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本固早已被扇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嘴角流出污血,跪在地上直愣着眼睛,连躲避招架都忘记了。
秦林已懒得指出他的罪状,只把巴掌连扇直扇。
陆胖子兀自在旁边问:“秦哥,你后面这几巴掌又是替谁扇的?”
秦林想了想,似乎理由都说的差不多了,停住手愣了片刻:“耶,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三丈之外王家几个丫鬟胆怯地看着这边,鼓足了勇气弱弱地道:“既然长官骂完,就不打了吧?”
秦林笑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森然道:“我想打,这个理由行不行?”
刚刚缓了口气的王本固,闻言白眼一翻,直截了当的晕过去了。
王家的仆役丫鬟们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位姓秦的锦衣卫副千户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人啊!
秦林狰狞的笑着,宛如地狱的魔神,他和王本固这些自命清高,满嘴说着忠孝仁义,背地里狼心狗肺的家伙,又有什么道理可讲?
咚!秦林狠狠一记窝心脚踹在王本固胸口,把他踢得滚出去老远,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手,招呼众位锦衣校尉:“弟兄们,砸得差不多了吧?”
陆远志大笑着回答:“除了活人、地基和房梁,没有什么完整的啦!”
“咱们走!”秦林伸手掸了掸飞鱼服上的灰尘,施施然走了出去。
陆胖子招呼着众位弟兄,从趴着的王本固身上跨过去,气愤朝他吐了口唾沫:“胖爷最讨厌这种只顾着沽名钓誉,拿百姓性命不当回事的狗官了!”
锦衣校尉们有样学样,一个个都朝着王本固吐口水,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昏迷不醒的王本固就和岳王庙前面的奸臣跪像差不多了,满身都是口水。
……※
王士骐拿出了吃奶的劲儿从扬州连夜赶回金陵,秦林率众校尉前脚离开王本固家,他后脚就到了。
远去的锦衣校尉们兴高采烈,齐声唱着秦林新编的军歌:
“锦衣亲军,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锦衣亲军,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精湛的武艺举世无双,锦衣卫威震四方,光荣的战史源远流长,锦衣卫美名辉煌。幽深的诏狱、神秘的地方,北镇抚司威名震八荒,官校精忠护国保家邦,天下驰名万古流芳……”
王士骐心头却是咯噔一下,再看看门口值守的五城兵马司兵丁跑得一个也不剩,他就觉得腿开始发软了。
没办法,王士骐只好自认倒霉,慢慢走了进去。
刚刚跨进门槛,他就吓了一大跳,往日布置精致典雅的都堂府邸,现在竟变成了一处不折不扣的战场,到处都是各式家具的碎片,到处都是打烂的瓷器、古董,盘儿碟儿扔得遍地,叫人没法落足,就连坚固的花梨木桌椅也被拆成了大大小小的木片、木条和木块。
天哪,难道刚才有一百只大象闯进了这里?
王士骐惴惴不安地往里走,此时整座府邸里面乱成一团,丫鬟仆人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见他文质彬彬、书生打扮,却也没有谁来问他,任他走到了里头。
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王士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低头看了看,立刻嫌恶的捂住了鼻子,躲开两步:“哪里来的老疯子?”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滚在地上,衣服被扯成了布条子,披头散发地看不清面容,但能看见两边脸颊肿的不成样子,满身都是口痰,秽臭不堪,岂不是个老疯子么?
慌乱的仆役下人们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冲过来冲着这老疯子直叫:“老、老爷,老爷你不要紧吧?”
王士骐吓得往后一跳,睁大了眼睛细看,这才勉强认了出来:所谓的老疯子,不就是王本固嘛!
堂堂正二品左都御史,清流言官领袖,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王士骐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铁定是秦林下的手,只有那个无法无天的愣头青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现在,王大公子已万分后悔把奏章扣下来、通知秦林的举动了,很明显姓秦的那家伙是个棒槌,身为锦衣卫副千户居然到左都御史家里打了个满堂彩,满天下的清流文官还能容得下他?只怕连元辅少师张居正都没办法替他开脱呀!
“傻子,棒槌!”王士骐又伤心又委屈,心里头的酸楚就像青楼卖笑的姐儿好不容易钓上金龟婿赎身从良,却发现这家伙是个空心大佬倌,除了那笔已经付给老鸨的赎身银子之外,家里其实穷得隔天就得上当铺了。
那边几个仆人丫鬟顾不得自家老爷又脏又臭,为了挣表现替他不停地掐人中、揉太阳穴,又弄了热茶来灌,好不容易才将这条老命救回来,哇的一下喷出满口带着污血的茶水,悠悠醒转。
王士骐赶紧溜远了点,装成宾客的样子偷听,他想知道王本固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是上本弹劾秦林殴打大臣、黄敬斋扣留奏章呢,还是召集南京都察院那伙穷极无聊见人就咬的疯狗御史,用几十上百份弹劾奏章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浪。
好在府中乱成一团,不少幕宾和门客都惊慌失措的乱窜,倒也没人注意他。
王本固的正妻回乡下省亲去了,几个浓妆艳抹的丫鬟开始躲得远远的,这时候故作关心的围上来,个个哭得梨花带雨:“老、老爷,姓秦的太过分了,您一定要惩治他呀!”
王本固的神情却没有料想中的气愤和暴怒,相反,他脸色灰败颓唐,有气无力的,保养得很好的脸突然苍老得可怕,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扶、扶我进去休息。”他虚弱无力的挥着手。
一个嘴唇抹着浓浓的蔻丹,看样子像刚喝了血的丫鬟兀自睁着眼睛追问:“老爷不召集那些御史门生上本?也不写弹劾奏章吗?”
王本固怔了怔,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唉……现在还说什么弹劾?老爷我自身难保啦!你们还是趁早各奔前程吧……”
这下子阖府人等大惊失色,顿时呈现一派树倒猢狲散的景象,有人表面上装得忠心耿耿,背地里各谋出路,有丫鬟就和相好的小厮打着眼色,慢慢退到了厢房里面,不过总有几个不相信王本固就此倒台的,兀自献着殷勤,把他扶回了卧室休息。
“你们乱个啥呀!老爷那是说的气话!”一名老管家站出来,呵斥着众家仆:“老爷在官场上起起落落二三十年了,什么时候倒台过?从巡按御史一路做到正二品左都御史,简在帝心,你们以为像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说倒台就倒台?”
丫鬟仆人们不怎么懂官场上的事情,见老都管说没事儿,便放下心来,渐渐就没有起初那么混乱了。
王士骐则微笑着走了出去,他已瞧出了几分端倪,看样子非但王本固这老狗是被白打了,说不定还要被秦林一举扳倒呢!
正二品左都御史,清流言官领袖,被从五品的锦衣卫副千户打了,居然连上本参奏弹劾的勇气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秦林这副千户实在太牛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秦林打了王本固还叫他不敢上本弹劾,那么王世贞、王士骐父子和南京通政司黄敬斋就不会有麻烦了。
王士骐又开始佩服起父亲的眼光,看来,舍弃嘴上厉害手底下百无一用的清流,远离刘一儒、王本固等人,向张居正、秦林这边靠拢的策略,确实是明智的选择呀!
另外一边,在嘹亮军歌声中率众远去的秦林,并不知道王士骐前脚跟后脚的见证了他的威风。
在他心目中王本固已经是个死人,不管他是否知道岛津义久的真实身份,枉杀汪直、引发倭乱的罪行,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当朝元辅少师张居正又和王本固政见不和,那么这家伙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只需要等着朝廷的诏书下来,各项事情必然会有结果,五峰海商金樱姬的招抚、开放海禁、对漕帮的平反、处置白莲教妖匪、奖励有功之臣都要看张居正为首的朝廷采取何种手段进行处理。
不过秦林并不担心最终的结果,因为他的设想恰好与张居正的改革新政暗暗合拍,并由张紫萱代表其父做出了承诺,那么就只需要等待了。
与此同时,王本固这个为了沽名钓誉就冤杀汪直、诱发倭乱的罪魁祸首,也必然被朝廷明正典刑。
“妈的,王本固那老贼实在太可恶,还敢上本告我家长官,恬不知耻!”韩飞廉愤愤的骂着。
秦林笑着揉了揉拳头,“现在打死他,未免太便宜了。”
“秦长官你是说?”韩飞廉、陆远志都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兴奋的等着答案。
秦林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天机不可泄露!”
“切、没劲!”胖子肥脸一甩,不理他了。
遣散了众校尉、力士、军余,秦林和陆远志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南京那座大宅院走去。
半道上经过魏国公府门口,秦林不禁有些唏嘘,不晓得那个刁蛮任性、却又充满活力的大小姐怎么样了?想要进去看看她,仓促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有些踌躇。
秦林稍一走神,陆胖子几个家伙就在后头挤眉弄眼的怪笑,低声道咱们这位长官在扬州时成天被张紫萱缠住,这刚到南京,又盯着魏国公府的大门看,要说不是在想那位徐大小姐,谁信?
谁也没想到,说话间徐辛夷就带着侍剑等女兵,风风火火的从国公府里面冲了出来。
她身穿紫貂皮紧身小袄,头戴大红扎绒球英雄巾,狮鸾带把小蛮腰束得紧紧的,越发显得胸脯饱满诱人,两条大长腿浑圆笔直。
看到秦林,徐辛夷丰润可爱的小嘴张成了O形,继而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我靠!陆胖子一拍大腿,和几个狐朋狗友面面相觑:咱们秦长官才看了多久啊,徐大小姐就冲了出来,这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秦林,本小姐正要找你呢!”徐辛夷毫不客气地把他手臂一抓,“城南雨花台出了奸杀重案,本小姐刚从应天府得了消息,咱们快去看看!”
第199章 雨花台女尸案
没等秦林问雨花台凶案的情况,一路上倒是徐辛夷抢着追问漕银失窃案的侦破经过。
秦林说到与金樱姬、五峰海商交回漕银的时候,徐大小姐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到海上去,将那妖里妖气的女人一口咬死。
秦林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睛:“耶,徐小姐你好像对金樱姬有些成见?”
“没什么、没什么……”徐辛夷打着哈哈,香腮抽动两下,咬牙切齿地道:“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成见?这个奸诈狡猾、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女人,我才不认识她哩!”
滔天杀意自徐大小姐身后直冲云霄,风云变色,草木含悲……这还叫没有成见?简直就是比东海还深的怨念啊!
秦林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下定决心永远不要让金樱姬和徐辛夷见面,另外下次看见金樱姬,倒要问问她怎么得罪了徐大小姐。
出了聚宝门,快要到雨花台了,徐辛夷这才想起今天的正题,便说出她所知的案情。
魏国公府这位大小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围猎、比武、赛马和破案,其中破案还排在最前面。魏国公府富甲金陵,又有父兄宠爱,徐辛夷有的是钱,便买通了上元、江宁两县和应天府的捕快衙役,不论哪儿发生大案奇案都有人抢着来告诉她,所以南京城内外一有重案发生,她总是比旁人先得到消息。
这次雨花台就发生了奸杀重案,那衙役急着来徐辛夷这儿领赏,只说了雨花台的树林边发现一具裸身女尸,其余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等到了现场,就什么都清楚啦!”徐辛夷爽朗的笑着,一提缰绳,照夜玉狮子长嘶着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