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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云翻身下马,向李豫行了一礼:“太子可知孔晟在灵武的诸多恶行?”
李豫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本宫不知,公主不妨细细将来,本宫将洗耳恭听!”
……
孔晟返回长安侯府,屁股还没有坐热,南霁云就急匆匆闯进府来,声音复杂道:“大将军,陛下已经传诏,今晚在麟德殿设宴为回纥磨延啜可汗一行接风洗尘,满朝三品以上官员悉数入朝,大将军也在其列。”
孔晟哦了一声,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磨延啜进京名义上是朝拜大唐皇帝,虽然他是退位的可汗,而且他的退位明显是被逼无奈,但对于皇帝来说,这面子上的功夫和礼节要做足,一定要通过这种形式将回纥与大唐友好的气氛烘衬下去。
所以皇帝的行为,孔晟早有所料。但很明显,南霁云着急前来,说的肯定不是这事,而是与回纥公主骨云有关。
果然,南霁云压低声音道:“大将军,末将方才所见,太子殿下将回纥公主带进宫去,据说是要面见陛下,末将以为……大将军应该及时进宫,免得陛下听那回纥公主和太子殿下的一面之词……”
孔晟沉默了下去。
南霁云有些发急:“大将军,太子殿下和那回纥公主进宫多时,迟则生变,还请大将军早作决断。”
孔晟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道:“南八,无需紧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磨延啜退位让贤,就是我刀兵相加逼迫所为,这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回避的。这回纥公主受人撺掇,找上京来,正好被太子利用,无非还是想要给孔某脸上抹黑。”
“不过,我又怕的什么?任凭太子去折腾,我倒是要看看,陛下会怎么做。”孔晟摆了摆手:“南八,你且更衣,一会随我进宫参加陛下的盛宴。至于别的,静观其变就好。”
南霁云搓了搓手,有些无奈,只好退了下去。他是一番好意,但奈何孔晟自有主张 。他本来以为孔晟要立即赶进宫去,在皇帝面前解释一二,避免皇帝听信了回纥公主的一面之词,导致孔晟此番非但无功还要获罪。
但对于皇帝的心思,孔晟比谁都清楚。
李亨表面上看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性格绵软,实际上他心内自有锋芒,只是轻易不会表现出来罢了。这从他暗中建立影卫和一步步打压李豫的行动就能看出端倪。事实上,他做太子时受尽了老皇帝的“折腾”,数十年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缘,长期压抑不安,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掌控天下,他对自己的皇位和皇权看得很重很重。
皇帝不是傻子,他自然很明白,如果要怪罪孔晟,那就意味着要放还磨延啜和回纥各部族首领,那也就意味着孔晟这一次的煞费苦心营造出的回纥归唐的大好局面前功尽弃毁于一旦。而皇帝也一定清楚,磨延啜等人返还回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回纥与大唐的盟约被推倒,回纥人的威胁再次加重,甚至会带来回纥人更猛烈的报复。
所以皇帝更看重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至于孔晟采取了哪些激烈的手段,皇帝本来就不想知晓,有些事情装糊涂比较好,尤其是他作为大唐皇帝,面对回纥要摆出一副上国天子的仁义风范。
孔晟的行动如何,实际上是有皇帝默许和暗示成分的。比如说孔晟索回贺兰堡,皇帝没有明说却以一道秘密诏命的形式加以暗示。否则的话,皇帝为什么要将灵武军政要务暂时交由孔晟全权处置呢?
再者,若不是皇帝早有思想准备,他又怎么可能默许孔晟随军携带十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呢?要知道,孔晟可是和亲去的,不是与回纥作战。
只是孔晟做得比皇帝设想的好多了,结果理想到一个不能再理想的程度。
因此,这些蛛丝马迹,这些弯弯绕绕,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儿,朝野上下包括皇太子李豫在内,没有一个人看破,只有孔晟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那就让皇太子李豫去闹腾吧。李豫越是这样针对他,孔晟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就越加稳固,李豫或许是当局者迷吧,竟然没有看透这一点。至于这回纥公主骨云,孔晟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她背后操控。
这人不可能是叶护。最大的可能,或者就是骨咄禄或者移地建的心腹吧?
对于皇帝的心思,孔晟揣摩得极透彻。
这个时候,李豫已经带着骨云进宫求见皇帝,但皇帝在御书房内却闭门不见,只是让太监传出话来,让回纥公主一并参加今晚上的国宴。
李豫无奈,只好带着骨云去了自己的东宫。
皇帝缓缓起身,扭头望向了朱辉光,淡淡道:“朱辉光,朕听闻,这回纥公主是磨延啜的义女,今日突然带着数百人闯进长安来,当众喧嚣,向孔晟兴师问罪,还要见朕,你认为她要跟朕说什么呢?”
朱辉光心头凛然,他知道其实这长安城中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住皇帝,皇帝身边的影卫几乎是无处不在,各种消息通过各种不为人知的神秘渠道传递进宫,第一时间到皇帝案头上。有些事,连朱辉光都不知道皇帝是如何与影卫、与外界通传信息的。
“陛下,奴婢不知。奴婢也是方才听说,太子殿下带了回纥公主进宫,要见陛下告长安候的御状。”朱辉光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小心翼翼道。
在这种事情上,尤其是关乎皇太子李豫,他不得不谨言慎行,免得说错话,引起皇帝不满,同时也得罪太子。
“朱辉光啊,你说孔晟到底在灵武做了些什么呢?竟然能逼得回纥可汗退位,还愿意带着回纥各部族首领来长安作为人质,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皇帝突然轻轻道。
第五百九十一章 年少肝胆雄(3)
第五百九十一章年少肝胆雄
“奴婢不知,奴婢不敢妄言。”朱辉光诚惶诚恐地道。
皇帝突然愤怒起来,“你说太子是傻了还是故意跟朕捣乱呢?这明摆着的事情,回纥可汗磨延啜的退位肯定是被迫无奈,这在长安,三岁孩童都能猜得出来,他明知如此,还是故意站出来挑事生非,这不是给朕心里添堵吗?!”
朱辉光更加惶恐不安,垂首不语。
“太子跟孔晟一向不合,朱辉光,你可知道是为什么?”皇帝淡淡问,旋即又自问自答道:“无非就是孔晟忠于朕,没有被太子所用,太子拉拢不成,恼羞成怒罢了。”
“但太子心性坚硬,城府深沉,他不像你们看的那么冲动。利用回纥公主向孔晟发难,其实不是冲孔晟,而是冲朕来的——”皇帝眼眸中掠过一丝冷酷:“如果朕没有猜错,太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趁机发难,逼迫朕将孔晟贬出京去,或者在他看来,只要孔晟不在长安……”
“但是——哼!”皇帝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冷哼,杀气腾腾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龙椅处。朱辉光噤若寒战,大气不敢喘一声。
开玩笑啊,现在可是皇帝真实的心态流露,涉及父子皇权争斗,他一个太监头子,在这一边旁听其实都是死罪啊。打死朱辉光,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这个皇帝心态最不稳定、最容易暴走的时候,轻易开口触怒皇帝。
他就是聋子和瞎子,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都看不到,仅此而已 。
皇帝缓缓坐下,目光沉凝,面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朱辉光悄然想要退出御书房去,他感觉皇帝的情绪一会如暴风骤雨一会如火山爆发,此刻留在皇帝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皇帝突然紧盯着朱辉光,刀锋般凛然的目光让朱辉光心里咯噔一声,寒了半截。他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不敢吭声。
皇帝突然笑了:“朱辉光,你好端端地请罪作甚?起来,朕来问你,这宗室之中,可曾还有未婚之女?”
朱辉光愕然,旋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宁国公主此次和亲作罢,但为了巩固与回纥的友好盟约,也为了显示大唐皇帝对叶护可汗的器重,皇帝最终还是想要再从宗室女中挑选一位,嫁给叶护为妻。
朱辉光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定了定神沉吟道:“陛下,以奴婢的了解,宗室之中,适龄未婚郡主者,也不过三五人,而……”
“朕听闻十八皇弟次子李怀有女未嫁,此女品德端方,容貌秀丽,堪为回纥可汗良配,朕意欲将李怀女指婚给叶护可汗,册封为远宁公主,你认为如何?”皇帝缓缓道。
朱辉光心里暗暗苦笑,嘴上却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妄言,单凭陛下做主。”
朱辉光心道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刚刚侥幸还朝,你又要把寿王李瑁的孙女远嫁回纥,有这个必要吗?与回纥巩固盟约,未必非要和亲啊。
皇帝哈哈大笑:“这不过是朕的一个想法,考虑还不成熟,容后再议吧。朕只是不愿意让回纥人认为,朕出尔反尔,答应的和亲却要悔婚。只是宁国和亲之事已经作罢,不可再嫁,唯有另选宗室适龄女子,以表朕之诚心。”
“那叶护在长安生活多时,仰慕我大唐礼仪文化,受我天朝开化,人品才貌均为上乘,寿王孙女能嫁叶护,也算是得一良配。”
朱辉光默然不语。
傍晚时分。应邀来参加国宴的大唐重臣和宗室皇亲开始陆陆续续进宫,抵达麟德殿。李泌和杜鸿渐迎候在门口,作为皇帝的特使,望着跟随在小太监身后亦步亦趋列队走过来的磨延啜等人,心头百感交集,说不尽的感慨。
此刻的磨延啜,神色颓废落寞,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回纥雄主的气势威严?而跟随在磨延啜身后的回纥各部族首领,更是垂头丧气,没有半点精神。
李泌微微一笑,上前两步,拱手行礼道:“在下李泌,奉吾皇万岁之命,特来迎接可汗,请可汗和诸位首领入麟德殿归座!”
李泌是大唐重臣,一品国相,磨延啜自然知道他的名字。磨延啜此刻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大唐权臣,也不敢失礼,就勉强笑了笑道:“有劳李相,磨延啜不敢当。”
李泌和杜鸿渐带着磨延啜等人进入大殿,开始归座。皇帝的宝座依旧设在正中,为了给予磨延啜面子和维持大唐与回纥基本的政治礼仪,磨延啜的席位被设在了皇帝左方一侧,略低于皇帝又高于皇太子李豫的位置。
其实磨延啜根本不计较这些了,他已经彻底死了心,既然已经来到长安,那么,接下来对于他来说,就只能是在长安在大唐苟且偷生歌舞作乐过一天是一天吧。反正他的一切开销,都由大唐朝廷承担。
不多时,殿口传来一声太监尖细的呼喊:“皇太子殿下驾到!回纥公主驾到!”
李豫来了很正常,关键是最后那句“回纥公主驾到”,让很多在场的大唐重臣都有些讶然,今日在城外闹事的回纥公主竟然被皇太子李豫带进宫来?李豫带她进宫参加今晚的国宴,显然是得到了皇帝的允许。
回纥人则是身形一震,吃惊不小 。
磨延啜原来在闭目养神,闻听如此,陡然睁开双眼,震惊地望向了殿口处,当他看到跟在唐朝皇太子李豫身后走进麟德殿的骨云时,眉头一簇,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咦声。
骨云为什么来长安,他都有些狐疑。
自打进宫之后,唐朝宫室之壮观之华美,看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