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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春永摇摇头,“不行,义吉还陷在里头,我们得救他出来。”
尹尚龙两手一摊,“他自找的,非要去雇马,完蛋了吧。”
姜命俊打起精神说,“雇马是没错的,只是碰到那帮恶鬼似的巡逻队,贪图我们的财货,要劫了我们。”
“里头有多少人?”
“似乎只有一个驿卒,已经被他们杀了,只剩下七个人的巡逻队。”
金春永皱着眉头捏着下巴,分析实力对比。一边是七个经验丰富的乾军士兵,手里扣着**吉当人质;一边是三个逃兵,聪明但不够勇敢的自己,勇敢但不够聪明的尹尚龙,勇敢而聪明但筋疲力尽的姜命俊。这场战斗还没打,看起来似乎就会输。“得想个法子才行。”他苦恼地想。
天黑了,驿站里点起灯火。刀疤脸坐在正房门前的台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吉。
**吉此时坐在院子大门边的一把椅子上,手脚都被捆的结结实实。刀疤脸倒是不怕他逃走,刀疤脸只是觉得,这是一个职业绑匪对待肉票的职业态度,非此不足以表现自己的专业精神。他的做人原则就是做什么像什么,杀人的时候要像屠夫,嫖娼的时候要像嫖客,劫财的时候要像绑匪。**吉表现的也很好,要钱不要命,死活不吐口,充分表现了一个专业肉票的素养。刀疤脸现在琢磨的,是另外那几个朝鲜人。他们是不是够义气,会不会来救他们的同伴呢?
这时候,房上值夜的士兵向他做了个手势,要他上去看。他顺着梯子爬上去,猫在房顶上往林子里张望。林子里似乎有些异常的骚乱,枝叶摇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厩里的马匹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有些躁动不安。他有些奇怪,两三个朝鲜人,根本没见过阵仗的逃兵,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忽然,北边林子里冲出一个人来,体型瘦小,脚步飞快。刀疤脸瞪大眼睛往那边看,林子边缘距驿站大概三四十步,光线暗的很,看不太清形势。不过,那人速度飞快,转眼间就奔到驿站墙外,一脸贼兮兮的模样,身上没有披甲,手里抱着个圆圆的包裹,不像是武器。没等刀疤脸开口说话,那人就抢着说,“房上的,你们不是要货吗?拿着!”说着,轮圆了胳膊,就把那包裹丢进院子里,扭头便向东边跑了。朝鲜人狂奔的速度,还真不是开玩笑,逃起来一个赛一个。
刀疤脸下了房,去院子里拣那包裹。他不会傻到用手去拆,而是在墙根里拿了跟棍子,远远地把包裹挑开。里面没有机关暗箭,也没有毒蛇蚊子,只有一个软乎乎圆溜溜的东西。借着火光,他凑上去看。
那是一只黑熊的崽子,已经断气了。
林子边缘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每个人脑袋都被震得嗡嗡做响。马厩里的驿马炸了锅,又叫又踢,要不是缰绳扯着,早就四处逃窜了。房顶上那个士兵惊恐地喊,“来了!来了!”
刀疤脸骂道,“笨蛋,慌什么慌。不就是一只熊吗?”话虽如此。他也知道成年的黑熊不好对付。这玩意体型庞大。站起来足有一人半高,比水牛还沉,平时里性子就不太好,一旦发了怒,林子里的狼都要躲着它走。它不但力气惊人,而且皮糙肉厚,浑身仿佛裹了重甲,普通的刀箭根本伤不了它分毫。他正琢磨着。嘶吼声已经到了墙外。一股腥风吹进院子,每个人都心惊肉跳。
“砰!砰!砰!”
院子在摇晃。巨熊已经转到院子西边,正把庞大沉重的身躯往墙上撞。一下、两下、三下,两排原木搭建的院墙已经吃不住它的重量,开始倾斜。一个刀手喊道,“老大,怎么办?”
刀疤脸沉声喊道,“柱子,上南房。其他人,往后退。”
说话间。西墙已经崩塌。马厩里的马匹挣脱了缰绳,四散奔逃。有一匹在跑过巨熊身边的时候,被那家伙一巴掌拍在脖子上,侧着摔出去老远,半天没起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刀疤脸喊道,“柱子安子,你俩看准了,瞄着它眼睛,放近了打。”房上的俩士兵应了声,都伏在房檐上,紧张地等待着。
巨熊踩过崩塌的马厩,一步步走进院子。它抱起地上断气的熊崽子,放在怀里捂着,仰起头,又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刀疤脸听得头皮发麻,知道时候到了,大喊到,“开枪啊!”
房上的士兵扣动扳机,射出两枪。
又是一声嘶吼。
南房顶上的柱子落了空,两枪都打偏了。北房顶上的安子却得手了,一枪正打在熊的右脸上,可惜扎的不深,没穿到熊的脑子里。那熊吃了疼,更狂躁了,回头就奔向南房,一巴掌就拍断了房檐的柱子。安子没躲及,一声惨叫就摔下来,掉在断壁残垣间。刀疤脸知道要坏,大喊一声,“救安子!大家上啊!”说着他先拽出刀,扑了上去,身后四个士兵都挥舞长刀,不要命地跟上来。
迟了。巨熊已经一脚踏在安子的胸口。安子也是壮实的汉子,可在巨熊的脚下,却像面饼一样,被踩得变了形,血水从口里,从耳朵里冒出来,抽搐了两下就断了气。等刀疤脸等人冲过来,那熊正好回头,小眼睛里映出院子里的火光,明亮的很,仿佛里面燃着无底的火焰。刀疤脸冲到近前,几乎闻到熊口里热涎的味道,他举刀就戳,直奔熊的胸口而去。扎进去了,他感到刀刃刺破熊皮,扎进熊的肌肉里,可也因此而已,再往下一寸都进不去了。这时候他看到熊又挥起厚重的巴掌,横扫过来。他反应快,撒了刀柄,向右边一滚,那熊掌堪堪从他头皮顶上划过,险些撕下他几缕头发。刀疤脸闪出了空当,后面的士兵得空上来,四柄刀当头便刺,有的扎在肩腿上,有的扎在肚皮上,可惜没一把能深入。巨熊虽然伤不到要害,但毕竟割裂皮肉,疼痛难当。它用力往后一挣,三把刀都退了出来,只有那个扎在肩膀上那刀,卡在关节里,夹得太紧拔不出来,被它往后带了几步。那士兵一时间忘了松手,还死死的抓着刀柄,一挣之下,被它拽到面前。那熊见敌人到了面前,又是嘶吼一声,伸出爪子就拍在他头上。这一下打得极重,那士兵的脸登时被打得稀烂,翻倒一旁,手脚抽搐。剩下的士兵都杀红了眼,顾不上抢救同伴,挥刀又砍。刀疤脸跪在地上,从肩膀上取下步枪,上了子弹,稳稳地瞄着。等到最后一把刀都被熊打飞的时候,他一枪射出,势若流星,子弹深深地打在巨熊的左脸里。这一枪打得深,那熊疼痛难当,一阵凄厉地吼叫,爪子按在脸上,忘了身边的敌人。
刀疤脸知道机不可失,马上第二枪抬手就射了出去。这一枪射在熊的嘴里,贯穿熊首。那熊晃了晃,倒了下来。
刀疤脸送了口气,把大家收拢在一起,又把倒下那个士兵拖过来,结果发现也断气了。这时候,不知道谁问了一句,“那朝鲜人呢?”大家才蓦然想起,回头再看,门口的椅子上,早没了**吉的踪影,东边马厩里的马,也都一匹不剩了。
刀疤脸看着死了的巨熊,地上两个兄弟惨不忍睹的尸体,还有倒塌的马厩,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操!”
金春永驾着一匹黄膘马,穿行在河边的大道上,感觉自己在腾云驾雾。不过他这匹马性子比较急,跑得比其他马快,他也不太知道如何指挥这匹畜生,一夜之间,已经把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马终于累了,金春永也不知道一匹马的体力极限是多少,只是觉得这兄弟喘得厉害,任你再催它,也不肯跑了。他索性下了马,牵着它慢慢地走,也等一等后面的伙伴。等太阳爬上高高的枝头,他终于等到了尹尚龙和**吉。**吉是骑过马的,表情轻松,只是脸上还有昨天绳子勒出的红印。尹尚龙就狼狈多了,一身的土,脸也摔破了。姜命俊落在最后,但也跟了上来。
对带头起事的人来说,他们四个是幸运的,但他们此时还不会知道,他们的幸运,并不会很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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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 第七百一十五章 韩王故事
汉城东郊,往十里。,
“袁统领,这里住的可都是老弱妇孺啊”看着两门克虏伯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缓缓的指向了朝鲜京军五营的家属居住区,朝鲜兵曹判书赵宁夏大惊失色。
刚才他已经看到了这两门大炮的威力两炮弹直接将一座废弃的碉楼炸毁,现在乾军炮手已经调转了炮口,重新装弹,眼看着那些军队家属们就要遭受一场可怕的屠戮,赵宁夏再也忍不住了,便大声的出言制止。
袁蔚霆只是看了赵宁夏一眼,平静的说道:“非如此,乱党魁便不能捕获。这些人一日不获,贵国君臣便一夕不得安枕,是以还请赵大人稍安勿躁。”
赵宁夏当然明白袁蔚霆这么做的目的以乱兵的家属为质,逼迫动兵乱的要者现身,但他担心的是,一旦乱兵魁就是不肯现身,袁蔚霆很可能真会对这些老弱妇孺大开杀戒。
从这位乾军将领以8oo名步兵,4门大炮在城门外歼灭东学道教徒5ooo骑兵,杀得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狠辣表现来看,他是完全能干得出来的。
“贵国法令不行,故而生此大乱,今日之事,乃为贵国树威权也,非以屠戮老弱妇孺为能,赵大人勿忧。”在一旁的马建忠对赵宁夏说道。
赵宁夏还要再劝说,却远远的看到了一面白旗。
白旗的下面,是一支约有百余人的队伍,他们当中既有老人,也有年轻人,还有几个孩子。
这些人衣衫褴褛,迈着沉重的步履,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看到这些人出现,袁蔚霆的眉头渐渐的拧紧。
不多时,这些人便来到了乾军阵地前。
袁蔚霆看到为的是一个须皆白的老人,手里擎着白旗。一脸悲凉的看着袁蔚霆,哑着嗓子喊道:“我等便是兵乱之”
袁蔚霆的目光扫过这些人,最后又回到了老人身上。
“敢问老丈是何许人为何自承为兵乱之”袁蔚霆平静的问道。
“老朽金长孙,我儿金春永在龙虎营从军。闵谦镐那贼子的狗奴给我儿及诸军的饷米皆为砂糠,不堪食用,我儿与诸军怒起与之争论,却被闵谦镐那贼子抓起下狱,是老朽起草的通文。要诸营同袍群起与闵谦镐理论,营救我儿后诸军激愤,放火烧毁闵家,打死闵谦镐大人要罪,老朽当之无愧”叫金长孙的老人昂然厉声道,“老朽今日率众人出,虽死无恨只求大人放过这里的诸军老幼亲眷”
袁蔚霆点了点头,没有答话,他的目光扫过其他的人,用手指了指当中的十几个年轻人。几名乾军上前,将这十几个人和金长孙全都捆绑了起来。
“此次兵乱,事出有因,奉大乾天子令旨,只拿罪,余皆不问。”袁蔚霆对剩下的人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剩下的人一听之下,全都呆立在那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饷米已然补,尔等各安生计便是。勿再生乱。”袁蔚霆说完,回身上马,炮手们则将炮弹卸出,将大炮重新用炮衣罩好。挽上了驮马。
金长孙呆呆的看着袁蔚霆,突然不顾一切的冲出队列,来到袁蔚霆面前,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