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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李太后高坐在御座之上,脸色不好看,她本心是想借这个由头,让林卓熄了去皇店皇庄里面搞事儿的心思,没想到林卓这厮偏偏犯了犟脾气。
“二是中央军招募儒生,此事确实有不妥,臣等商议之初,并未想到士子投笔从戎会如此踊跃,以至于标准设置过于草率,招募人数只有下限,而上不封顶,大明武风不减,源于海6两军战功赫赫,一切荣耀归于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林卓先是承认了错误,又大咧咧地拍了一通马屁,最后才曲里拐弯儿的提出了意图,“臣请命前往通州,视察中央军宪兵纵队教导团建设事宜,裨补缺漏,戴罪立功”
林卓说完了,就弯腰躬身站在原地。
完了?这就完了?这么短,这么单调的姿势,对得起你来时的阵仗,对得起你曾经摆过的pose么?
朝官们都被溅了满脸血,颇有些无语。
这两件事事实上都是无谓之事,弹劾也是似真似假,可有可无,谁也不会拿来跟林卓较真,李太后虽然心中有所不忿,但也不想拧着他,“准奏,内务府巡查事宜,务必严密行事,可与锦衣卫刘都督协商”
“臣领旨”刘守有出班领命。
“至于去通州嘛,去一下也好,十万大军在通州窝着,好生训练是必须的,但是也要管好,整顿整顿风纪,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李太后淡淡吩咐,兴致不是很高。
“臣领旨,谢娘娘成全”林卓也知道自己违逆了李太后的一番好意,更加地小心翼翼。
“唔……晓得本宫苦心就好,好生办差”李御姐见林卓的鹌鹑样儿,不快也去了大半。
皇极门外一派君臣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秀了一脸,众臣工都以为林大人的表演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太年轻,太简单,某些时候还很天真。
“臣,翰林院掌院学士于慎行,因督管藏书阁不利遭弹劾,自省自查之后,确有其事,藏书保管事关经义传承,若任由毁坏,危害尤重,愿限期整改”于慎行蹿出列拉开了自我检讨的大幕。
“臣,都察院京畿道掌道御史沈一贯,近日三省吾身,颇觉行事不足,立身不谨,现具折自劾,愿接受监督”沈一贯本身是言官,没人跟他打嘴仗,只好自娱自乐。
“臣,户部右侍郎王家屏,因察事不严,分管的河南清吏司账目有差错遭弹劾,自省自查之后,确无其事,然暗自警醒,交叉管制设置不全,痕迹管理仍有瑕疵,愿厉行完善”王家屏是个没有窟窿的男人,弹劾他的也都是误伤,只好搞个工作计划出来充数,表达个态度。
“臣,刑科都给事中王用汲,自劾处事过于苛刻,言语如刀,有损同僚情谊,愿加强情绪管理,改进工作方式,转变工作作风”王用汲是个不揉沙子的爆碳性子,平素不找别人茬儿人家就得烧香拜佛,更别提有人主动挑衅他了,料来他的这番表态,也只是应个景,让他改脾气,不比母猪上树容易。
……
一连十几个人,带起了一波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好节奏,下面的青皮朝官固然有些懵懂,但是大佬们却是不费思量,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是要矫正风气的,为了冲业绩,朝中有同年反目的,有师生变成寇仇的,也有人阴私的,乱象横生,大大降低了朝廷的整体格调,长此以往,大家都没朋友,朝将不朝。
明白了是明白了,第二个反应就是捶胸顿足,这么好的一个刷威望机会就那么白白溜走了,力挽狂澜,再造朝纲啊,咋就没抓住呢?后悔得挖心挠肺的。
看那个捡走机会的人,就格外不顺眼,谁捡走不行,偏偏还是个时不时旷工的懒货,丑陋,到哪里说理去?
“臣,吏部尚书张四维,因履职不谨,推诿卸责遭弹劾,主要是年岁渐大,精力不济之故,日后愿善加保养,规范作息,吃好喝好,更好为太后、陛下服务”张四维个老不要脸的也钻出来了,格式倒是跟别人都保持了一致,只不过内容就太下作了,别人自查自省,属实就整改,他却直接找理由搪塞,日后的做法也很坑爹,保养?谁特么费心费力弹劾你是为了提醒你保养的?
……
这一波节奏耗时持久,有人是真心,有人是假意,有人是动真格,有人是踩假水,终归朝堂气氛从互相攻讦变成了自我检讨,非常和谐。
“咳咳,臣也有所不足,近日晚上加班到深夜,比起以往一直到凌晨,是懒惰了些,要改正”张居正最后出来总结,说是检讨,更像是表功,作为重臣之,虽然这事儿没他什么彩头,也得唱个赞歌表示表示,“众位朝官同心协力,勇于剖白,局面大好,可喜可贺,是个奋进的朝廷,是个前途光明的朝廷,臣为太后、陛下贺”
“臣等,为太后、陛下贺”满地朝官全都跪地上,表示这一切都是两位封建统治者的功劳。
“众爱卿平身,人无完人,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本宫不为己甚,不咎既往,还望诸位言行如一,纠偏扶正,共谋大业”李御姐软中带硬,打了总结。
“娘娘圣明,陛下圣明”群臣再度化作磕头虫。
这时候,一个声音破空而来,打破了来之不易的和谐局面。
“娘娘,陛下,臣,这会儿弹个劾,您看合适不?”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上吊自杀未遂的鸿胪寺卿,这个节骨眼儿又要搞弹劾,这厮莫不是换了个姿势,又想不开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越南生事
?? 正在欣欣向荣,歌功颂德的当口儿,大家伙儿都嗨着呢,你要弹个劾?
不管鸿胪寺卿要弹劾的是啥,眼力见儿反正不咋样,满朝文武都没啥好脸色。
“你还要弹劾?”李太后略微诧异地反问道。
“微臣职责所在,不弹劾,不成活”鸿胪寺卿被众多异样的眼神激起了不美妙的记忆,说话更加硬邦邦,充满了死气,他想起了那条打了死扣儿的深绿色绳索,那是他把老妻赠与的便帽,撕成布条,编织而成的。
“粟炳山,冷静,冷静”张四维钻出头来,一边警告,一边张着双手往后退,煞有介事,一副忠心护主的架势,顺带的,他自己个儿一直退到了皇极门丹陛前,比张居正他们的第一排还要安全,“你定要仔细掂量掂量,莫要造次,林大人武功盖世,用武力的话,你不可能得逞,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嗤……”
“嘁……”
文官倒还罢了,隔岸观火看大戏的武官勋贵,无不对张四维嗤之以鼻,这老倌儿好生不要脸,真要有那副铁血丹心,还不如直接冲上去把鸿胪寺卿粟炳山给按倒呢,一路往后缩是个什么事儿?
当然,他们这番作态,也与张四维没给面子有关系,那么多武将都督,偏说个文官武功盖世,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鸿胪寺卿的鞋拔子脸上皱成一大团,眉宇间青筋暴跳,拳头握得紧紧的,显然对这种玩法不太适应,咬了咬腮帮子,辩解道,“臣并无他意,只是单纯地要弹个劾”
“唔……张尚书且请退下,粟炳山,你要弹劾何事,尽管奏来”李太后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还在沿着丹陛往上出溜的张四维一眼,一句话揭破他的鬼祟行迹,让粟炳山有话好好说。
“咳咳,臣一时热血上涌,失态了”张四维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有些挂不住,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坑位上。
“臣弹劾海军林大人……”粟炳山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不干则已,要干就干大的,直接奔着气焰汹汹的林卓去了。
“嗖嗖嗖”很多道凌厉的眼神直接把粟炳山罩牢,深深戒备,也有很多人自以为弄明白了粟炳山的意图,见他又要刻意作死,心生不忍,当即就站了出来,打算第二次拯救他摇摇欲坠的生命。
“粟大人,大明以仁孝治天下,身体肤,受之父母,咱们要珍爱生命,岂能轻易寻短见呢?是吧,好好当官儿,为大明效力,就是好同志嘛,一不小心跪了一次,虽说有碍朝廷体统,终究是无心之失,不必过于挂心”白胡子的老官员,倚老卖老,一通宽慰说教。
“粟大人,朝廷励精图治之时,正是我辈效命之际,岂能因噎废食,意图自我了断?这跟跌倒了就不爬起来,遇到挫折就缩头当乌龟,有什么区别?哼……”朝气蓬勃的年轻官员就不那么客气了,对粟大人很不齿,一番当头棒喝地叱骂。
……
粟炳山消瘦的脸颊上,两行清泪缓缓滴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无论老官员还是年轻官员,视线相交,都颇为志得意满,要不是碍于场合,他们都要弹冠相庆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呜呼,悲夫,我等的功德怕是一箱子都装不下了矣。
“臣,只是想要静静地弹个劾,并无他意呀”粟炳山嚎啕痛哭,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伤疤有事儿没事儿被揭开来撕巴一次,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咳咳,粟大人且暂止悲声,不知弹劾本官何事?”林卓见他被伤害得那么深,也就不好袖手旁观下去,主动出来接受弹劾。
“呜呜……说起来,本官也不是有意要弹劾林大人”粟炳山抹了一把鼻涕,有一种绝处逢生,终于碰上个明白人的欣喜若狂,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要弹的就是这个明白人,“越南使节近段时间,都在鸿胪寺官廨安营扎寨了,天天哭诉上访求告,说是海军欺人太甚,意欲强行侵占良田,在清江北道修筑港口基地,当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卖儿卖女哇”
“竟有此事?臣以为,越南乃是大明亲藩,海军如此行事,恐不为妥当,永乐年间三征交趾,仍旧功败垂成,就是横征暴敛,激起了民怨之故,如今归附天朝不过两年,根基不稳,应怀柔施恩,笼络民心为上,不可草率动粗,海权固然应当争夺,却也要量力而行,否则树敌过多,难免左支右绌”第一个出面接招的,是礼部尚书万士和,国际形象虽说跟礼部的业务范围有些牵扯,但毕竟鸿胪寺才是正管,他跳起来那么高,唱的还是反调,实在算不上正常。
“臣附议,据海图标注,南洋海域庞大,无主岛屿众多,足够大明循序开之用,越南清江北道,已经延伸至外海腹地,远离大明本土,除了助长无良商贾远洋商贸之心,实在毫无意义”吏部右侍郎刘子淳整场朝议没捞着露脸的机会,憋得狠了,这时候迫不及待出来表看法。
“刘侍郎所言大谬,敢问商贾远洋行商,何处无良?董员外、唐员外身在家国万里之外,仍旧心怀忠义,怎能说是无良?大明商贾,也是大明百姓,海军驻外保护,乃是应有之意,怎能说是毫无意义?”王家屏当即顶了回来,这可是关系到海权扩张的政治正确,是大是大非问题,绝不容刘子淳恶意篡改。
“臣弹劾刘子淳妄自尊大,离间民心,污蔑忠良,鼠目寸光……”王用汲紧随着上场,火力全开。
“臣听闻刘子淳籍贯远在粤桂之地,家中行商海贸者不乏其人,却不知刘侍郎竟然对海贸行商如此反感,如此表里不一,难以服众”张学颜跟刘子淳共事已久,知根知底,这时候横插一杠子,正中靶心。
“哦?刘侍郎,可是确有其事?”李御姐眼睛闪光,幽幽地盯着刘子淳,海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