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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震停步站在对方面前,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们好一阵子之后,才说道:“两位大人,当着明人的面,就别说什么暗话了吧?在我们来之前,你们府衙已派人围住了漕帮,把人都给控制了起来,难道你会不知道我们的来意?”
杨震所以如此态度,倒不是因为他对姚庆之有所不满。他清楚官场上人争功诿过的习惯,这位姚知府有此做法也是很正常的。他所以如此不客气,实在是因为他想尽快把漕帮和严环他们给解决了,从而好把精力都投放到查办徐家一事上去。
之前,他可不知道会出现这么一个更让人头疼的事情。而现在,相比起徐家的事情来,漕帮只能算是小事情了。能更快更早地把此事解决了,对接下来的行动就会有利许多。
另外,杨震既然来到了扬州,这儿又属于徐家的势力范围,他也希望能在此查出些事情来。而这一点,也必然少不了知府的配合。所以他要先声夺人,把这个姚庆之给压服了,那之后办事就会容易许多。
“这……”姚庆之两个全然没料到杨震说话竟如此直接,更不知杨震还有那么多的想法,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了。迟疑了片刻后,姚知府才苦笑一声:“原来上差真是冲着漕帮而来。其实下官也只是听说漕帮那边招惹了大事,想着有备无患,这才派人围起了他们,倒叫杨镇抚你见笑了。”
杨震也是在进入扬州后,才听到锦衣卫的人禀报知道的此事,便只是淡淡一笑:“姚大人你所做的并不算错,本官也能理解你身为一方父母肩上的责任,所以此次之事,本官也会跟朝廷酌情上报的。”
听出杨震话里有提携自己的意思,姚庆之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感激之色:“多谢杨大人体谅,还请几位上差先在客堂坐下说话,我们府衙一定会全力配合大人捉拿人犯的。”
“呵呵,姚大人太客气了。”杨震见自己恩威并施之下已让对方彻底软化了下来,便也笑了起来。随后,又一摆手:“不过姚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这次案子委实有些重,我可不敢有丝毫懈怠,这就打算过去拿人,不知两位大人……”
许明昼和姚庆之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见他心意坚决,便也不再强留,都点头道:“既然大人如此上心此案,那就先把事情办了吧。”
“大人,就由下官带各位前往拿人!”许明昼也忙着毛遂自荐地说道。
杨震也不客气,当即点头:“如此最好不过。这一次只要把那些胆敢把主意打到官盐身上的贼人拿下来,两位大人的功劳一定少不了。”杨震说着,便已转身,重新朝外走去。
在朝着自家上司施了一礼后,许明昼便随着杨震的脚步快速地出了府衙大门。与他们一同朝着漕帮总舵而去的,自然还有那些随着杨震从杭州赶来,却有下马,以及在扬州接到命令早早等候的锦衣卫,人数在三百左右。
目送这些人扑剌剌地策马而去,姚庆之不觉吐出了一口浊气,一直淤积在心头的不安情绪总算是舒缓了一些:“严环,你可不要怪本官不讲情面。实在是你所作所为太也过分了些,国法难容!”
一封言辞得当,软硬兼备的书信已写好,严环觉着靠着这封信应该可以把徐家拉到自己这边了。但同时,另一个问题也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信该怎么送出去呢?
此时,他们外面已被数百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是送信了,就是买菜都出不去。这个难题,让严环心里对姚庆之他们的怨气更重了几分:“这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这次我若出了事,他姚庆之也别想逍遥。他平日里的那些勾当,我也是知道的!”
但在发完狠后,眼前的问题却还是需要克服的。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靠着有身手灵敏的人在天黑之后翻墙出去了。
“郭图,这次咱们漕帮的存亡就都看你了,你可不要叫我失望哪。”那信郑重地交到一个身体精瘦的帮众手里,严环又忍不住叮嘱道。
这个叫郭图的以前还当过梁上君子,对于飞檐走壁的勾当倒是挺有自信的,便即点头道:“帮主放心,只要天暗下来,我必能不惊动人地出去。”
“这样吧……”到了这个时候,严环必须把一切能想到的策略都用出来了:“林彝,天黑之后,你带几个兄弟往前面闯,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这样郭图就更容易不被他们觉察地混出去了。”
“是!”林彝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但对严环向来言听计从的他当然不会与任何的意见,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对他们来说,就只有等待了。等着天黑……
可是,世事却未必总能如人所愿。这才到申时三刻,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随后大门就砰地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给砸了开来。砸开大门的,是一根放在门外的拴马柱,此刻这柱子正抱在蔡鹰扬的怀里。
为了震慑所有人,杨震索性就叫了蔡鹰扬独力破门。蔡鹰扬也没有叫他失望,近百来斤的石柱在他手里跟寻常木棍似的,只用力往前一撞,那扇结实的漕帮总舵大门就被他给撞了开来。
这一幕不然门内的那些漕帮之人给吓了个目瞪口呆,就是门外的扬州官兵,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之前还在打算看这些锦衣卫的笑话,觉着他们打不开对方的大门呢,转眼间问题就被轻松解决了。
待蔡鹰扬破门之后,杨震便带着强大的气势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冲着里面的人道:“漕帮众人都听仔细了,你们的帮主犯下了大罪。我锦衣卫今日前来拿人,若是束手就擒的还可再议,不然一概谋反论处,格杀勿论!”声音远远地传进去,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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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走投无路(下)
早已被官兵的包围搞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漕帮上下一见大群的锦衣卫破门而入,而且还放出如此话来,顿时就惊得面色如土,竟无一人胆敢上前阻拦,或是说一句重话的。甚至于,当杨震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时,这些个帮会中人竟有不少忍不住朝后退缩了两步。
受后世那些文人故事的影响,人们总会认定了江湖庙堂乃是泾渭分明的存在,似乎官府压根就管不到这些帮会分子的头上,江湖中的豪客们也从来不把官府和法度放在眼里,想杀人杀人,想行侠行侠,百无禁忌。
但事实却绝非如此,除了那少数几个和白莲教一样心怀反意的帮会外,其他帮会在遇到官府时还是得和普通百姓一样不敢反抗的。所谓江湖中人,不过是在外混生活的总称而已,他们也需要赚钱养家糊口,也需要过日子,又怎么可能不受官府的管辖呢?
二十世纪初,大上海的大亨杜月笙,就是当时天下最大的帮会青帮的大佬,手下徒子徒孙无数,可结果他还不是要听从老蒋的指挥,最后被卖了,当成弃子也就只能在背后发发牢骚而已,当面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就是现实中的江湖客的处境了,连杜月笙这样的大人物都得乖乖听话,如今这些漕帮中人又如何敢与官府,与锦衣卫正面为敌呢?他们之前所以敢做那些事情,只是因为自己在暗处,觉着杨震他们查不出来而已,再加上有徐家撑腰,这才悍然动手。但现在,当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时,这些家伙是断然没有勇气反抗的。
见自己一言就震慑全场,杨震心里不觉安定了不少。若真动起手来,就乱了套了,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于是,在一面命手下看主面前这些漕帮人等的同时,他又哼声道:“你们的帮主呢?”
他话音方落,几条人影已匆匆地从后面赶了出来,正是严环带着亲信们到了。一见眼前这情况,严环的心里猛然就是一阵收缩:“他们竟来得这么快吗?这下如何是好?”他的信都还在此地呢,官府居然就已经来拿人了。
心乱间,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杨震身上,心下更是发虚。虽然他并不认得杨震——几年前的事情,虽然杨震当时在场,但却并没有怎么露面,他自然不可能留意对方了——但只瞧其气势,就知道对方是锦衣卫里的主事之人了,便把脸一板:“阁下是什么身份?为何打破我帮中大门,不请自入?”显然他是想用这番质问来提振一下自身的气势了。
只可惜,他这番话却并没有让杨震有任何的不安,反而在确认对方身份后,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杨震确实觉着有些惊讶,因为面前这个赶出来的人应该就是严环没错了,可他的模样比起四年前来可就要苍老得太多了,浑然不像个三十来岁的模样。
他还记得很清楚,当日在杭州见到严环时,这是个风度翩翩,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儿。可现在,看着却早没了那风度,怎么看都像个四十多岁,饱经沧桑的中年人。只不过其眉宇间到底还是缺少了中年人该有的沉稳,看着依然有些轻浮罢了。显然,这几年里,严环的日子绝不好过,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憔悴。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面对严环的质问,杨震也不甘示弱,当即亮出了自己的腰牌:“锦衣卫镇抚奉命前来拿人!你们做下的事儿已经发了,还想抵赖吗?”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过,竟要劳动锦衣卫……”抱着最后一点侥幸,林彝干着嗓子问道。他只希望是杭州那边的事情被锦衣卫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样虽然也够糟糕的,但终究比另一桩事情要好得多。
但杨震的回答却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幻想:“自然是劫夺官盐的事情了!你们漕帮的不少人已被我锦衣卫拿下,他们也都招了,说一切都是出自帮主严环的授意,严帮主,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再装傻了吧?”
严环只觉脑子一阵阵的发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同时心里也充满了后悔,悔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官盐上去,这下可好,要把父亲留下的基业给彻底毁在自己手上了。
同样后悔不迭的,还有林彝。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引发。要不是他把这笔生意介绍给帮主,也不会有接下来的变故哪。而在锥心的后悔里,他又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些之前一直被自己所忽略掉的问题——一个普通的盐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请自家干如此事情?自家如此妥善的安排,怎么会彻底功亏一篑,人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
这些问题,之前或许也曾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却一直被他刻意忽视了。而现在,当看到杨震那有些得意的模样后,答案已很是明了。
这个猜测,或者说是判断让林彝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愤怒与恐惧填满了他的胸臆。此时的他已顾不得一切事情了,当即用手指向了杨震:“是你!这一切都是你们锦衣卫给咱们设下的套,为的就是能够名正言顺地把我们连根拔掉了,然后好让洛成章来取代我们和帮主,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周围的那些漕帮中人一个个都露出了惊疑之色,而杨震也是一愣。虽然自己用的这一策略并不是太隐蔽,但他也没料到对方竟能这么快就看破真相。
另一边正自悔恨不已的严环闻言也是一呆,他还真就没往这方面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