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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之前不是说那钟裕已被软禁吗?怎么这才两三个月工夫就又发生如此转折?”
“这个公子信里没有详细说明,不过比这一点更坏事的是,现在大同方面已打算招抚这些叛军了。”说到这儿,他便忍不住不安地朝着前方扫了几眼。
“竟有此事?这可不得了,若叫他们知道了官府的态度,很可能真个投顺哪,毕竟现在他们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是啊。公子也很担心这一点成真,故而吩咐咱们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事成真。”首领微微咬了下牙:“若是逼不得已的话,只能用强的了。”
其他四人一听终于不必像现在这样被动地等了,不但没有一点压力,反而大感兴奋起来:“这敢情好,咱们这就动手,把聂飞等人一宰,底下那些人一定不敢反抗的。”
见他们一下子又绕回到了刚才的话题里,首领的眉头就再次皱了起来。不过这回,他没有再呵斥这几个莽撞下属,只是道:“我再想想法子,若真不成,就照你们的意思办。”
对十来条饥肠辘辘的大汉来说,这一只獐子根本就不够分的。只转眼间,那只六七十斤重的獐子就成了一堆骨头,而众汉子却只觉半饱。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已是近端时间里最大的享受了,不少人直到此刻依然还在咂摸着嘴里那鲜味。
看着兄弟们这副样子,聂飞心里就更不好受了:“是得想个办法来面对眼下的局面了,不然弟兄们也不好应对底下将士哪。可除了那些人提出的办法,还有其他门路吗?”
正当聂飞冥思苦想时,那扇几乎算是摆设的屋门被人敲响了。这声音打断了屋里众人的思绪,聂飞的神色更是一紧:“他们又来当说客了。”他知道来的必是那伙人,也只有他们还会在这个时候注意敲门这种细节。
“燕兄还请进来吧。”聂飞冲门外叫了一声。门应声而开,五名灰衣人便鱼贯而入,他们一进来,便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好香哪。”说着,目光还在地上的那堆骨头上打了几转。
屋内这些大汉的神色都有些尴尬,他们躲起来大快朵颐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地道,怎么说对方也是和自己一路的,怎么能吃独食呢?
倒是聂飞,却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只是看着那为首的灰衣人问道:“燕兄此来可是旧事重提吗?”
那首领名叫燕晃,闻言略微一点头:“之前我就想劝将军,趁着各地官府没有什么提防打下一两个州县来,这样无论是粮食还是其他问题都会得到根本解决。可比却总不肯答应。现在我们已快没了活路,聂将军还没有改变主意吗?”
从这人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完全是造反的做法后,聂飞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些:“打下州县?你说得容易,咱们这些人马不但兵疲力弱,而且还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试问怎么可能打得下那些城池呢?我所以拒绝你可不光是为朝廷考虑,更是为所有兄弟的安危设想。”
他部下的那些将领这才明白原来自家千总还有这份顾虑。仔细想来也是,他们一向只擅长防御作战,进攻最多也就是平原上的两军对垒,至于攻城战,之前似乎还真没演练过。毕竟大明边地守军与鞑子之间一贯是敌攻我守,从未想过杀到鞑子的腹地去攻城略地过。
“事情确实难为了些,但只要我们部署周密,抢下几个州县却并不太难,将军你就忍心看着兄弟们要被活活困死饿死在这太行山里吗?”燕晃继续问道。
“这个……”说实在的,现在最让聂飞纠结的也在于此,他实在不希望这些跟着自己的部下走上绝路。但很快地,他的目光又变得坚毅起来:“反正我聂飞是不会让部下去和大明军队主动交战的,如果真到了山穷山尽的地步,我自有他法!”
“你……聂将军,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如此顽固?大明朝廷明明亏待了你们,你也早反了他们,为何到了此刻依然不肯与之彻底决裂呢?”燕晃有些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道。
“哼,我相信朝廷总会明白我们的苦处,只要刘应箕这样的赃官被查出问题,朝廷自然会明白一切!”
“可你杀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带兵叛变却已是不争的事实,你以为朝廷会轻饶了你吗?”
“那又如何?只要这些兄弟能安然回去,我聂飞一人之生死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朝廷若是一定要追究的话,他们只管将我绑了去请罪,一切过错由我聂飞一人担当!”聂飞慨然道。
“千总……”众部下没想到他竟还有这么个打算,一个个大受感动,而燕晃等几人则气得直翻白眼,他们真是找错了人,怎么竟会想到用这么个死脑筋的家伙来办这大事呢?
“既然聂将军是这么个态度,咱们双方之间的合作就不提也罢。此地再不是我们弟兄几个的久留之所,明日我们便会离开这儿。”燕晃在强自忍下心头的怒意后,拱手道。
聂飞点了下头:“道不同不相与谋,既然你我意见难以一致,分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我还是要感谢你们之前给我的确切消息,不然我也走不出那一步。”说实在的,在兵变当夜见识了这几位有些残忍的手段后,他对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就颇为忌惮,只是碍于对方曾帮过自己,又是同盟关系才一直隐忍着,现在见他们要走,自然不会挽留,反而有种轻松下来的感觉。
他的神色变化自然没有逃过燕晃的眼睛。一看他如此模样,燕晃心里的杀意就更坚决了几分:“如此,那就祝聂将军今后一切顺利了。”说着,一甩手,便带了自己那几个手下出了门去。
“千总,你就这样把他们打发了,是不是不太好啊?他们好歹曾帮过咱们。”一名属下有些不安地道。
聂飞尚未说话,另一人便道:“老子早看这些阴沉沉的家伙们不顺眼了,他们走了也好。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瞧不上咱们这些丘八,什么东西!”
待这几位把话说完,一个看着模样打扮都比众人稍微干净些的汉子就轻声道:“千总,我总有些不安的感觉。这几位看着似乎对你的决定很是不满,也很是不甘,他们未必会这么好说话,就离开了。”
“唔……”同样若有所思的聂飞点头道:“我也看出来了。恐怕他们会有所举动,我们还是得小心些应付才是。老庄,你今晚就辛苦些,带人盯好了。”
“是。”那提出这个问题的汉子赶紧答应一声。
此时,已离开木屋有段距离的燕晃五人脚步已停了下来,在回头狠狠地盯了那木屋一眼后,燕晃终于下了决心:“今夜咱们就动手,务必要将聂飞和他那几个部下都给除掉。即便因此会让这支队伍失去战斗力也顾不上了,不然一切都将白忙一场!”
“是!”四名下属听了这话后,都精神一振,眼中已涌现出了兴奋而嗜血的光芒来,他们等这一声命令已太久了!
第四百十六章 内讧(下)
深夜的太行山中显得格外静谧渗人,尤其是当有北风呼啸着掠过树林子时,那夹杂着树叶哗啦啦响起,并伴随着风自树木缝隙间穿过所带来的呜呜怪叫声,就更叫听到的人心生不安了。而在这等环境里,若是雪白的雪地上蓦地出现数条黑影时,这种诡谲而紧张的氛围就会更加浓烈。
五条灰黑色的身影如幽灵般地悄然而矫捷地朝着目标所在处移动过去。虽然地上厚厚的积雪让人踩上去就很容易发出咯吱的声响,可在他们移动时,却几乎听不到半点动静,而那足可没过小腿的积雪也没有阻碍他们的行动,就仿佛他们是漂行于雪地之上般。这让淡淡的月光投射下的这一幕显得更加诡异。
就在这五人即将靠近到目标所在的那所木屋时,从黑暗中突然就冒出了另一个黑影来。
若是换了旁人,遇到这等突兀的情况必然会大受惊吓,不但会吓得叫出声来,还会迅速作出自卫或攻击的反应。但这几位却显得很是镇定,就好像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般,只是脚步略略一停。
那突然冒出的黑影并没有阻挡他们行事的意思,只是轻轻地跟他们说了几句什么,随即,对方也回了几句话。但因为此刻北风强劲的缘故,他们的一番对话却根本无法传出身边数尺便被风刮散了,只有他们双方知道谈的是什么。
在这么小声说了几句后,那黑影再度没入黑暗之中,而头前五人则继续向前,很快就来到了那简陋的木屋跟前。随着五人中为首之人打出一个手势,其中两人便停下了脚步,蹲守在外望起风来,而其他三人则迅速来到门前。
这种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屋实在太过简陋,就连门户都是不带闩的,只靠里面的一块大石抵住门户而已。清楚这一细节的三人在来到门前后便蹲下身来,其中一个手中的钢刀慢慢探进了门底下的缝隙,在接触到那抵门的石块后,便发力往里一推。另外两个,则抓住了木门,以防它突然失去力量而开启。
没有半点多余的动静,那颇有些份量的石块就被挪移到了一旁。三人互相打了个眼色后,便即小心翼翼地将木门一点点开启,然后一闪身,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他们便没有半点犹豫,同时持刀就往最里面,用石头和树木搭成的临时床铺杀了过去。
可就在他们举刀欲待劈下时,却惊愕地愣在了那儿。因为他们赫然发现,床上竟没有自己想杀的目标,除了那堆被当成被子的枯叶外,床上竟是空的。
“这……”几人先是一愣,随即就惊觉不妙,神色大变,赶紧回身就欲夺门而走。
但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还漆黑一片的外面突然就闪起了几点火光,而后便是一大片的火光亮起,将这木屋周围的一切都照得如白日一般。
只是转眼之间,本来该是寂静无人的环境,却多出了数百名手持刀枪,杀气腾腾的汉子。这其中,还有数十人手里竟还握着弓,在火光下闪烁着骇人寒光的箭支正搭在他们的弓弦之上。
面沉似水的聂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冲着门外那两个早已乱了心神,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灰衣人喝道:“要想活命的话,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束手就擒。”随后又提高了声音冲屋子里喊道:“燕兄,里面没你想找的人,还是出来说话吧。”
片刻之后,门再次被打开,燕晃和两个兄弟一脸惊异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当看到外间这情形后,两个手下的心已迅速沉到了谷底,握刀的手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倒是燕晃,即便是如此时刻依然镇定如常:“想不到聂将军竟小心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叫人佩服哪。难道你之前都是如此防范的吗?”
“你不必用这等话来作试探了,我不妨告诉你,我是猜到了你会对我不利,才会有此安排的。果然,你上钩了。”聂飞坦然地说道。
“到底是哪儿叫你看出了问题?难道……”说到这儿,燕晃有些猜疑地扫了眼自己那四个下属。
“并不是他们出卖了你,而是你突然转变的态度。”聂飞轻轻摇头:“你今日变得实在是太快了些,居然就打算要走了,这可与以前你不断鼓动咱们去打下附近州县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哪。所以我料定这其中必有什么变故,以及你一定在打着其他主意。
“所谓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