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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我……我……我买……2001元……”
“01?”店里的人都张大了嘴巴:这都论千买了,这人还加个1元,就想超过最后两名一块大洋啊!这时坐在旁边的秘书插嘴道:“各位民主党,是每人各买2600吗?”一听这话,范西爵又开始浑身哆嗦,眼球翻白,手里的记名彩票噗噗的乱颤。
“准备掐他人中。”秘书朝旁边手足无措的伙计说了一句。“不不不!”四个人全大叫了起来,虽然不是割肉,但光听听这割肉的可能就让人吓得魂飞魄散,三个人都指着林留名叫道:“就买他一个人!2600!”范西爵顿时不颤抖了,他抽出一张记名彩票颤抖着放在柜台上,看着民主党四个人说道:“请各位付钱签字。”
李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咬着牙把怀里的公文包放在柜台上,掏出一沓一沓的十元钞票摞在柜台上。范西爵揽过那堆钱,想数,但发现手已经颤抖得点不了钞票了,伙计看着想过来想替他点,但范西爵恶狠狠的红着眼瞪过去,宛如护食的恶犬,最后还是大家无奈的看着范西爵哆哆嗦嗦的点着钞票。
“范林辉啊,你好好做你的火柴就行了,你掺和这个干嘛啊?”老板点钱很慢,大家都得等着,李猛闲的无事,看范林辉站在当地汗如雨下,他就凑过去想威胁一下,毕竟买2000很危险啊。
“对啊,老范,你火柴生意都是实打实的赚钱,多不容易啊!你要是输了,那就打水漂了啊!2000银元啊!换成银子可以砸死人的!”钟二仔也醒悟过来凑过去点着范林辉胸口说道。“老范,你比不了我们。我们都是民主党!就是有钱!我们不花自己的钱,你何必拿血汗钱玩这玩意呢?”庄飞将也笑着说道。
林留名也走了过去,成了四个人围住范林辉,他叫道:“老范,都知道你这人挺节俭的,你长老会根本就不让你赌博啊。你反抗神啊!另外我们有的是钱要源源而来,这2600我们……我们……我们拿火烧了点烟都不在乎!你才拿2001,你这摆明了要输光啊!”
说“拿火烧了2600钞票点烟都不在乎”的时候,林留名声音都在颤抖,那里面有他自己600大洋啊,但是就得这么说,少一个敌手就多一份胜算嘛,要保卫自己的钱不能被打水漂。
范林辉好像被说动了,浑身剧烈哆嗦,大家就眼见着汗水浸透了他的袍子,把胸口都沃成一大块湿漉漉的水痕。他身边的会计也手曲得如同鸡爪子、睚眦俱裂的大叫着:“姐夫,你不要发疯了!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你何必要来买这东西?输了怎么办?”
“对啊!赶紧走吧!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民主党四个人赶紧附和范林辉火柴厂的会计兼小舅子,李猛还扳着范林辉肩膀,想把这个家伙脸朝门推出去:赶紧滚蛋吧、都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搅局了。
没想到范林辉突然抬起头大吼:“我不买2001了!”一言既出,大家都一愣,接着他小舅子和民主党都松了口气笑了起来,总算救了一个失足老爷们。但是下一句话让他们目瞪口呆,范林辉看着正在柜台前签名画押的林留名大叫:“我买2601!”
“姐夫啊!耶稣啊救命啊!”“你妈的!疯了!”“你有病啊!”“你买2601什么意思?尼玛的非得和我们民主党对着干吗?”范林辉挣脱几个人的阻挠,跑到柜台前,把公文包里的钱全倒在柜台上,叫道:“这是2200元!”说着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块银元拍在木头上,叫道:“这是一元!”
然后他哆哆嗦嗦摸遍了自己裤兜,从里面掏出二十多元纸币、银角子和铜角子放在柜台上,但钱还不够,他从自己手指上撸下金戒指连同怀表一起砸在柜台上,叫道:“西爵,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信不过我吗?这些玩意抵400大洋好不好?我一会取钱再给你现金补足!”
屋里鸦雀无声了片刻,正在盖自己手印的林留名气急败坏的对着旁边的范林辉大吼:“老范,你有病啊!你非得捣乱是不是?”接着他扭头对柜台里的范西爵大叫:“范老板,你从来收现金、不赊欠、不抵押,不要收他的什么怀表破玩意!没钱买什么彩票?”
范西爵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办。而店里的范林辉小舅子已经哭着扑了上来,一手抱住了范林辉,一手想搂柜台上的钞票,大叫道:“我姐夫疯了啊!各位不要让他买!”
范林辉则猛地推开自己小舅子,叫道:“你这个傻蛋!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想明白了,买的多就有赚无赔!否则张其结李广西他们买什么?他们是疯子吗?老子从来没中过奖,现在我自己就是候选人,完全可以自己买自己拉票,稳赢彩票!好不容易有这种天赐良机,你不要烦我!我这次要中大奖了!”
民主党其他三个人也围了上来,或者对范林辉苦口婆心,或者指着范西爵让他不能收范林辉的钱。范西爵目瞪口呆,嘴里一个字都没说过,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办。这时,坐在靠墙边上的金中基秘书官站了起来,看了看柜台上的怀表金戒指,对范西爵说道:“那你就收了抵押吧,让这位先生写抵押借据,我给他作保。”
话音未落,小舅子和民主党四个人全冲了过来,五根手指同时指着了秘书官鼻子,异口同声的大叫:“你是什么东西?”“别乱来啊!这是赵金中基大法官的秘书官!”一直坐在门槛上偷听的林警官当即扭头大吼。
五个张牙舞爪的人同时呆若木鸡,三秒钟后,五个人同时对秘书官鞠躬拜了下去,异口同声的叫道:“原来是大人啊!”秘书官退后了一步,稳着吓了一跳的心脏,嘴里笑道:“无妨、无妨,不知者不罪。”
“那快拿彩票来!2601元!”范林辉根本没有动,就扒着柜台跺脚大叫,凑个空才回头大叫:“多谢大人!”眼看无法阻止范林辉再插一脚,要是他干了,自己就从第二变成第三了,四个民主党又气又恨,而且这个混蛋就压过自己一元,这真的名副其实是蹬着鼻子上脸啊!
2600元里,林留名的钱最多,比别人多100大洋,他看着浑身蒸笼般散发热气的范林辉又怒又气,咬着牙的他走回柜台,在柜台上猛地再拍了一张十元纸钞和一块银元,瞪着范林辉叫道:“西爵,再给我撕11条彩票!老子今天买2611元林留名中议员!记得一会发榜算在一起贴出去!”
压过自己十元?正在签彩票的范林辉吃惊的抬起头看着满脸挑衅状林留名,他愣了片刻,扔了手里的笔,拿过公文包,掏出一沓支票和私章,大吼道:“西爵!支票收不收?老子开给你2800元支票外加2200元现金,老子今天买5000元!”
大吼之后,房间里鸦雀无声,片刻之后,只听叮叮当当和哐当一声响,前者是秘书官手里的茶杯盖掉在了地上;后者是坐在门槛上偷听的林警官被吓得仰天摔进了门里,警帽一路滚了进来撞在了李猛腿上。
“姐夫,你疯了!耶稣啊,驱除姐夫身上的污鬼吧!”小舅子会计涕泪交加的一声喊,跪在了地上抱住了范林辉的腿。
一脚踢开警帽,李猛悲愤的仰天大叫:“老范,你真疯了啊!你好好做工厂不就行了?你买什么彩票?你买彩票也就罢了,谁听过买五千的?”
“我有钱,我乐意买!关你们什么事?”范林辉的脸已经被赌博的快感压得成了赤红色,脖子上手上青筋暴露,头上如蒸笼一般升起烟雾。说着他拉开一张支票,唰唰的开了2800元,接着递向木头人一般的范西爵。
看范西爵没有动作,秘书官站起来走过去,问道:“你不收支票?”范西爵摇了摇头张了张嘴,说道:“收……不收……”彩票也许可以用支票买,但支票是需要去银行的,需要时间,他这个彩票店是小本买卖,老实说他都没见过支票是什么样的,谁会用支票购买彩票呢?这闻所未闻,所以范西爵一概不收这怪异的西洋舶来物,但是上千银元的支票生意另当别论。
看范西爵回答了是和否,秘书官拍了拍范林辉的肩膀说道:“这位先生,彩票有风险,购买须谨慎。”“我有钱!大人,可以用支票买吧?”范林辉哀求道。
林留名这时也顾不得有大人在场了,摁着柜台跳脚大叫:“西爵!你想好了,这时间,银行已经关门了!他给你空头支票怎么办?”“对啊,一张2800元的空头支票,你这辈子也赚不回来了!”李猛和庄飞将赶紧附和。“屁啊!我银行有多少钱我没有数吗?我怎么会开空头支票?”范林辉握拳大吼,现在看来谁不让他赌彩票就是他仇敌了。
范西爵求助的看向秘书官。“那就收了吧,反正我就是证人,要是出了事,你也不会有损失!”秘书官转头朝范西爵说道。范林辉握拳跳了起来。
十五分钟后,煞白着脸的民主党四人和范林辉同时出现在彩票店的人山人海前面,对着人群高高举起了彩票。“林留名购买林留名2611张彩票!”“我!范林辉买了自己5000张彩票!我是第一啊!大家都买我啊!跟着我买有赚无赔啊!五万奖金是稳拿的!别人落选后的赌金也都是我们的!买我啊!”范林辉激动的大叫。
范林辉的叫嚷激起了人群的骚动,无数人握紧了拳头脸憋得通红:这地上竟然出现了白捡的钱!范林辉因为买了彩票加倍兴奋,握着拳在警官身后反复的呼吁大家购买自己的彩票,人群爆发出惊叹声和欢呼声。
就在这时,一个公文包猛地飞了过来,正正砸在手举彩票的范林辉脸上。惊叫一声,范林辉往后退了几步,还没站稳,齐云璐已经跳了过来,一脚蹬在范林辉胸口上,大吼:“你这个狗贼!”说时迟那时快齐云璐把范林辉踹倒在地,紧接着他一屁股骑在范林辉胸口,两手掐着了他的脖子,嘴里大喊:“还我2000元血汗钱来!”治安官顿时一片混乱,人群更加兴奋。
接着张其结、李广西、王鱼家领着人冲了过来,指挥手下把两个人分开,并且四五个人拉着范林辉就往外走,范林辉当然死命挣扎,几个工人索性把他抬了起来,举在头顶朝外边跑去。“绑票啊!救命啊!老张老李,你们不能因为我买了自己彩票就要绑我啊!”范林辉一边挣扎一边大叫。他下面的张其结满头大汗的大叫:“没事!没事!不是绑票!是我们商会举行会议!各位继续好吃好喝!”
被王鱼家紧紧抱住的齐云璐满眼愤怒的看了一眼挣扎的范林辉,突然回过脸来,满脸再次堆笑了,他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大喊起来:“胜者底池5万保底!老范那傻/货一张彩票撑死才值10块大洋,我一张彩票值25块大洋啊!我是黑马啊!不要买他的,跟着我!买我的彩票!投我的选票!赚得更多啊!”
几分钟后,在众人注视下,范林辉就这样被举在空中,穿过人满为患的一段长街,长老会商会一伙人全跑进中心教堂了,料想要对“反骨仔”范林辉执行“家法”了。
在彩票店门口穿着燕尾服手提大礼帽的秘书官看着那伙屁股着火的工商业精英,又看了看旁边正在顺着拐贴新告示的彩票店老板,他摇了摇头:刚刚他提议既然银行关门了,就让警官护送这么多现金先放到衙门里去,没想到范西爵一口回绝,看表情今晚要和这一堆钱一块睡了,无奈的他只好说让警官和军队派人替彩票店维持秩序并站岗护卫。
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人群,秘书官抬起帽子挥了挥,大家安静下来,只听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