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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除了书还是书的书房中,秦舍人则是满脸的沉吟,一时拿不定主意。
“秦兄,这回可是咱们在我叔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大好机会哪,你难道就不动心么?你应该知道那杨震早成了我叔父的眼中钉了吧,现在我们一旦抓住实证,便能将之一举拿下,到时叔父他老人家势必会对咱们大加赏识的。你还犹豫什么?”张谦着急地劝说起来。
秦纲略皱了下眉头,这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居然还拿阁老来压自己。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知道他这个所谓的侄子在阁老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么?
当然,这种得罪人的想法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略有些不解地道:“既然你都把事情查明白了,那为何不索性将此事如实禀报阁老,由他来作定夺呢?”
“这个……”被他问到了关键点上,这让张谦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但很快地,他又把牙一咬道:“实不相瞒,我这么做确实有些自私了,我想立下这份大功,而不是只带回去一个消息。”倘若他只把消息带去,自然也能叫张居正满意,但随后就一定没他什么事了。但反过来,由他主导着将杨震的把柄彻底揭发出来,甚至把人都拿下了,那他的功劳自然就是最大的,张居正势必会对他刮目相看,甚至真个把锦衣卫这种重要的衙门也交给了他来管治。
他那点心思,秦纲多少是有些了然的,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有心立下个大功劳来呢?
秦纲自二十三岁考中进士,之后又进了翰林院,入宫当内阁舍人也已有七年了。可七年之后,与他一起中试的同窗一个个都在地方上任了一方主官,再不济的也是个通判,手握事权。可他呢?虽然手中也有些不小的权力,更深得张居正信重,可论官位却实在太也卑微了些。
不过秦纲是个通晓世情之人,知道跟在张居正身边办事对自己的好处更大,所以一向也表现得很是平淡和低调。也正是因为他表现得过于平淡无所谓了,就连张居正都忽略了他的上进心,再加上张阁老又确实少不了他在旁协助,所以便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听用,七年下来都只叫他当这么一个小小的七品舍人。
已然年过而立,成家立室的秦纲心里也急,急着想找个机会能离开张居正的桎梏,在官场中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但他却也知道,一直这么默默地跟在张阁老身边,这样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因为他有的只是苦劳,却少见功劳。或许唯有当张阁老年老致仕的那天,才会为自己安排一个更好的前程。
但秦纲实在是等不得了,再这么下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出头的一天。还有,跟在张居正身边的他,也更清楚皇帝对阁老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担心一旦到了那天,自己反而会受到张居正的牵连,从而彻底没有了前程。
所以说,这一回不单对张谦来说是个好机会,对他来说也是一样。倘若真能和张谦一起把杨震与锦衣卫在暗中私造火器的事情给揭发出来,立下如此功劳的自己,阁老总要有所表示了吧?
见秦纲一直沉思不语,张谦更是焦急,忍不住再次劝说道:“秦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哪,这等大功劳摆在咱们面前,可不能错过了。而且,对方已有所察觉,咱们若是迟了一步,那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要紧的是,我们不能破了此事,那杨震在暗中所做的这一切就会继续下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打算,一旦他真干出什么危害江山社稷的事情来,我们的罪责也自不小哪!”
本就心动的秦纲被他这么一番劝说,终于拿定了主意:“好吧,既然这事如此要紧,我便跟你一起干了!”
“秦兄你果然是个以大局为重之人,张谦佩服!”张谦赶紧夸赞了一声,随后又道:“那你打算怎么行事?”
秦纲之前就已想到了这一点,现在既已拿定主意,便也不卖关子:“这事颇为要紧,只靠咱们自己能调用的人手来应对显然是不足的,所以必须借助官府衙门的力量了。而这等事,五城兵马司的人插手是最合适的,我决定请他们出马。”
对此,张谦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他看得出来,此时秦纲既提到了五城兵马司,自然是因为他和那衙门的人交情极深,是足可以信任的了。
“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吧。若是趁夜做出布置,甚至是杀进镇抚司衙门里,就更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了。”张谦又急着提议道。
“唔,倒也可以,反正五城兵马司夜里也需要巡视京城防务,以这个借口出兵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打定主意后的秦纲倒也痛快,当即点头道。随即他又看了张谦一眼:“对了,这次阁老是安排你和王国丈一道去锦衣卫里查事情的,怎么这回你光顾着和我联手了?那王国丈那儿呢?你不打算把功劳也分他一份么?”
“哼,这王伟胆小怕事,在此事上根本没干什么,我凭的什么分润功劳与他?这一回只要不牵涉到他的身上,他就该烧高香了。”张谦很不屑地一声冷哼。
听他这么说来,虽然秦纲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大为鄙夷,这家伙只会做这等过河拆桥的事情,今后还是与他保持距离为好。不过今日这事还得用着他,秦纲只能先忍着,与之一起直奔东城兵马司而去。
作为张居正身边最得信用之人,虽然秦纲的身份是低了些,不过七品,但名头却是不小。即便是深夜造访,可一旦他把名刺递进去,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还是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只不过,这笑容在听明白他的来意后,却凝固在了这位叫祝永的指挥使脸上:“带人去闯镇抚司衙门……这可不简单哪……”
“祝大人这是不信咱们的话么?这可是给你立功的好机会哪,你难道不希望帮朝廷解决一个隐患么?”秦纲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还是说你信不过我的话,非要阁老亲自给你下令?”
“不敢,不敢!”祝永忙摆手道。对方话里既有利诱又有威胁,他实在有些吃不住劲儿了。便和其他几名手下打了个眼色,见那几人都暗暗点头表示同意之后,他才道:“既然如此,那下官遵命便是。”
“好,只要这次事成,我一定会向阁老如实禀报你们兵马司所立之功的!”秦纲欣然允诺道。
第六百九十六章 夜闯镇抚司
夜深两更天,随着一阵风吹过一朵云,原来皎洁透亮,映照着北京东城一带的月亮便被彻底地遮盖了起来。如此一来,便让本来日间就显得很有些冷清的这一带变得更加清冷,甚至还透着些叫人心悸的静谧。
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就如一只巨大的怪兽般静静地蹲伏在那条并不太长的胡同深处,那紧闭的大门,犹如一张随时可能张开的巨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这种有些叫人毛骨悚然,就是寻常报时的更夫都会绕着走的寂静,随着一连串嘚嘚的马蹄声,被迅速打破。随即,从长街的尽头,又有数点火光亮起,待那火光渐近之后,才叫人看个分明,这是一队三五百人,手持长矛火把,背负弓弩的精锐兵卒。
看着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就近在眼前了,头前的几名兵卒的眼中不觉闪过了既兴奋,又有些畏缩的目光来。他们在来此之前就已得到了上司的实言相告,此来正是冲着镇抚司而来,是为了捉拿图谋不轨的锦衣卫相关人等的!
锦衣卫!这几年来,这个之前一直不被京城官民所重视的衙门已在杨震的带领下重振雄风,一举成为京城里人人谈虎色变的存在。近些年来,只有他们寻人的不是,还从未被人找上门去过呢。而今日,他们这些最寻常不过的兵马司小卒,就要冲击锦衣卫衙门了!不单是冲进去,还要在里面搜索证据,甚至是拿人,只一想起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众兵卒就只觉着热血沸腾。
与他们一样心情激荡的,还有张谦。他等这一日已经好久了,他相信,今日之后,自己的大名必然会传得满京城人尽皆知,从此踏足官场,青云直上也再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待来到那有些幽深的胡同口时,前方引路的兵卒脚步便是一顿,随即便把征询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等待着自家大人下达命令。
而跟秦纲和张谦两人并排骑马而来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祝永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来。这终究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一旦带人进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秦大人,你确信镇抚司里确实有人私造火器图谋不轨?”祝永再一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自打从兵马司衙门出来后,他已经问了好多次这个问题了。
而答案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祝大人但请放心,我们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秦纲赶紧再次做出保证。
张谦的眉头不觉皱了一下,对这位祝大人的拖拉很不以为然,但现在终究得要借用他的人马,便也笑了下道:“祝大人,你只要率人进去了,就会知道我们所言非虚了。大功就在眼前,你可别打退堂鼓哪!”
祝永感觉到了对方的轻视,也不觉有些尴尬。但人都已带到了这儿,又怎么可能临阵退缩呢?于是便把手往前用力地一挥:“冲进去,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整个镇抚司!”
“是!”众兵士齐声答应,随即加快了步伐,迅速地就朝着胡同里冲去,目标正是那扇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幽深莫测的镇抚司大门。
而就在头前几人踏入胡同,才往前迈了几步之后,那原来看着静悄悄,不见半点动静的黑暗里就突然冒出来两名手持短刀的黑衣人来,用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冷声问道:“什么人,竟敢夜闯镇抚司?”
那些兵卒显然被这突然冒出的黑衣人给吓了一跳,脚步往后一退,随即才想起什么,把火把往前一举,既能照清楚前方情况,也好叫对方看清楚自家打扮:“兵马司前来查案,速速让开道路!”
“兵马司的,大半夜的跑我们镇抚司做什么?”那两名黑衣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但依旧警惕地盯着面前众人,手里的刀也被他们握得更紧了。
“这个就无须向你们交代了吧!”祝永见这两人一出现就挡下了自己这么多人,顿感脸上无光,面色一沉便策马迎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两人:“现在只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要么就以拘捕论处,格杀勿论!”既然已决定进镇抚司搜查了,他也彻底放开了手脚。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强硬而不留余地。他二人只是锦衣卫安排在这儿守夜,以防有宵小之徒趁夜偷进镇抚司里行窃什么的,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得面对这么多人,还得拦阻住他们的去路。如此一来,气势自然很不足,尤其是当他们瞧见胡同那几名亮出弓弩来指向自己的兵士,知道只要自己一旦动手,眨眼间就可能被他们射成刺猬一般。
如此形势之下,两人自然不可能再强行阻拦了,只能把身子一偏,让开了路来,同时口中道:“我们镇抚司向来奉公守法,断不会干出什么违法之事,一定是你们得到了假的消息。”
“这个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把人拿下!”祝永根本没心思和他们多说,一声令下后,便自顾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