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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羞辱于我,事以至此,我在你的心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吧,又何必多费口舌。”吕弘范扭过头去,避开梁红玉那充满仇视的眼神,语气带着轻微的颤抖说道。
周围除了百姓和士卒清理尸体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陈小楚走近吕弘范,一手抓住对方头上的发髻,然后扭动吕弘范的头部,逼迫他看向堰州城的城门上方。
此刻,城门上被悬挂了十几天的尸体,已经开始被城墙上的士兵拉扯回收,梁红玉已经下令要小心的收殓这些尸体,因为这几具尸体曾经是率领宋军抵抗到最后的将领。
“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吗?”陈小楚语气平静的说道,但是手中的力道一点也没有放松。
吕弘范吸了一口凉气,头发被扯动的有些发痛,但是被束缚着的他无法反抗,只能咬牙说道:“成王败寇,弑杀同僚,因为这样做了,我才能活到今天,如果我选择的是对抗大势,只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回答我一个问题,吕先生,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可以说你读的华夏典籍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多,所以我非常想问你这个问题。”陈小楚的视线从城门上的尸体移开,同时松开了抓着吕弘范的手说道。
“是想问我为什么背叛宋军吗?哼,我想我已经回答过了。”吕弘范听到陈小楚说他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怪异,但还是本能的说道。
“并不是问这个。”陈小楚摇了摇头,直视吕弘范的双眼,静静的说道:“我想请教先生,,,何为华夏?”
吕弘范闻言一愣,然后便看到陈小楚的手中握着一本小册子,吕弘范认得那本小册子,那小册子中是吕弘范为高木真佑编写的正统论,也是颁布给每个学堂给学童必学的读物,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何为华夏?何为华夏?”吕弘范沉吟片刻过后有些的惨笑的说道:“你的想知道答案吗?那我就告诉你吧,谁占据堰州城,重用我们这些文人,谁就是华夏,圣人云,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说的正是如此,你们这些没有华夏文化的人,是掌握不住真理的,高木真佑占据堰州城,沿用华夏制度礼仪,振兴华夏文化,教育华夏儿女,所以他们和我们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华夏,谁能反驳圣人之言,有谁可以反驳圣人之言?”
似乎是觉的生死已经不是由自己决定了一般,吕弘范说着说着便有些激动起来,无所顾忌的大声道,也不再躲闪梁红玉的眼神了。
“你这伪儒!无耻至极。”梁红玉举起长枪准备一枪捅过去,立刻就被陈小楚伸手拦住,于是只能用手指着吕弘范喝骂道:“我虽是一员女将,但也粗通典籍,未曾听闻圣人有如此之言,你假借圣人之名,欺骗华夏百姓,致使人心沦丧,我堂堂华夏面对周遭蛮夷,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空有华夏之名,而忘却华夏之实,面对东瀛人低三下四,面对英格兰人的压迫而事不关己,默默忍受,这都是谁的言论在给他们自我说服?是谁愚弄百姓唾骂华夏反抗军,是谁一直在说文大人是乱党?”
“梁将军,你和你的夫君一样,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如此的单纯。”看到同样激动起来的梁红玉,吕弘范反而有些得意起来了,微微昂起头说道:“在那些泥腿子的眼中,他们知道些什么?”
不屑的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巡防营士卒,吕弘范无所顾忌的大声说道:“当我说这些话是圣人说的时候,他们有谁会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精通的华夏典籍比你们谁都多,所以自然就会有人相信我,他们都是些地里刨食的下贱者,能有什么判断能力,一听到是先祖祭拜过的人,那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一定要遵从。所以我就是在代替圣人说话,我说出来的话就是圣人言论,明白了吗?”
陈小楚再次按耐住想要上前的梁红玉,看着中气十足的吕弘范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只要统治者使用的统治政策是取士之道,那会被你承认,只要你们的地位不会改变,华夏变成什么样子,对你们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没有错。”吕弘范越说越起劲,继续道:“天子敢对抗我们,我们就用圣人之名让天子失德,使天下人唾骂谴责于他,让他走向灭亡。庶民敢对抗我们,我们就手握大义,让庶民自相残杀,让反抗我们的人变成乱党,只有我们,永远是对的,因为我们就是正统,我们就是华夏。”
陈小楚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你不再代表华夏,从这一刻起,你的言论将会成为错误,被欺骗的人当发现自己被欺骗之后,是会疯狂的寻求真相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跪与站,生与死
“都抬起头来。”陈小楚看向跪伏着的巡防营士卒,大声的说道,然后拔出佩刀走向王浄,这个动作瞬间让王浄浑身紧张起来。
“你们每一个人都听好了,包括你。”陈小楚用刀指着王浄的额头,扫视着抬起头来的一众巡防营士卒。
“你们每一个人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中都清楚,无论是被迫,还是被蒙蔽,总之你们一个个都参与过,看看那些百姓,看看他们被你们驱逐出城之后的居所,再回忆一下你们夺走他们土地时所做的那些事情,扣心自问,这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真的只是只顾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然后无所谓的人吗?”
“当你拿起刀,帮助高木真佑那个东瀛统治者圈地的时候,心中真的觉的这一切和之前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区别吗?”
“你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如何面对以前的乡邻?没有被呵斥过吗?”
“此刻,东瀛统治者已死,你们之前以为可以坦然存在的行为,此刻就是罪恶,明白吗?你们每个人的身上,背负着罪恶。”
“我不会对你们的家人动手,也不会像高木真佑一样逼迫你们上战场,作为一个士兵,你们没有资格继续承担保护华夏的军队职责。”
“巡防营,从现在开始,撤除编制。”陈小楚一刀斩断王浄身上捆绑的绳索,大声的继续道:“为你们之前所做的一切赎罪吧,你们将在梁将军的管辖之下,帮助此刻城外的百姓搬回城内居住,无论是挑水种田,还是劈柴伐木,修缮房屋,清理街道都必须去做,百姓原谅了你们,你们才算赎罪,一天无法取得原谅,一天就是劳役的身份,这是你们重新融入堰州城的唯一机会,有敢不遵从者,斩。”
陈小楚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跪伏着的众人的脑海中,敲打着他们的内心。
“谢大人空宏大量,王浄感激不尽。”一瞬间从将军变成了劳役,王浄心中的情感非常的复杂,但此刻只能面露感激之情再次叩首道。没有被处死,也没有成为炮灰,甚至王浄从对自己如此处置的话语中,奇异的感受到了一丝额外的真诚,这种感觉让王浄心中放下了一直以来的心理包袱,“重新融入堰州城吗?这的确是对巡防营最好的处置了。”
卓虎看着昔日的同僚,慢慢的脱掉身上的甲胄,然后带着成为劳役的几百人走向自己的时候,开口说道:“王将军,你还觉的自己曾经说的是对的吗?为了不让更多华夏百姓遭受战乱,所以希望我们这些乱党去死,你还记得曾经在战场上说过的话吗?”
“我已经不是将军了,此刻只是一名劳役,请大人给我们分配任务吧。”王浄低着头,没有去看卓虎那张粗狂的脸庞,但王浄可以猜得出,卓虎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如果不是陈小楚的命令,估计卓虎的腰刀已经将自己斩首了。
“我问你是不是觉得还是对的?”卓虎瞪着王浄,带着一丝怒气说道。
“这些话是吕弘范教我说的,但我不否认我当时明白这里面错在那里,为了孤立华夏抵抗军,让百姓相信你们是乱党,我的确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我选择活下去,现在也是一样,请大人给我们这些罪人分配任务吧。”王浄微微扭头说道。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即使堰州城的百姓都原谅你了,那些死去的袍泽,那些你指挥巡防营杀死的抵抗者,他们的魂魄也不会原谅你的。”卓虎上前一步,双手死死的抓住王浄的衣襟,恶狠狠的说道。
见到卓虎说完之后抬起右手,准备一拳挥过去的时候,王绍急忙上前拦住道:“不可啊,虎哥,陈大人还在附近,我们不能违抗陈大人交代给我们的命令啊。”
王绍看到卓虎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立刻明白自己说的话还是起了作用,扭头对王浄说道:“带你的人和我们去临时大营,帮助百姓搬运物资吧。”
浮桥此刻已经重新在河流上架起,临时大营中的许多帐篷也开始拆除。
目睹王浄等几百人,被梁红玉所部士兵带走之后,陈小楚看向吕弘范说道:“我不会杀你,因为你也需要赎罪。”
“你想做什么?”吕弘范闻言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身穿素衣,跪在堰州城的北门处,我要让每一个经过北门的堰州城百姓都看到你,我要让每一个堰州城的士兵都认识你。”陈小楚简单的宣布了吕弘范的处置,然后对梁红玉叮嘱道:“让士兵在北门内用木栏将他围起来,绑在大道中间的位置,十二个时辰,每一个时辰都要有人盯着他,让他保持被捆绑成下跪的姿势。”
“领命。”梁红玉闻言立刻拱手应道,能够重新回到堰州城,完成自己的遗憾,心中对陈小楚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没有了,跟随这个人,就是跟随自己所相信的天命者,陈小楚所做的一切,已经深深的刻在梁红玉的脑海中。
吕弘范听完对自己的处置之后惨笑起来,微微昂着头对陈小楚喊道:“你以为让我跪死在堰州城门口,以后就没有人背叛华夏了吗?你错了,以后还会有人和我一样,宁愿跪着活,也不愿站着死的。”
“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陈小楚看着吕弘范说道:“我只是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死之后,我会用铁铸成一个跪着的棺材,让你一直跪下去的。”
挥了挥手,让士卒将吕弘范带了下去,陈小楚不再理会吕弘范继续哭喊般的言语。
“梁将军,明日开始强制征调全城青壮,不分男女,接下来就是争取生路的拼死一搏了。”陈小楚看着打扫战场的百姓们,有些语气沉重的对梁红玉说道。虽然击败了考尔比的英格兰军队,但这只是英格兰文明联盟的一部分军力而已,此战过后,留守在本土的英格兰文明种子都会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更多的敌军即将到来。
跪死战生,还是跪生站死,堰州城的百姓在迎来陈小楚的军队后,慢慢投入到了这场与自己命运息息相关的厮杀之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新军临危
清晨才刚刚破晓,嘹亮的军队呼喝声便开始回响在堰州城外,这让才刚刚搬入城中的堰州城百姓感受到了充实的安全感。
陈小楚所部军队经过一夜的清理,烧尽了无数的火把,终于让堰州城内摆脱了战争的阴影,作为统治者的陈小楚并没有入城,而是住在城外新修建的大营中。
官府的文书保存的十分完好,在梁红玉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