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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应元呆愣了一下后,神色已彻底阴沉了下来。对方确实用了将计就计,声东击西的手段,只不过他们不是另寻去路,而是偷偷摸了进来,想杀自己等一个措手不及哪!
这个认识,叫他大为恼怒。自己手底下有两三百精锐兵卒,对方不过二三十名疲惫逃犯,居然反被敌人摸到了眼皮底下做乱,这可不是他能忍受得了的。没有一丝犹豫,徐应元已拔出了腰间佩刀,冲着外面的人大声下令:“出击!将所有人都给我拿下了,生死勿论!”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必再躲躲闪闪了,直接以实力正面见真章吧!
“轰……”就在他话音一落,众兵卒领命欲冲出屋子时,一声轻响突然从左侧的屋子背后传出,随即一股火头就迅速燃烧了起来,点燃了木结构的民居。
在所有人都为这突然的变故而感到震惊不已的时候,又有几处火头在这火头的前后烧了起来,并越少越烈,迅速扩散开来,就是那些屋子,也很快被烈焰所包围,让藏身其中的军卒忙不迭地就往外冲去。
这一变故,让徐应元再次变色,随后他又发现了一件叫他更为心惊的事情,他发现有四五处屋子里竟没有一个手下逃出来,而那屋子此刻也已被火烧得哔啵作响,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不消说了。
右侧的那些兵卒在见到这一幕后,也是心里一阵发慌,生怕自己所待的屋子外面也突然起火,他们赶紧拥着就往外冲去,至于之前布置下来的一切战术策略,这时候早被他们忘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有些人在慌乱之下,连兵器都随手丢到了一旁。
同一时间,镇子入口处传来了一阵呼喝声,马蹄声也骤然如鼓点般响了起来。一直停留在松罗镇外的锦衣卫们,在看到镇子内突然起火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策马杀了过来。
慌乱冲出的兵卒见自己一直在等待的猎物终于出现,都赶紧扬起兵器想要迎战。只是他们此刻已乱作了一团,别说如之前布置般借地利之便奇袭敌人了,就是想组成一个合格的步战方阵在一时间也做不到,只能零零散散地挥着手中的兵器就朝着锦衣卫们杀奔过去。
见此情形,锦衣卫们心中便是一定,他们猛地一夹马腹,驾着马儿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猛冲,同时手中钢刀业已斜挥在前,毫无畏惧的就一头撞向了这些军卒。
见这场景,徐应元的面色唰地就白了,心也跟着猛然揪了起来。他虽然没有去北地见识过蒙人骑兵与明军步卒的战斗,却也知道以步卒正面对抗骑兵会是个什么结果。
事实也很快就印证了他的判断与担心,借着马匹快速的冲力,锦衣卫们手中的刀都不必使劲,就迅速切开了面前军卒的身体,将他们杀得四散奔逃,连阻挡一下锦衣卫去势的可能都做不到。
在阵阵惨叫声里,二十多名锦衣卫如刀切牛油般穿透了十倍于己的军队,不但自身没什么损失,还每人都至少砍杀了一名敌人。而他们在冲过敌人的阵势后,却并没有就此扬长而去,而是猛地一勒缰绳,猛地调转马头,作势欲再次对已然军心大乱的军卒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这一路往北而来,他们可没少被这些徐家派出的追兵骚扰为难,不少兄弟还死在了这些家伙的手上。现在,情况逆转,他们又怎么肯就此放过这些仇人呢?
“怎……怎会这样?”随在徐应元身后的两名亲信见到这情景,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而徐应元也是目眦尽裂,心也跟着沉到了底部。即便这次自己把锦衣卫们都给留了下来,只怕自己也难逃军法惩治了。
要知道,他这次奉徐阶之命带人前来追击锦衣卫可是自作主张的事情,并没有获得上司衙门的批准,所以身为同知的他才只带了不过三四百名亲军而已。倘若只是这样,以他的地位再加上徐家的帮衬,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死伤如此之众,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即便徐家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帮着他把事情给摆平。只怕这一回后,他辛苦打拼下来的一切都要化为乌有了!
“长矛手在前,刀盾手在手,组成阵势抵挡敌军!”到了这个时候,徐应元唯一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保存部下,拼死把眼前的锦衣卫给留下来了。
只是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声命令还能不能被下面已乱作一团的部下所听到并依令而行了。而且,就在这话出口后,他也发现自己已无暇顾及这些了,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一条身影已从底下扑上楼来!
杨震,在放火点燃左侧的房屋,引入锦衣卫骑兵并使镇中伏兵大乱之后,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找准了徐应元这个敌军主将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来。
在迅速解决了守在下面两层的徐应元亲卫之后,他便如猛兽般掠上了三楼,手中匕首一抖间,就脚下一顿,朝着徐应元扑了过去。
两名亲信一见这情况,赶紧大喝一声,抽刀就拦在了徐应元跟前。奈何他们的身手和杨震相差实在太大,只一个照面,便被他轻易刺穿了咽喉。而在他们的身体尚未倒下之前,杨震已如旋风般扑杀到了徐应元的跟前,没有任何的废话,手中匕首就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了对方的脖颈大动脉……
第六百三十三章 众矢之的(上)
徐应元的反应倒也不慢,眼见杨震扑来,早已抽刀在手的他急忙一个错步,将脖颈要害让了开去,同时手中钢刀猛地劈出,直朝着杨震的腰间砍来。看他这一刀所带起的劲风,就可知其一身武艺也颇为不俗,能有今日地位也绝不全是徐家子弟的关系。
只可惜,他面对的却是杨震这么座煞神,在他舞刀攻来时,杨震已旋身轻巧地避了开去,同时手腕一翻,匕首再次横切向对方的喉管。这一手着实凶狠,使得徐应元不得不抽步后退,挥刀挡架。
只是当他想用掌中刀挡下匕首时,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竟比自己早上半拍就收了招,让他半扬向颈边的一招成了无用功。
不,不单成了无用功,还因为这一下,使得他的胸口露出了破绽。当徐应元发现这一点时,神色陡然一变,只是因为招式用老,一时却已无法挽救了。
而杨震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见有破绽,立刻沉肩欺步向前,手肘扬起往前一撞,正中对方胸口要害处,直打得徐应元身子一晃,随后脚步便朝着身后扑跌而出。
一旦叫杨震得了手,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留情,趁着对方防线已失的当口,手中匕首便如疾风暴雨般朝着徐应元的脖颈、胸口和面门等处连连刺击,使得对方再难有还击的可能,只能不断向后退却,以求能拉开与杨震之间的距离。
但论身法他又怎么可能是杨震的对手呢?而且,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的大小也实在有限,只退了五六步,徐应元已退到了窗边,背靠窗户,再无退路!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徐应元便一咬牙,决定拼了。只是他才刚一停,杨震却已狠狠地扑了过来,匕首在空中发出哧响,直朝着他的眼窝处扎来,使得徐应元只能偏转脸去躲闪,手上动作也是一缓。
而这,正是杨震希望看到的结果!
其实在与徐应元交战过程里,他一直没有用全力,只是把他逼向窗口,为的就是这最后一击。在这屋子里杀死他并没有什么效果,他要的,是足够震撼底下那些兵卒的场面!
就在徐应元仓促躲闪时,突然胸前传来一股大力,当他发现时,却已晚了,杨震的膝盖已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他感觉到自己那位置上的几条肋骨已生生被这一撞给撞断了。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杨震在这一下后,又沉肩发力,再次以更大的力量撞击在了他的前胸,也使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木墙和木窗之上,徐应元只觉着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一下撞得要从口鼻中喷溅出来了。
随后,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喀拉一声巨响,身子跟着便是一轻,这才发现,这两下巨大的撞击,竟让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把背后的木墙给撞碎了!同时,他的身子也彻底失去了倚靠而被这一下撞了出去!
徐应元也曾与许多人交过手,但从没有一个人是如此和他作战的。这种战法,完全有违常理,但在眼下这个环境里,却是最适合的。只可惜当他想明白这一点时,却已太晚了。
而在把徐应元撞出屋子的同时,杨震也跟着跃了出去,身在半空,手中匕首再次唰唰下刺,直奔徐应元的咽喉和胸口而来。而此时的徐应元,早没了躲避与招架的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在自己的要害处戳出几个血洞,发出半声嘶哑的惨叫——后面那半声,随着他咽喉被刺穿,便再也发不出来了。
“啪——砰!”先是徐应元的尸体砸落在地,紧接着,杨震正好落在他的身体上,将下落的全部力道都转移到其体内,让早在半空就被杀死的徐应元口鼻眼中再次喷出大量的血液血块。只这一下,就是徐应元在空中没有挨杨震这几下子,怕也死定了。
下面的兵卒在一开始的慌乱后,随着回过神来,终于稍稍稳住了阵脚。在各自队正的率领下正打算以守为攻来应对那些锦衣卫呢,突然就出现了如此怪异的一幕,居然有两人从上方坠下,这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而这一看之下,所有兵卒的脸色就唰地一下变作雪白,持兵器的手,也不觉一垂。他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死得极惨,面容扭曲的倒霉蛋正是自家的同知大人,徐应元。
将是兵之胆!两军交战,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若是一军主将被杀,那他麾下的兵马就会在转瞬之间崩溃!而眼下的情况,也印证了这一点常识——
当瞧见同知徐应元大人被杀之后,所有人,无论是军卒还是军官,在愣怔了一会儿后,都开始颤抖起来。随后,不知是哪个喊了一声:“跑啊!”所有人都不再理会眼下的情况,转头就四散奔逃,再没有了与锦衣卫们一战的勇气。
见此情形,曾志耽等人不觉大大地松了口气。事实上,在一番交战之下,他们发现自己也已疲惫不堪,已到了强弩之末了。连日来辗转数百里,与追击的敌人几番血战,又没能好好得到过休息,就是一群铁人也会感到力不从心。只是因为知道强敌在前,他们才咬着牙坚持。
而现在,看到这些军卒崩溃逃散,他们的心一放松,那是连追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军卒从身边如没头苍蝇般逃过,窜入夜色中不见踪影,却没一个人动手的。
而杨震,这时候才缓缓地从徐应元的尸体上站起身来,呼出了一口浊气。就是他,在这一番后,也感到了疲惫。也正因为知道自家情况,他才会想到用这么个迅速击溃敌人心理的策略,来个擒贼先擒王!
只转眼间,埋伏在此的敌人就已全数逃离,只留下数十具尸体还在火光的掩映下诉说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杨震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这才发话道:“大家都赶紧歇息一下,天亮之后,就继续往北。虽然我们击破了这里的伏兵,但谁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第二路,甚至是第三路追兵了!”
“是!”众人赶忙答应一声,也不顾身边还倒卧着敌人的尸体,尸体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