身子。”王源一边走一边朝着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拱手道。
百姓们纷纷拱手,但却没有一人说话,也没有一人挪动脚步。
“回去吧,莫要相送。你们放心,朝廷不会忘记你们的,本人回去后很快便会率大军攻破长安和洛阳,收复失地。到时候你们便不用担惊受怕了。你们中的很多从河北逃难而来的人便可以回归家园了。”王源边走便说着话,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些话多么苍白无力,但他还是要说,还是要试图安抚百姓们的心。
“王相国,王相国。”有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叫道,几名亲卫忙上前拦住。
王源认出了那人,却是两位经验丰富的老渔夫牛老财和老张头。王源忙命亲卫不要拦阻,微笑上前拱手道:“两位老丈,你们怎么来了?”
牛老财和老张头摘下斗笠跪拜行礼,王源忙制止了他们。牛老财抓着王源的手道:“王相国,怎么这就要走了?”
王源叹道:“军情紧急,不得不走啊。”
牛老财微微点头道:“也是,王相国有多少大事要做,怎能呆在这北海郡。我们哥两个昨晚连夜下河捕鱼,抓了几条肥美的黄河大鲤鱼,连夜赶到城里来打算今天请王相国尝尝鲜的。没想到一到城里却得知相国要走了。罢了,这几尾鱼便给相国留在路上吃吧,也是我们哥俩的心意。”
牛老财说着话,伸手示意站在旁边的老张头。老张头忙从背上取下鱼篓来,伸手从里边取出几条串着绳子的大鱼,递到王源面前。
王源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牛老财忙道:“怎么使不得?又不是偷的抢的?这是我们的心意。我哥俩没什么好东西孝敬,只有这捕鱼的手艺。我们知道这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心意罢了。”
王源沉吟片刻,伸手接过鱼来,交到身边的亲卫手上,连声谢道:“多谢二位老丈,这鱼我收了。这鱼对我而言比什么都贵重。”
两位老丈大喜过望,呵呵对身后十几名渔民笑道:“瞧见没,你们还说王相国不稀罕,稀罕着呢。”
王源笑道:“稀罕稀罕。可惜我无物相送。这样吧,待我收复了京城,我请人接你们去京城游玩,想住多久住多久,想怎么玩便怎么玩,你们看如何?”
牛老财呵呵笑道:“那感情好,我老汉活这么大可连北海郡都没出过,要是能去京城游玩,死了也闭眼了。不过我等百姓最希望的还是王相国能快些平了叛乱,让我们老百姓过安生的日子,那便比什么都好了。”
王源郑重点头,拱手道:“这话我记住了,这便是我王源的首要之务,必不会教诸位父老乡亲们久等的。告辞了。”
王源转身回到队伍之中,一千多人的队伍缓缓从大开的西城门出城。城门口,王源回身对相送的贺兰进明以及一干官员拱手要求他们就此留步。又对着城头上下黑压压的百姓和军民挥了挥手,转身带着亲卫们步履整齐的踏上大道,消失在晨雾之中。
城门口,数万百姓依旧停留良久,才慢慢沉默的散去。
……
八天后,王源一行从北海郡出发沿着黄河南岸往西,连续巡视了恽州、东平郡、南安等州郡之地。每到一处州郡,王源都召集守城官员和将领以及百姓们激励士气,为他们加油鼓劲。提醒他们要积极准备守城作战。丰王李珙和大唐相国的亲临大大鼓舞了这些地方军民的士气。也让他们重新得知朝廷的消息以及如今的局势。这对于稳定军心民心是有决定性的作用的。
本来很多官员终日惶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王源的到来宛如及时雨一般,让他们有了目标和方向。特别是他们得知王源从黄河以北横穿叛军占领的腹地,以少量兵马歼灭数万之敌,连下数城,并且成功救出了在平原城坚守的颜真卿之后,所有人除了震惊之外,心中更是平添了一股勇气。原来凶悍的叛军在王相国的手下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这让他们对守城拒敌有了更大的信心。况且王源的千里救援的举动也表明,一旦遇到敌军进攻,朝廷不会坐视不管,只需心无旁骛的坚守便可。颜真卿的现身说法也甚有说服力。在守城之事上,颜真卿也毫不犹豫的对当地的官员守军提出一些建议。
总之,这一路走来,大幅提振了军心安稳了民心,让本已经对朝廷悲观失望的情绪消弭于无形。当朝廷的阳光重新照到他们身上时,这些州郡的官民都恢复了生气和活力。
九月十一,王源离开北海郡的第九日上午,众人抵达了雍丘境内。接近雍丘东城门外数里,前方尘烟四起,竟有一只骑兵飞驰而至,人数很是不少,恐在两千人左右。王源甚是诧异,巡视了数城,大多都是装备简陋的团练兵,没见到任何骑兵的影子。而这雍丘居然还有这么大数量的骑兵,这甚是让人狐疑。王源甚至有些怀疑雍丘已经被叛军占领,来的是叛军的兵马了。
但很快,疑虑便消除了。来的骑兵打着的是唐军的旗号,而且在里许之外便停了下来。十余骑单独飞驰而来,在百余步外便听到有人高声叫道:“来的可是王元帅一行么?”
赵青上前叫道:“正是,你们是谁的兵马?”
对面一人高声道:“下官真源县令张巡,恭迎王元帅一行。”
话犹未了,十几骑已到面前,马上众人滚鞍下马,快步跑上前来,居中一人面目清瘦双目炯炯,个子不高,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精干之气。此人双目在人群中逡巡,忽然停在了王源脸上,沉声道:“若下官没猜错的,这一位便是王元帅吧。”
王源微笑点头道:“正是,你便是张巡张县令?”
“下官张巡见过王元帅。”张巡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口中高声道。他身旁的十几名军士也纷纷跪地行礼。
王源忙上前扶起张巡,呵呵笑道:“张县令,不用行此大礼。你们这是特意来迎接我们的么?”
张巡沉声道:“正是。我们早就知道王元帅一行即将抵达雍丘,故而命人在东城侦查。刚接到消息,下官便带人赶来迎接了。”
赵青冷然道:“带了数千骑兵来迎接王元帅,你倒是不嫌兴师动众。”
张巡忙解释道:“莫要误会,我等正在城北巡逻,接到禀报后便直接赶来了,并没有唐突之意。”
王源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兴师动众方显隆重呢。张县令,这一位是丰王殿下,这一位是平原颜太守,见个礼吧。”
张巡忙给李珙和颜真卿行礼。李珙倒也罢了,见颜真卿时张巡格外的恭敬,连连作揖道:“果然是颜太守,拒守平原城九个月,这简直教人难以置信。下官对颜太守万分敬仰。”
颜真卿呵呵笑道:“张县令,我有什么好敬仰的,该敬仰的是王相国才是。他不去救我,我怕是已经早已死在平原了。”
张巡点头道:“王元帅自不必说,他本就是我张巡心中膜拜的人物。今日能同时见到王元帅和颜太守,当真是我张巡三生有幸了。”
王源和颜真卿相视而笑,一旁的赵青沉声道:“张县令,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