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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危亡紧急的关头,皇帝还突然病倒了,岂非是天降灾厄于大唐,雪上加霜!
“房相公,值此危急时刻,你我二人须得挺身而出稳住局面,勿使朝廷陷入惶恐混乱之中!”长孙无忌脸色严峻的说道,“陛下突发急病,令人猝不及防。当下我们有三件大事要做。一是倾尽全力医救陛下,并密不外宣严密封锁消息;二是启用阁部朱批,暂代皇帝陛下主持一切朝政,以保证朝廷的稳定;三是派出得力人手,全力处理吴王一案。房相公,意下如何?”
房玄龄眉头深皱思虑了片刻,郑重的点了点头:“司徒临危不乱,处置妥当,在下无异议。只是陛下病倒之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而且后宫之中须得有人出面主持局面,否则后宫人多嘴杂,难免走漏消息;此外,事发突然启用阁部朱批,代替皇帝陛下批处奏折,房某也赞同。但必须要有三名以上的宰相一同参核并由太子或是监国皇子主持,你看……”
长孙无忌的眉梢不由得跳了一跳,心道:房玄龄,好狡猾!不动声色的将这个烫手的热山竽扔到了我手上!……现在这极度敏感的非常时期,我们让谁来主持阁部的工作呢?
魏王李泰?
晋王李治?!
吴王刚刚遇刺,皇帝突然病倒,要是现在将哪个皇子推上台面监国理事,一来是临危受命潜龙腾渊,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被扶正为东宫;二来,也必有瓜田李下之嫌,难免让人误以为他是最大的得益者,也便是那个幕后的黑手!
长孙无忌,一脸愁苦严峻神色,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房玄龄沉默不语,静候长孙无忌的下文。
“不如,我等去问陛下?”憋了好久,长孙无忌挤出这一句。
此事之重大,让长孙无忌也不敢轻易定夺。加上此前他有斗胆推出李治监国的失败之笔,更让他心有余悸。
“如此,也好……”房玄龄依旧是不动声色,说道,“只是不知,陛下何时能苏醒?”
“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长孙无忌长长的叹息。
“那陛下一日不苏醒,朝廷就一日无主荒废下去么?如此,我大唐可就真要乱了套了。”房玄龄似乎有意为难长孙无忌,哪壶不开提哪壶。
长孙无忌的脸色越发难看,索性像耍赖一样的将包袱扔回给房玄龄——“那你说,让哪个皇子来监国理事吧!”
房玄龄淡然的笑了一笑,“此前,晋王不是曾经有过监国理事的经历么?”
“晋王?他不行!”长孙无忌立马摆手,心中又急又恼的就在骂房玄龄:你好不省事!你这不是摆明抛弃魏王、让我与之分化决裂吗?房玄龄啊房玄龄,平日看你倒是谦谦君子与世无争,现在这样关键的节骨眼上,你却倒使出阴招了!
“那……就只好让魏王来了。”房玄龄用征询的口吻说道。
“魏王……魏王,他……也不太妥当。”想起当初扶植李治监国的败笔,与现在皇帝的病情不明,长孙无忌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惊悸不安,嘴里也吱唔起来。
“为何?”房玄龄还偏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啧!!”长孙无忌老大不耐烦了,“你问我,我问谁?!……总之,等陛下来定夺!”
房玄龄依旧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目下看来,只好如此了。敢问国舅,后宫之中,该请哪位妃子来照顾陛下并主持后宫呢?”
房玄龄问得既巧且刁,故意称呼长孙无忌为“国舅”,言下之意,这多少是皇族家事,你这当国舅的才好出面处理。同时,却又把长孙无忌推上了另一个风口浪尖。至从长孙皇后仙去后,李世民一直没有再立后,后宫也是无主。现在这危急关头,请出哪位妃子主理后宫照顾卧病的皇帝并主持后宫,其意义,也与遴选皇子监国相似。
长孙无忌越发心乱如麻另加恼火,“此事……也只好问陛下了!”
房玄龄面露疑惑之色,“陛下重病,怎堪事事亲历亲为?值此危急时刻要是连你都如此明哲保身失了主见,我等将要何去何从?”
长孙无忌差点被房玄龄这一句话给活活呛死,脸都红了。当下他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着牙暗自琢磨,半晌后憋出一句:“阴德妃吧!……就阴德妃!”
“如此,也好。”房玄龄点了点头,“阴德妃温柔娴淑,又兼名望卓著,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二人心照不宣,阴德妃只有唯一的一个儿子李佑,早年造反早被诛杀了。现在她并无子嗣,四妃之中她的德望又比较高,而且一向不陷入权力纷争之中,现在让她来照顾皇帝并主持后宫,的确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猜疑。
否则,换作李恪之母杨妃试试?或是“城南韦杜去天五尺”的韦家之女韦妃,或是新近得宠、封后谣言盛传的徐妃?
以上三妃如果突然浮出水面,都有可能引发朝廷的极大动荡!
“总之,你我二人先将朝廷大局稳住。至于由谁来监国,待陛下苏醒后再行定夺。”长孙无忌觉得,再不堵住房玄龄这张嘴,自己怕是要受不了了,于是做出了“结案呈辞”,他说道,“此外,泾州那边须派阁部要员前去处理妥当。就让褚遂良去,怎么样?”
“好。”房玄龄二话不说,同意了。
虽然房玄龄清楚,长孙无忌是有意在这关键时候支开褚遂良,但也拿不出什么理由来反对。
褚遂良,现在是朝堂上的一个特殊人物。表面上看,褚遂良这个最年轻的阁部要员,与长孙无忌是统一战线的盟友;但此前发生的许多事情证明,二人不过是貌合神离,褚遂良似乎只忠于一人,那就皇帝。在不违背皇帝陛下的旨意的前提下,他可以唯长孙无忌马首是瞻,也可以与秦慕白、李勣等人走得极近。
因此,对褚遂良,长孙无忌早已心存芥蒂,认为他关键时刻极有可能靠不住。与其这样,不如等他还没反应过来,先一脚将他踢开。不指望他帮多少忙,别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就行了。
此刻,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在思考一件事情:吴王遇刺,皇帝病倒,势必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故。此前朝堂之上一切隐藏的矛盾,都要在此刻爆发出来,转化为激烈的冲突。
也就是说,东宫之争鹿手谁死,也快要揭开谜底了。
到时,不知谁将衰荣谁主沉浮,会有几家平步青云几家万劫不复,更或有多少风云变幻,多少人头落地……
'注:李家的“风疾”这种病,貌似有点像是“高血压”,也有史家说是先天性心脏病。若是前者,则历史上的李世民暴死,与他儿子李治中年风疾发作而导致几乎失明,就可以合理解释;而历史上李世民爱的嫡女小兕子在十二岁夭折,则更像是先天性心脏病。也有一说,小兕子的心脏病是遗传自长孙皇后,皇后亦是死于此病。'
正文 第533章 风云动
李恪在泾州遇刺的消息,虽然朝廷还没有公开发布承认,但已经传遍了整个朝堂乡野。
天下震惊,九州雷动。
李世民闻讯突生暴病的消息,被封锁的死死的,就连几个前来医病的太医,也在百骑的严密控制之下不可离开皇帝寝宫半步。长孙无忌壮着胆子,约了房玄龄一起“盗用”皇帝的私玺,发布了一封手谕,遍告群臣说临近先皇祭日,皇帝陛下要斋戒清静以备祭奠先皇,因此废朝数日。朝中大小事务,着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会同其他阁部宰相一同料理,并启用阁部朱批代帝行命,用来批处各方奏折。
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之术,众臣工个个心知肚明,若非万分紧急与特殊的情况,是不会启用阁部朱批来处理奏折了。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帝离开京城远在外地,将朝政交予宰相代理;二是……皇帝突然病倒甚至驾崩了!
朝野上下,顿时人心惶惶。当下,又有吴王李恪被刺一案震惊朝野,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当朝议决,派谴中书侍郎兼同中书门下三品(阁部副宰相)褚遂良前往泾州,全权处理此案。
一个本该处于风口浪尖的敏感人物——魏王李泰,却早在李恪一案案发前的好些日子,就早已经告病不上朝了。
此刻,更加引得众臣腹诽猜测不休。
眼看局面越来越乱,市井之中却再生谣传——关西秦慕白在西域拥兵自重权倾一方,大有划地而治割据为王的动向!
这个谣传,就如同在一锅滚滚沸腾的沸油之中,浇入了一瓢冷水!
大唐天下从这一刻起,风云动荡、电闪雷鸣!
深夜,头大如斗心乱如麻的长孙无忌,实在难以如眠,披衣而起,掌灯独坐。
扪心自问,长孙无忌知道自己权欲强烈,私心不轻。但无论怎么争夺,怎么策划,一个最后的底线那就是不能毁了大唐的大好河山,更不能伤害到皇帝陛下。
“若如此,我长孙无忌宁肯自己粉身碎骨!”一拳锤到桌子上,长孙无忌无奈且愤懑的低啸,“可现如今!……如此是好?!”
——“咔嚓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夏日的雷阵雨,说来就来。
长孙无忌越发心中焦躁,起身来回的踱步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心中一惊弹,“奇怪!这种时候,最应该坐不住的除了我长孙无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他偏偏比谁都沉得住气,到现在居然都没有露过一次面!……此事怪哉!”
“难道……泾州一案,是他犯下的?!”长孙无忌莫名的心头一紧眉宇压沉,寻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大可能。老四虽然城府阴森面善心狠,但应该还没这胆量派人去行刺。而且,他手下多是文臣仕子,吟诗作对倒是在行,杀人越货,不行……”
“反之——如果真是他干的呢?!”长孙无忌双眼一瞪面露惊惶之色,“那是否意味着,就连我也一向看扁他、低估他了?”
长孙无忌的心中,突然隐隐泛起一丝寒意,继而演变成阵阵后怕。他不由得不将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思量——如果事情真是老四魏王干的,那这小子的野心与手段,都早已超脱了他长孙无忌的想像之外;如此说来,这个外表憨厚实则腹黑顶多再有点小聪明的胖子,实则心如蛇蠍歹毒异常!
这样的角色,还是他长孙无忌能驾驭的吗?
“咔察察!”
惊雷掠地,闪电破空!
“来人,备车!”
“恩相,如此深夜要去何处?”
“休得多言,备车,出行!”
片刻之后,一张绿漆马车从司徒府后门驶出,直奔魏王府而去。
魏王李泰,果然也还没有睡,仿佛还像是在特意等候长孙无忌一样,刚将他迎入密室,迎头就跪倒在地号淘大哭:“舅父大人,救我、救我!”
长孙无忌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你不是告病不朝了吗?我看你,精神得很!”
“舅父大人何出此言?泰,的确是深染风寒几乎病死,方才能够下地行走,便听得朝中风云大动,惊吓之下险些丢了半条性命啊!”李泰伏地哭求。
“你吓什么?”长孙无忌问。
“舅父何故如此冷淡生分?”李泰作惊愕状的抬头看着长孙无忌,“三哥遇刺,世人皆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