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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还真是有理有据,不但天子听了频频点头,就是那些想与杨晨唱反调的官员们,一时也拿不出反驳的话来了。他们毕竟是大明的官员,吃的是大明的俸禄,总得向着大明的百姓说话吧。
“这一血书和签章,都是当地百姓交给杨震的。这其中固然有学识不错的读书人,但更多的,却是目不识丁的寻常百姓。当他们知道杨震是朝廷钦差,能为他们做主之后,便给朝廷上了这么道请愿的血书……陛下,杨震为人一向忠直,在知道百姓所遭受之苦难后,自然是要为他们讨还公道的!”
万历这时候已是一片肃然和凝重,他这个年纪正是感情丰沛,极易受外界影响的时候,一听自己治下的百姓被蒙人害成这般模样,还给朝廷上了血书,气血就直往上撞,很快就点头道:“把东西给朕呈上来。”
“是!”杨晨上前一步,捧着血书往上走,很快就有内侍来到了他的跟前,接过了血书。而在交出此物后,杨晨又道:“禀陛下,臣这儿尚有一些当地百姓的冤屈待报,这都是他们亲身经历的惨事,由其口述,衙门里的官员笔录而得,可为此血书之佐证。”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了几张供状来。
“一并呈上来,待散朝后朕一并观看。”万历目光一垂,朝着群臣一扫:“诸位爱卿,现在你们对此又有何说法哪?”
那些刚才对杨震喊打喊杀的官员脖子猛地一缩,却不敢和皇帝的目光相接触了。他们看得出天子对此已深信不疑,且恨死了那些残杀自己子民的蒙人鞑子,这时候如何还敢借此攻讦杨震呢?
看着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家伙现在都萎缩起来,兵部侍郎李辅卓的心里也是阵阵的发紧。要是今日以失败告终,他们丢的可就不光是颜面了。到时候,自有隐藏在底下的敌人借此生事,反过来攻击自己的。
这时候的李侍郎明显已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虽然知道此刻再固执己见势必会惹来天子的怒火,他也只能强撑到底。所以在飞快地转起了心思后,他再次道:“陛下,臣还有一言欲奏。”
“说。”万历有些不快地看了这位侍郎一眼,但还是准许了他的请求。
“陛下,臣对北地之事毕竟所知有限……”他才刚这么一说,杨晨却已咄咄逼人地问了一句:“怎么,李大人是在指这一切都是杨震捏造的了?”
“不敢,但为何百多年来朝廷都未曾收到过这等血书,直到今日,却来了这么一出,这着实叫人不得不深思哪。”李辅卓有些针锋相对地道。
“这却要问那些地方官员为何不肯把实情上报了。若要我说,这其中的缘由还在于朝中无人敢说真话,即便他们真把实情上报,恐怕也会被你们给压下来,毕竟朝廷早习惯了报喜不报忧!”杨晨寸步不让地回了一句。
这话不但打了李辅卓的脸,还捎带着讥刺的其他重臣,让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却又发作不得。
顿了一下后,杨晨又道:“至于其中的内容究竟是不是真的,其实也很好鉴别,这朝中官员里就有北地之人,他们多有家人在那儿,怎会不知其中根底。比如说钟总宪,他便曾在山西各地游历,对此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这话说得,让许多人都把目光落到了钟裕身上,而这位都察院的一把手这时则面露苦笑:“看来这事我是怎么都躲不过去了。”
对于群臣针对杨震的这次发难,钟裕并没有搀和的意思。如今的他早与多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变得更加稳重,不想太过得罪人了,尤其是得罪满朝官员这样的事情。
所以虽然他和杨震交情不浅,又知道他被人曲解了,但也只是保持个沉默罢了。却不想杨晨却没有让他一直作壁上观,直接就把问题抛了过来。
面对如此情况,钟裕只能开口了:“不错,大同一带的百姓确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常朝不保夕,更有人家破人亡,臣也是多有所见的。”
有了这位朝中屈指可数的高官为其说话,杨晨的话再没有人敢于质疑,就是李辅卓,也不觉有些茫然了。
好在,这位还有另一套说辞可以针对,便道:“即便你所言确实,但这也只需要杀那些犯我边境的鞑子便可,却不必对那些无辜的牧民,甚至是老弱妇孺下手吧?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乃圣人之道……”
“哈哈哈哈……”他的话,换来的却是杨晨的一阵大笑:“当真是妇人之见!”
“你……”李辅卓脸色变得极其阴沉,差点就上去与之动手了,这骂人是妇人的说法,可实在太严重了,要比骂他牲畜都更叫人难以忍受。
但杨晨根本不给他回击的机会,当即道:“倘若是寻常的两国交战,我们自该讲些仁恕之道。但对那些野蛮的鞑子,却根本用不上。他们的老弱妇孺,也一样是我大明的威胁,因为那些老人在过去曾是杀戮我大明百姓的凶手,至于孩子,就不用说了吧。
“而你口口声声拿圣人出来说话,就更叫人感到不齿了!孔夫子可从未教导我们要对敌人仁慈。他老人家曾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身为朝廷命官,吃了百姓交上来的粮食,不思为百姓谋福,却总惦记着什么鞑子的无辜,敢问李大人,你到底是汉人还是蒙人?”
这最后一问,委实太过诛心,让李辅卓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却连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而周围那些人,此时也知道再无法拿此事做文章了,只能漠然以对,即便李辅卓身陷极其尴尬的境地也只做不见。
这便是官场,一个只讲利益,不讲交情的地方。
第九百八十章 杨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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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在早朝会上的一次酣畅淋漓的发挥,不但瞬间扭转了对杨震来说极其不利的境地,更把他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别说是李辅卓或是朝中其他官员了,就是张学颜这个恨杨震入骨,很想借机一雪前耻的兵部尚书最终也不敢再说一句杨震的不是。
虽然他们扛着道义仁德的大旗对杨震的所作所为百般诋毁,但与大明百姓所遭遇到的惨状一比,这些就实在算不得什么了。他们终究是大明的官员,在明知道鞑子有多么惨无人道,戕害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情况下,如何还敢说什么以德报怨?
别说天子不可能采纳他们的建言,一旦事情传出去,恐怕他们会被天下百姓视作卖国贼,必然会惹来无数人的声讨,这可不是他们做这一切的初衷了。
为官者有时候固然不怎么在意百姓的说法,但依然很是重视自己在民间的口碑与名声。倘若这次之事真个被人认定他们有心向鞑子的嫌疑,恐怕这些官员的位置也坐不安稳了。
一切以保障自身的利益为基础,遵循着这一点,之前来势汹汹,对杨震喊打喊杀的说法转眼间就销声匿迹,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而杨晨,这个以往不被人所重视的工部侍郎在官场中的名声却是大噪,大有压过其本部尚书的势头,就是皇帝,之后几日也对其刮目相看,态度上亲近了许多。
如此一来,那些本来还只是在暗中投靠,不敢表明自身立场的官员便纷纷走到了明处,并借此机会对那些弹劾过杨震的官员进行了参奏,倒还真参倒了好些倒霉的官员。
对此,以张学颜为首的一批官员自然很是恼怒,甚至再次密谋反扑。可就在这时,另一个消息传了回来,立刻就让他们再次偃旗息鼓。
杨震,居然以钦差的身份亲自冒险,率人杀入了草原大漠,誓要为大明铲除祸患,誓要为受难惨死的百姓讨还公道!
当这一事实为京城众官民所知之后,杨震的名声更是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最高点。
试问,若非一心为国,有哪个人会甘冒如此大险?他可是朝廷的钦差,是天子所信重的左右手,只消在大同等地待着,他所派遣进入草原的人就会给他带来功劳和声望,而且那最大的一份功劳根本就没人会跟他抢。
而现在,他居然亲冒危险杀入了草原,去和那些凶残野蛮的鞑子作战,去为大明斩将杀敌,如此为国之举,谁敢说他不是大大的忠臣?谁还敢说他别有用心?
天子更是趁机对杨震大大地表彰了一番,一时间无论官场民间,对其都满是赞誉,再听不到其他杂声。至于以张学颜为首的倒杨一派,这时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有任何的反对或不满。
不过,和杨震关系亲密如杨晨,或是洛悦颍、张静云两女来说,他们却是宁可他被人弹劾,也不希望他亲身犯险,去和蒙人厮杀的。只可惜,身在北京的他们,是无法劝阻改变这一切了。
“二郎,你为何要冒这样的险呢?你可知道我和妹妹都很担心你哪……”杨府后院,抱着一对儿女的洛悦颍很是担忧地轻叹着,眉宇间尽是担忧。
“二哥,你其实大可不必来的,只要派了这些兄弟进入大漠,就足以让鞑子吃足苦头了。”啃食着手中的羊腿,蔡鹰扬颇有些不解地对杨震道。
这已是他们进入草原的一个月后了。在杨震的授意指挥下,他们这一路两千许的精锐并没有如其他各路人马般化整为零,兵分数路突进。甚至他们都没有刻意去寻找草原上散落的各小部落,只有当有这样的部族出现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时,他们才会顺便将之彻底扫灭。
而更叫手底下人觉着有些难以理解的是,杨震还下达了昼伏夜行,一路直扑向草原中心的命令,看情况显然是奔着什么目标而去的。
在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奔波后,众人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便撺掇着蔡鹰扬来杨震这儿探听消息。
在看了蔡鹰扬一眼,又顺道扫了周围那些个锦衣卫里的心腹们一圈后,杨震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你们终于是忍不住了?也罢,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所以这么做,只为了两个目的。”
“却是什么?”其他一些人也顾不上可能被杨震惩治了,赶紧探上前来问道。
“其一自然是为了对付鞑子。你们觉着我在年后做这番安排为的是什么?”杨震也拿着一只烤得金黄的羊腿大口大口地吃着,不断有油脂从其嘴边滴落。
“为了削弱鞑子的实力,从而好保障我大明的边境安全?”
“为我大明死难的百姓和将士报仇?”
“为当日他们突然犯我宣府和大同之事做出反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出了各自的判断。
杨震一边吃着肉,一边轻轻点头,随后又摇了下头,拿过一只皮袋喝了口酒后,才一抹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却不是我的最终目的。”
“那都督你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众人很有些诧异地问道。
杨震却不急着给出答案,而是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应该知道最近几年里草原上所发生的种种变故吧?原来一盘散沙,看着对我大明已没有多大威胁的鞑子突然大变模样,居然凝聚起了不小的力量,对此咱们可不能小觑哪。
“尤其是这一回,他们居然能在如此冬季起大兵接连攻打宣府与大同,足可见其有多么的团结一心,这若是摆在以往是完全无法想象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盖乞部的部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