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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着走向营地,秦林正准备问他海曼的事情,猛然间远处马蹄隆隆,不知多少兵马正朝这边来。
怎么回事?合罕万分惊讶,不解地问道:“这是钦差大人的军队吗?”
秦林摇摇头:“恐怕不是我的军队,而是要来你们部族灭口的。”
“多半是你们搬了驻牧地,他们不晓得地方,这会儿才找到吧……”哲别补充,并把事情非常简略地说了一遍。
哲别的估计和事实稍有差异,借着皎洁月光的照耀,点着灯球火把,黄台吉麾下大将豁耳只统带着整支精锐千人队朝这边过来,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儿郎们加快速度哈哈,崔先生果然智计无双,姓秦的真来汪那古部查访了,正好咱们乘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们事先做了非常详尽的准备工作,查明三娘子的军队全部都在营中没有出去,又了解到明军绝不会深入到这里的草原腹地,才派出军队,确保万无一失的将朝廷钦差秦林和整个汪那古部一起铲除。
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朝廷怪罪下来,草原上只怕大局已定,而且还有狼群的事情打掩护,就推诿是狼群把钦差一行吃掉了,谁还能真来查验哪坨狼粪是秦林的肉?
想到这些,豁耳只就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汪那古部的牧民面对如此灭顶之灾,都吓得慌乱起来,乱纷纷的收拾东西,小孩哭、女人安抚着孩子,老年人的神情带着苦涩,青壮年则勇敢的拿起了武器。
整个部族的只有千把人,有战斗力的青壮还不到三百,根本不可能战胜一个精锐的千人队,战斗将是一边倒的屠杀。
合罕满嘴苦涩的朝秦林跪了下去:“我们替钦差打掩护,全族在这里战死,只求钦差回去之后发来天兵,替咱们报仇雪恨。”
“你汉话说的确实不错。”秦林笑了起来。
合罕莫名其妙,钦差这话什么意思?
秦林又道:“所以你不会死,你的部族也将好好地活下去。”
合罕更加满头雾水,且不论汉话说得好和活下去之间有啥关系,就是钦差大臣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底气?他可只带了三十几个官兵哪,就算人人是钢浇铁铸,又能打几根钉?
“来啊,点起灯球火把,该老朋友们亮相啦!”秦林一声吩咐,顿时官校们点燃灯火,照耀如同白昼。
合罕急得满头汗,夜晚里点火把照亮,不是给敌人当活靶子吗?
不料对方前锋本已拉开的弓,忽然就松了下去,甚至队形都混乱起来。
第670章 牵线木偶
“不能射啊!”一名什长哭丧着脸,朝秦林那边指了指:“那是咱把秃部的老祖宗,对他老人家无礼,爹娘都不认咱哩!”
另一位蒙古百户从后面赶上来:“放屁,什么老祖宗?啊,这不是咱们部族的,明……明……那颜千户明安大人?!”
“满都台吉也在这里巴图见过台吉大人”这位蒙古武士干脆弃弓于地,连连朝对面磕头。
额礼图、明安、满都台吉……十多名蒙古诸部的贵族齐齐掀开风帽,在灯火照耀之下,他们的相貌叫蒙古武士们看得清清楚楚。
豁耳只心底大叫一声苦也,暗道秦林怎么把这群祖宗带在身边?现在的局面就麻烦了呀。
这个千人队的军官和士兵,足有一半来自漠南诸部,额礼图等贵族不是他们的族长,就是他们原来的主人,借个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朝对面射出一箭哪。
豁耳只把牙关一咬,冲上前去,大声道:“对面是化了妆骗咱的,杀……”
杀字刚吐出一半儿,左边那名百户凶光毕露的盯着他,豁耳只突然想起来,这家伙的母亲是明安的妹妹,他是明安的亲外甥;右边的一位什长也将大汗弯刀拔出来,只不过寒光闪闪的刀锋却是冲着自己的主帅,豁耳只猛然记起,这人来自把秃部,曾经说过小时候遇到雪灾,是族长额礼图用一碗红糖水救了他的命。
单个蒙古贵族,绝对无法和黄台吉对抗,可当漠南十多个中小部族的首领站到了一起,别说黄台吉,就是已死的俺答汗,以及号称黄金家族嫡系、蒙古大汗的图门汗,都必须给他们足够的面子。
亏得这豁耳只见机快,立马转了口:“杀、杀不得呀!诸位尊贵的族长,怎么到了这儿?哈哈,稀客稀客!”
不仅说着,他还将武器挂在马背上,空手跳了下来。
这时候,背上那种如有实质地道道杀意才变得淡薄,明安的外甥垂下了目光,来自把秃部的什长弯刀入鞘,更多的蒙古武士也松了口气。
豁耳只悬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归了位,只觉后背凉飕飕的,早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稍有不慎,只怕整支军队都得哗变。
合罕也才醒悟过来,刚才看秦钦差带的这些人就觉得有点面熟,因为他们做朝廷官校装扮,加上黑夜里没看清楚,这会儿才发觉,都是老熟人哪。
秦钦差这一手,可真够奸诈的。
面对整支千人队,秦林悠闲的踱着步子,笑嘻嘻地道:“豁耳只,你老兄来做什么啊?刀刀枪枪的,想对本钦差不利吗?”
豁耳只很想说我就是要来宰了你,可形势已经如此,再耍横无济于事,只得赔着笑脸:“是、是台吉大人听说钦差出巡,害怕又有野狼来袭,派咱们前来保护的。”
“真的吗?”秦林故作不知,探询的目光往诸位蒙古武士脸上扫了一道。
“是啊、是啊!”所有的蒙古武士都附和着,总不能当着众位族长说咱们是来杀你们的吧,大不了等会儿私底下把真相告诉他们。
“那好啊!”秦林老实不客气指挥他们:“你们把汪那古部的牧民吓坏啦,现在先帮他们收拾整理一下,等会儿再护送本钦差回归化城吧。”
“啊?”蒙古武士们吃了一惊,却见各位族长、贵族都在点头,只好哭笑不得的跳下马,真个去帮汪那古部的牧民们整理营地。
眼见前一刻还杀气腾腾来进攻的强敌,转眼就变成了牧民子弟兵,汪那古部的牧民们如坠云雾之中。
“佩服、佩服!”合罕朝着秦林弯腰、手按在胸口致敬,“钦差大臣您实在是厉害,不动声色便救了咱们全部族上下千余口,您的恩德将被汪那古部永远铭记!”
“铭不铭记都不重要,关键是有没有漂亮妹妹以身相许?”秦林坏笑着嘀咕,却忘了合罕的汉话水平真的不错。
合罕立刻呆住了,然后转身就走,看样子真准备去挑选美女进献给秦钦差。
秦林绝倒:“喂喂,我开开玩笑而已,其实我更想问问关于海曼的事情。”
“海曼?”合罕还不知道把汉那吉遇害的事情,就会错了意,非常抱歉地道:“海曼确实是最漂亮的美人,可惜钦差您晚了点,早在三年前她就被献给了大成台吉,不过……听说她没有得到宠幸而是被发配去牧羊,如果您向大成台吉提出要求,应该能得到她。”
“向大成台吉提出要求?那得到阴曹地府里去才行啊!”秦林感叹道。
合罕大惊:“什么,大成台吉死了?他、他的死不会和海曼有关吧?”
听了整件事的详细介绍,合罕也说出了他所知道的。
蒙古诸部本来是信萨满教的,后来渐渐改信佛教,但一些中小部族仍有萨满教的残余,海曼就是萨满巫师的女儿。
但由于乌斯藏佛教的冲击,萨满教是越来越式微了,海曼的父亲也混不下去,就带着老婆孩子去青海,说要改投佛教,学习佛教的精髓。
五年前海曼由一支商队护送,只身从青海回来,说父母都已经死在了异乡,她回来投靠叔伯。
可想而知,海曼这种孤女不会有太好的待遇,出落得越水灵就越多人打她的主意,又过了两年,海曼不堪其扰,干脆自愿作为部族每年的进献,送给了管辖这一片草原的大成台吉。
所以对于海曼的事情,汪那古部所知的其实不多,合罕非常抱歉地道:“实在对不住,秦钦差,恐怕咱们提供的线索对您不是很有用。”
陆胖子等官校弟兄都有点失望,因为海曼在汪那古部留下的生活轨迹并不多,好像没有什么高价值的线索。
“青海,学习佛教,难道包含的信息还不够丰富吗?”秦林笑起来,又问道:“你们的萨满巫师,是怎么表演戏法,或者说施展法术的?还有没有人干这行?”
合罕非常抱歉的摇摇头:“现在人们都相信佛爷,没有人拜萨满了……不过,海曼父亲有一箱法器留给她的叔叔,因为觉得这些东西有驱邪的用处,到现在还留着呢。”
“那太好了!”秦林立刻要求去查看。
合罕把他们带到了海曼叔叔家,“阿尔巴特,把你哥哥留下来的那箱东西,给钦差大臣看看。”
一位身材粗壮的蒙古牧民把那口大箱子搬了出来,带着点谄媚地道:“这些东西可以驱邪,所以这么些年游牧迁徙,我也没舍得丢掉。”
翻译把话翻给秦林,秦林唔了声算是答应,心思都放在箱子里的东西上面。
打开箱盖儿,就看见一副铜做的铙钹,上面已经生起了一层绿锈,旁边摆着一只铜铃,又有两副花里胡哨的凶神面具,是萨满巫师跳大神的时候戴在脸上的,诸如此类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好几样。
秦林每样都拿起来看看,然后放在旁边,终于翻到了箱子底部,他惊喜的发现了两只比较大的牵线木偶。
“这个东西,也是巫师用的吗?”秦林冲着合罕问道。
合罕很干脆的回答:“是啊,我们这里的萨满巫师,在降灵做法的时候都会用傀儡招引灵魂,海曼的父亲尤其会做这种法术,木偶简直像活了似的他还会模仿灵魂的声音,几乎和那被招灵的死人一模一样,比演戏还好看。”
因为早已改信了乌斯藏佛教,不再相信萨满巫师那一套,所以合罕说的很直接,甚至带着一点儿轻蔑。
牵线木偶和口技,萨满巫师地看家本领秦林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至此终于明白了把汉那吉被杀案的作案手法。
“咱们回归化城。”秦林走出去,又朝豁耳只指了指:“你,带上兵马,替本钦差前头开路!”
好嘛,本来是杀秦林来了,这下反要替他开路,豁耳只顿觉嘴里生生吃进一只苍蝇。
关键是,他还得硬着头皮,把苍蝇硬生生吞下去各部首领,额礼图、明安等十几位蒙古贵族,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呢。
“传令,全军替秦钦差开路!”豁耳只含羞忍辱,真的远远跑到最前面去开路,他实在受不了秦林啦,宁愿买块豆腐一头碰死,也不要和他待在一起。
陆远志和校尉弟兄们差点没把肚子笑痛,咱们秦长官真会使唤人,使唤豁耳只像使唤自家养的大黄狗,实在够损。
归化城,入夜,黄台吉和他的亲信们在帐中彻夜未眠,等待着好消息。
“报……”瞭望手飞快地跑进来,“趁着月光,遥遥望见豁耳只将军率军归来,旗帜完整,兵马并无损失”
成了黄台吉得意地狂笑着,率众亲信迎了出去,他们要亲眼看见秦林的人头才甘心,黄台吉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学崔先生说的三国演义里的曹操,对着秦某人的脑袋来句“秦钦差别来无恙否?”他奶奶的,那就太拽了哦!
兴冲冲的奔出营,却见豁耳只遥遥而来,脸上一点儿喜色都没有,活像死了亲爹似的。
黄台吉兴奋之下也没多想,问道:“秦林的人头呢?”
“在这里,还牢牢的安在脖子上呢!”不远处,秦林笑嘻嘻地回答,“至少比你的脑袋更牢靠。”
“啊?”黄台吉惊得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