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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三万人。
攻城战进行的极为惨烈,密密麻麻的攻城兵马就像是下饺子一般,一串串的被城头守军给撸下云梯。炎热的太阳炙烤之下,身着盔甲的兵士们一个个气喘如牛的拼着命。箭矢石块开水乃至死人的尸首从城头投掷而下,拥挤在城下的讨伐士兵死伤无数。战场上弥漫着一股腐败的臭味,阵亡的尸体哪怕只过一小会,便会在炎热的气温之中开始腐败肿胀,臭味让人几乎难以呼吸。
守城的士兵在李光弼的率领下打的很有章法,面对如潮水蝼蚁一般的攻城兵马,他们没有慌张,只将事前安排的守城手段一件件的实施。箭塔上的弩弓手不断的将箭雨射向城下,城墙上的士兵不断的用长叉将云梯合力推离城墙,让云梯和上面的攻城士兵仰天摔下。巨大的铁锅煮沸的热水和热油被一锅锅的泼下。每一锅热油都叫城下几十名士兵皮开肉绽。每一根滚木投下城墙,城下都是十几名士兵被压的筋断骨折的惨叫声。李光弼大大小小的战事不知经历过多少场,虽然也经历过惨败,但大场面见的太多了,根本就丝毫不慌张。
在经受巨大的伤亡之后,攻城士兵在午后时分,终于突破了城墙的防守。上千名士兵在四处攻城方位冲上了城头。顿时引发一片混乱。谁都知道,城墙一旦被突破后,将会引起巨大的连锁效应。很可能一点突破之后,便是整座城墙被攻破的前兆。
得知攻上城头的李珙等人大喜过望,他们击掌相庆,嬉笑不已。虽然付出的代价巨大,但只要能攻破长安,一切都是值得的。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将唾手可得了。
就在李珙声嘶力竭的下令后续兵马立刻支援,扩大攻城进度的时候,几骑快马从大营后方飞驰而来,直奔李珙等人策马立足之处冲来。李珙等人认得他们,他们是负责后营防卫的几名将领。
“几位王爷,神策军王相国送来急件。请几位王爷过目。”一名将领扬着手中的信件叫道。
“王源的信?快呈上来。”李珙忙道。
信件入手,李珙三把两把撕开信封,展开信笺抖了抖读了起来。只片刻时间,李珙的眉头便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面色便阴沉了起来。
“怎么回事?”李璬李璲等人忙问道。
李珙读道:“本人知悉重大变故,长安城中兵马或有变数,兵马数目恐超出事前预计数倍,几位王爷需立刻撤兵,冒进攻城或遭大败,切记切记。”
“啊?这是什么意思?”李璲讶异道。
“他说他得到消息,之前的情报可能是错的,长安城中的兵马数量超出了原先的估计数倍,叫我们立刻撤兵,否则恐遭败绩。”李珙皱眉道。
“怎么可能?守军数目一目了然,不过三万左右而已。那里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况我军已经快要攻克城池了,若是有大量兵马,李瑁难道还养着他们吃白饭不成?早就全调集来反扑了。这消息怕是不可信。”李璲摇头道。
李璬皱眉道:“若不可信,为何他派人送信前来?怕是其中有些蹊跷。”
“蹊跷?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李瑁上午说的话不无道理,王源的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你我谁能知晓?这时候要我们撤兵,这不是开玩笑么?”李璲大声道。
李珙皱眉沉思,他一方面相信王源不会无故送来这个消息,怕是真的有些蹊跷。但另一方面,眼看攻城进行的如火如荼,眼看破城在望,此刻撤兵,岂非前功尽弃?这一战已经损失巨大,这次若不能攻下长安,下次便更难了。
“二十六弟,莫听他的。这时候岂能说撤便撤?这不是儿戏么?”李璲道。
“二十六弟,不可不防啊。若是当真城中兵马数量众多,咱们便是在自寻死路啊。”李璬道。
李珙沉吟道:“若真如王源所言,为何此时李瑁还不增兵?城头守军只有那么些啊,他没理由不增兵反扑啊。”
“是啊,这怎么解释?咱们再加把劲,城都要破了,他还能沉得住气?当真是笑话。”李璲道。
李璬也无语,他也无法解释。只道:“或许这当中另有阴谋。目前这情形,城池也未必一时半会便被破了。我看保持猛攻到天黑之后,或许能破城。此刻言城破为时过早。或者没到最后的关头,李瑁不想暴露他手中的兵马。或许是想打我们个出其不意。又或许……他城中无兵,城外却有兵马,或许此刻他们正在向我们侧翼包抄而来也未可知。”
“十三弟,哪来这么多的或许?你想的也太多了。都像你这般犹犹豫豫,当初我们这讨伐之兵也不必起了。瞧你这胆小的样子。”李璲斥道。
“十二哥,我……不是胆小,我是怕真的出什么事。看了王源这封信,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得了得了,别胡扯了……我可没工夫听你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你爱说,去找二十七弟说去,他信道,你们可以说三天三夜。现在正在攻城,我可没时间听你说这些。”李璲摆手道。
“二十六弟,你拿个主意。你说该怎么办?”李璲转向李珙道。
李珙满脸油汗,看着前方惨烈之极的战场,咬牙沉声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今日必须攻破此城。焉能因为王源的这封信便退兵?这岂非让李瑁笑掉大牙,天下百姓们也会笑我们虎头蛇尾。”
“可是……二十六弟,这封信的内容……”李璬皱眉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退。今日有进无退,不要再提这份信,我宁愿没看到这封信。”李珙咬牙道。
……
虽然看似城池旦夕可破,但正如李璬所言,长安城却不是那么轻易便能破的。看似已经占据了主动,但城上城下攻守双方的搏杀异常惨烈。攻方数度攻上城墙,守方也数度将他们赶下城去。虽然攻上城墙已经不是太艰难的事情,但要想扩大优势占领城墙,将守方兵马赶下城墙,进而攻入城内,却是难上加难。
拉锯战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双方的死伤不计其数,攻守双方的士兵们都精疲力竭。活着的生不如死,死了的反而解脱了。
李珙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没什么办法。此刻靠的便是双方的意志力。谁先顶不住后退,谁便是失败者。己方的六万兵马死伤过半,守城方的兵力也越见稀少,双方都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
但起码有一点李珙还是颇为欣慰的,那便是事实证明,王源派人送来的那封信的内容是不真实的。长安城中如有大量兵马的话,这时候为何李瑁还不派出来?数度濒临失守,现在又兵力捉襟见肘更需要兵力补充的时候,李瑁还要藏着兵马,那只能说他是个蠢货了。李瑁当然不是蠢货。
“无论如何,今日必须要攻下去。传我命令,后营的后勤兵马和车夫马夫统统调集上阵,哪怕是所有人都死光了,也要拿下长安。”李珙下达了最后的严令,他要孤注一掷了。现在只要是眼前能动的人,他都要派上去攻城,因为根本没有退路了。
然而就在最后的八千多生力军正自集结准备投入战局的时候,残阳如血的后营处,数十骑斥候带着滚滚的烟尘飞驰而来。远远的都能看到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
“禀报诸位王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斥候队长甚至忘了基本的礼节,远远的便朝着李珙李璲等人惊骇的大叫道。
“什么事?如此慌张作甚?快快禀报。”李珙皱眉喝道,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几名斥候滚鞍下马,踉跄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扑倒李珙等人的马头前,那名斥候队长顾不得吐出满口的灰尘,便惊骇禀报道:“禀报诸位王爷,西南方向一只兵马正全速接近我军侧后,距我大营已经不到十里。”
“什么?哪来的大军?打着谁的旗号?是谁的兵马?有多少人?”李珙惊愕之下连珠发问道。
“禀报丰王爷,是从周至武功两县城方向而来的朝廷兵马,人数具体不详,但初步估算,应有不少于四万人兵马。但好在都是步兵,抵达我军侧后大营起码还需半个多时辰。”斥候队长忙道。
“怎么可能?那两处小县城中怎会有如此多的兵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李珙怒道。
斥候队长忙磕头表示不敢瞎说,情形绝对属实。
李珙眉头紧锁,面如死灰。摊手看着周围众人叫道:“怎么可能?这怎么肯能?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但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之前决策的失误。为了快速进军长安城下,他们放弃了王源建议的清扫京兆府所辖外围州县的计划,只沿着泾水直扑长安城下,对于京兆府所辖几座州县中的兵力布置可谓是两眼抹黑一概不知。他们想当然的认为,长安城中兵马仅三万余人,当大军兵临城下之时,李瑁定会收缩京畿周边兵力全力守城,周围县城中即便有兵马,也不过是散兵游勇。然而此刻,他们才发现自己错了。周围的县城中不但有兵马,而且是人数庞大的大军。
“王相国的信上说的是实情啊,他说李瑁手中握有重兵,果然这大批兵马的突然出现便是证明。我们只以为这些兵马都应该在长安城中,却没想到他们却在我们的侧翼。十二哥,二十六弟,我看,咱们需要立刻决断,立刻停止攻城退兵,否则被这一股大队敌兵攻到侧翼包抄,城中兵马再出城正面掩杀,那便一败涂地了。”李璬沉声道。
李珙和李璲当然知道眼下已经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但暮色下长安城下惨烈的战事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攻城已经进行了六七个时辰,兵力已经阵亡了近一半人。而且,似乎再加把劲就要攻下长安城了。在这个关头,要是退兵的话,所有的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不,不能退兵。此时退兵,我们便再也无法攻下长安城了。来人,传我命令,全军猛攻长安。半个时辰内必须攻破长安。”李珙挥手大声叫道。
周围众人都僵立不动,将领亲卫们都呆呆的看着李珙不出声。
“都站着不动作甚?想违抗军令么?还不快去传令?本王亲率亲卫兵参与攻城,本王和你们共生死!”李珙气急败坏的大声喝道。
“二十六弟,这一回我不能同意你的作法了,明知敌军包抄侧后,且距此只有十里了,你却还要孤注一掷,这是拿性命在做赌注。恕我不能从命了。我大军已经伤亡过半精疲力竭,此时慢说是三四万大军抵达,便只有一万人袭击我侧后,我们也无法抵挡了。此时撤兵还来得及。”李璲沉声道。
“是啊,二十六弟,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不走,我们便要全部死在长安城下了。”李璬也皱眉道。
李珙大声喝道:“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你们竟然要打退堂鼓?在加一把劲,长安便是我们的了,此时撤兵,岂非前功尽弃?”
“那也比全部死在这里好。几个时辰前,你便说加把劲长安便要破,几个时辰过去了,咱们还拿不下长安。我看就算没有敌军从侧后袭击的情形,到明日天亮也未必能攻的下。长安城中绝对不止只有三万多兵马,李瑁一定在玩阴谋诡计吊着我们的兵马,让我们感到攻城有希望得手,但又让我们无法攻下。便是要让侧翼的伏兵包抄我们,将我们一举歼灭。我们已经被套在圈套里半天了。早该信王相国信中所言,接到信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