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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公主殿下!”南勇率数百禁军士卒将宁国公主居住的中心大帐团团护卫起来,孔晟清楚看到,一身白衣的穆长风手持宝剑,神色复杂古怪地护着惊慌失色的宁国公主从帐幕后转出来,而现场已经躺倒了十几个宫女太监以及军卒。
孔晟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自己跟大雕小白玩耍的这段时间,营地中竟然出了大事,看样子是有刺客潜入要行刺宁国公主,好在孔晟曾经嘱咐穆长风,潜在暗处保护宁国,这一次,如果没有穆长风,宁国恐怕就难逃此劫了。
大雕小白还没有完全降落下来,孔晟就从雕背上飘落下来,他人在空中就高声喝道:“南勇,怎么回事?”
南勇深吸了一口气,恭谨地躬身下去:“大将军,末将有罪,请大将军降罪!方才,有刺客潜入公主帐幕,企图行刺公主,索性穆大侠及时赶到,否则……末将有罪,请大将军降罪!”
孔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行刺宁国公主。宁国性子端宁大方,平时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而这一次她又是往回纥和亲,谁能来行刺她呢?到底意欲何为?
孔晟定了定神,向宁国公主拱手道:“让公主受惊了!不知公主可曾受伤?”
宁国公主幽幽一叹:“本宫正在挑灯夜读,不料突兀冒出一个黑衣人来,挟持住本宫。好在有穆大侠及时赶到,救了本宫一命,否则,本宫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大将军了!”
孔晟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送公主回帐幕休息,南勇,加派人手,哪怕是全体不眠不休,也务必要护卫公主安全!南勇,出了问题,你提脑袋来见!”
南勇躬身领命。出了这种事,作为护卫的禁军难辞其咎。他当然是要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哪怕是一夜不睡,也不能让刺客再潜进来。
穆长风望着孔晟,神色更加古怪,他向孔晟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走到一旁好说话。
孔晟心头突然掠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
“二弟,方才那刺客虽然换了夜行装,也蒙了面纱,但某家与她交手,知道她是女子无疑。”穆长风欲言又止。
孔晟神色凝重,一字一顿道:“穆大哥,有话直说,你我兄弟,何必遮遮掩掩?”
穆长风叹了口气:“二弟,我怀疑是弟妹初尘。她用的虽然是胡人的弯刀,但套路却与初尘如出一辙。交手几个回合,方才我故意放走了她——只是某家不明白的是,宁国公主与弟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挟持宁国公主呢?难道……”
穆长风的脸色同时变得有些暧昧和古怪。
聂初尘没有理由行刺宁国公主,如果要说两女有什么嫌隙,那就是因为孔晟。难道是聂初尘吃醋,想要干掉宁国这个情敌?
孔晟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他知道穆长风绝对不会看错,更不可能说谎。方才那刺客,八成就是聂初尘了。只是聂初尘为什么要行刺宁国公主,他同样也想不通。
穆长风想的这些,孔晟心知肚明,但他觉得不可能。聂初尘或许会吃醋,但绝对不是一个不懂分寸的女子,侠义本色,她绝不会为了个人私情去伤害宁国、挟持无辜。
但聂初尘为什么要这么做?!
孔晟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联想起聂初尘突兀出现以及最近的行踪诡秘,孔晟心头暗叹,知道自己大意了,至少没有向聂初尘问清楚。一时间,他心烦意乱,向穆长风默默点了点头,就径自一个人走向了营地之外。
凭直觉,他感觉聂初尘会在营地之外的某处等着他。无论如何,聂初尘都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作为孔晟的女人,聂初尘行刺大唐公主,这无疑将孔晟置于了一个极其危险和尴尬的境地,一旦曝光被皇帝追查下来,孔晟无法交代。
孔晟出了营地,默默走向官道一侧的旷野,那里有一面密林,他猜测聂初尘会在那里等待自己。
果然,皎洁的月光下,聂初尘的红衣身影凝立在密林前的一块巨石上,她缓缓转身来望着孔晟,神色复杂。
孔晟一步步走近,轻轻道:“初尘,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聂初尘痛苦地摇了摇头,“孔郎,我不能骗你,但我真的不能说。你不要追问我,总之我犹豫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没有下得了这个狠心!否则,穆长风也拦不住我!”
孔晟轻叹一声:“初尘,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难处不能跟我说?我相信你与宁国公主无冤无仇,你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向公主下手,伤及无辜。”
聂初尘默然。
孔晟又道:“你当初神秘失踪,这一次又神秘出现,其实我略有察觉,你回到我的身边必有图谋。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向宁国动手,宁国是大唐公主,为了国家社稷和亲回纥,本身已经足够可悲可怜,你何忍心向她动手?”
“你出身江湖,宁国身居深宫,你们两人不可能有什么嫌隙。初尘,你必须要跟我讲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行刺公主意欲何为?如果你连这点实话都不想跟我讲,那么,你我的缘分也就尽了!”孔晟的声音慢慢变得生硬冷漠起来。
在孔晟看来,无论聂初尘有什么难言的苦衷,都可以向他说,让他帮助解决。如果聂初尘连这点都做不到,还要无视他作为大唐臣子的职责所在,不惜将他置于某种险地而不顾,这说明在她心里,孔晟的位置并不是太重要。
孔晟的话的确有些重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红线女(6)
第五百三十八章红线女
聂初尘痛苦地扭过头去,肩头都在隐隐的轻颤。
正如孔晟猜测,她回到孔晟身边另有图谋,但这并不代表她对孔晟的情感有任何水分。但也正如她今日犹豫良久还是下不了手一样,她陡然发觉自己跟孔晟之间,已经无形中树立起一道坚硬的壁垒,终生无法逾越。
聂初尘哽咽起来,孔晟默默地望着她,等待着。
聂初尘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神色平静地回转身来,望着孔晟轻轻道:“孔郎,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男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哪怕是你将我弃若敝履,我仍然初心不改。”
“我本想一走了之,但却放不下你。在我临走之前,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并不姓聂,我姓阿史那,名红线,出身突厥,我父是突厥人,我母是奚人 。”
“我幼年时被我父送在吾师门下学艺,教养长大。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是孤儿,直到当日在洛阳,吾师突然出现将我带走,我才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
聂初尘娓娓道来,声音哀婉。她并不知道,她的这番话不仅是解释了她真正的身世,也让孔晟听了心内震撼无比——唐时传奇有一个红线女的剑侠名闻遐迩,喜着红衣,擅长箭术,轻功高强,这与眼前的聂初尘是何其相似?莫非这传说中的红线女就是聂初尘吗?
“原姓阿史那,原来是突厥人的后代……”孔晟眼眸中掠过一抹惊讶:“难道聂初尘此番来与突厥人有关?但是,突厥人已经基本消亡,目前突厥各个分支早已分化流失,或者与其他蛮夷合并转化,早已不复存在,聂初尘即便是突厥人也断然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行刺宁国公主。”
“我这一次从范阳来,本来是想……”聂初尘继续诉说着,却不料被孔晟生生打断,孔晟的声音有些震惊和急促:“你从范阳来?你姓阿史那,出身突厥,你……你……你莫非与那史思明有关?”
聂初尘身形一震,她用惊讶的目光望向孔晟,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这看得孔晟一颗心沉了下去。
孔晟的确是震惊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女人竟然与史思明有关。他也是突发奇想,因为他突然想到史思明原本就是突厥人,姓阿史那,后来混入唐军中,获得安禄山和老皇帝李隆基的赏识,这才青云直上,有了后来祸乱中原的史思明。
“你……是史思明的女儿?”孔晟是何等城府之人,举一反三,他立即从各种蛛丝马迹中串联出一个基本清晰的事实脉络来,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聂初尘为什么会突然潜入唐军之中,要向宁国公主下手。
她是史思明的女儿!一切都能解释通了,史思明派她来行刺宁国不是目的,破坏大唐与回纥的和亲才是目的。史思明这次本来就是诈降,他是拥有大野心的人,一旦回纥举兵犯唐,他就会趁势再起,与回纥人联合,共取了大唐天下。
“你竟然是史思明的女儿?!!!”孔晟的嘴角都在激烈的抽搐,虽然聂初尘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但从她的神色变化中足以看出一切了。
红线女、史思明的女儿……孔晟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与史思明无仇无怨,聂初尘是史思明的女儿倒也不是问题的关键——只是史思明必死无疑,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聂初尘这种身世,如何还能留在自己身边?
两人默默相对,各怀心思。
良久。
聂初尘才幽幽道:“孔郎,其实无论我是什么人,都不能改变我……既然你已经猜出来,那我也就不再瞒你,没错,我是史思明的女儿,吾师就是吾父军中军师……”
“孔郎,吾父在范阳经营十余载,屯兵数十万,兼并燕云十六州,而大唐君昏臣乱,早已风雨飘摇,你若是肯随我去范阳,吾师曾说过,会将范阳三军统帅交予你,辅佐吾父成就千古霸业。”
孔晟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跟聂初尘竟然敌对的一天。他淡淡道:“你父史思明假意归顺朝廷,却暗中招兵买马准备再次叛乱,这早就在孔某的意料之中。你这次来,与孔某团聚是假,行刺宁国破坏和亲是真,你们想要挑起回纥与大唐的战争,然后好火中取栗趁火打劫。”
“孔郎,这是吾父和吾师的计划,我……我其实不得不听命。你也明白,我没有选择,既然生在阿史那家,我还能怎么样?”聂初尘轻叹一声:“我对郎君的感情没有半点虚假,孔郎,你是天下奇才,文武兼备,吾父和吾师在范阳对你赞不绝口,若是你肯投向范阳,将来吾父自然不能亏待了你。”
孔晟没想到既然有人劝说自己投向史思明,而这个说客竟然又是自己的女人。他仰天狂笑,旋即冷冷道:“你父逆天行事,将来迟早身败名裂 。初尘,念在你我的情分上,你听我一句劝,若能抽身而退是最好,你依旧可以留在我的身边,我既往不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那么,我劝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史思明,安禄山都成不了大事,何况是他,如今范阳貌似兵强马壮,实际上不堪一击。大唐立国百余年,底蕴深厚,民心思定,不是你们区区范阳一隅所能轻易撼动的。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若是不知进退,将来自有一天要懊悔。”
“若是你父能悬崖勒马,真心归顺,那么,还能保住现有的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若是一意孤行,那么,用不了多久,或许半年,最长一年,你们史家就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聂初尘听孔晟言语中多有对史思明的蔑视非议,不由有些恼火,她嗔道:“无论如何,吾父谋划了这么多年,大唐皇帝无道,英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