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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倒地之后才发现,自家的几个凶残跟班已经在地上躺着等自己了,这才意识到不妙,转身抬头,却见周围围着数十个神情冷峻的男子,顿时尿了。
“你们,你们不要乱来,我爹乃是此地县尉,叫做黎刚的便是,等会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胖子蠢萌蠢萌的要挣扎。
却见话音未落,一堆官差吆喝着前来,将一众人等围困在内,胖子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这个时候,妍儿扬声说道,“我等姐妹,虽出身下流,却也知忠贞之事,此生托付林公子,即便无缘侍奉枕席,却也断断难容他人玷辱,此人可恶万端,恨无手无缚鸡之力,还请几位大哥垂怜代劳。”
带头的汉子沉默着点点头,夺过胖子手中的椅子,狠狠砸在他的胖腿上,不等胖子恶少惨叫声出来,随即再次起落,另一只腿也没有得脱厄运。
胖子恶少牙齿战战,冷汗满脸,白眼皮一翻,干脆的疼昏过去。
完事儿后,吃瓜群众们满含期待,在官差眼皮底下打断县尉儿子的双腿,够带种啊,那小娘皮也是个狠角色,接下来,应该是官差跟这帮凶徒的真人PK了吧,好生令人期待。
可惜,事实总是跟预想不同,官差们像是吃了定身法一样,维持包围姿势不动,几个汉子却在官差们中间自如离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等了大概一炷香,官差们也静静站立了一炷香,这节乃现门口也诡异的鸦雀无声,良久,那带队的官差像是才醒过来一般,满含愤怒地大声喝令,“此处有人行凶,寻衅滋事,全部拿下严惩,绑起来,带走!”
官差们一拥而上,把那胖子恶少和恶仆们又殴打了一通,才绑了个结实,径直拖走。
官差和胖子一走,节乃现门口就像是过大年似的,又热闹了起来,丝竹声响起,妍儿招呼姐妹们载歌载舞依旧。
“这节乃现是何等来头,行径如此,如此大开大阖?”这位兄台是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嚣张两个字。
“戎县灵竹嘛,圣上褒奖过的,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据说跟陈参政……”
“官面上自然是陈参政,那些辣手汉子,看见了没?这灵竹啊,可不简单呐”
……
中年锦衣文士全程围观了门口这一出闹剧,凝思片刻,微微而笑,“好一个刚烈女子,好一个戎县灵竹,好一出杀鸡儆猴。”
转过身,交代书童,“去,把那店里面的君子六艺买一套回来。”
书童领命而去,蓦然发现,有很多同行好像都跟自己做着一样的事情。看看这些物件儿的标价,暗暗咂舌,这节乃现,是要赚翻了吧。
相比于省城,节乃现在府城H县城的开业就平淡的多了,何知府往那里一杵,自然是风平浪静,哈虎也算是放下了绝大的心事,头一次独自完成大规模的商业工程,让他信心爆棚,干劲儿十足,天天腿脚跑得就跟风火轮似的。
家中的产业和女人们的学跳舞活动,都逐步进入正轨,林卓优哉游哉的日子也结束了。
“卓哥儿,院试还有不到四个月了,你是不是该多多做些准备?”张婉儿一边擦着额头鬓边的细汗,一边问道。
说来也是,林卓这段时间就围着她们娘仨儿转悠,各种献殷勤,就是绝口不提念书的事情,这可不成,功名科举才是正途嘛。
林卓挤出一个苦笑,默默无言,他总不能说,娘亲啊,你儿子自信人生四百年呢。
见到林卓消极抵抗,张婉儿也没有数落,只是幽幽一叹,眼泪乌央乌央就要在眼眶里汇集。
“娘亲,我明天就去县学,明天就去,你莫要哭,莫要哭……”林卓飞快败退,像只大马猴似的蹦上跳下,慌得不知所以。
看到林卓的夸张情状,张婉儿破涕为笑,轻轻拍打了他的手臂一下,以示薄惩。
旁边几女也偷笑不停,清漪和耿小妹还掩着嘴遮掩一下,林卓的宝贝妹妹萱萱却是笑得毫无顾忌,运动过后脸颊上的热量还未散去,红彤彤的,笑起来,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
林卓轻叹口气,略略耸肩,你们开心就好。
“公子,公子,鲁员外派人送来一大包书信,说是写给您的。”门外传来林武的叫喊。
“哦?”林卓有点儿小兴奋,读者来信啊,抬脚就朝书房走去,“去看看。”
“公子,那人转达鲁员外的交代,说是信件太多,他选了一些较为有用的先送过来,其他的随后运到。”
“嗯,我知道了,那人呢?”
“那人送了信件,就飞快地跑走了。”
“跑?”林卓眉头微皱。
“是的,公子,说是还要去催一下油印作坊,加印公子的两本书,因为缺货,潜雨书坊好几家店都被围起来了。”
闻言,林卓矜持一笑,屁股在椅子上悠然晃悠,伸出两根手指翻看信件,看看都有哪些读者粉丝。
钱德洪、罗汝芳、赵锦。
“咣当”林卓从椅子上跌落,摔了个四脚朝天。
第三十四章 轩然大波
南京,鲁讷的大本营。
“诸位都是江南地界儿上鼎鼎有名的大家,这两部书都是潜雨书坊力推的大作,还请各位挥动如椽大笔,鲁讷必有后报。”
“鲁员外客气客气,鄙人的拙作,还请多多支持。”
“应该的应该的,待我等细细品评”
“潜雨书坊的大作,必然振聋发聩,与众不同,我等必定点赞支持”
……
节操掉尽的文人们,一边往兜里塞润笔费,一边拍着胸脯立下保证。
“不然,不然”鲁讷狠狠一摇头,感觉这些人的理解能力太过低下,比自己当初差远了,“以我等的坐席为界,”鲁讷比划了一下,一分为二的人群,“左边点赞就够了,右边的给我可劲儿的骂。”
“呃……”斯文败类们囧然,“这个不大好吧”
“无妨,尔等照办就是”鲁讷非常有优越感,对林卓高山仰止。
苏州,某文房四宝店。
“掌柜的,你们店里可有那戎县灵竹的《葬花纪》?”
“《葬花纪》?抱歉,却未曾有。”
“这等好书都不曾收录,还敢妄言收尽天下藏书,不要碧莲。”
“哎……这,来人,速速去查探一番,《葬花纪》是哪家书社所出,快些进一批回来摆着,都错过七八波客人了,你们都是些干什么吃的?”掌柜的跳脚。
杭州,一年一度的赏花赛花大会。
“文兄,且看这株木兰,枝叶橛橛梗梗,恰似倔强之气,不是凡品”
“周兄,这株百合色泽纯净,通体紫色,实在少见”
“唐兄,我却认为这株樱花与众不同”
“非也非也,祝兄,依我之见,当以这株兰花称雄”
“诸位兄台,这横幅是何人所挂,今日赏花赛花盛典,缘何悬挂葬花二字?岂不是大煞风景?我定要问个清楚。”
“正是正是,实在是不合时宜,正要讨个说法。”
“同去同去。”
……
江南士子热衷于集会,成群结队,很有威慑力,往往一见到大头巾扎堆儿,连巡抚神马的,都要抖上一抖。
“《葬花纪》?西南文人同道也有佳作乎?”
“哈哈哈,当然与唐兄无法媲美,不过也当得一读,且看他如何葬花?”
鲁讷被林卓点化之后,动如脱兔,短短旬日之间,《葬花记》和《戎县竹节》就在江南西南等地卖得热火朝天,也在士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山阴府,文人雅集。
只见人手一册《葬花记》,讨论的热火朝天。
“文兄,你看这句,人欲发于天理,而止于道义,天理兴于鸿蒙,而著于人欲,这林卓所言字字珠玑啊”
“正是,正是,周兄,这戎县灵竹竟以风月之事论及经义,倒也是个妙人儿,哈哈哈”
“以我之见,林卓这首俗曲《笑红尘》更得我心”
“那是自然,唐兄浪荡红尘,自然最有资格笑上一笑,哈哈”
“祝兄过奖,至少这位灵竹兄台,就不在我之下”
“你们二位都是红尘先锋,不分轩轾,各有千秋”
……
大理府,苍麓书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员上完课,给自己的弟子们留下了家庭作业。
“今日课业,试论人欲表于动作,而成于功业”
“敢问先生,可是戎县灵竹在《葬花记》中所论?”一个年轻俊逸的学子起身询问。
有个猥琐学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老教员面色微愠,“不错,此书万万不可视之为风月,序言用心良苦,切不可轻佻。”
“是,学生深以为然”那俊逸学子狠狠瞪了发笑的同窗一眼,身后有几个孔武有力的学子附和着嘿然冷笑,想来一番校园暴力是免不了的了。
……
苏州府,诸大绶府上。
年近七十的诸大绶,仰靠在锦垫上,旁边汇聚着数十个子弟学生,按照大明惯例,也是老中青三结合。
一个青年士子正在为他读书,“……生灵有常,情息相通,良知有行,经世致用……”
诸大绶抬手让那青年士子停顿,勉力站起身来,神思渺远,“林卓小友生发深刻,造诣不凡,恨不晚生十年,与他坐而论道,尔等若有机缘,务要与他好生盘桓,多多请益,我大明士大夫,耽于太平之乐,幸而有人敢做仗马之鸣。”
“是”济济一堂的子弟学生们躬身受教。
“诸师,弟子院试已过,正欲四方游学,既然林兄斑斑大才,蒙老师期许,不如我就去川中叙府,与他共游”
诸大绶捋须微笑,频频点头。
江南、西南士林纷纷扰扰,林卓却窝在书房内冥思苦想。
鲁讷给他弄来的一包书信,每个人都不是简单人物,钱德洪是王阳明之后儒家心学的重要人物,一度主持中天阁讲席,人称为“王学教师“,罗汝芳乃是心学泰州学派鼎鼎大名的代表人物。最后一个赵锦先生就更是不得了,不仅仅是王阳明的嫡传弟子,思想界的大咖,更是官场上的常胜将军,如今官拜右副督御史,GZ巡抚。
三位先生的信件中,钱德洪和罗汝芳以哲理辩难为主,对林卓的思想理论有肯定也有商讨,还有一些要求他做扩展解释,算是比较严谨的同道人士学术交流,正经把林卓当成了一盘菜式,都是要掏干货出来的,给林卓带来很大的压力。
相比之下,赵锦先生就和蔼可亲多了,遣词造句之中温煦亲和,以小友称呼林卓,多有慰勉鼓励,对林卓经世致用和良知有行的观点都大大的支持,最后还开了小玩笑,表示虽然以风月之事,论及经义理念,颇有不恭,然而林卓年少慕艾,也是人之常情,他日要结秦晋之好,自己可以客串一下媒婆。
林卓顺着心学的脉络,杂糅龙溪、泰州两个主流学派之长,增加了致良知、启民智、正本心的内容,给钱德洪、罗汝芳等人写了回信,别人纯净而来,林卓也就赤条条而去,并未掺杂私心杂念。
给赵锦的就不同了,这位先生是个醇厚长者不错,是思想家也不假,但是他还是个政治家,所以林卓给赵锦的回信就基本去掉了哲学内容,顺杆儿往上爬耍耍晚辈的惫懒,打着张佳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