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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应箕道。
“这却有些难了。在我想来,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忻县受到行刺,便认定咱们想对付他,故而钟钦差才会如此不留情面吧?这可恶的刺客,到底是什么人派出去的?”沈年猜测着说道。
郭荣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着这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不知抚台大人对此可有什么对策吗?”
刘应箕冷笑了一声:“咱们现在是用软的,希望能通过杨震这些钦差大人的下属来使他知道咱们的善意,从而改变他的决定。但要是他不识抬举,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那就怪不得我们用其他办法了!”
“大人的意思是?”郭荣的黑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意来。
刘应箕瞥了他一眼:“郭总兵,你现在是朝廷命官可不是强盗土匪,把你的匪气收敛一下。本官可没有这种想法。”
“那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能改变他决定的办法吗?”
“当然,而且很快就应该能用出来了。”刘应箕卖了个关子道。
见他不肯透露,其他人也不好继续追问。这时,沈年又想到了一点:“大人,下官发现那钦差副使杨震可不在这儿,你说他会不会受了钟大人之命去别处暗访消息?”
“这个十有**是如此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已派人在华严寺外看着了,只要是钦差队伍里的人离开寺院,都会有人盯着的。而且这大同城里,也几乎没有什么人能被他们问出对我们不利的说法来。”郭荣自信满满地道。
其他人一听,这才把悬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千户,咱们身后似乎有人跟踪。”走在人来人往的大同街道之上,胡戈突然有所警觉地小声道。
在送走了潘镶锋后,杨震还是决定去大同城里转转,看能否从百姓口中探问出些消息来。不过这才离开寺院没多久,就被胡戈觉察到身后的异样了。
杨震满意地看了身旁的手下一眼,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这位开始时还比较稚嫩的锦衣卫校尉也渐渐有了长进。或许再这么经历一些大事,他就能当一个合格的百户了吧。
“有人跟踪我们?”另一边的蔡鹰扬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就想要回身去找。可他才一动,就已被早有准备的杨震给拉住了身形:“别管这些,只顾走我们自己的就好。”其实在一离开寺院后,他就已知道有人跟在身后了,这些人跟踪的手段实在太过差劲,根本就瞒不过他的耳目。
“为什么?二哥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蔡鹰扬奇道:“背后跟了这几人,咱们还怎么查事情?”
杨震嘿嘿一笑:“你呀,怎么还如此莽撞?我叫他们跟在身后自然是有用处的。我们在大同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查问都不知从哪儿开始查起。但有了他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通过他们的反应来判断去哪儿更容易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啊?”这下不光是蔡鹰扬,就是胡戈也觉着有些意外,被跟踪者居然还能如此利用跟踪之人。或许,也只有像杨震这样的人才能这么做了吧,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了。
杨震又笑了一下,这才对胡戈道:“你刚才已察觉到了我们被人跟踪,那我问你,你发现跟踪我们的是有几人?”
“这个……”胡戈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有些犹豫地道:“应该是三个吧。那三人从我们出寺之后就一直跟在我们背后了,无论我们怎么走,他们都在我们身后一段距离处跟随。”
杨震略点了下头:“其实是四个。还有一个,在我们身前,你因为一直只关注着身后,所以把他给遗漏了。”说着目光瞟向了前方不远处一个男子的身上。
“他也是被人派来跟踪我们的?”胡戈有些疑惑地问道:“可跟踪人不应该在人后吗,不然如何知道我们的去向?”
“跟踪可是门大学问,你所说的只是最粗浅的门道,就跟我们身后那三个似的,其实那只是拿来掩我们耳目的,便是被我们甩脱了也无妨。前面那人才是关键,他可以通过我们的动作来预判咱们下一步的走向,从而先我们一步反应过来。所以,在我们看来,他就不像是个跟踪者了。”
“原来如此。可即便他再厉害,也逃不过大人的眼睛。属下实在是佩服得紧。”胡戈由衷地赞了一声。
“这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够细心,就没什么能瞒得住你的。”杨震说着,脚步便是一顿,随后带着他们往左边的一条街上走去。果然,就在他们转身的同时,前面的那人也跟着转身向左,要不是之前得了杨震的指点,他们是根本不会想到此人也是盯梢的。
既然知道有人盯着自己,杨震便决定利用他们给自己指明道路。于是三人便在大同城里四处乱逛起来。表面上看来,他们三个是茫无目的地瞎走,但事实上,他们却是在做试探,通过身前身后那几人的反应来判断自己所选的方向有没有对方着紧的线索。
终于,在几番试探之后,便叫杨震找到了方向,城北一带,便是那些跟踪者最怕他们会过去的所在!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明察暗访(下)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每一座城市都会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让贫富等各类人等自然分类,然后以各自的特征聚集在一起。在北京城,就有西富东贵,南贫北贱之分,而这大同显然也是有着相似分隔的。
比如杨震他们眼下所在的北城这边,就显然是城中贫苦大众聚集地所在。其实这一点也很好想象,大同城处于边境地区,时刻都有可能遭受到来自北方蒙古部落的袭击,那城北这儿自然要比城市其他方位要更危险些,君不见连城中的各大衙门都设在远离北城的南边吗?
所以会一直生活在北城,过着提心吊胆日子的百姓,必然就是大同城里地位比较低下,又比较贫穷的底层百姓了。
看着几名光着脚丫子,嬉闹着从几人跟前奔跑过去的顽童,胡戈颇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千户,你说在这儿能探听出些什么消息来?为何那几人会如此担心我们来这儿呢?”说着他的目光已瞥向了身后,那三个盯梢的家伙依然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杨震却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这个只有先问过之后才能知道了。你看,那边有座茶摊,咱们先过去歇歇脚,再问问吧。”说着,他便径自来到了那座显得有些简陋寒酸的茶摊跟前。
因为地理位置实在不太理想的关系,这茶摊一向生意冷清,年近六旬的摊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小小的柜台后面发着愣。一见有三个客人进了茶摊,他才打叠起精神,笑着冲客人躬身行礼:“几位客官,却要喝些什么?小店这儿有……”
杨震不待他介绍自家特色,便把手一摆道:“把你这店里最有特色的茶水和点心看着给咱们来上几份吧,只要味道好,钱一定少不了你的。”
“好嘞……”那摊主一听面上就更是堆满了笑意,当即跑到了后面开始张罗起来。半晌之后,便端了一只托盘走了出来,上面除了摆着一大壶茶水外,还有几叠点心,其中一种黄灿灿糕点倒是颇为诱人。
这大同本就不是产茶的所在,在北城这边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好茶能让杨震觉着不错,倒是那黄灿灿的糕点,滋味确是又香又糯,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尤其是蔡鹰扬,在尝了一下觉着不错后,便是一顿风卷残云,把一叠十多块的糕点一人吃了个七七八八。
杨震见状不禁笑着摇头,这位兄弟确实是个实在人,从不知客气二字是怎么写的。但他喜欢的也正是蔡鹰扬这副耿直的脾气,因为这样的人才最值得信赖。
把手上的糕点吃进嘴里,杨震才对那摊主一招手道:“老板,这糕点味道着实不错,再来一份吧。”
那摊主见他如此吩咐,顿时喜上眉梢,很快又拿了一份出来。趁着他上点心的工夫,杨震便拉住他说起话来。当然,一开始只是关于这糕点的:“老板,这糕点叫作什么,是什么做的,味道确实不差哪,待我回去后也好叫人做来吃。”
“几位客倌是外乡人吧?”摊主陪着笑道:“此糕是我大同城里比较多见的一道吃食,唤作黄金糕。不过这也只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而已,它是以黍子磨成粉后烹煮,而后再放进油锅里炸出来的。外酥而里绵,滋味儿自然是顶顶好的。”
“原来是这么个做法,倒也不算太难。”杨震满意地一点头。
那摊主见已作了回答,便欲离开。不想杨震却又叫住了他:“老板,我是跟两个兄弟来此做点生意的,却发现最近城里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几位还不知道吗?那是咱们大同官军里出了变乱,官府正忙着剿平乱军呢。哎……这一打仗,就有不少人要遭殃,而且还都是我大明的军队,真是造孽哪!”说着他还颇有些感慨地连连摇头。
“还有这事?”杨震一副吃惊的样子:“这怎会如此的?”
“这个老头子我可就不知道喽,那是大人们该管的事情。”摊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来对其中内情确实所知有限。
杨震知道继续追问缘由对方便会瞧出些问题来,怕更问不到什么,便也只是陪着叹息一声,没有再发话。但这时,他又听到了摊主在走回柜台时口里念叨着:“那些叛军倒也罢了,只是可怜了他们留在城里的妻儿老小喽……前几日里,官府已派人把许多人给捉了去,最近倒是少了,看来人都被他们捉光喽。”
他这一番话虽然说得挺轻的,但却没有瞒过杨震的耳朵,一听到这话,杨震就已明白那些跟踪者为什么会怕他来北城了,因为这儿是那些乱军家眷所在之地。
大同北城,既是直面蒙古鞑子的最前线,那自然是军队最密集的所在。而此时的军队不同于以后,都是拖家带口的,他们既然在城北,他们的家人自然也在这儿了。而军卒正是这个时代属于底层的存在,他们所在的北城自然就成了大同城里最贫穷的地方。如此,一切都能讲通了!而要想查出乱军所以作乱的原因,从他们家人口中打听自然是最容易的。
但随即,杨震又感到了为难,既然他能想到这点,那些大同官员自然也会想到,他们会留下这么个祸患让自己查吗?没听那摊主说了吗,前些日子那些乱军家眷已被官府捉拿,只怕现在整个北城,都未必能找到一个能为自己提供线索和证据的乱军家眷,即便有,为了躲避官府的捉拿,只怕他们也都藏起来了吧。
但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个好消息,至少今日出来已大有斩获,有了追查的头绪。只要循着这条线索继续追下去,便一定能找出想要的答案。
想到这儿,心情大好的杨震便把那碗略显粗苦的茶水给一口干了,然后拿出一小粒碎银算作茶钱。那摊主一看,顿时傻了眼,他卖茶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客人是用银子付钱的呢,他可找不开来。好在杨震一挥手,说一句全赏他了,便带了两个兄弟出了茶摊。
这下,摊主可着实有些受宠若惊了,惊讶地送他们出门,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茶摊里所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那几名跟踪者的。他们本就因为杨震他们来了北城而忐忑不安,又见他在茶摊里逗留许久,和老板说了好一阵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