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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务之急,却还是先为陛下解了燃眉之急,让官员们暂时停止眼下不断的进言。而这,也需要有人站出来。”杨震又道。
杨晨这回却没有自告奋勇,因为他很清楚,这是非常得罪人的事情。一旦真有人照着杨震的意思上奏天子,以皇长子的年龄,和皇后尚无所出来做文章,或许有些人会认可,但更多的人却会认为此人是在阿谀奉承天子,一定会将之视作另类,甚至是奸佞的,到时此人在朝中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甚至会饱受其他人的冷落与打压。
在朝中为官,人脉关系一向是重中之重,不然很容易就被其中的潜流所吞没。这种滋味儿,杨晨以前尝到过,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哪怕这么一来会有极大的好处——天子将会视你为心腹——但除非是杨震这样的人物,否则都很难保全自身。
但杨震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是不可能上这种奏疏的,这事儿就只能交由某位朝廷官员来做了。
杨震立刻就明白了兄长的心思,自然不会提出如此要求,便道:“大哥放心,此事上我还是能够找到合适人选的。”确实,如今他杨都督手下也不全是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了,一些没什么势力的文官也在暗地里投靠过来,这让他在朝中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那便好……”杨晨有些勉强地一笑,似是放松,又似是感到尴尬。
不过杨震倒并未因此感到什么不快,这也是人之常情么,不是没有其他路可选,谁会走这一步呢?事实上,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兄长去做这等冲锋陷阵的事情。只在脑海里略一翻扫,他已有了恰当的人选——张润晟!
次日中午,正在都察院里闲坐的张润晟便接到了一封请柬,当看到是杨震让他晚上过府一叙后,这位四十来岁的御史的精神便是一振。
这位张御史的官场生涯确实颇为坎坷不顺,直到三十多岁,才勉强考中了三甲同进士。然后经过十年沉浮,才终于在都察院中有了一个位置。不过无论是名气,还是能力,和都察院里的那些锋芒毕露的同僚一比,他都显得那么不起眼,照此下去,他只会这么蹉跎一生,最终以六七品的官职告老,落得个两袖清风,一事无成的结果。
但张润晟却实在不希望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而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的籍贯了——他是湖广人。
不过现在毕竟不同以往,内阁当家作主的也不再是那位叱咤风云的湖广江陵人了。好在,他知道另外一个湖广人的权力也不算小——杨震!虽然锦衣卫和文臣体系一向格格不入,一旦被人知道他投靠锦衣卫,势必会为人所排挤,但处境都这样了,他张御史还会顾虑这些么?
所以,去年开始,张润晟就有意去交好杨震。对于这么个投靠过来的同乡,杨震倒也没有拒绝。只可惜,这大半年来,杨震都没能让他做点什么,这反倒叫张御史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今日,杨震突然请他过府说事,显然是要用到自己了,这让张润晟自然有了些企盼,觉着自己的机会或许已经到了。
所以下值之后,张御史都没有回家,只在外面的馆子里胡乱吃了点东西,眼看天黑,便赶紧来到了杨府求见。
杨震倒也没想到这位居然来得这么快,只好放下碗筷,将人请到了书房说话。
看到杨震如此郑重的模样,张润晟的神色也变得更加的紧张:“不知杨都督叫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我今日请你来,确实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张御史你来做。”说着,杨震把话一顿,又盯着对方:“而且一旦这事做了,你的处境会有些不妙。当然,我是会照看着你的,断不会真让你出了什么事,而且事成之后也一定亏待不了你。”
听他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张润晟不觉用力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但随即,还是抬头看着杨震:“既是杨都督你的吩咐,我张润晟一定不会推辞!即便再难,也会尽全力去做好,还请大人直说吧。”
“好!”杨震满意地一笑,这才道:“你应该知道最近朝中官员一直都再劝陛下早立储君一事吧?”
“这个,下官自然是知道的……”我本也打算上这么道奏疏,只可惜连这种事情都似乎轮不到我……张润晟有些悲哀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我要你做的,就跟此事有关,不过,却不是劝陛下立储,而是相反,让陛下暂缓此事。”杨震说着,便把早准备好的说辞放到了案上轻轻推了过去:“其中理由我已经想好,你只需要斟酌着措辞写就一份奏疏便可。”
“啊……”张润晟明显吃了一惊,身子更是一抖。
作为朝廷官员,他纵然再被人孤立,却也知道这是几乎所有人的共识,一旦自己此时公然和大家唱反调,其下场自然很是不堪。
看着他为难而不安的模样,杨震也不做声,只是在那儿靠着椅子背,缓缓地喝着茶水,只等对方自己权衡。
而在吃惊之后,张润晟又迅速冷静了下来,并有了某个认识——显然,这是自己能否得到杨震信任的考验了,为此,自己是否可以冒这个险呢?
对了,还有天子,此奏疏既然是要送与天子的,那陛下那儿也必然会知道自己,这……
“我本就在朝中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也不差这一下。那就赌这一把,大不了提早回乡便是!”一番左思右想之后,他终于把牙一咬,做出了决定。
随即,张润晟看向杨震,用力一拱手道:“下官既为人臣,自当为陛下分忧,此事就交给我来吧!”神色间颇有些壮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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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倒霉的张御史(上)
杨震的提议确实不错,但万历却依然感到有些难办,因为这等事情似乎不是他这个天子能主动提出来的,不然就显得有些怪异了。手机无广告m。最省流量了。
确实,一般来说,做皇帝的有了什么想法,都会有深体圣意的臣子们站出来帮他把话说了,如此,天子只需要一个顺水推舟,便能把自己的意图完美地贯彻下去,在史书上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但偏偏,这一回,虽然万历已然心动,他却找不出太可信的官员来主动提出这一方案,这让他不觉有些气闷,总不能再叫杨震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跟其他官员那样上这么道议论立储之事的奏疏吧?
他想看到的奏疏没有来,倒是那些不断劝他立太子的奏疏这两日里反倒是多了起来,虽然只是些六七品的官员送来的无足轻重的东西,但其背后所蕴藏的深意,如今的万历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为此,之前被杨震的一番劝说才稍稍安定的皇帝又不觉有些烦躁起来,尤其是今日,当他在十多份奏疏里再次看到有这样意思的奏疏,而且一来还是三份时,他的忍耐便来到了极限。
“当真是岂有此理!难道朕立谁为太子,何时立太子都要由他们这些当臣子的说了算了么?”愤怒之下,万历猛地就把手上正翻看的那份奏疏丢在了地上:“张鲸!”
“奴婢在……”侍候在旁的张鲸有些胆战心惊地答应了一声,他知道,这时候绝不能触怒天子,不然下场一定很不好过。
“今后凡再有这样的奏疏送进来,你们全给朕扣下了,朕不想看!”万历气鼓鼓地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你们不断进言,我制止不了,那我不看总行了吧。
“……奴婢领旨!”张鲸苦恼地答应了下来。他很清楚,这事儿可是个大黑锅,一旦事情被外面的官员所知,他们一定会把怨怼之心撒到自己头上,到时天子若再不为他说话,结果必然很是不堪。但既然是皇帝身边的人,这种事还是得做的,黑锅也还是得背。
在迟疑了一下后,他才又看了一眼御案上的那一大叠奏疏:“陛下,那今日的这些……”
“也把上面写什么国本、储君的奏疏都给朕拿走了,朕不看。”皇帝赌气似地把正好落在眼前的那份写明了奏立储事的奏疏拿起就是一摔,啪啦一声,那奏疏便被他摔得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见皇帝的反应如此激烈,张鲸再不敢迟疑,赶忙上前就欲抽走那几本惹天子不快的奏疏。可就在他的手触到眼前这一份,也想将之拿走的时候,皇帝突然一把按住了他:“慢着。”却是他在不经意间瞟见了其中内容,发现里面所写并不是自己所厌恶的东西,而是……
见皇帝如此模样,张鲸自然不敢不听话,只好有些尴尬地停在了一边,只等万历下一步的吩咐。
而在看着这份出人意料的奏疏后,万历脸上的阴郁之色迅速就消散了,转而变作了欢喜之色:“居然真有人在为朕作辩解了,朕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唔……”
随后,他就想起了一事:“这两个理由,不正是杨卿他为朕所提么?莫非这个……”说着,他拿起奏疏的封面,看了下上疏官员的名字:“这个张润晟莫非是杨卿安排的?他知道朕不好开这个口,所以才做此安排?”
越想之下,万历觉着这越是在理,不然这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一认识,让他既感高兴,又对杨震有些感激,能有这样为君分忧的臣子,实在是太好了!
而后,他又迅速想到了什么,拿起一边的御笔,刷刷点点就在上面留下了几句话,而后交到了还在呆立的张鲸手中:“去,这就把此疏交给通政司,让他们明发天下,好叫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公忠体国!”
张鲸赶忙答应一声,也不敢拖延,立刻就捧着这份奏疏匆匆而去,而他身后,万历则是满脸的笑容,他知道,至少几年时间里,自己是不用再为此事感到头疼了。
在这件事上,万历的判断还是相当精确的。此疏一经明发,尤其是当上面还有天子御批的认同文字之后,那些朝臣一时竟再无法对此事继续追迫了。
他们之前所以能紧追不舍,不断从各种途径让天子早立储君太子,只是因为站在了大义的名分上,如此才不怕天子怪罪。但现在,当有人把他们的疏漏给说出来后,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若继续追着不放,只会让人认为他们这是在没事找事,甚至是对纲纪的扰乱。官员们的立身之本就在于此,又怎敢越此雷池呢?
所以只一日时间,之前暗地里串联的,蠢蠢欲动,想要用各种手段继续行劝说之事的官员们就彻底偃旗息鼓了。他们很清楚,至少在皇长子长大之前,或是皇后真有所出之前,他们是无法再次拿这个说事了。
但同时,不少人也对此更加的忧虑起来。很明显,这是皇帝的缓兵之计,而为的,就是郑贵妃!
倘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