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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强呆呆地望着她,心中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白若兰却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她紧贴住了峭壁,向上看去,峭壁更是高得可以,她紧蹙双眉,道:“你将这四头大雕唤下来,叫它们再将我带回曾家堡去吧。”
曾天强道:“你一到曾家堡,我父亲便等于多了一个强敌,少了一个帮手,你想我会命大雕送你回去么?”
白若兰像是在事前,绝未想到这件事一样,而这时曾天强说了,她也只是呆了一呆,道:“那也没有什么关系,你阿爹反正是难免一死的了,多一个敌人少一个帮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曾天强气得连声冷笑,道:“你有本事,就自己攀上壁去好了。”
白若兰道:“那只不过慢了一点而已,我看也不是什么难事!”她话一说完,身上贴着石壁,突然又叫“刷”地向上提高了丈许。
而这一次她身子提高之后,手中的追风剑,“霍”地挥出,只听得“铮”地一声响,剑尖没了入岩石之中,足有七八寸深。
这样没入岩石中的一柄长剑,变成了极好的借力之点,白若兰身子微屈,手仍握住了剑柄,足尖在剑身上一点,人向上疾弹了起来,而当她人弹起之际,“铮”地一声,却又顺手将剑拔了出来。
这一次,有了力道可借,白若兰足足弹起了两丈高下,才又听得一下金石交鸣之声,那柄追风剑又插进了岩石之中。
曾天强一见白若兰用这样的方法攀上峭壁去,只怕不消半个时辰,便可以上峭壁了,如果真的给她回到了曾家堡中,那父亲的处境,自更然是不妙了!
他一时情急,撮唇长晡,那四头大雕本就不断地绝壑之中起落,这时恰好有一头在束翅而下,陡然之间,听得曾天强的晡声,身子一转,双翅展开,发出一下怪啸声,便向白若兰撞了过去。
白若兰背贴着峭壁,直待再次上升,突然那头大雕猛扑了过来,在那样的情形下,她实是没有考虑的余地,陡地一扬手,手中的追风剑,幻成一道青虹,向前疾挥了出去。
那大雕早通人性,一见青荧荧冷森森的一道光芒迎了上来,连忙后退。
大雕进退之间,轻快捷逾闪电,在白若兰的剑势,大雕原也可以从容避了开去的。可是这时,却在绝壑之中!
那绝壑两面全是峭壁,当中只不过两三丈宽狭的空间,那头大雕一见剑光迎了上去,仓皇后退,那一面的翅膀,却已碰到另一面峭壁之上。
那一碰,令得大雕的退势,突然一阻,而白若兰手中的追风剑,却又是武林之中罕见的利器,剑尖“刷”地在大雕的右翅中间划过。
那头大雕发出了一下惨鸣之声,半只右翅,巳断了下来,右翅一断,那大雕再也不能在空中存身,沉重的身子也跌了下来。与此同时,白若兰因为发剑之时,真气外泄,一口气提不住,身子也向下落了下来。
她一面向下落,一面还想在半空之中,用追风剑止住自己下落之势,然而,在绝壁之上所发生的憷目惊心的事情,却将她吓了一大跳,以致她一直落到了地上,连忙一点足尖,跃进了火圈之内。
原来那头大雕,一向绝壁之下跌去,本来围在火圈之外的毒蝎,起了一阵骚动,一齐向大雕拥了上去,去势快到了极点!转眼之间,那头大雕的身子,就像是披了一件五色斑斓的外衣一样。
而一开始之际,那头大雕似乎在还在挣扎,便紧接着便一动也不动,显然已是中毒死去。而跟着,咀嚼之声大起,爬在雕身的毒蝎,正在大快朵颐,而未能爬得上去的,则拼命挤着想爬上去。
曾天强一见那大雕断了右翼,向下落之际,心中巳然又惊又怒,这时,他眼看自己心爱的大雕,竟然被毒蝎恣意在嚼吃,心中的难过,实是难以言喻,他睫地转来身来。
曾天强一转过身子来,便看到了白若兰,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声怪叫猛地向前扑了过去!
白若兰向后退了一步,横剑当胸,追风剑发出闪闪的青光,自然而然便将曾天强的前扑之势止住,曾天强在离她三四尺处站定,厉声道:“你……你这妖女,你……”他双掌一齐狠狠地向前推出!
在他双掌向前推出之际,他身子已向侧转了一转,因之那两掌是推向白若兰身侧的。可是他双掌一出,白若兰却跟着转过了身来!
曾天强眼看和自己一齐长大的大雕,在断翼之后,又受毒蝎噬身之痛,心头恨极,那向前拍出的两掌,乃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去势极其猛烈。
当白若兰将身一转之后,曾天强向她腰际拍出的两掌,又变得向白若兰的胸前攻出,而白若兰横剑当胸的姿势未变,曾天强那两掌,等于是向精光射目的追风剑剑刃之上推了出去一样!
曾天强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吃一惊,因为照目前这样的情形来看,他推出的两掌若是使出,非但未能伤白若兰,而且自己的双掌,砸在剑刃之上,非一齐废去不可!
曾天强知道是危险,自然想收回掌来,但是他双掌击出之际,用的力道太大,这时危险陡生,急切之间想要收回掌来,哪里能够?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掌,向追风剑的剑刃迎去,刹那之间,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滚滚而下!但是,也就在此际,白若兰手中的追风剑,突然转了一转。
追风剑一转动,曾天强的两掌,也巳砸了上来,但是他的手掌却不砸在剑刃上,而是砸在剑脊上,虽然掌心生痛,但是双掌并未曾废去。
曾天强腾地退出了一步,只见掌心正中,出现了两道红印,这自然是两掌击中了追风剑脊的结果。
如果不是白若兰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过了剑身的话,那会有怎样的结果,实是不言可喻之事了!
曾天强呆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转得白若兰道:“你出那么大力来打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曾天强吸了一口气,向火圈子之外指去。
他本来想说那头大雕是被她害死的,可是一指之下,他却又惊骇得说不上话来。
原来就在那转眼之间,地上巳不见那头大雕,只剩下一摊白森森的骨骼了!
曾天强心头怦评乱跳,道:“你……害死了我的大雕,还说没有对不起我之处?”
白若兰地若无其事,面带笑容,道:“你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你命它来攻我,我又怎会伤它?”
曾天强听了,不禁为之语塞,他心知再和白若兰在一起,只怕吃亏更大,还不如快些离去的好,他又后退了一步,发出了一声尖晡。
随着他那下尖啸之声,天上三头大雕的鸣声更急,一齐向下飞了下来,白若兰“啊”地一声,道:“你可是想离开这里么?”
曾天强紧抿着嘴,一声不出。
白若兰望着他,像是十分可厌他似的摇了摇头,道:“你回不回曾家堡,你父亲总是活不了哩,你若要报仇,却不能就此离去。”
曾天强心中恨极,只觉得耳际嗡嗡直响,白若兰讲些什么,他听来也是模模糊糊,只是冷笑。
白若兰又道:“这五色琵琶蝎,本来我可以捉了去讨好那位高人的,但我看你要报仇,非要那高人相助不可,所以留给你,你捉几只才走吧!”
这几句话,曾天强却是听得清楚了,他厉声道:“不要你那么好心!”
他虽然听清楚了白若兰的话,但是却绝不领情,因为在他想来,白若兰一定是出什么诡计,要不然,她怎会有那么好心肠?
白若兰本就不甚通世务,在她的心目之中,什么事全是无所谓的,这时她见自己好言提醒,对方竟不领情,只觉得心中十分委曲,不再言语。
而这时候,那三头大雕,也已飞了下来,曾天强一伸手,便抓住了其中的一头的双爪,二头大雕一齐向上,腾空而起。
曾天强抓住了雕爪,只觉得风声吵耳,不用多久,便已经到了峰顶之上。曾天强停了下来,向下看去,只见白若兰身形如豆,但是却在迅速地向上移动,正贴着峭壁向上移来。
曾天强心中一动,向那三只大雕一挥手,尖声道:“你们快回曾家堡去,我爹要人帮忙,我留在这里杀死妖女,为你们同伴报仇!”
那三头大雕急鸣连声,在空中盘旋不已,似是依依不舍,经曾天强一再催促,方始振翅而去。
曾天强向下看去,只见白若兰的身形,巳大了不少,追风剑青荧荧的光芒,闪耀不巳,显然她仍是在用老办法向上攀来。
曾天强看了片刻,便在一块大石之后,躲了起来。那块大石之后生满了野草,曾天强躲在草丛之中,一点痕迹也不露。
过了大半个时辰,曾天强已经可以听到追风剑插入石中的“铮铮”之声。
他知道白若兰即将上来,心中更是紧张,屏住了气息,一动也不动,同时,真气动转,掌力凝于掌心,准备在白若兰一现身之际,便陡地袭击。
等到那“铮铮”声越来越近之际,曾天强的身子,便微微向前探出。
突然之间,只听得“呼”地一股劲风过处,一条人影,已经向上窜来。
曾天强一声大喝,身子猛地蹿了出去,蓄力已久的那一掌,自上而下,狠命拍了下去!
只听得“吧”地一声响,那一掌去势如电,拍个正着,那条蹿上来的人影,立时向下跌去。由于人影来势快,曾天强出掌也快,所以曾天强虽然一掌击中,但究竟击中了对方何处,他却也不知道。
他一见对方已然向下跌去,不禁振臂长晡起来,连忙俯身向下看去。
在他的想象之中,自己俯身一看,一定可以看到白若兰扎手扎脚跌下去的情形,可是他向下一看间,却不禁呆了一呆。
只见两面的峭壁之间,静悄悄地,竟什么也没有!若是说在那片刻之间,白若兰的身子便巳跌到了绝壑底部,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然而,刚才人影蹿上,自己一掌击中,那却又绝不是什么幻象!那么,白若兰究竟何处去了呢?他一面心中奇怪,一面还在竭力寻找白若兰,可是就在此际,他却听到背后,响起了一下幽幽的叹息声!
刹那之间,曾天强不由得毛发直竖,他手在地上一按,翻身跃起,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俏生生地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若兰。
白若兰的手中仍执着追风剑,面上微带薄怒,道:“我巳上来了,你还在找什么?想看看我有没有跌死,是也不是?”
曾天强乍一见到白若兰,心头骇然,难以自己,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出去。
他转身过来之际,本就是站在悬崖边上的,这时后退一步,离悬崖已不过半尺,可是他却不自觉,第二步又向后退了出去!
那一步一退出,一脚踏空,身子向后一仰,巳经向下跌了出去,刹那之间,曾天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一声怪叫,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便看到有红影一闪,同时听得白若兰一声娇叱,道:“抓住!”曾天强双手乱舞,向那道红影抓去,第一下未曾抓到,身子又向下沉了五六尺,第二下方始抓到,原来那是红艳艳的一幅红绸。
曾天强喉干舌燥,略定了神,向下看去,下面是千百丈深的绝壑,向上望,离峰顶已有三四丈,悬崖边上,站着白若兰,那幅红绸的一端,正握在白若兰的手中!
曾天强双手攀援,沾着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