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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军来得倒是挺早啊……”刘守有阴阳怪气的打招呼:“再过会儿,就该吃中饭了吧?!”
秦林点点头,回报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是啊,刚起床,准备去东安门外头吃小笼包,顺路遛个弯儿。”
众公侯伯都督一听这话,差点儿没喷出来,敢情出了这么大事儿,他一觉睡到大中午,这也够粗线条的啊!
再说了,天家威严,谁没事儿在皇城里头遛弯儿?看秦林来的方向,分明是从承天门进来的,去东安门就得从南往东穿过整个皇城,就为了吃小笼包,虽然丫有穿宫腰牌,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刘守有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鼓着眼睛自己生闷气,半晌将袖子一挥,冷声道:“哼,秦将军不在午门外候着,等会儿宫中传召,本都督可不等你。”
“没关系,刘都督先进去就是了,反正我料定不到午后,宫中不会传召外臣的……”秦林自信满满地说道。
谁信你的?刘守有冷笑一声,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既然秦妹夫这么说,愚兄就和你一块去吃小笼包吧……”徐文璧突然走过来,笑眯眯地摸了摸肚皮:“起来得早,这阵子肚皮饿得咕咕叫,哈哈……”
论察言观色的本事,徐文璧这种老家伙绝对是一等一的,早已瞧出了几分门道,倒不是纯粹看在亲戚份上才力挺秦林。
和徐文璧并肩而立,秦林朝那群锦衣堂上官扫了一眼:“诸位同僚,还有没有去吃小笼包的?”
“东华门外头那家包子铺,是以前光禄寺面点师傅开的,味道很不错……”徐文璧补充道。
不知怎的,原本一直跟在刘守有身后的众锦衣堂上官就犹豫起来,好几个人想动却又瞻前顾后。
午门广场和两边的朝房里头聚集着整个京师大大小小有朝参权力的官员,这一幕很快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不知多少人竖起了耳朵,不知多少人用眼角余光看着这边。
刘守有就慌了神,要是自己这边军心动摇,真的过去几个人跟着秦林走,那他在文武百官面前就威风扫地了,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得仔细想想:究竟刘都督还能不能掌控锦衣卫?
情急之下,刘守有也顾不得许多,看看秦林穿得邋遢就借题发挥,端着上官架子训斥:“秦将军,你挨着中午才起床,有空去吃包子,也不整理整理仪容,殿前失仪是欺君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头没洗,歪戴着帽子,衣服也邋里邋遢,腰上松松地系着根……呃,九、龙、玉、带?”
刘守有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最后四个字,眼睛睁得老大。
开始秦林衣服邋里邋遢地松垂下来,把玉带遮住大半,众人都没注意,这会儿刘守有道破,才齐齐发一声惊呼:那九龙玉带,正是万历皇帝平时系在腰上的呀,怎么跑到秦林腰间了?
“你说这玉带啊……”秦林好像刚想起来似的,把玉带提了提,也就更加显眼了,金丝织成的带子光华灿烂,镶嵌的羊脂白玉质地洁白细腻,在雪后初晴的阳光照射下氤氲着温润的光泽。
心头冷笑一声,秦林摸了摸鼻子,这才慢慢地说:“当然是陛下赐给我的啰,太后娘娘、张首辅和冯督公都在,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嘛!”
九龙玉带是陛下当着李太后、冯保和张居正的面赐给秦林的这个消息就像突然扔出的重磅炸弹,炸得众人都有些头晕。
大明王朝老朱家确实很喜欢给臣子赏赐些小恩小惠,什么大蒜萝卜羊肉面点,昭示荣宠而已;但是,陛下钦赐玉带这就不一样了,玉带乃贵重之物,又有极强的象征意义,因为照惯例要做到一品大员或者入阁拜相,才会颁赐玉带。
虽然秦林现在只是武职正三品,但既然陛下把玉带赐给他,就毫无疑问的表明,将来他做到一品大员只是个时间问题。
更何况,这条玉带并非普通的东西,而是陛下自己系的?
更何况,玉带并非万历随意赠送,而是当着李太后、冯保和张居正的面,正儿八经赐给秦林的?
立马就有几个在刘守有手下不怎么得志的锦衣堂上官,心头活动开了。
秦林又招呼道:“喂,谁有兴趣去吃小笼包?味道真的不错。”
呼啦啦一下子站出来三位堂上官,红着脸儿对刘守有说声属下实在饿得很了,然后转身就朝秦林走过去。
秦林、徐文璧和三位锦衣堂上官说笑着,在众人注目之下往东面走去。
“后生可畏啊!”远处内阁朝房,申时行啧啧赞叹,看看秦林年轻的面孔,不禁略生萧索之意。
张四维则把山羊胡子一捋,话里有话地道:“可惜他是厂卫中人……”
不止两位阁老,所有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官员,都知道从今往后,锦衣卫不再是刘都督一个人说了算了。
圣眷优隆的秦林秦将军,必将从此崛起,成长为影响朝局的一方势力。
秦林的所作所为,也仿佛布告天下:要卖身投靠的,赶紧了,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第549章 蟒袍玉带
刘守有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毫无办法,无疑他这次在京师大小官员面前,狠狠地摔了个跟头。
幸好他也有不少心腹手下紧紧簇拥在身边,张昭、庞清、冯昕这几位指挥使就是心腹中的铁杆、铁杆中的心腹,低低的议论一番,就有人朝刘守有拱拱手,如此如彼的说了一番。
“好啊……”刘守有听了眉花眼笑,“本都督刚才气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一层,真是、真是……哈哈,等会儿叫姓秦的好看!”
秦林没有好看,他吃过了小笼包子,笑眯眯和徐文璧以及三名新投靠的指挥使走了回来,时间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
正如他所说,宫里始终没有动静。
可别人哪有秦林那么笃定?都守在午门两边的朝房里头,小官儿就啃自带的干粮,大官儿则是家人用食盒带来的午餐。
不过这是数九寒天,又还刚刚雪后初晴,俗话说下雪不冷天晴冷,寒风都冻到人骨头里去,就算双层食盒外边再包小棉被,从皇城外拿到午门,也凉得透透的了。
众位官员也早已习惯,凉点就凉点吧,好歹还剩下一丝儿热气呢,实在没办法就在朝房的炕上烤烤,将就吃吧。
秦林一行人却是吃得满面红光,额角还带着几滴汗水,叫捧着干粮或者只剩一丝儿热气的饭菜的官员们,看得既羡慕又嫉妒:你说人家吃饱喝足,刚出锅的小笼包子,热气腾腾端到桌上,咱们这儿吞冷菜、咽冷饭,人比人还不气死人?
就是那些武职都督,也暗自后悔,刚才跟着秦林一块去,又饱了肚子,又结交了新贵,岂不比在午门前喝风强得多?
秦林也不管许多,和新投靠的三名堂上官说说笑笑,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在刘守有手下不怎么得志的,到底有没有本领也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
不过,好歹都有指挥使、指挥同知的衔头,放屁还能添风呢,就是作为外围力量,也值得秦林笼络一番。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首辅帝师张居正坐着三十二人抬的超豪华大轿到了,终于午门两边的偏门缓缓开启,众位朝官一窝蜂的涌过去。
门内,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亲自喊道:“宣首辅帝师张先生、锦衣卫刘都督、北镇抚司秦将军入内,武英殿奏对!”
哈,还是有我的份刘守有自得的把秦林看了看,紧跟张居正,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他并没有注意到,首辅帝师对秦林嘉许的笑了笑。
武英殿在午门西边很近的地方,张诚亲自引路,很快就到了这处殿阁。
李太后和万历已经等在殿上,冯保是太监身份,自然不需要传召,也陪在旁边。
太后和陛下这母子俩容色都带着倦容,冯保更是顶着两个黑眼圈,秦林见状就暗自好笑,昨夜睡得那么晚,李太后和万历铁定挨到中午才能起床,至于可怜的冯督公嘛,自己把后续工作上都扔给他,估计最多只能抽空打个盹吧!
张居正带领秦林、刘守有山呼舞蹈之后,冯保把昨夜审得的详细情况介绍了一遍……实际上肯定已经先向太后和万历说过了,这是说给张居正、刘守有听的。
张居正昨夜参与其事,倒也罢了,刘守有越听越心惊,不是为了白莲教的诡异和狡诈,而是因为秦林竟然破了这么一件关系皇家颜面,甚至涉及到废帝的惊天大案,将来还不圣眷优隆,远超同辈?
等冯保说完,万历就把手一摆:“秦将军又立下大功,朕要重重地赏你……张先生,你说朕应该怎么奖赏?”
万历本来想自己决定的,可李太后把他看了一眼,于是最后仍然是问张居正。
看到皇帝的眉头微微往上耸了一下,张居正就笑道:“秦将军所立的大功,涉及宫闱隐秘,不能明诏天下,他毕竟资历较浅,以弱冠之年而骤然居于高位,老臣恐不能服众。”
万历母子互相看了看,对张居正的说法并不是很赞同,可李太后十年来一直教训儿子要听张先生的话,此时就不好出言反驳。
“张先生您的意思是?”万历皱起了眉头。
张居正将颔下黑须一捋:“陛下既然赏赐了玉带,就已是历朝少有之殊遇,以老夫之见,这次就尽够了,将来若是秦将军再立大功,再一并加赏吧!”
万历心中替秦林抱不平,看看这位爱卿,始终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矗立一旁,全然没有邀功请赏的举动,心中就越发感激。
“秦将军,你以为呢?!”万历破例问着秦林,破天荒地道:“不论你要什么,朕都赏给你。”
秦林低着头,比什么时候都老实:“陛下赏赐的玉带,对微臣来说已是殊恩,微臣受宠若惊,不必再要什么。”
万历感动得非比寻常,李太后也连连点头,像秦林这种立了大功还丝毫不居功自傲的臣子,实在是难得呀!
刘守有却会错了意,见张居正一再打压秦林,只道是帝师首辅厌恶他……谁家女儿被耽误到十九岁还嫁不出去,恐怕都会记恨这家伙吧?!
“微臣有事启奏……”刘守有正儿八经的跪下禀道:“陛下,太后,秦林忒地胆大妄为陛下御赐之玉带,本该恭恭敬敬的供在家里,他却毫不在乎的系在身上,还浑身邋里邋遢的,分明是欺君罔上!”
秦林确实很邋遢,但李太后和万历都知道原因,并不怪他。
李太后摇摇头:“秦将军昨夜深更半夜还在查案,一定累得回去倒头就睡吧,起来没时间整理仪容,都是为了报效朝廷呀!”
万历细长的眼睛却眯了起来,狐疑的盯着秦林。
这位帝王遗传了祖父嘉靖皇帝的生性凉薄,即便功劳再大,在他心目中也只能得到一时的感激,君臣之分则是天渊之隔,帝王心术终究要盖过那感激之情。
刘守有不提则已,既然提起来,万历看到秦林腰上系着的九龙玉带,心头就泛起了膈应:御用之物赐给臣子,臣子用起来终究有些犯忌讳,所以一般都是供在家里,并不真正使用,秦林公然系着九龙玉带,莫非恃宠而骄?
秦林不慌不忙,侃侃而谈:“启禀陛下,臣知道御用之物不是人臣能够自用的,但微臣将玉带系在身上,也有臣的一番深意。”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哦?”万历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林。
刘守有则呵呵冷笑,心说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儿?靠这条九龙玉带在午门前压了我的威风,这会儿还是这条玉带,叫你在陛下面前吃瘪,失了圣眷,看你还嚣不嚣张?
秦林神色肃然,大声道:“天下皆知陛下是少年天子,当年十岁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