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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强一咬牙,道:“理应如此!”
白若兰现出了茫然神色来,道:“可是那是为了什么啊,我与你相识不久,而且一直以为你是好人,我为什么要打死你呢?”
曾天强转过头来,望着白若兰,过了好半晌,才道:“因为你父亲要杀我阿爹。”
白若兰摇了摇头,道:“我仍是不明白,其实,我爹要杀曾重,也是为了铁雕曾重该死……”
曾天强一听白若兰这样说法,不禁怒斥道:“住口!”白若兰道:“是啊,和我阿爹在一起商量的,还有几个人,他们长手老怪、红袍真人等人,他们全说铁雕曾重该死。”
曾天强听了,心中又不禁暗暗吃惊,因为那长手老怪、红袍真人,虽然不如天山妖尸那样厉害,却是邪派之中,一等一的人物,如此说来,曾家堡的敌人,竟比自己想象之中更多了!
曾天强呆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们可说出所以然来?”
白若兰摇了摇头,道:“我也未曾在意去听,我只是听得,好像有一个人要他们这样做,啊哈,他们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可好玩得很。”
白若兰笑得十分甜,但是曾天强却恨不得号啕大哭,他道:“我知道,是这样,是不是?”
他一面说,一面扬起手来,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圆圈,又点了三下,白若兰拍手道:“正是如此,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
曾天强道:“我不知道,你可知道么?”
白若兰扫兴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但由此你可知道,事情和我阿爹,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曾天强望了白若兰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白若兰的情形,似乎不论什么事,都不放在她的心上一样,那两个瞎子杀了追风剑宋然,她可以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她父亲到曾家堡去生事,她却像是全然没有干系,看她的样子,像根本不知道世途险恶,也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白若兰右手在左手衣袖中一探,取出了一颗蜡丸来,道:“这是我阿爹炼制的伤药,名称很长,我也记不清楚,你吞了它吧。”
曾天强本待不接,可是一则,他胸口又在阵阵发甜,眼看又要口喷鲜血;二则,白若兰的面上神情,十分诚恳,使人不能不接受她的赐予。
曾天强叹了一口气,将那颗蜡丸,接了过来,用力捏破,只见里面乃是三粒其色殷红的小丹,他将之倒入口中,立时顺津而下。
刚开始时,他还不觉得怎样,但是过了半晌,便觉得有一股寒浸浸,凉飕飕的寒气,自丹田而生,顺着奇经八脉,四下散了开去,转眼之间,他整个人竟像是浸在冰水之中一样。
曾天强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向白若兰看去,只见白若兰正站在火圈边上,手中执着青荧荧的追风剑,在向外不断刺着,也不知她在做什么。曾天强道:“白姑娘……这药丸吃了之后……何以冷得发……震!”白若兰回眸一笑,道:“是啊,给你一说,我倒记起来了,这伤药本就叫做‘三寒还魂续命保气丹’,是采三种至阴至寒的物事炼成的,你只管放心好了,我要害你,还用给你毒药吃么?”白若兰这样一说,曾天强更是不好意思之极,而且他冻得两排牙齿,得得打震,就算是要说些什么,也无从说起的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曾天强身上的寒意,才渐渐地消去,寒意消了一分,他精神便好了一分。这时候,他才知道白若兰给自己服下的,果然是还魂续命,罕见的灵丹妙药。
他只看到四头大雕,不断地飞上飞下,将许多祜枝,投到了火圈之上,使得那一圈火,始终保持着熊熊的火头。曾天强身上的寒意消散之后,霍地站了起来,痛苦若失。
他呆了一呆,才道:“多谢白姑娘赠药之德。”他自傲自大的脾气仍是改不了,一开口不说“相救”之德,而只说“赠药之德”,将一件大事,化作了似乎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白若兰又转过头来一笑,显是绝不在意,只是道:“你好了么,你来看,这些五色琵琶蝎,只怕你从来也未曾见过哩。”
曾天强一怔,心想什么叫作“五色琵琶蝎”?
他向前走出了几步,来到白若兰的身边,向火圈之外看去,一看之下,他不由自主,连打了好几个寒颤,只见在火圈之外,爬满了手掌大小,五色斑斓的蝎子!
那些蝎子的身子,又肥又扁,看来就像是琵琶一样,但是尾钩高峰,形态丑恶之极。看这些蝎子的情形,像是十分畏火,离开火堆,约有尺许,但是却又挤挤推推,毒涎不及,腥气扑鼻,当真令人作呕。曾天强只看了一眼,连忙后退了一步,“哼”地一声,道:“这样丑恶的东西,还亏你看得津津有味!”
白若兰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道:“丑确是丑了些,但是这东西我却不敢捉,要不然,若是捉上百儿八十条,却是大有用处。”
曾天强道:“什么用处?还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要来炼什么害人的物事!”白若兰“咯”地一笑,神情之间像是十分得意,道:“你这可想错了,我知道有一个武功十分高的高人,正在炼一炉灵药,就是少了这味五色琵琶蝎,若是有人送了去,他大功告成,那送蝎子的人,定然可以得到极大的好处了?”
曾天强心中一动,暗忖:白若兰乃是天山妖尸的女儿,她说那人“武功极高”,那人自然是非同小可的高手了!他忙问道:“那人是谁?”
白若兰道:“那人是……”
她只讲到了一半,便歉然一笑,道:“我倒几乎忘了,那人脾气古怪,最不喜欢就是有人提起他的名字,他说一有人提进他的名字,即使在万里之外,他也会打喷嚏,而他一打喷嚏,便要思索是谁在提起他,他又要离开去将那人杀死,所以,我也不敢提起他来。”
曾天强听白若兰咭咭咯咯讲来,他越听越是心惊,心想刚才白若兰说什么要炼一炉灵药,自己还当那人是炼药济世的高人,却不料如今一听,竟是一个行为邪恶之极的魔头!
本来么,像天山妖尸的女儿这样的人,也不会和什么正派中高人来往的。曾天强鼻子眼中,发出了几下冷笑之声,分明是对白若兰心存卑视。白若兰“咦”地一声道:“你这是做什么,看不起他老人家么?你胆敢看不起他?连我父亲也不敢开罪他哩。”
曾天强道:“那又怎么样,你父亲本就不是什么……”
他本来想说“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但是他总算也知道,当面骂人家的父亲,大是欠礼,因之停了停口,才道:“他也不是什么使人尊敬的人物。”
白若兰冷笑一声,道:“你口气倒大,天山东南,我阿爹什么都不怕,天山西北,他却忌惮两个人,一个便是那……”
白若兰伸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又连点了三下。
曾天强看到这种手势,已有许多次了,但是那代表着什么,他却始终不知道,他忙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说?”
白若兰听了之后,呆了半晌,忽然叹了一口气,却仍是一言不发。
在曾天强的印象之中,白若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杀了追风剑客宋然这样大的事,她都敢硬揽到自己的身上来,可是对那个“圆圈加三点”,她却似乎也感到十分之害怕。
曾天强不再问下去,道:“还有一个呢,是什么人?”白若兰伸出手去,用追风剑的剑尖,挑起了一只蝎子来,扬了一扬,又将之“啪”地一声,抛到了地上,道:“有一个,就是要这种蝎子的那位老人家,其实他们两个人……”白若兰讲到这里,却又停了口。
曾天强急问道:“他们两人怎么样啊?”
白若兰摇了摇头,却不向下讲去。
曾天强在江湖上走了一遭,已经知道自己心目中以为是武林泰斗的曾家堡,实际上只不过是武林之中许多门派中的一个而已。
而比曾家堡武功高的高人,世上不知还有多少。以前,一直只当天山妖尸巳是邪派中的绝顶人物,除了佛道两门的几个绝顶高手之外,只怕他不会再忌惮什么人了。直到此际,他才知道大谬不然,天山妖尸对于这些高手,却并不害怕,怕的只是天山西北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曾天强以前,闻所未闻,而这时,他知道其中一人,正是快将数十年来曾家堡在武林中的声威毁去,要使他父子分离的人!
他自然急于知道有关这两人的一切,忙又问道:“这两人怎么了?你何以说到一半,便自不说了?”
白若兰无可奈何地一笑,道:“你怪不得我,连我爹见了他们都怕,我怎敢在他们背后,胡言乱说?你若要知道他们的情形,自己去见他们不就行了么?”
曾天强怒道:“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们?”
白若兰的面上,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来,道:“咦,这倒奇了,你不想报杀父之仇了么?”
曾天强一听,心中犹如被利剑刺了一下一样,几乎直跳了起来,道:“胡说,我爹死了么?”
白若兰道:“活不了哩,我看是绝活不了哩!”
她在讲这几句话之际,绝无丝毫可惜遗憾之意,轻描淡写,不但像是铁雕曾重已经死定,而且还是死有余辜一样。
曾天强更是大怒,喝道:“住口!”
白若兰睁大了眼睛,道:“他是必死无疑了,你冲我瞪眼睛又有什么用,你想,他能敌得过我爹,能敌得过雪山老魅,能敌得过魔姑葛艳、长手老怪、红袍真人这许多高手么?”
曾天强仰天一笑,道:“这你可料错了,你被大雕含走,你父亲还敢碰我父亲么?他不但不敢碰我父亲,还要好好保护他哩!”
白若兰呆了一呆,发出了轻轻的“啊”地一声,立时现了十分忧戚之容来。
曾天强见自己讲得白若兰无话可说,仿佛他已胜过了白若兰一样,更是得意,又大声道:“讲到魔姑葛艳,她用冰海冰礁岛主冰尚的冰魄神网将我和父亲两人一嗯……这个……带了出来,免得雪山老魅与我们动手!”他在讲到“冰魄神网”之际,想及自己父子两人被神网带走的狼狈之处,所以“这个”了片刻,将一个“网”字略去。
白若兰对于曾天强这番话像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抬起头来,道:“如此说来,我一离开,我阿爹便在与他们为敌了……但我阿爹也不是他们的敌手,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曾天强见她一面说,一面抬头看去,也跟着抬头向上,只见两面,峭壁如镜,猿猴难以攀援,白若兰又有什么法子离得开去?
他得意洋洋,道:“你有本事上得去么?”
白若兰根本未曾听到他的揶揄之词,只是道:“我要快些回到曾家堡去,不能再在这里了。”
她连讲了两遍,身子突然向上拔了起来。
她身子斜斜微向上去的势子,却又并不是十分快疾,她突然之间,冉冉而起,实是将曾天强吓了老大一跳,失声惊呼了一下。
白若兰的身子,向上拔起了丈五六许,已到了峭壁之旁,只见她背贴在峭壁之上。
白若兰身子却不上不下,而她的手足,又绝无攀援蹬地之处,就像是石壁之上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将她的娇驱吸住一样。
曾天强呆呆地望着她,心中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白若兰却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她紧贴住了峭壁,向上看去,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