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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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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终于松开了环在张海诺腰间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张海诺以这世间最灿烂的笑容,“来,快进来吧!我们去里面说话!”
  从门口到里面的房间,安娜始终紧紧抓住张海诺的左手,生怕他随时可能飞走似的。
  这个房间在空间上还是比较宽敞的,一张足以容纳八到十人用餐的长木桌占据着房间的中央,桌子上铺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色餐布,6人用的餐具已经整齐的摆好,中间摆着一个烛台和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色花瓶,里面插着一小束淡黄色的花。
  靠里的位置,一边是灶台和洗碗池,一边是几个用来存放餐具和杂物的柜子,这里的四壁统统是没有经过粉刷的,只有天花板和地板才能看到材质普通的木板条。
  看来,这家也不富裕。
  小男孩与那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看张海诺的眼神都很奇怪。这也难怪,一个已经被“宣布死亡”的人突然出现,又是在夜幕已经降临的情况下,这样的故事丹麦人听得并不少。
  倒是那个瘦弱的妇女和男青年,稍显平静的打量着张海诺和身后的埃德文。
  在桌旁落座之后,张海诺用德语说道:“我的潜艇在作战时发生了故障,也没办法和国内联络,因为担心英国人和法国人发现,我们躲在一个小岛上,直到去年6月才回到德国!我之前去过海军部,他们一直将我列为失踪人员,但我的管家告诉我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我阵亡的消息,我想那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安娜紧紧依偎在张海诺身旁,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又像是在认真感受张海诺的体温,她一句话也不说。
  瘦弱的妇女,似乎因为身体不佳的关系,看起来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老很多,她用一种缓慢而孱弱的声音说到:“回来就好!安娜这孩子,怎么都不肯忘记你!”
  听到这句话,张海诺将脸紧紧贴在安娜的额头上,心里感动到快要不行。
  这时,那个微胖的妇女手里对小男孩比划着什么,只见小男孩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安娜,我一直在国内找你,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表婶,然后从她那里得到了你的新地址,这就马上赶来了!抱歉,让你吃苦了!”
  “不要说抱歉!”安娜低声说道,“你能回来就好!”
  “安娜的父亲在伊普尔受了重伤,被送回来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鲍斯在亚眠失去了左手,国内又在天天闹革命,我们在巴伐利亚难以为继,这才到丹麦我妹妹家来了!”
  安娜的母亲在一旁用充满哀伤的语气说到。这时候,就安娜算不解释,张海诺也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去芬克庄园了——如果自己死了,她带着家人去芬克庄园又算什么,家属还是遗孀?
  “对于安娜父亲的离去,我感到万分的沉痛!”张海诺这话,不但是在回应安娜的母亲,也是在抚慰身旁的安娜:当不幸一再降临的时候,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的,每每想到这一点,张海诺心底就愧疚不已——如果有如果,他当初或许不会作出率艇出逃的决定。
  好在大错尚未酿成,他至少用不着为此抱憾终生。
  “告诉我,安娜,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度过的?”张海诺轻轻抚摸着安娜那双曾经白嫩光滑的手,它们的触感此时已经粗糙了许多,这让他心里更是一阵难过。
  安娜轻而缓慢的说道:“安葬了父亲,等哥哥的伤势基本康复了,我们就辗转来到丹麦。姨妈对我们很好,但是他们家也不富裕,妈妈身体不好,每天就在家里糊些纸盒卖钱,我在这附近的乳品加工厂做女工,哥哥每天晚上就去那里值夜,这样的生活虽然很清淡,但我们至少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整日担惊受怕!”
  最后一句话,让张海诺心猛的一颤,他低沉的说道:
  “抱歉,我不该让你这样担心的……”
  “不要说抱歉!永远不要!”安娜将头贴近张海诺的胸口,在那个位置,她一定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一次,张海诺被深深打动了,而让他无比感动的,正是安娜这种无怨无悔的付出。
  “现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娜,我向您保证!”张海诺想了想,抬头看看安娜的母亲和哥哥,“我们很快就会前往巴西,我和我的手下在那里建了一座造船厂,生活将在那里重新开始!”
  安娜的母亲和哥哥相互一望,眼神里有憧憬,更有长久的委屈被释放后的感怀。
  “嗯!”安娜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在她眼里,只要自己的爱人“死而复生”,只要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了。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外面的房门开了,小男孩跑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安娜告诉张海诺,这就是自己的姨丈,在码头上干些技术活。
  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之后,女主人正式宣布开饭,她默不作声的为张海诺和埃德文各添了一套餐具,然后示意他们一起坐下来用餐。由于饭菜之前都已准备好了,所以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顿原汁原味的丹麦晚餐——一块拳头大的酱牛肉是这张桌子上最好的食物,女主人用一把餐刀从边上开始一片一片的削,然后在每个人盘子里放上那么薄薄一片;主食是一小筐黑面包,张海诺在战争末期的时候“有幸”吃过这种东西,它们是如此的硬,以致于人们需要用小刀一块一块削下来吃,而且不加汤水简直是难以下咽;盘子里的青菜数量虽然不少,但因为缺乏油盐,吃到嘴里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这里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就是那盆蘑菇汤,应该是煮了很久,所以汤汁很浓郁,口感也不错;最后,桌子上还能找到少得可怜的一点黄油,但似乎只有男主人和小男孩才有权享受。
  张海诺的肚子虽然饿了,但是这样一顿晚餐,却让他感慨了好半天:自己在巴西丰衣足食,安娜却在这里吃苦受累。
  “我近期准备带安娜一家到巴西去,我们在那里开设了一家造船厂!”晚餐行将结束的时候,张海诺对安娜的姨妈,也就是这家的女主人说到。既然是安娜母亲的妹妹,他想,德语肯定是会说的。
  微胖的中年妇女点点头,然后又望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一眼,再将目光转向安娜。最后,由安娜用丹麦语对这个男子将这些转述了一遍。
  “我妹妹生来就是哑巴!”安娜的母亲在旁边小声解释到。
  之后,那个粗壮的男人叽里瓜啦的说了一大堆,安娜面有难色的告诉张海诺,她姨丈说走完全可以,只要支付他们最近一年多的住宿和伙食费用,还有他前两次借给安娜母亲看病用的钱。
  张海诺心里,原本对这个对安娜一家伸出援手的姨妈心存好感,但是刚刚这个要求,却让他好感全无。这样的情形,让他想起了宫崎骏的《再见萤火虫》——因为战争而失去双亲的兄妹俩,在自己的姨妈家同样受到非难,最后两人躲在一个废弃的矿坑里生活,凄惨的结局让人每每想起就心情沉重。
  “问他要多少钱?”
  心里有些鄙夷,但张海诺还是平静的让安娜将这个问题转达给她的姨丈。
  粗壮的男人将张海诺和埃德文上下打量了一遍,说出一个对于富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穷人来说确实一大笔钱的数字:2000丹麦克朗!
  这一点,从安娜灰暗的脸上就可以看出。
  张海诺皱了皱眉头,小声问安娜这里美元和丹麦克朗的汇率,但是安娜摇摇头,她平时都在乳品加工厂工作,哪里会知道这些。
  张海诺在从不莱梅出发之前,通过黑市兑换了一些丹麦克朗,但那里的汇率往往和官方比例相差很多。在支付车票和之前雇佣马车的费用之后,他身上只剩下了不到500克朗,美元和马克虽然不少,但天黑之后大概是找不到地方兑换了。
  鉴于这个原因,张海诺告诉安娜的姨丈,自己将在明天中午之前把钱给他,然后就带安娜一家走。
  晚饭之后,张海诺跟着安娜上了楼,他这才晓得,原来安娜和她母亲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她哥哥因为是晚上值班,所以白天睡觉,也就是说,其实这个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也摆不下的小房间,竟然住着他们一家三口。
  看着这狭小的房间,张海诺的心灵再一次受到了震撼——这里散发着一股朽木的味道,夏天闷热,冬天想必和地窖一样冷,这里的条件也许比自己在潜艇上的艇长室还要差!
  “安娜,今晚我们去住酒店!明天我去银行兑换了钱,就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张海诺终于抑制不住的愤怒了,很显然,安娜和她的家人都被当作难民对待了。
  安娜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海诺,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没必要这样!你想,在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姨妈和姨丈愿意接纳我们这样无依无靠又没有钱的人,已经是非常好心了!如果我们今天就这样走了,他们一定会难过的!”
  张海诺看着这双一尘不染的明眸,心几乎都要碎了。
  “安娜,你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
  这一晚,安娜的哥哥仍就去了工厂值夜——他说辞职的话,也要等到值完今天最后一次班,安娜和她母亲仍然睡在那个小房间,张海诺实在不愿再离开安娜一步,所以和埃德文就着楼下的地板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张海诺让埃德文去银行用美元兑换丹麦克朗,自己则陪着安娜去工厂办理辞职手续——也许是这年头工作难找的关系,老板眼都不眨的同意了安娜的辞职要求,当然,安娜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奸诈刻薄的资本家,还有恶劣的工作环境,张海诺不愿多说什么,他只想着今后要给安娜和她的家人最好的生活条件安。
  等到中午的时候,埃德文兑换了钱,张海诺数了2000克朗给安娜的姨丈,他本来想让安娜稍微收拾一下东西就走,可是在安娜母亲的坚持下,他们一大家子还是在一起共进了最后一顿晚餐——也许是拿到了一大笔钱的关系,安娜的姨妈买了不少好吃的,桌上甚至见到了牛排,然而这并不能挽回些什么。晚餐结束之后,张海诺便带着安娜一家住进了下午预定好的酒店,他们将搭乘下一班前往英国的邮轮离开丹麦,然后再从英国转船前往巴西。


第58章 纸上的猎鲨
  教堂,红地毯,满地的玫瑰花瓣,面带笑容的宾客,还有头发花白的神父,这些从前只在电影中出现的场景,如今真切的摆在了张海诺的眼前。
  “我愿意!”
  这也许是最最老套的一句话,但是在每一对新人眼中,它代表着一个爱的承诺,此生不渝!
  在交换戒指之后,海诺·冯·芬肯施泰因和安娜·蒂费特这对在战火中结识的恋人,终于在战争结束后的第1050天正式结为夫妇。战火下的爱情,在历经磨难之后开出了世间最绚丽的花朵。
  在张海诺的想象中,自己的婚礼,应该在德国最大的教堂举行,参加者是他在海军的同僚好友以及他们的女伴,还要有一群帅气的手持军刀的卫士组成话里的仪仗队。可是,今天在场的旧识就只有埃德文一个,没有什么仪仗队,来到这里的宾客不足30人,且多是安娜在丹麦的好友。至于这个教堂,虽然在奥尔堡是小有名气的,却远无法和那些富丽堂皇的大教堂相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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