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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可能的方式,旗语挥舞不停,来来回回说着纳达尔要去大明都城觐见的强烈愿望,还创造性的挥了通讯基本靠吼的本能,动员上上下下全体官兵,跟着他一起荒腔走板的大吼,“憋开炮,额们投降”。
在华夏文明浩如烟海的精华之中,能够选择性地掌握这两句至关重要的话,纳达尔将军的深谋远虑,可见一斑。
晨光熹微,曙光初露,薄雾蒙蒙,海潮翻滚,战舰层层列开,炮口热气未散,海面上压抑的气息尚在弥留。
随着一艘艘舢板往往来来,林卓的帝国之星上,渐渐热闹了起来。
纳达尔蓬头垢面,套也不翼而飞,军服上面布满了一块一块的污垢,已经没有了以往流光溢彩的形象,好在他全须全尾没有受伤,比起他身后缺胳膊少腿的军官们,你搀扶我,我拉扯你的狼狈样子,要体面很多了。
在林卓护卫们的严密监视下,纳达尔带队,一步一挪地走到帝国之星的作战指挥舱,木然看了高踞上座的林卓一眼,先是单膝跪地,后又改为双膝跪地,垂着头,双手捧起心爱的指挥刀,捧到齐眉位置,“尊敬的海军大臣阁下,祝贺您和您的舰队,获得了战争的最终胜利,荷兰王国海军少将纳达尔及麾下马车夫舰队,正式向您投降”
“笃、笃、笃”一个黑色的高筒皮靴缓慢踱到了纳达尔面前,纳达尔觉得手上一轻,指挥刀就已经被拿走了,他努力翻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即脸色涨红,接受他投降的,不是林卓本人,他端坐在椅子上,动都没有动,这人在孟加拉和议的时候见过,似乎是林大人的侍卫长。
“战争都是起自无妄和贪念,但他又是最公正的裁决者,迷茫的人总要通过他才能找到方向,希望这一次的失败,能够帮助荷兰王国摆正自己的位置”林卓接过邓子龙呈上的指挥刀,随便看了看,就又递还了回去,纳达尔的暴户情结太过浓重,这把刀镶金嵌银堆宝石,除了贵重,并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如您所愿,阁下,大明海军的专业和强大,让人望而却步”纳达尔捋了捋自己已经变成灰黑色的白手套,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珠转了转,开始下蛆,“但是印度洋的归属,恐怕仍存在悬念,葡萄牙的莫钦纳总督阁下,也是一个容易迷茫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闻言,林卓没有丝毫顾虑,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大明的海军将领也跟着大笑,声振屋瓦,笑得这些荷兰俘虏面庞抽搐,不得要领。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莫钦纳很容易迷茫,也很贪心,但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没有这两样,再大再美的梦想,都只会变成无情的枷锁”林卓淡淡地解释了一下,挥手翻过这一个话题,“好了纳达尔,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你或许更应该畅想一下,一些有趣的行程,比如,你与范巴斯滕的久别重逢,会是多么的基情四射”
“我本人,也非常期待,阁下,毕竟,能够见到他们,也是我到来的使命之一,虽然这种方式有些奇特”纳达尔强撑着笑意,顺着林卓的心意,温驯地开始自嘲。
“你们会习惯的”对手如此知情识趣,林卓已经没了调教的兴致,伸出手摆了摆。
护卫们架起胳膊,把纳达尔带了下去,他的脊梁以一个很显著地弧度弯着,怏怏的,很落寞。
纳达尔的身影刚刚远去,林卓的笑意就缓缓收了起来,冷喝一声,“把张维贤给我带上来”
“进来,跪下……”
李文全亲自把身上血渍斑斑的张维贤给揪了上来,双手反剪着五花大绑,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在战争中也负了伤,肩头被弹片击中,血肉模糊,被李文全重重一脚踹翻在地上,蠕动半天都爬不起来。
“重复本官战前的命令”林卓淡淡说道。
“……对马海峡舰队负责……扼守南海西线,待敌舰入网……参与围攻,封堵西线去路,迫敌进入满剌加海峡,不得,嘶嘶……不得擅动……”张维贤用脸蛋蹭着地板,努力抬起了头,脸上通红一片,额头的冷汗狂冒不停,捆在肩膀上的绳索,跟他的伤口不停的摩擦摩擦,火辣辣痛彻骨髓。
“记得倒是清楚,告诉本官,你是怎么做的?”林卓声调渐渐高企,眼底阴霾一片。
“末将,末将有罪,违抗军令,贪功抢功,急于求成,失了,失了平常心……”张维贤被吓得够呛,一脑门儿磕在地上,出咚咚咚的巨响。
“磕头?磕头有什么用,磕头能换回海军数千将士的性命?”张维贤磕头如捣蒜,更惹得林卓勃然大怒,重重拍案而起,“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海军威武严明之师,岂能容你胡作非为”
林卓说完,拔出腰间缚鹿剑,秋泓一闪,就要当众剁了张维贤。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李文全刚才踹人踹得挺狠,这会儿却第一个出来求情,“张维贤虽有罪,但都是杀敌心切所致,不至于死,还望大人明察,属下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也有罪责”
“大人息怒,张维贤年纪轻轻,不怯战阵,临机果断,人才难得,此番虽擅作主张,犹可戴罪立功……”
“大人,张维贤失陷友军,孽障无数,非严惩不可,但其人一心杀敌建功,情有可原,求大人从轻落……”
“请大人三思……”
林卓听到乱糟糟的求情声,心中也乱糟糟的,闭了闭眼睛,作为始作俑者,这里面他也有错,用这种方法选择妹夫,也太过残酷,说到底,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心性未定,即便是良性竞争,面对诱惑,也难以把持得住,李三才远走西夷,张维贤出生入死,都是为了在自己面前博分数。
说得更高光一点,都是为了爱情,非战之罪。
但是南海海域伏尸数十里,也绝不是一句非战之罪就可以抹煞的。
“张维贤,你犯下弥天大罪,本官本有意将你就地正法,但众将领求情,暂时将你项上人头,多留几日……”林卓略略松口,又严厉了起来,“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责一百军棍,逐出海军,永不录用”
林卓看着脸色惨白的张维贤,缓和了一下口气,“你乃是英国公嫡脉独苗儿,身份贵重,本官具折一封,言明来龙去脉,即日遣回京,后续事宜,是死是活,全由朝廷定夺”
“大人……”王正亿也站出来,打算出面再求个情,张维贤这小伙子虽然是北洋的人,但是那股子机灵劲儿实在可人疼。
“我意已决,休得多言”林卓断然拒绝,拂袖而去。
“大,大人……”张维贤如遭雷击,看着林卓的背影,心丧若死,铮铮男儿,一身血污面不改色,此刻却呜咽出声,泪如雨下。
水里来火里去,他从未皱过眉头,也不觉得有什么苦,但是让他绝望的是,经历了这许多,他似乎,离那个钟灵毓秀、魂萦梦牵的身影,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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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唯野心家难养也
张维贤走了,带着累累伤痕,离开了这片海。
林卓派了三十个人的队伍,把他护送回京,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由邓子龙亲自带队,作为林卓的天字第一号心腹,他的参与,让这次押运罪犯的活动,变得不那么单纯,据说邓大心腹贴肉带着林卓的一封亲笔奏折,还有点儿厚,让海军众人颇费思量,也让等待接招的京师,格外紧张了起来。
林卓率军在外,尽管战事不利的流言时不时会传出来,但都翻不出风浪,因为林卓早有防备,他深知信息对称的重要性,很多罪名,不是出在指挥上,而是出在不知情产生的疑虑上,只要和盘托出,巨细靡遗,让中枢如临其境,产生参与感,那就没有对错功过,他们只会为失败惋惜,为胜利欢呼。
从天津港校阅北洋开始,他的密折专奏,一天一封,跟日记一样,从来都没有间断过,李御姐、万历小皇帝和三位内阁大佬这些高层人士,都清楚地知道战事进展,也了解林卓的布局,自然不会被乱七八糟的流言误导,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鸡贼的沈一贯等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有利态势,趁势反击,以“干扰视听”、“诽谤功臣”、“造谣生事”等罪名,一家伙弹劾了十来个张着大嘴胡咧咧的朝官。
内宫,临溪亭,闹闹哄哄,跟开了个幼儿园似的,保育员阿姨一个赛一个的大牌。
闻报,抱着林钺举高高玩儿的李御姐,恰到好处的雷霆大怒了一下,把罪名给上升到“心怀怨望”、“攀诬重臣”、“图谋不轨”的高度上,秀美的脸庞涨得通红,嗓门都尖利了起来,“这些庸臣俗物,经国济世百无一用,煽风点火无所不能,真真是可恶透顶……”
“啊呀,mua……”
林钺吱吱呀呀叫唤了两声,撅起小嘴儿,就在李御姐眉眼处亲了一记,瞬间把李御姐的火气都给弄没了,破了声色俱厉的功,跟林钺鼻子顶着鼻子,柔声逗弄了起来,童言稚语地跟林钺说火星话,把差事丢给万历小皇帝,让他处理,旁边的正牌干妈宁安大长公主顿感吃味儿,挪挪屁股凑上前,不依不饶地非要分一杯羹。
万历小皇帝十分中枪,他们三兄妹正在可儿的帮助下,轮流抱肉团儿一样粉粉嫩嫩的小倾城,这会儿刚轮到他,看着怀里倾城花朵般的笑容雀跃不已,哪有工夫处理这些鸡毛蒜皮,帝王专属技能嫁衣神功使出,转手就交给了凶名赫赫的刑部尚书卿鹘,让他严加审理。
“啪叽”
也许是万历小皇帝的浮躁情绪惹毛了小倾城,扬起小手就在万历小皇帝肥脸上来了清脆的一巴掌,旁边的几个大太监闻声打了个哆嗦。
“嘿嘿嘿……”万历小皇帝反倒抖着肥肉笑了起来,对旁边眼巴巴的潞王和小不点儿瑞安公主点了点下巴,得意洋洋,“倾城喜欢我抱她,我多抱会儿,谁也不许跟朕抢……”
田义等人放下心来,看着林钺胯间晃晃悠悠的小豆丁,艳羡不已,心中抽空腹了个诽,朕都出来了,谁还敢抢?
卿鹘得令,三下五除二,那十来个贪图口舌之快的官员都被斩弃市,家人全数遣出京。
一时之间,京师朝堂谈林卓色变。
遥远的升龙府,阮呈祝的宫殿,来自清江北道的一封军报,让阮呈祝脸色大变。
这里的主殿,是个三层的建筑,原本的黎氏王宫被董一元一把火烧了,阮呈祝复国之后,倾尽国力重建,努力模仿着天子之都的气派,但仍差强人意,远看还无妨,近看则处处透着浓浓的赝品气质,别说跟紫禁城相比,连滕王阁都比不上。
“陛下,与您经天纬地,智慧群的恶心计划相比,目前的态势有所不同,明军进行了收缩,黄毛一夜之间在暹罗湾和清江军港动了攻击……”一位大臣忧心忡忡,要是黄毛赢了还好说,要是黄毛输了,大安南帝国不妙矣。
“这没什么,不值得担忧,明军贪得无厌,激起所谓璞儿群岛和倾城岛土著的反抗,林卓也是个贪婪的人,居然在战时还要克扣军饷,他们内耗严重,千疮百孔,黄毛又是趁夜偷袭,有备而来,尽管不是原汁原味的恶心计划,但是结果不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