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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强喉干舌燥,略定了神,向下看去,下面是千百丈深的绝壑,向上望,离峰顶已有三四丈,悬崖边上,站着白若兰,那幅红绸的一端,正握在白若兰的手中!
曾天强双手攀援,沾着那幅红绸,爬了上去,一到了峰顶之上,他只觉得双足发软,接连两次想要站起来,竟然不能!
他索性坐倒在地,也不望白若兰,白若兰蹲了下来,道:“你见了我怕什么?差点跌死!”
白若兰语音俏软,动听之极,那令曾天强简直如同置身梦境一样!因为他乃是暗害白若兰不逐,白若兰突然出现,吓得跌下去的,白若兰出手救了他,竟一点也不讥讽他,反倒好言劝慰,这可以说是曾天强经验之中,从来也没有的事,也是专讲残杀妒恨,勾心斗角的武林之中,从来也没有的事,曾天强一呆之下,抬起头来,白若兰正望着他。
白若兰美丽的脸容,秋水也似的双眼,当真给人似身在梦境的感觉,曾天强突然抬起手来,在白若兰的脸颊之上,抚摸了一下,道:“真的,是真的。”
白若兰绝料不到曾天强在神思恍惚之下,竟会在她的面颊之上,抚摸了一下,刹时之间,白若兰只觉得面红心热,心头乱跳,不由自主,向后连退了三步!
以白若兰的武功而论,曾天强是向之大力击上一掌,只怕也未必能令她退出半步,但这时只不过轻轻一碰,白若兰却已连连向后退去。
白若兰退出了三步之后,给曾天强指碰到过的面颊上,仍然好像火烧一样,热辣辣地发烫,她虽然看出曾天强的动作有异,也不明白他口中喃喃自语,讲个不定是什么意思,然而她不顾去发问,只是以一种十分奇异的目光望着曾天强,半晌才道:“你……做什么?”
曾天强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无心的行动,已使得白若兰少女情怀,受了极大的激荡,相反地,他自己的心中,也是一片迷惘。
他抬起头来,道:“你……是真的人,你并不是梦中的人。”
白若兰道:“你这是什么话?”
曾天强双眼望定了白若兰,一步一步,动作极其缓慢地向前来,白若兰刚稍定了一些,一见曾天强走向前来,心头重又乱跳起来。
她想要后退,不让曾天强逼近,但是又怕自己一退,曾天强便不再向前来了。
他低着头,只是一声不出,曾天强终于来到了她的身前,陡然之间,大声问道:“为什么?”
白若兰猝不及防,倒给他吓了一大跳,连忙抬起头来,曾天强的声音低沉,又道:“你为什么要抛下这幅红绸,将我救了下来?”
白若兰一双秀眼,睁得老大,道:“难道,难道你不想我救你么?”
曾天强大声道:“当然不……可是我趁机向你偷袭,你为什么反要救我?”曾天强几乎是在大声呼叫,这时,他的心中也是矛盾之极,白若兰是他的仇人,但是却救他不止一次。他高傲的性子使他绝不愿在白若兰面前感谢她相救之恩,但是心底深处,却又觉得如果没有白若兰,自己早巳粉身碎骨了。在这样矛盾的情形下,所以他才要大声喝问,他所希望的回答最好是白若兰根本不存在着好心,那么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可是,白若兰在听到了他声音嘶哑的发问之后,却只是淡然一笑,道:“不错,你曾向我偷袭,但是你并未曾袭中我啊,是不是?”
曾天强绝未想到白若兰会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自己的。白若兰的话,听来像是不通之极,但是却又恰恰解决了那个难以答覆的问题!
曾天强呆了一呆,又道:“你想怎么样?你可是想我向你拜谢救命之恩么?”
白若兰的脸庞上,现出了十分奇怪的神色来,道:“我有这样说过么?”曾天强不由自主,双手捧住了头,道:“那你为什么救我,你想我怎么样,为你的行动,如此古怪,如此不近人情?”
白若兰的神色更是讶异,道:“我不近人情?那……我应该怎样,才算近人情啊?”
曾天强狠狠地道:“你应该由我跌下悬崖去,由得我粉身碎骨。”
白若兰缓缓摇了摇头,道:“那我只好不近人情了,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这人不错,我绝没有要你死的意思。”
曾天强忍不住又大叫道:“那你……”
可是,他却是叫了两个字,便停了下来,本来他是想说“那你为什么又不阻止你父亲与曾家堡为难”的,然则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一讲出来,白若兰的话,一定是不通之极,却又令人难以反驳!
他觉得,和白若兰讲话,像是和一个刚学会了说话,什么世事也不懂的小孩子在对谈一样!
白若兰等了片刻,不见曾天强说下去,便反问道:“我怎样?”
曾天强苦笑了一下,道:“你,你根本不像武林中人,你也不像这世上的人!”
白若兰眨了眨眼睛,显然她不明白曾天强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曾天强也不再言语,两人默默相对半晌,白若兰才笑了一下,道:“你真的不想报仇么?”
曾天强啼笑皆非,道:“我父亲又未曾死,你硬要我报仇做什么?”
白若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还不相信你父亲难以幸死么?这样吧,等你知道了噩耗之后,你再来找我,我便可以指点你报仇之路了。”
曾天强愤然道:“我看不必了。”
白若兰望着曾天强,欲言又止者再,才道:“你若是不信,我们一齐回曾家堡看看如何?”
曾天强心想,白若兰和自己一起回曾家堡去,那却是再好也没有,反正她是迟到曾家堡一刻,便好一刻,如今自己正在深山野岭之中,大雕飞翔,费时无多,人要走起来,山路崎岖,却是极费时日,只要白若兰不在曾家堡出现,天山妖尸自然要竭力保护自己女儿的!
他想了一想,道:“好,我们一起到曾家堡去,看个明白。”
白若兰却绝无机心,还当自己的办法,已被对方接受,心中高兴,道:“快走,快下山去。”
曾天强也不再说话,两人一齐攀下山去,曾天强本来是要故意阻延时刻的,可是他却也不甘太示弱,下山的去势,仍然相当怏。但是由于山势陡峭,那山峰又高得可以,等他们两人下了山峰时,已经是暮色四合了。
白若兰走在前面,回过头来,道:“我们连夜赶路,你可怕么?”
曾天强“哈哈”一笑,道:“笑话,怕什么?”
两人一路向前走去,一路捡油质多的树枝,扎成了两个大火把,燃着了照明,继续向前走去。
曾天强虽说是本地人,可是湘西山区,千山万峦,曾天强以前也没有来过,他只是看白若兰胸有成竹,在不停地向前走着,还只当她认识到曾家堡的去路,因之只是跟在她的后面。
怎知到了半夜时分,白若兰忽然转过头来,道:“少堡主,我们走的路对不对啊?”
曾天强一听得白若兰忽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曾天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什么,原来你不识路的么?”
白若兰奇道:“咦,我怎会识路?我从大路到曾家堡去,也是一路上向人问去的,在这深山之中,我怎么找得到出路?”
曾天强苦笑了一下,道:“这倒好,我也不认识路,咱们就在山中慢慢地找吧!”
白若兰“啊”地一声,道:“原来你也不识,那我们只怕连方向也走错了!”
曾天强反正不急于回曾家堡去,听了之后,只是微带冷笑,并不言语,白若兰刚想在说什么时,突然,漆黑的天空之上,传来了一下雕鸣。
曾天强一听得雕鸣之声,不由自主,便发出了一下急促的短啸声。
多少年来,他听到大雕在空中鸣叫,必然以这种短晡声将之召下来,嬉戏一番,早已习惯成自然了。这时短啸一发,才地想起,若是大雕一下来,白若兰必定要自己命大雕负她到曾家堡去,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他一想及此,又想纵声长晡,令大雕腾空飞去,不要落下来。可是他还未及出声,便听得又是两下雕鸣之声,自上而下,传了下来。
曾天强虽未通鸟语,但是雕鸣声中的大致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这时,他只觉得雕鸣声十分惶急,像是发生了什么极其不幸的事一样。
他陆地一呆间,火光照耀,一头大雕,巳疾冲了下来,大雕还未到地,半空之中便洒下了一蓬雨点来,洒在白若兰和曾天强两人的身上,竟点点殷红,乃是鲜血。
曾天强吃了一惊,定睛向上看去,只见那大雕双爪之上,抓着一件东西,雕背上又伏着一人。
就在曾天强向上一望之际,雕爪上抓的那东西,已向下跌了下来。“啪”地一声,跌到了地上,仔细看去,不是别的,竟就是白修竹的那只白鹦鹉!
那白鹦鹉本来,羽翎若雪,极其神骏,可是此际,血毛红血,乱成了一团,早巳骨折筋裂死去,哪里还有一丝生前的神态?
那只白鹦鹉的尸体一落了下来,曾天强的心头,便已枰评乱跳,心知不幸的事情巳发生了。果然,紧接着,只见那头大雕,自上而下,迅速下降,落地之际,竟也发出了砰然巨响,曾天强心如火焚,赶过去一看,只见那大雕胸前,有一个大洞,兀自鲜血汨汨而出。
那大雕见了曾天强,眼珠转动,想要叫上一声,可是却已没有了力道,只见它双翅还在不断颤动而巳,曾天强忙向雕背上那人看去,只见那人双手紧紧地揽住了雕颈,显得他在骑上雕背之际,还未曾断气。然而此际,他面如黄腊,双睛怒凸,可怕之际,哪里还有一丝气息?
由于那人此际的样子,极其恐怖,曾天强要定了定神,才认出他正是武林四神禽之一,银鹉白修竹!
白修竹上身的衣服,巳被撕破,由于他是伏在雕身上的,所以他的背脊向上,在火把的照映之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的背后,有着一个深黄色的手印,指节分明。
像是随时从他的背部可以伸出一只手来一样,当真憷目惊心之极。
曾天强在一看之后,便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两步,恰好这时,白若兰也已赶向前来,曾天强的身子摇摇欲堕间,白若兰忙伸手将之扶住,道:“你看,你还不信么?他已死了!”
曾天强听得白若兰这样说法,实不知怎样回答才好,这时,曾天强心乱如麻,五内如焚,可是白若兰这样,分明是对于白修竹之死,无动于衷,反倒高兴,因为这证明她说铁雕曾重,终于难免幸理的话是对的了。
曾天强用力一挣,向前踏出了一步,正在此际,头顶之上,突然又传来了一下雕鸣声。
曾天强一听到了那下急骤的雕鸣声,几乎没有勇气抬头看去!
他呆了一呆,只听得白若兰叫道:“又是一头大雕跌了下来了!”
曾天强一咬牙,向前看去,只见一只大雕,在不远处,如同断线风筝,跌了下来,夹着声声鸣急,转眼之间,便已堕入前面的一片林子之中。曾天强向前看去之际,这依稀可以看到,这头大雕的背上,骑着两个人。
曾天强没命也似向前奔去,他一奔进了林中,便听得大雕翅扑地之声,但等到他赶到时,那头大雕,却也只气息奄奄了。
骑在大雕背上的,乃是蓝枭张古古!
张古古和白修竹一样,背上的衣服也被撕开,在他的背心之下,有着一个深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