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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府的路上,李愔笑了一路,不给他们一点苦吃,他们还真以为他李愔是好欺负的,真倒是给了点颜色就开染坊。
“殿下,那个死去的奴婢怎么办?”金大谦皱着眉头道,这批奴婢是佟年从长安买回来的,由他负责管理,说到底两人都逃不了干系。
桃园的位置差点就被暴露,李愔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功必赏,过必罚一直是蜀王府奉行的原则,无规矩无以成方圆,李愔道:“自己回去领二十个板子,佟年的板子给他留着,等他到了益州再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妥,以后如何成大事,至于那个死去的奴婢,把他的尸体公示给所有奴婢看看,以儆效尤。”
“是!殿下。”金大谦欲哭无泪,忽然觉得屁股隐隐作痛,上次犯了错,就挨了二十板子,这回又得挨了二十个板子,李愔已经很仁慈了,这若是在别的府中,只怕不是这二十板子,半条命估计都得没了,他心里把佟年骂了无数遍,心想这老小子到了益州,他一定亲自执掌杖刑,狠狠打他的屁股,真是被他连累的惨了。
李愔回到王府,让金大谦差人把秦怀玉等人唤来,这几日他们在李世民面前也混了个脸熟,李愔在李世民面前把他们都介绍了一遍,得知秦怀玉是秦叔宝的儿子以后,李世民倒是有些意外,有意把秦怀玉调回长安,但被秦怀玉婉言谢绝了。
几人来了王府正殿,见李愔一脸喜色,上官仪首先开口道:“殿下满面春风,必然是有喜事了。”
李愔点了点头,让几人坐下,秦怀玉道:“什么事情,殿下还是别吊我们的胃口了。”
李愔笑道:“父皇已经承诺将蜀地交由本王管理,用不了一个月,本王便是真正的蜀王了。”
四人闻言都是站了起来,俱都喜形于色,齐声道:“恭贺殿下。”
“如今把蜀地收入囊中,殿下大可以放开拳脚,全力施为了,否则以前总有种受到其他蜀地诸州县掣肘之感。”王银龙随即说道。
几人闻言都是点头认同,窦贤德接着道:“只是殿下可能面对的将是来益州之时的困境。”
“窦司马指的是州县的豪强?”上官仪道。
窦贤德颔首道:“正是,高权之事并非偶然,这益州在朝廷的管理之下尚且如此,何况那些边州之地,各位也应该明了,朝廷对那些州县的管理十分薄弱,到那些州县任职的官员基本都是被朝廷流放的官员,这就是因为他们哪怕上任以后也是随时可能丢了性命,可见那些地方豪强猖狂。”
“窦司马说的有道理,其实朝廷真正掌控也只是益州及北方的几州,西边和南边的边州实为蛮夷之地,朝廷是懒得管理,只是派个官员象征性地管理一下而已。”上官仪也是颇为赞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送行!
“这些倒是不足为惧,正所谓名正而言顺,有了父皇这道旨意,我们就可以对各州发号施令,如若不听,我们再求它法。”李愔沉吟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让你们都有个准备,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这些边州的官员和折冲府要尽快换成蜀王府的人才是。”
上官仪道:“殿下,这实在是有些困难,如今益州官员尚且匮乏,更何况是其他州县,而且殿下如果这么急切把其他州县的官员换掉,必会引起朝野的非议,臣以为这样反而不妥。”
上官仪的话提醒了李愔,李愔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他道:“说的正是,倒是我有些心急了。”接着他转口道:“这选拔的人才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以前是刚刚接收益州百废待兴,现在你们也应该空出手来了吧。”
“殿下,选拔人才之事并非我等能代劳的,还是需要殿下亲历而为,学习四皇子,三皇子,广招门客才是,想必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士子会踏破门槛而来。”王银龙补充道。
三个文官你一言我一句,这倒是让李愔突然想起了民国时期的黄埔军校的模式,何不学习它开办一个军事培训学校,再办一个政务培训学校,取成绩优异者录用。
想到这,李愔瞥了眼正在扣鼻屎的秦怀玉,这小子虽说是秦叔宝的儿子,但从小没有跟在秦叔宝的身边,受到的教育自然也就少了,所以,目前也只是一员猛将,而非合格的军事将领,严重缺乏军事素养,绝对有必要加强培训。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这件事本王就亲自督办吧!”李愔说道……
李世民明天要走,李愔当晚准备了盛大的宴席,让张三准备了各种美食,也让李世民饱饱口福再回去。
宴会上,南巡官员和益州的官员济济一堂,李世民的心情也格外的愉悦,恐怕唯一不开心的就是挨了一顿胖揍的卢进。
李世民口饮杏花酒,手拿精心烧烤配料十足的烤羊肉,这羊肉串用的可是纯正的羊肉,绝不是灌水肉,也不是老鼠肉,烧烤的时候撒上孜然,和李愔买来的辣椒粉,再刷上植物油,盐水和酱醋,烤熟之后不光色泽诱人,散发出来的肉香甚至飘满行宫各处,让宫女和侍卫都是不断咽着口水。
益州官员过年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羊肉串的美味,此时见了倒是见怪不怪,那些南巡的官员倒是第一吃这个,尝了一口接着就是狼吞虎咽,再也没有一开始的矜持,生怕自己比别人少吃了一串,这让益州的官员们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骄傲,这样的美食可是蜀王府专属啊。
李世民喝一口酒,吃一口羊肉,对坐在下首的李愔道:“愔儿,你准备的这道筵席让朕都不想回长安了。”
“儿臣巴不得父皇能在益州多待些时日,也让儿臣能多多在父皇膝下尽孝。”李愔放在酒杯回道。
李世民甚是欣慰,这李世民登基后首重孝仁,李愔正是把准了李世民的脉,当年李世民把李渊软禁在弘义宫,背负不孝之名,他反而愈加注重孝仁,尤其是对几个儿子更是如此教导,恐怕他心里也是担忧有一天他会走上李渊的老路吧。
李泰平日和李愔一直不对付,但吃过几道饭菜后也不得不交口称赞,看向李愔的眼神越加不同,他至今也不明白,这个一直被父皇厌恶的六弟为何会突然间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从一个他压根就没瞧起过的人变成一个让他也捉摸不透的人。
李愔和李世民谈笑风生,众臣其乐融融,长孙无忌望着父子二人,眼底藏着一丝忧色,如今李愔成了名副其实的蜀王,虽说这蜀地偏狭西邻吐谷浑吐蕃,南都有蛮夷作乱,的确是个谁都不愿意来的地方,但是无论怎么说李愔成了蜀地的实际统治者,不再是一个小小的益州都督了,虽说不是藩王,但也和藩王基本没什么差别了。
“辅机,你在想什么呢?”长孙无忌正愣着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传来,原来这时候行宫响起了《秦王破阵乐》,每到这个时候,李世民总会和众官起舞。
这《秦王破阵乐》是李愔准备的,这个音乐响起,李世民站了起来走下去和舞姬一起跳起舞来,很多官员也是加入了其中,李愔不会跳舞只能装模作样地混在中间有样学样。
收起心思,长孙无忌站了起来也加入其中,“老臣刚刚只是走神了!”,随即也是跳了起来。
筵席最终在《秦王破阵乐》的乐声中结束,众官员先行离去,只留下收拾打扫的奴婢,李愔道:“父皇,儿臣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给父皇送行。”
李世民也有了些困意道:“嗯,你回去吧!”
离开李世民的行宫,李愔回了王府,房间中的灯还没有灭,李愔进去,见崔莺莺还没睡,正坐在桌子旁绣着什么。
“你怎么还不睡?”李愔走过去,看清了崔莺莺正在绣着的正是一朵荷花。
崔莺莺放下绣花,道:“殿下这么晚才回来,莺莺心中担忧睡不着。”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还怕我看上哪个舞姬不成。”李愔玩笑道。
崔莺莺白了李愔一眼,“殿下若是看上哪个舞姬,莺莺倒是开心还来不及。”说着给李愔宽衣解带,道:“殿下一身酒气,还是洗洗再睡吧。”
李愔不再逗她,转身进了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时崔莺莺还在坐在桌子旁,李愔心想这小妮子是有话想说,于是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崔莺莺点了点头,“刚才殿下去父皇的行宫时,臣妾的堂兄崔章带着七个崔家子弟到了益州,他们本想今晚见见殿下的,但天色太晚,臣妾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李愔终于明白崔莺莺为什么半夜睡不着觉了,原来是娘家人来了,也是,崔莺莺孤身一人在益州大半年了,见到亲人自然会很高兴。
“嗯,明天父皇离开益州后再和他们见一面吧。”李愔随口说道,这批崔氏子弟到了益州就得给他们合适的职位,毕竟朝里面崔绍帮了他不少忙。
隔日,李世民起驾回长安,李愔带着益州官员在南门相送,李世民临上马对李愔道:“愔儿,父皇把蜀地交给你必会被群臣反对,但你不用担心,父皇必然不会食言,只是你不要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望,一定要将这蜀地变成我大唐最富饶之地,还有那些从罗安国来的技艺,你要好好研习,父皇一生没有服输过,但唯独对这罗安国心怀戒惧,朕不服气,还指望着你能带着大唐终有一日能和他们平起平坐,不被嗤笑为蛮夷。”
原来李世民不惜打破分封制将他扶成真正的蜀王是为了这个,李愔不禁感慨李世民眼光的长远,或许这些天他亲身感受到了科技力量的可怕之处,他心中敬畏的不是罗安国,而是那些超出他理解的技艺吧。
“是,父皇!”李愔深深鞠躬,向这个开明的千古一帝致敬,这种觉悟不是谁都有的,否则中国也不会经历那百年耻辱,还不是一个个抱着守旧的思想,不肯变革造成的。
李世民颔首笑了笑,转身上马,李愔高呼道:“儿臣恭送父皇!”
“臣等恭送皇上回京!”益州官员随之齐齐躬身行礼。
“起驾!”李世民身边的宦官一声高呼,南巡队伍缓缓离开益州城,队伍中长孙无忌,卢进,李泰沉默不语,各怀心思,刚才李世民对李愔的话他们都听见了,李世民执意如此,只怕朝堂上又会闹翻天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南巡队伍,益州一众官员是终于松了口气,这些天他们也是忙得够呛,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错。
上官仪谓然叹曰:“皇上这一来一去,益州府库就支出了一十三万贯钱,把益州府库算是耗了一半。”
“用了这么多钱?”益州百废待兴,府库并不宽裕,仅剩的存款还是查抄高权时候得来的,大头送往了长安,而小部分依照律法是可以留在府库中的。
王银龙道:“所以隋炀帝几次南巡终究拖垮了国家,落了个客死异乡……”他的话没说完,窦贤德就踢了他一脚,王银龙大怒看向窦贤德,只见他对着他不断挤眼睛,他方猛然醒悟,这隋炀帝不就是李愔的外公吗?立刻耸着脑袋不说话了。
“王长史说的不错,隋炀帝烂耗民力终究招致天下反叛,正鉴于此父皇才提及休养生息之策,我们当引以为戒。”李愔这时可没去想自己是隋炀帝的外孙,自顾自说道。
“殿下英明!”众官员一致说道,王银龙见李愔没有恼怒,轻轻呼出一口气。
李世民走了,益州一切恢复正常,李愔让官员们各自回去处理政务,他则是单独叫过上官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