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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被孔晟呛得哑口无言的礼部侍郎马平趁机起身也附和道:“尚书大人,何须等待明日孔晟目无朝廷威严。竟然吟唱对太上皇大不敬之诗歌。罪在不赦,不如吾等当即进宫去禀明圣上,将此狂妄之徒拿下,即刻交大理寺问罪!”
李适面带冷笑环视身边诸人,不少试图攀附楚王的官僚或者官宦家子弟纷纷开口摇旗呐喊,鼓噪着要将孔晟治罪。维护太上皇和李唐皇室的无上威严。
纪国公主柳眉轻皱,正想开口为孔晟说几句公道话,却被赵王李系一个眼色给止住了。
事关太上皇。作为嫡系皇族,他们在这个时候不合适说话。尽管李系也觉得李适借此发难纯粹是无理取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关乎皇祖父的清誉,他们若是站出来公开站在了孔晟这边,无疑会授人以柄,给有心人留下话把儿。
纪国公主心性跳脱,喜抱不平,有些按捺不住。但赵王李系这个兄长在宁国和纪国心目中的位置很重,纪国咬了咬牙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众人吵吵嚷嚷,七嘴八舌。将一顶对太上皇李隆基大不敬大逆不道的帽子生生扣在了孔晟的头上。
孔晟脸色不变,淡淡然施施然站在当场。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甚至没有开口辩解。
他是懒得辩解。
别看这些人嚷嚷得凶,其实就是一通瞎嚷嚷胡扯淡。他可是皇帝御封的长安候、平叛大功臣,在民间的威望之高已经直逼郭子仪和李光弼这些当时的名将元勋。要想治孔晟的罪,没有皇帝开口、不经朝会议罪是万万不能的。
若是单凭某些人的口舌之利,就能为一个王侯大臣定罪,这大唐的礼制和王法都成了一桩天大的笑话!
所以孔晟无动于衷。
见孔晟竟然仰首向天,一副冷淡和傲然出尘的模样,李适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浓烈,他忍不住挥挥手止住众人的鼓噪,上前一步冷斥道:“孔晟,亵渎太上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孔晟缓缓低下头来,凝视着李适淡淡道:“奉节郡王伶牙俐齿,指鹿为马的本事令孔晟佩服之至。郡王口口声声指责孔某亵渎太上皇,证据何在?今日当着众位王公大人的面,郡王若拿不出证据来,纵然你是楚王长子,孔某也断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李适冷笑着:“你竟然还跟某要证据?你方才安排舞女当众传唱所谓的长恨歌,歌中对太上皇颇有不敬,有目共睹,难道你还要狡辩不成?”
孔晟朗盛一笑:“此长恨歌,是孔晟在江南所作,实属忧国忧民真情流露,绝无半点对太上皇不敬之意。后被陛下加御笔评点诏命传遍天下,请问奉节郡王,你若是因此指责孔晟亵渎太上皇,将当今陛下置于何地?又将天下人置于何地?莫非天下人都犯下了对太上皇大不敬的重罪?”
李适脸色一变。
孔晟的话一出口,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他忘记了孔晟的这首长恨歌当初是被皇帝钦点传遍天下的,以此作为孔晟的罪证,那皇帝也难逃其罪——这就不是孔晟有无对太上皇不敬的事儿了,而是他这个皇孙对当今皇帝的大不敬了!
少年李适脸色发白,一时间就有些无所适从。
他虽然也算心机深沉,少年老成,但毕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与孔晟这种历经两世洗礼的“老江湖”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与孔晟斗嘴、斗心机、斗城府手段,他远不是对手。
这个时候,李适进退两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暗暗懊悔自己沉不住气,一不小心,再次落入了孔晟信手拈来的陷阱而不可自拔。
李揆咳咳两声,拱手勉强笑着打着圆场:“诗歌言志,众人理解各有不同,长安候,奉节郡王天潢贵胄当今皇孙,维护太上皇心切,难免有些口不择言,这是无心之失,无心之失嘛。”
孔晟再次轻轻一笑:“李尚书,从始至终,都是尔等在欲加之罪,咄咄逼人,孔晟何曾指责过奉节郡王半句?”
李适借机下台,冷哼了一声,拂袖退下。
李揆也打了个哈哈,向孔晟拱了拱手,也不再争辩,就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场上的气氛因此变得极为微妙和沉闷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从场外传来一个嘶哑威严的冷喝声:“孔晟,长恨歌本身或许并无不妥,但汝设宴故作吟唱,字字句句直指太上皇,当真是其心可诛!”
楚王李俶身着铠甲腰配宝剑,威风凛凛地走来。他的身后,跟随着十数名雄壮军卒。
李俶竟然亲自来了?!
所有人包括赵王李系在内都吃了一惊。孔晟目光深沉地瞥了李俶一眼,心里冷笑起来:打了小的,终于来了老的了!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同时为李俶让开路径。
楚王与普通皇子不同,皇长子且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出身高贵又掌握兵权,有光复长安迎皇帝还朝的盖世功勋,又是未来东宫太子的不二人选,位高权重,享有半副銮驾荣耀,相当于储君出行。缺的,无非就是储君的名号罢了。
其实李俶早就来了,只不过一开始都隐在人群之外看热闹。只是到后来见长子李适在孔晟面前节节败退,楚王府的威严受到重创,这才按捺不住,公开显露出身形来。
李揆这些重臣赶紧起身向李俶施礼拜见,就连赵王李系也不得不起身抻着脸拜了一拜:“小弟见过楚王兄!”
宁国公主和纪国公主不情不愿地起身跟在赵王身后也施了一礼。
李俶似笑非笑地望着李系,淡淡道:“本王忙于国事,近日更是在城外大营整军练兵,准备迎接太上皇还朝长安,不像二弟和两位皇妹这么清闲,整日里优哉游哉,聚会饮宴!”
李俶话语中的嘲讽和不屑一顾的色彩溢于言表。
李系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羞怒,但他还是冷静如常,拱手道:“小弟本是懒散之身,无职无权,无德无能,哪里能像楚王兄这样为国之栋梁,担当重任!王兄这么讲,让小弟很惭愧!”
李俶嘴角一挑:“哦?二弟这么说,为兄真是听不下去。你我同为陛下皇子,天潢贵胄,本该殚精竭虑****考虑的是父皇分忧,你放纵于声色犬马之中,真是让本王痛心。既然自知无德无能,又何必抱怨无职无权?若是你有半分长进,本王也会向父皇进言,委你于重任了!”
李系没想到李俶当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简直没有给自己这个赵王留一点面子。李系脸色铁青,却还是压住了火气,勉强一笑,抱了抱拳退了下去,没有跟楚王当面发作。
但纪国公主心直口快,听李俶如此贬低二哥,心里气不过,就怒道:“大哥,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与你相比,二哥缺的不是才干,不是忠心,而是机会!”
孔晟在一旁听了暗暗为纪国公主这番话道一声喝彩。这妞看起来心思单纯,实际上也不简单。真是说到了点子上,论才干品行,李系未必比李俶差多少,缺的无非是皇帝给予的机会罢了。当初若是皇帝将统率天下兵马的大权交给李系而非李俶,今日李系的地位权势也未必就差了!
“岂有此理!”李俶勃然大怒,转念间又想起此刻场合不对,自家几个皇子皇女当众翻脸会丢皇族的颜面,就强自压住火气,怒哼一声。
纪国公主毫不畏惧地望着李俶。她就是一个公主,皇帝的女儿,从血统上说跟李俶站在一个水平线上,她并未有争权夺利的各种心思,所以也不怕李俶什么。
宁国公主扯了扯纪国的胳膊,压低声音道:“纪国,不要胡言乱语,不可对大哥不敬!”
第三百六十四章 登台亮相(5)
第三百六十四章登台亮相
赵王李系赶紧打着圆场,他挥了挥手:“来人,为楚王兄设坐!”
这时便有孔晟长安候府中的下人仆从小心翼翼地为李俶设上案几,因为李俶的身份贵不可言,所以他的位置就取代了赵王李系的位置,李系反倒退居其次了
李俶没有立即入座,而是冷冷一笑,转头望着孔晟淡漠道:“孔晟,念在你有功于社稷江山,对你今日之言行,本王不为己甚,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下不为例,若是你胆敢再有放肆冒犯太上皇的不敬行径,休怪本王替父皇做主,将你拿下交大理寺治罪!”
李俶这话其实就有些僭越和狂妄了。
但此刻在宫外,皇帝不在场,他又是未来的储君,掌握天下兵马大权,有恃无恐,加上本就有故意当众立威的心思,在话语中打了一点擦边球,谁也不敢跟他较真。
纪国公主在一边小声嘟囔着:“还没有当上太子呢,就开始摆太子的谱了!”
宁国公主有些无奈地重重掐了宁国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触怒楚王李俶。虽然她们是公主,不至于对李俶争夺太子之位构成障碍,但以李俶今日的权势,得罪死了他,将来宁国哪有好果子吃呢?若是将来李俶当上皇帝,恐怕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孔晟淡然笑着,平静的目光回望着李俶,两人对面而立,目光交汇间渐渐就摩擦出些许无形的花火来。
孔晟那种发乎于心无所畏惧的神态。令李俶心底无比的愤怒。但他的身份自是不同。不能像儿子李适那样“鸡蛋里挑骨头”。失去了大唐储君应有的风度,他冷笑着拂袖坐下,目光锋利如刀。
孔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眼角的余光向场上某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投去一瞥。他摆了摆手,朗声高呼:“来人,奏乐,模特出!”
他的正事还没有上演,此刻没有必要跟李俶闹翻。
悠扬的琴声响彻全场。从后园的精美回廊处渐渐伴随着乐声走出一个身着素底蓝花高领束腰半截旗袍的少女来,少女画着淡妆,梳着大唐贵族少女时兴的双丫鬓,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袅袅婷婷踩着优雅的猫步走来,面上挂着浅浅清纯的笑容。
全场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旋即爆发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少女的衣着对于这些大唐士子权贵来说,实在是太过新奇了,完全区别于这个时代的所有时装款式,看呆了一地愕然的眼球。
纤细的女孩。贴身曲线露出雪白胳膊和修长小腿的古怪服饰,直接颠覆了主流的审美价值观。这让很多人感觉震撼之余又有些新奇的美感。
少女扭腰摆臀踩着优雅的步伐继续行来,行走在狭窄的红地毯上。她撑着的油纸伞犹抱琵琶半遮面,露出她欲语还休的清秀容颜。
一个略带沧桑的乐工隐藏在乐队中捏着孔晟事先提供的“范本”,和着乐律轻轻朗诵——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行着
寒漠、凄清,又惆怅
……
这歌词是如此的新鲜充满着虚无的空灵味道,而歌声又是如此的伤感悠远,旗袍少女撑着油纸伞款款而行,那配合着歌曲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