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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身上,她道心浮动凡心起,杀伐征战的念头消退,将来若嫁得如意郎君,在家相夫教子,倒替天下苍生省去一场杀伐大劫。只不知那位引得魔教教主思凡的功臣,又是何许人也?
白霜华终于收回了盯着天空的目光,微笑道:“罢了,尚智大师不必再说,本教主心如渊海,岂能为你几句佛门妄语所惑?念在你们庙里也供着弥勒佛,本教主才来拜上一拜,哪有空和你打机锋!”
说罢她双足在枯树上一踏,身形一展,白色的身影凌空下落,飘然远去。
“到底是哪家儿郎,能把魔教教主迷倒?想必是唇红齿白貌若潘安吧!”
尚智大师抓了抓光溜溜的脑袋,又想起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大对头,赶紧默念道:“善哉善哉,人生如梦幻泡影,粉红骷髅臭皮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白霜华踏月光而行,下到半山腰借宿的寺庙,教中众高手都没有睡,纷纷迎了上来,奉圣左使高天龙、应劫右使艾苦禅、青白红三阳堂主、数位长老纷纷拜倒,口称恭迎圣教主。
高天龙神情恭敬:“圣教主自蒲州回来,武功修为又有精进,脚步声已轻灵至极,可喜可贺!”
说罢,高天龙暗暗咬了咬牙。
白霜华倒是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从蒲州回来就坦然宣称已从秦林手中夺得白玉莲花,加上原有的混沌之球,练成了白莲朝日神功第九品莲台。
高天龙见到白玉莲花,顿时就傻了眼:这件圣物是他让儿子高豺羽带着去湖广的,后来高豺羽多年杳无音信,恐怕早已不在人世,白玉莲花却出现在白霜华手中,这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在山东兖州他为了脱身,扔给秦林装白玉莲花的盒子,里面实际上是空的呀。
高天龙可以百分之百的认定,儿子要么死在秦林手上,要么就是白霜华背后下的黑手……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哼哼,假借老夫扔给秦林那个空盒子,就堂而皇之的把杀死我儿高豺羽夺得的白玉莲花拿出来?
想到这些,高天龙心头的恨意就如火如沸,只是他绝不能表现出来,单独一个人,远不是白霜华的对手,他要试探、筹划……
饶是白霜华聪明强干,又哪里知道这些?白玉莲花向来由奉圣左使保管,在兖州时又有很多人看见高天龙把盒子扔给秦林的,现在她从秦林手中夺得圣物……其实是张紫萱给的,完全合乎情理,没有任何疑问嘛。
听得高天龙奉承,白霜华笑了笑:“托赖无生老母赐福,本教主终于练成第九品莲台,这也算不得什么,一个人的武功再厉害也没有太大用处,终究要教中兄弟姐妹上下齐心,才能光大圣教。”
哼哼,上下齐心……高天龙面色不变,心头冷笑不迭,朝亲信胡云鹏递了个眼色。
十长老中的血海飞蓬胡云鹏便施礼道:“圣教主乃奉无生老母法旨降世的摩尼大光明神,所以修习圣教各项法门都勇猛精进,将来自能推翻朱明伪朝,一统天下。不知圣教主刚才夜观天象,有何感悟?与秦魔头,哦不,秦将军会晤,商议的东南起事,到底如何?”
白霜华自蒲州归来,与教中高手约定在五台山会面,众高手便从天南海北赶来,最远有从几千里外的浙江、江西出发的。
现在所有人到齐都有三天了,众人迫不及待的询问和秦林商谈得怎么样,可圣教主一反常态,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就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说要观看天象以定将来,偏偏前几天下雪,天空乌云密布,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
“破军归位,主天下大定。”
白霜华说出今夜所见,心情就有些复杂。
白莲教教义讲光明战胜黑暗,当然要老百姓过得好,根本教义是叫人行善,教中兄弟姐妹团结友爱,另外因为元末红巾军大起义,目前的白莲教继承自韩林儿刘福通一系,所以还要讲抵御胡虏、汉贼不两立的一套。
秦林安定关中,百姓如能安居乐业,是符合白莲教教义的。
但另外一方面,因朱元璋“篡位”(至少名义上是)杀死了韩林儿,朝廷又严厉打击白莲教,于是白莲教历来视明朝为伪朝,以推翻目前的朝廷,建立光明神的地上天国为宗旨,那么关中安定,变乱不起,实现造反理想的机会就越发渺茫了。
见白霜华神情犹豫,高天龙又是一声冷笑,果然如此!
胡云鹏声音渐冷,追问道:“圣教主在秦林身边前后将近一年,以圣教主之神威无敌,难道至今尚无尺寸之功?秦林屡次与圣教为敌,既然他不肯联手起事,何不将他捉来千刀万剐,与教中兄弟报仇雪恨?”
这……白霜华面色尴尬,她从小修习白莲教经卷,心底如皓月当空,此时想着与秦林在山中的一夜,以圣教主的身份面对教众,未免有愧于心。
第925章 两代教主
白莲教倒不是不准结婚,前代那位让永乐大帝寝食难安的唐赛儿唐教主就有夫婿,但白霜华有过一夕之欢的,恰是屡次与圣教作对的秦林。
白霜华窘极,不禁恨恨地想:姓秦的,如果你答应联手起事倒也罢了,偏偏又让你抵定三晋关中,只怕朝廷还要加官晋爵,哪里还肯造反?叫本教主身处其间,实在是左右为难……
身为魔教教主,白霜华以高绝武功和教义赋予的无上权威统率教众,其实本人并不善于作伪,这会儿都是教中高手,她又没带银面具,美丽面庞上流露的神色,便尽数落入众高手眼中,顿时人人心头狐疑。
奉圣左使高天龙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试探着问道:“圣教主,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秦林不肯与咱们联手就罢了,闻得此人任职东厂督主,统领一众鹰爪孙,只怕将来是圣教大敌,他正率众返回京师,要不咱们干脆……”
应劫右使艾苦禅向来对白莲教忠心耿耿,踏前一步,期待地看着白霜华:“请圣教主下令,趁秦魔头身边护卫不多,咱们中道劫杀!”
“等他回到京师,正式就任东厂督主,再杀他就难了!”胡云鹏大声说着,故意看了看身边的几位长老。
青阳堂主紫寒烟、白阳堂主萧云天、红阳堂主练辟尘纷纷请战,秦林之前给白莲教造成了重大损失,只因他被贬出京,白霜华才一力主张和他联手,现在这个机会可以说非常渺茫了,甚至是完全不可能了,那么趁着秦林就职之前杀掉他最符合白莲教众高手的心意。
高天龙又催道:“动手!他身边只有十余个锦衣官校二十多个东厂番子,再就是威德法王和索南嘉措一众喇嘛僧,圣教主神功大成,威德不是对手,咱们一拥而上,杀掉秦林!”
白霜华呼吸渐渐急促,好看的眉毛紧紧皱起,只觉心中乱如麻团,在下属面前又不善作伪,那副样子是人看了都要起疑心。
别的倒也罢了,紫寒烟当年曾经历情劫,见状颤声道:“圣教主,难道,难道你与那姓秦的……赶紧挥慧剑、斩情丝啊,属下、属下当年的事情还不足为前车之鉴吗?”
紫寒烟说着就掀开了面具,只见她右脸光洁美艳,半边面具底下的左脸却伤痕累累,看上去可怖之极。当年紫寒烟也是位出色的美人儿,只因爱上一位官家公子,却被设计陷害以至于弄成这副样子,后来她亲手杀了那薄情寡义之人,又用铁面具遮住了残废的左半边脸。
白霜华看到紫寒烟的惨相,心旌稍一摇动,很快就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是这等人……”
此言一出,众高手尽皆变色,教主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紫寒烟气急败坏地道:“圣教主,你、你已经……他还不答应联手起事?这等薄情寡信之辈,就该一刀杀了!”
白莲教主神功盖世,又练就奇功百毒不侵,怎么会被秦林得手?在紫寒烟看来,自是秦林先许诺联手起事,骗了白霜华清白,等到朝廷起复重用,他又翻脸不认人。
白霜华俏脸红了红,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这几天她也扪心自问,如果仅仅是因为走火入魔而与秦林有了肌肤之亲,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这个男人,但答案是否定的,一根情丝早已系在了芳心深处,她可以骗任何人,但骗不了自己。
三堂主、众长老全都手足无措,圣教主也不是非得守身如玉,可她倒好,与本教大敌纠缠不清,到底如何是好?
高天龙厉声道:“圣教主,高某最后叫你一声圣教主,只问你一句,到底杀不杀秦林?”
紫寒烟则像大姐姐一样语重心长:“圣教主修成圣教神功第九品莲台,可谓震古烁今,只要及时回头,亲手杀掉那秦魔头,挥慧剑、断情丝,咱们仍然奉你为主,在无生老母座下发的誓言,永不改变!”
众人期盼地看着白霜华,一边是尊贵无比的教主身份,一边是个负心薄幸的男子,应该怎么抉择,早已不言而喻。
孰料白霜华连片刻都没有犹豫,就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紧紧抿着嘴唇,冰与火交织的双眸里,眼神分外倔强。
“大伙儿还不动手待何时?”高天龙暴喝一声,双手齐扬,蜈蚣钉、黄蜂针、铁蒺藜、穿心镖,蓝汪汪的喂毒暗器直往白霜华周身招呼。
胡云鹏也暴起响应,一柄细细地剑如灵蛇般颤动,直指白霜华的咽喉要害。
“得罪了,等杀死秦林,再向圣教主请罪!”艾苦禅挥动禅杖,朝着白霜华当头罩下,杖影重重叠叠如泰山压顶。
三堂主也纷纷出手,紫寒烟刀光如圆月,萧云天双掌齐出,练辟尘剑走偏锋。
也不怪他们心狠手辣,实在是身为白莲教高手,深知白莲朝日神功第九品莲台的可怕,就算如此猛攻,也不一定能伤到这位圣教主呢。
当世六大高手围攻之下,白霜华仍木木呆呆发着愣,却在众多剧毒暗器即将入体时身形一拎,衣袂招展打起一阵诡异的旋风,那些蓝汪汪的暗器便如泥牛入海般没了踪影。
“对不起,我、我不能让你们杀他。”白霜华伸指一弹,便将指向喉头的细剑弹开三尺,身形交错,如鬼魅般脱出艾苦禅的杖影,双足连环踢出,逼得紫寒烟回身躲开,滴溜溜一转避开萧云天双掌,手在练辟尘手腕上一托,这位红阳堂主手腕一麻顿时捏不住宝剑,那剑冲天飞起,夺地一声钉在了房梁上。
兔起鹘落的瞬间,当世六大高手的合击便落了空,高天龙心下发寒,狠狠咬了咬牙齿,大声道:“一不做二不休,今天不杀了这叛教之人,咱们个个都死无葬身之地!”
艾苦禅、紫寒烟并没有这么想,可形格势禁之下也别无他法,众位长老也互相看看,隐隐布成圈子,将白霜华围在中间。
“圣教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紫寒烟苦苦劝道,又四下看看:“只要你杀掉秦林,为本教除去大敌,咱们仍然奉您为教主,如有二心,死后沉沦黑暗,入不得真空家乡!”
高天龙心下虽不情愿,面子上仍装出焦急之色,连连点头附和。他算看准了,白霜华这等女子不动情则已,动情便是情根深种,绝不可能答应杀害秦林。
“我、我不做这劳什子的教主了!”白霜华轻轻摇了摇头,清丽脱俗的脸庞满是坚决,她将装着白玉莲花和混沌之球的锦盒托在掌心,递给紫寒烟:“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们的教主了,你们,也别去杀秦林,唉,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乱得很,你们别逼我,别逼我……”
紫寒烟还在迟疑,白霜华身影一闪,就把锦盒递在她掌中,一边叹息着,一边慢慢朝外走,眼神迷惘落寞。
紫寒烟捏着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