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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说的轻松,可众人闻言,自然明了其中的含义。习武中出岔子,大多与内力有关,内力运行一旦出了问题,若无人帮忙,那便很可能就是功废人残的下场!唐星这一助,可绝对称的上是大恩!也难怪行云会念念不忘。
行云如今的身份崇高,既是江湖中最大名门万剑宗的宗主,又是东西两盟中东盟的盟主,武功更仅次于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位列第三!更不得了的是他那年纪,才只二十,未来如何辉煌,是个人都能预想的到。
可唐星于行云有救命之恩,这么大的恩情,如此值得炫耀之事,他竟能守口如瓶,半分都没有和别人透露过,这是何等的品性?唐逸心下大是佩服,其他人亦是如此。
不过唐星却恍若未觉,只是淡淡的道:“多谢师兄,我知道了。”言罢竟再无下文。行剑见了也不为怪,只是笑笑,看来他似是听过唐星的脾性。
唐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有些话也不好在这里问来,当下便转口与行剑说些江湖琐事。唐逸在旁听着,心下渐是明了,却原来这行剑年纪大些,又是青城首徒,所以数年前便已行走江湖。那时行剑的武功虽然还未晋魂级,但放在江湖里也算的上是高手了,又有青城为依靠,自然闯下不小的名头。也就在那时,同样在江湖磨砺的唐月遇到过他,这才相识。
说了会闲话,无华子和唐冷仍然没有出现,唐月的话题一转,随口道:“说起嵩山剑试,今年这一次又与五年前不同。”
比起之前的那些江湖见闻,眼下的嵩山之盟和剑试才最吸引两派弟子,唐月这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行剑闻言,点了点头,面上满是赞同之色,实言道:“唐师妹说的在理,五年前的嵩山剑试虽也激烈,可终究以切磋为重,但如今却是要以此决定嵩山之盟在何处召开,想来要激烈许多。”
行剑虽与唐月分属两盟,可这话却是说的分外实诚,没有半分的虚假,不论青城还是唐门,两派弟子闻言,都是点头。不过一直在观察行剑的唐月心下却是一动,因为她看到行剑虽然明白此次剑试之难,可脸上却没有半分担心的神色。
就算依唐门惯例,这门主之位怎也难落到她这女子的头上,可唐月自幼仍是被唐冷按照未来门主培养,虽然自知智计不是上上,但那也要分与谁比较。
看了看身旁的唐逸,唐月心下有些异样,暗道:“我与他比自是不如,与那常天赐比,也是不如,可怎也不会比不上行剑。他那人忠厚老成,虽不愚笨,可却也不甚聪慧,这样的人,心机定不会深了。那他方才听我提及眼下剑试的难处,却没有丝毫的担心,这便说明青城定有把握获胜!”
父亲和姑姑随无华子去密谈,自己也不能就如此闲下来,唐月与行剑闲话,为的也是从青城门下的言谈中打探一番。如今结果出了来,却是不怎么如意。
唐月在做什么,唐逸自然看的明白,当下转头扫了一眼那些青城门下,就见那些年轻人不仅意气昂扬,一个个的武功也是相当的好,因为他们的深浅自己根本就看不透!
这三月来,唐逸苦练那炽热的内功,进展颇大,一般的唐门弟子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如今看不通透那些青城门下的深浅,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武功全在唐门的水准之上!比起自己身旁的唐门精英亦不遑多让!
“方才听月姐所言,青城此前很是落魄,可如今看来,三年里他们显然在努力奋发,为的便是在此次嵩山剑试中一洗前耻。这么一来,点苍可就危险了。”
唐月此刻与唐逸的心思一般无二,虽说对青城颇有好感,但东西两盟相对,这却是不能不考虑的。莫说唐月,就连行剑似也是如此,那实诚的人似有所觉,当下也不多说,又再提些无用的闲话,将话题岔了开去。
便如此,足又聊了一个时辰,唐冷唐雪和无华子才从舱中出来,看这三人表情,倒是与进去之前没什么分别,忽然再是客套两句,便就此别过。
再回船上,那青城加了速度,扬帆先去,唐门则仍是慢行在后,苦练克敌之法,尤其是见到青城门下斗志高昂,怕是点苍胜算不大,如此一来西盟是否得胜的重担便更落在唐门的肩上。
而唐逸则在一旁,眼睛似是看着唐门弟子,心下却在暗自思索。方才青城虽是很有善意,可却始终不可能真的来帮助自己,唐逸也根本就没有奢求过,毕竟青城和崆峒同属东盟,休戚相关,只看那行剑一直刻意避开与自己说话便是明证。
“那行剑只字不与我言,就连他都在顾及与崆峒的关系,我要想利用青城为我助势,可不容易。”唐逸望着两岸江波,一时陷入沉思。
便如此,时日匆匆。
唐门行船的速度再慢,可也终有到达的一日。只见大船过荆州,再到武昌,唐门一众再踏陆地,这次唐逸终于在武昌城里好好的休息了一次,然后三十余人再自陆路向北,走了二十日,终于进到河南地界,登封在望。
因为此次嵩山之盟未能定下在哪边召开,所以各派都不能先去少室或者太室落脚,如此一来,本就拥挤的登封更被无数的江湖人挤了个水泄不通!
通往登封的官道上满是人,登封城外密密麻麻的人更多!
“好多!”
唐逸虽然听闻嵩山之盟是五年一次的盛事,可怎也想不到如今距离剑试还有五日,就有这许多人!若是嵩山之盟当天,那将会是个如何壮观的场面?
“上一次的嵩山之盟,来的江湖人已有万余。今次两盟相对,要于山前比武,自然更是吸引人,如此,怎也要来个两万上下才算合理。”
唐月见唐逸惊讶,心下一笑,往日里只见这少年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今日总算有了让他吃惊的事,唐月不知为何,心下却是一畅。
见唐月解释,唐逸回过神来,对这江湖又是一番理解,心道:“难怪名门动则千余人,就是这些小门小派凑在一起也有两万多,这还定有许多人没有赶到!由此可见,中原武林之盛到了如何地步!”想到这里,再念起那万马堂竟想入寇中原,实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如此说来,德皇老前辈竟能保住这偌大的江湖安平,功德当真非常。”想到这里,唐逸心下更是向往,当下便是问道:“嵩山之盟这等的盛事,德皇老前辈可会前来?”
见唐逸问来,唐月当下笑道:“德皇前辈以前是不来的,不过今次却有些不同。前些天里得到消息,老前辈已经动身,以他老人家的脚程,怕早便到了。”
唐逸闻言,心下一喜,暗道:“想来也是,这场嵩山剑试,十大名门齐集一地相争,稍有不好便会危及江湖,德皇老前辈哪会放心?他老人家一来,各派便只能安心的比武了。”
第120章 待等嵩山渐近。
“他老人家一来,十大门派便只能安心的比武?”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忽是一沉,暗道:“德皇老前辈以一己之力平衡两盟十大门派,此番亲来,便是不想有人破坏秩序,我若指那崆峒,两盟因此起了冲突,德皇老前辈会不会从中干预?”
“以德皇老前辈的事迹看来,他老人家应是公正才对,可若是因我这一指认,两盟借机起了冲突,如此,德皇前辈会去弹压谁?”
唐逸本是佩服德皇的功德,自己又只是来讨个公道的,所以根本就未想到自己会与那位老人起什么矛盾。想少年读书几近十载,虽然这一年来将世间的不幸遍历,将俗世丑态遍看,辛酸遍尝,但心下终还是有一份对正义公平的向往。
就似唐逸对行云以往的英雄事迹敬佩一般,少年对正义仍是执着,他今日来这嵩山,为的便是讨还公道,若少年当真认为这世间再无公理可言,哪还会走这一遭?
不过唐逸经历了这么许多,终究不会再那般的单纯,更何况他面对的不只是一家名门大派,一个计算不到,便要将性命搭将进去,他又怎么能不谨慎?
德皇亲至,对自己既可能有利,也可能有害,唐逸当下皱起眉来。
唐月自为唐逸解释之后,便就一直默默的看着他,这些天来总是见唐逸在静静的沉思,英俊的面容,微皱的剑眉,不知为何,自己竟是很喜欢看他这副模样。
暗想这少年一人与崆峒为敌,虽然如今有了自家相助,可父亲的打算,眼前这少年却不知,只得一人苦思。“也是,我自己也才刚刚从姑姑那里听说,他又怎会知道?”
想起父亲的安排,唐月心下暗自敬佩:“爹爹竟然能想出如此妙策,可当真是一举两得,那崆峒怎也不可能算的到!只可惜我却不能说与他听。”
唐月正想到这里,就见唐逸似是下了决心,自那沉思中醒了过来,转头问道:“我们是否今日入城?”
唐月点头道:“登封城里虽然拥挤的很,可十大门派的住处却怎都会有,少林早便为我们预备下了。”
二人正说话间,登封的城墙渐近,那路旁江湖人搭起的帐篷也越来越多,唐月见了,心下忽然一明,摇头道:“公子放心,我们怎也不会如他们一般。”
唐逸点点头,其实他问这话,并不是担心要风餐露宿,想他什么苦没吃过,哪可能在唐门住了三个月就娇贵起来?唐逸只是方才想通了一个问题,想要去寻唐冷请教,若是露宿在外,便难守秘了。
“既然我不知德皇老前辈会如何处理,那就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老人家一定会公正的身上!”唐逸虽是仰慕德皇的功德,可心下却终还是有所戒备,再念起唐冷早一步便知道德皇要来嵩山的消息,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异动,也没有来寻自己,这便说明他仍有把握。所以唐逸想要等休息时,去找唐冷询问,以解自己心头的疑惑。
便如此,唐门一行继续前进,虽说距离城头越近,越是拥挤不堪,可唐门那玄底大旗迎风一展,人流却奇迹般的让开一条去路。
唐逸借机再看,却又是窥出了些许门道,就见以这道路为界,那些赶不上住宿的江湖人也分在两旁,而且明显的一边人多的很,另外一边则要少上一些。
再去看那多的一旁,虽然也是支起一顶顶的帐篷,可那帐篷上却都盖了厚厚的一层羊毛毡子,崭新白净的羊毛随风轻摇,看着便暖和许多。毕竟这初春的天气还冷的很,那些江湖客们也不是个个都武功高超,有这暖和的帐篷住下,还有人专门在旁烧了开水,做那热腾腾的饭菜,虽然进不了城里,却也比另外一边舒适的多了。
“万剑宗、飘渺天宫、崆峒、青城。”
这四展大旗飘扬,唐逸心下默数,暗道:“如此看来,这人多的一边,是由东盟照顾了?他们倒真舍的下本去!”
想想万来人,数千顶帐篷,又盖了数千张羊毛毡子,这可要多少银钱?如此铺张,还不算那些被雇来烧水做饭的一应挑费。
“崆峒出了名的豪富,他们又把持了关内外的生意,进些皮货毡子却也不难,虽然仍是笔巨款,但总还承担的起。”
唐逸想到这里,再反观另外一旁,帐篷还不很齐全,有些人只得铺些草席讲究,更不要提什么毡子热水,两相比较,大是冷清寒酸不少。很显然,西盟不只财力有欠,似也没有料到东盟会如此收买人心,不时就见有人跨过官道径直往东盟而去,随后便自会有人热情招待。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