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圣教青阳堂主紫寒烟在此,妖僧受死!”烧酒胡同民房上一名女子身段妖娆婀娜,头戴青纱斗笠,青纱被风吹起容颜若隐若现,左脸带着的铁面具凶暴可怖,露出的右脸却美艳无比,纤纤素手持着柄圆月弯刀,那刀锋亮如银月!
这位青阳堂主身形宛如鬼魅,一缕青烟似的疾驰而来,额朝尼玛大惊,立马又分出四名护教罗汉去抵挡她,金钹、宝锉与圆月弯刀打了个旗鼓相当。
“还有我白阳堂主萧云天!”堂子胡同走出位白袍书生,负着双手施施然走来。
正好旁边站着一名端净水的苦修僧,立刻抡起铜钵朝他头顶砸落,那铜钵足有二十来斤,这一下砸中了还不脑浆迸裂?
萧云天不闪不避,伸手往前一抓,那苦修僧只觉眼前一花、心口一痛,胸前便多了个拳头大的血洞,再看萧云天手中,赫然是颗蠕动的心脏。
额朝尼玛心中着慌,暗道白莲教果然高手如云,急忙又派出四名护教罗汉与萧云天激战。
“好酒啊好酒,各位要吃酒,什么时候能少得了我红阳堂主练辟尘?”干鱼胡同又走出位中年酒鬼,腰间挂一只酒葫芦、一柄宝剑,生得面如重枣,顶着颗发红发亮的酒糟鼻,走路跌跌撞撞。
额朝尼玛使个眼色,两名苦修僧分别从左右逼了上去,这两位刚刚举起手中的兵器,看不清练辟尘有何动作,只见一溜儿银光从眼前闪过,喉头便是一甜,颈间鲜血喷出两尺有余。
“好酒、好酒!”练辟尘张嘴承接鲜血,竟扎扎实实的喝了两口,朗声笑道:“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果然够劲!”
额朝尼玛怒发如雷,脸上青气浮现,强忍着怒气又令四名护教罗汉去敌住练辟尘。
此时十八罗汉已去了十六名,法王驾下除了近百苦修僧之外,就只有额朝尼玛大喇嘛和他的一名师弟。
没想到白莲教大举来袭,额朝尼玛心下着慌,回头看看不远处的皇城,暗暗叫苦不迭:禁军怎地还没来?白莲教和咱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发动如此规模的攻势?万一他们那位教主……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只听得一声清朗的长笑宛如九霄凤鸣,椿树胡同口子的民宅顶上一道婀娜的身影,白衣如雪、银面霜寒,正是白莲教神功盛德光明至大圣教主来也!
额朝尼玛顿时魂飞魄散,慌忙叫道:“中了魔教的分瓣梅花计,快退、快退,保护法王法驾退入皇城!”
哪里来得及?远近各处民房顶上,十余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冒了出来,只听得弓弦绷绷绷宛如雨打芭蕉,半空中箭矢带着尖锐的啸音劲射而至。
这些黑衣人都是白莲教的长老、舵主、香主,人人武功高强,射出的箭矢不亚于军中强弩,苦修僧虽然也有武艺,哪里抵挡得了?让人牙酸的噗噗声中,箭矢洞穿人体,立马便有七八个苦修僧被牢牢钉在地上。
顿时场面乱作一团,早在艾苦禅出现时百姓就已惊呼逃散,这会儿番僧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步辇附近混乱不堪。
“哼,妄想替伪朝延续国祚……”白莲教主银面具之下,薄薄的红唇中吐出清叱:“威灵老贼,受死吧!”
洁白的身影划破长空,衣袂飘飞、身姿妙曼,宛如天外飞仙,速度却快似雷霆闪电。
在众多番僧眼中,这无异于白色死神的降临,惊骇之余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步辇,看来这一次非得威灵法王亲自出手,才能除魔卫道了。
额朝尼玛大喇嘛却和师弟对视一眼,两人将牙关狠狠一咬,左右齐出迎上白莲教主。
六掌在空中相抵,顿时劲风呼啸,丈余外的番僧都觉脸上如被刀刮,只听得哇呀呀两声怪叫,额朝尼玛师兄弟倒飞出去,砰的一下撞在路边民房,把墙都撞塌了半截。
额朝尼玛面色殷红如血,挣扎着还要站起来,身形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他师弟则咳嗽着吐出三大口鲜血,用尽力气才勉强扶着墙坐起来。
白莲教主的白莲朝日神功已练到第八品莲台,数百年里仅次于永乐年间的唐赛儿,十八罗汉联手也只和她斗个旗鼓相当,现在额朝尼玛中了分瓣梅花计,十六名师弟都被艾苦禅等人分别缠住,只剩下他和一名师弟,如何是白莲教主的对手?
已经清理了所有的强敌,白莲教主看也不看苦苦挣扎的额朝尼玛一眼,闲庭信步一样慢慢走向步辇。
早在弓箭劲射时,众苦修僧便乱作一团,这时候更没人敢上去阻拦,魔教教主的邪功与扎论金顶寺威德法王都只在伯仲之间,这里除了步辇里的威灵法王,还有谁是她对手?
白莲教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前代教主曾与威德法王论剑雪山之巅,虽然险胜一招,其实双方功夫都已炉火纯青,根本没什么差距,现在面对威德法王的师弟,甚至传说比师兄更加神通广大的措嘉达瓦尔品第,白莲教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她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积蓄着力量,将身体的各部分调整到巅峰状态,白莲朝日神功运起了十二成功力,接下来的必将是雷霆一击。
奇怪的是,步辇之中并没有什么动静,法王没有施展降妖伏魔的神通,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不管那么多了!”白莲教主藏在银面具后面的双眸之中,炽烈的火焰如同一万朵红莲怒放,双掌齐出朝着步辇击去。
“砰砰,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像爆豆子似的响起来,白莲教主身形一转,避过了这波弹雨,耳中听到房顶上黑衣人连连低呼,有人已经受伤。
东安门方向,金吾卫官校身穿铁甲、持长枪大戟,列队如墙而进,两旁旗手卫的铁甲马队疾驰而来,又有神机营士兵持着鸟枪、三眼铳回环轰打,方才就是冲得最近的一小队鸟枪手开火,阻止了白莲教主的雷霆一击。
白莲教主自己虽未受伤,眼见房顶上布置的弓箭手已有好几个中枪,情知不能和大队朝廷兵马相抗,便招呼属下撤走,然后双掌交错缓缓后退,防备威灵法王突下辣手。
直到她退进胡同口,威灵法王也没有出手。
“看来他也没有把握留下本教主啊!”白莲教主吁了口气,率领众多教中高手很快消失在了纵横交错的胡同尽头。
白莲教来得快,去得也快,长街之上只剩下番僧的尸首和遍地鲜血,受伤缺胳膊断腿也有不少。
“咳咳,怎么搞的,怎么搞的?”秦林带着锦衣校尉不紧不慢的走过来,非常懊丧地道:“唉……本官失职啊,天子脚下就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痛心疾首,但愿没有惊了法王法驾,咦,额朝尼玛,好像你脸色不大好看哪?”
额朝尼玛郁闷得想吐,被白莲教主那一掌打出了内伤,这会儿还气血翻涌呢,还得被秦林揶揄。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警察,哦不,是锦衣卫,总是打到最后才出场嘛!
第628章 反常的伤口位置
秦林一边指挥抢救伤员、保护现场,一边命令厂卫官校追击魔教要犯,同时知会五城兵马司、京军十二团营、刑部六扇门等衙门全城大索。
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白莲教敢在天子脚下对威灵法王一伙下手,参与其事的便是些高来高去人物,也必定早定下了撤退的计划,恐怕是追不上了,但该做的姿态总要做的。
这条南北向的长街上,到处都是倒在血泊中的尸首,十八护教罗汉总算都还活着,苦修僧就死了许多,有的尸首背心插着箭矢,有的身首异处,场面十分惨烈。又有许多带伤的番僧,用乌斯藏话将大日如来、吉祥天母的名号乱叫,没受伤的番僧就替同伴包扎,吵成一片。
秦林皱着眉头,抬脚在尸首和鲜血中踱着步子,贼亮贼亮的眼睛四下巡梭。
“咳咳,咳咳……”额朝尼玛被白莲教主一掌击得重伤,饶是他是扎论金顶寺二代弟子居首,这会儿也不停地咳出血沫子,伸手擦着嘴边血迹,哑声道:“秦将军,法驾刚出宫门就遇袭,你有罪!”
秦林把他看了一眼,笑嘻嘻地道:“是啊,大喇嘛说得不错,本官自当上表请罪。”
忽然好几位官员急匆匆地赶来,刚拐过街角就听到这句,忙不迭地道:“秦长官哪里有罪?明明无罪有功嘛!”
“冯督公说得不错,方才我京营官兵在秦将军指挥下,及时杀退造反的白莲教妖匪……”
“秦将军不愧为我锦衣卫的少年英杰,行动迅猛神速,这才于皇城之下大胜魔教逆贼”
“虎啸鹰扬,国之干城啊……”
冯保、徐文璧、刘守有、严清等人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几乎前后脚的赶到,人人嘴里都一个劲儿地夸秦林。
我草泥马!额朝尼玛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根据打听的消息,刘守有、严清对秦林恨之入骨,冯保也非敌非友,他们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把秦林夸成了一朵花?
除了徐文璧这便宜大舅哥,其他三位平时要逮到了机会,是绝不介意踩秦林几脚的,可这次不同啊,威灵法王在皇城根儿遇袭,论起来负责巡哨的京师十二团营、负责侦查缉捕的刑部六扇门和五城兵马司、专职搞特务工作的东厂和锦衣卫,这些衙门全都有责任。
如果事发后首先赶到现场、击退白莲妖匪的秦林都有罪,那冯保、刘守有等人岂不是要抹脖子了?
秦林笑笑,故作谦虚:“这会儿旨意还没下来吧?!下官位卑职小,办这起案子实在力有未逮,还请冯督公来拿拿主意。”
好哇小子,想让咱家上套?冯保吊梢眉都快飞到额头上去了,正言厉色地道:“秦长官何出此言?你办事,咱放心嘛。徐爵、陈应凤,你们配合秦长官办案,不得有误!”
徐、陈两位立刻率东厂众番子领喏。
秦林又把目光投向了刘守有:“刘都督公忠体国……”
刘守有两手乱摇:“不不不,本都督办办文牍还差不多,这断案缉凶的事情,还得秦将军亲自操办。”
这样啊,秦林挠了挠头皮,又冲严清拱拱手:“严老尚书清正廉洁、明镜高悬……”
严清老脸一红:“咳咳,老夫、老夫近来神思困倦,办案还是秦将军能者多劳吧。”
这群平时互相倾轧、尔虞我诈的官员们,现在倒是非常齐心,都说只有秦林明察秋毫,才能办得了这起惊天大案。
秦林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徐文璧在旁边笑得牙齿痛,刘守有、严清两位官场老手、朝廷大员,却被这年轻的妹夫逼得无言以对,还真好玩儿。
却见秦林又把目光转向自己,徐文璧心头一跳:不会吧,咱们好歹也是亲戚啊!
“请定国公下令京师各军出城搜捕,声势宜大不宜小!”
秦林话说完,徐文璧吁了口气,晓得这里头的门道,无非是将白莲教远远赶开而已,京师要再闹出点什么,大家伙头顶上的官帽怕要不稳当啦。
这时候有个番僧慌慌张张的走到额朝尼玛身边,哭丧着脸叫道:“大师兄,不好啦……”
话还没说完,额朝尼玛就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番僧立刻压低了声音,改用乌斯藏话一阵嘀咕。
别说秦林听不懂乌斯藏话,就算能听懂,这么小的声音也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只不过这点儿小事儿就能难住咱们秦长官吗?他低头看了片刻,突然在遍地死尸和伤者之间七拐八拐,时不时停下来皱着眉头想一小会儿,就继续前行。
一众官员都不晓得他要搞什么,只有额朝尼玛和身边那喇嘛神色越来越古怪。
终于秦林走到金鱼胡同与大街相交的角落,在门洞里找到了两名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