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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的消解些疲乏和无聊的时间。
金灿灿的酒盏,满桌美味佳肴琳琅满目,温暖的屋子。巨大的桌案旁,公孙兰李欣儿阿萝兰心蕙秦国夫人杨玉环青云儿紫云儿还有大妹黄英,众妻妾笑颜如花一个比一个的艳美,都坐在桌案旁给自己敬酒。众人说话笑闹着,一片祥和的其乐融融。王源志得圆满,笑的合不拢嘴,一口口的喝着美酒,左拥右抱开怀大笑,心里乐开了花。突然间华美的厅门大开,冷风猛吹进来,一大群黑衣甲士冲了进来,手中拿着雪亮的兵刃大声吼叫着:“擒拿逆贼王源!擒拿逆贼王源!”王源吓的大惊失色,伸手去摸长剑,却发现腰间空空。急的王源浑身冒汗,顺手抄起一只凳子便打在一名冲上来的黑衣甲士身上。
“哎呦,王相国别打别打,您怎么了?”一个人的叫喊声将王源惊醒,睁眼时才发现刚才是南柯一梦,身上兀自汗津津的发冷。
一名守军校尉站在一旁,捂着脸怔怔的看着王源,周围数名将领也都诧异的看着王源。
“怎么了?”王源一骨碌爬起身来。
“相国,张校尉要叫醒您,您抬手便打了张校尉一巴掌,差点把他打晕过去。”守将曾国忠在旁赔笑道。
王源愣了愣,意识到刚才自己在梦里打了人,忙拱手道:“对不住,我失手了,刚才做了个梦。”
众人恍然,心道:“果然身在高位者都很小心,睡着了也很警觉,仇家肯定不少。”
“叫醒我何事?”王源整理了一下盔甲和兵刃,又恢复了身板笔直的俊朗之态。
“哦,好像叛军阵中有动静,所以我们便来按照相国的吩咐叫醒您。”曾国忠指着城下的敌营道。
王源一愣,忙扭头看去,只见远处的敌营之中似乎有灯火在移动,细细一看,发现有两艘亮着灯火的大船正徐徐的离开敌阵往城下逼近。
“传令,全体戒备。”王源急促的喝道。
“遵命!”众将领忙答应了,立刻开始吆喝城头正横七竖八休息的守军起身。守军们一听道敌军要进攻忙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一时间叫喊吆喝跑动之声不绝于耳。
王源眯眼死死的盯着那两艘缓缓靠近城下的船只。那两艘船行的速度不快,在出了敌军阵型之后,船上的灯火便尽数熄灭了,只剩下黑乎乎的两个庞大的影子直愣愣的朝着城头而来。从造型来看,这也是两艘巨型大船,和午后三艘搁浅在悬桥下的大船是一个类型。两艘船上起码可载三千多名士兵。这让王源觉得有些纳闷,叛军派出两艘大船悄悄接近这是要干什么?冲入河道入城口么?这显然不太可能,白天他们才吃了大亏。偷偷往城头放箭,造成出其不意的杀伤?那大可多派些船来,这样火力才足够猛。光是这两艘船,恐无大用。
正疑惑之时,那两艘船已经慢慢的来到了百步之外,缓缓进入了城头的箭支射击范围。
“放箭!”曾国忠一声令下,城头的士兵们朝两艘大船开始射箭。箭支黑压压的笼罩了两艘大船,射的船身船甲板笃笃笃作响。然而奇怪的是大船上竟然一点点的动静也没有,没有中箭后的惨叫和惊惶的奔跑,没有任何的遭遇袭击后该有的动静。
“怎么回事?空船么?”曾国忠和众将领也有些纳闷。
王源紧锁眉头思索着,突然间王源急促问道:“悬桥上的弓箭手均已就位了么?”
“早就就位了,相国。现在大伙儿可不敢稍有怠慢。一千五百名弓箭手严阵以待。他们敢闯河道口,必将他们全部射杀,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活着上岸。”曾国忠大声道。
王源脸色一沉,喝道:“立刻传令,悬桥上所有士兵即刻撤离。”
“什么?”曾国忠楞道。
“没听到么?立刻撤离,立刻马上。”王源喝道。
曾国忠满脸懵懂,但见王源语气急迫,也不敢问缘由,忙带着人飞奔往悬桥处传令。就在此时,城下两艘战船上忽然亮起了灯火,每艘船上有几十只火把被点燃,顿时照亮了战船上的形势。但见两艘战船上堆满了黑乎乎的不明物事,如小山一般堆得高高的。前后甲板乃至船楼上方均有。在火把的照耀下,两艘船桅杆上的风帆迅速升了起来,船速陡然加快,直奔悬桥下方的沉船处猛冲而来。下一刻,两艘大船上冒起了火头,几乎在眨眼之间,火势升腾而起,瞬间便演变成了熊熊的大火。
到此时,所有人才明白,这两艘大船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士兵,有的只是满船浇满油脂的柴草。两艘船升腾起的火光将周围的河面照耀成了白昼。火借风势,船借风势。两艘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河道口。穿上的叛军士兵在火起之时纷纷跃入水中拼命的往后方游去。
王源大喝一声起身冲向了悬桥处,他刚才便意识到叛军要用火攻。虽然两艘船并不能冲入城中,但当他们卡在悬桥下燃烧之时,熊熊烈火会将上方的悬桥点燃。悬桥上的大批弓箭手便将遭受灭顶之灾。但即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似乎也太迟了。
两艘火船在很短的时间内撞上了白日里倾覆在河道口的三艘大船倾斜的船身。随着这凶猛的撞击,像是在方圆数十步内下了一场火焰之雨。熊熊烈焰飞起在半空之中,向着四面八方落下。就像是有人用火球砸在了墙壁上,迸裂出无数的火焰和火星。那场面既壮观瑰丽又让人心惊胆寒,仿佛置身末日的火雨之中。
蹿升达数丈高的火势很快便将悬桥烧着了,虽然王源在悬桥上做了不少防火的措施,譬如用泥浆将绳索木板什么的都涂满,例如在悬桥上挂满了水桶。但那只是用来防止敌军的火箭攻击。向这种以自上而下的熊熊烈火的火攻之势,悬桥连一丝一毫的防备之力也没有。
悬桥上接到撤离命令的士兵们在看到火船攻击而至时便已经开始蜂拥往两侧的城墙上奔跑。然而,敌船来的太快,火势也来的太猛,悬桥也太过狭窄拥挤,仅仅有五六百人来得及跑到两侧的城墙上,剩下的人根本来不及。
悬桥的中间起了火,短短数息之后,噼啪之声连响,粗大的绳索相继迸裂,悬桥从中间断为两截。近八九百名正在奔逃的弓箭手顿时踏空,像是下饺子一般纷纷落入水中。很多人直接落在了火焰之中,顿时被火焰吞没,还有很多人摔在沉船的木头上,摔在木桩上,或者被空中掉落的铺设悬桥的木头砸进水里。一时间惨叫声,哭号声,求救声,落水声,火焰的呼呼燃烧之声,船体爆裂发出的骇人的噼啪身交织在一起,让所有人都惊骇的魂飞魄散。
火势之大,让两侧城墙上的战立的士兵们都经受不住炙烤,他们只能往后退出数丈,以避免被极高的温度灼伤。在这种情形下,想要援救落入水中的士兵也成为不可能。后方十几艘水军小船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那些落入水中的受伤士兵在被火光映红的水面上扑腾着。
王源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自责不已。最近其实考虑过提防这种攻击方式,但还是让敌军得了手。悬桥是必须要架设的,因为若无悬桥,叛军从河道进攻时,光靠两侧城墙上仅仅能战力的几百名弓箭的阻击是绝无可能阻止的。悬桥的目的便是阻击他们从河道上泅渡。王源也认为,叛军若是打算用火攻的方式烧毁悬桥,应该事前便能被察觉,士兵们撤离悬桥便可。不至于造成如此大的伤亡。可今晚,偏偏未能及时的察觉此事,造成了这一幕悲剧。
估计起码有五六百人死于其中,另外还有数百人会受伤。虽然这些伤亡在王源看来并不算什么。王源见识了许多尸横遍野的战斗,指挥过众多死伤过数万的大战,这几百人的伤亡其实对王源而言根本就没在眼里。但在扬州目前的情形下,损失了这七八百弓箭手便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了。而且悬桥被烧了,下一步要守住河道便极其困难了。
“相国,都是卑职的错,卑职不该着急让他们全部上桥的。您说过,悬桥上的弓箭手最后一刻到位,卑职却没记住您的话。卑职该死啊。”曾国忠跺脚道。
王源喝道:“说这些作甚?打仗还能不死人么?有什么好自责的?即刻传令,全体将士做好迎战准备,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什么?叛军会大举进攻么?”
“废话,悬桥被破,这正是他们大举进攻的机会,你以为他们只是放一把火玩玩的么?”王源喝道。
曾国忠连声答应着,带着人四下传令。由于悬桥断裂,东西城墙之间难以通行联络,曾国忠授命赶去东城墙上稳住局势,准备迎战。
河道上的大火烧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渐渐的熄灭。两艘船和三艘露出半截的大船都烧的散了架。无数的船板木块飘落在水面上,以及数百具死去的守军的尸体也飘在水面上,沿着水流缓缓流向城中。城内河道上,十几艘水军船只和几十艘百姓的小船在河面上打捞尸体。岸上闻讯赶来观瞧的百姓哭声震天。
就在此时,叛军阵中战鼓身划破夜空。随着战鼓的咚咚声,数十艘中小船只黑压压的驶出了叛军船阵。这些船只上密密麻麻都是叛军士兵,船上并未升起风帆,只靠着水流之速缓缓朝城下逼来。
叛军显然吸取了教训,对于河道入口处的暗桩,小船反而比大船更为有效突破这些障碍。因为小船重量轻,而且吃水浅,且在不立风帆的情形下,速度不会太快。这一切都会让这些小船在遭受暗桩撞击时不至于发生太大的损伤和颠覆。叛军在烧掉悬桥之后,已经要用这种正面突破的方式攻破河道了。船过不去不要紧,只要能冲到河口,即便下河泅渡也是可以攻入城中的。严庄正是要以这种拼人命拼运气的方式强行的让兵马攻入城中。这不是笨办法,而是最有效快速的办法。况且他有足够的人力资本这么做。
第970章 鏖战
五六十艘中小型船只,上面载着近四万叛军士兵,将河道铺的满满的。这已经是叛军的一半兵马了。这还不算,除了安庆绪的巨型龙舟之外,剩下的七艘巨型大船也在这些满载士兵的中小型船只后方出动。七艘大船上有近一万名弓箭手,他们的任务是为小型船只的进攻做掩护。
严庄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强弓和弩箭,所有可以压制的远程器械,他要彻底的压制住河道两侧的城墙上的守军,借以掩护数十艘小型船只顺利突破河道口。
在震天的鼓声之中,河道上黑压压而来的数十艘敌军船只快速接近。王源眉头紧锁,他意识到形势的紧迫。失去了悬桥上位置绝佳的射击位置后,仅凭河道两侧城墙上的少量弓箭手是难以拒敌的。因为射程和角度的原因,城墙上只有数十步的距离可以让弓箭手站立射箭,就算挤满了弓箭手也不会超过两千人。其余的弓箭手便只能在后方干着急,因为他们距离河道太远,无法攻击敌船。
而且王源也无法让所有人都挤在这里,因为这样的话便无法躲避对方密集射上城头的箭支,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柳师傅,看来需要劳动您了。城头暂时分不开身。”王源转头对身边的柳潭道。
柳潭拱手道:“王相国请吩咐便是。柳某就是来协助相国的。”
王源点头道:“好,请柳师傅和王将军即刻率两千兵马于河岸东侧的码头准备接敌。”
柳潭和守城将领王有道均愕然道:“怎么?相国认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