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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曦太后这一次是给了自己临机决断的权力,并表示要全力支持自己。但自己现在远离帝国中枢,北京那里一旦出了什么大的变故,自己这边不能及时得到消息,很难及时处置。这也是他为什么将岛津洋子留在北京的原因。
也许有什么事,岛津洋子没有请示,就已经处置了。林逸青想着。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知不觉的,有些习惯于依靠这个女诸葛的神算脑子了。
不管怎么说,林逸青知道,自己还是在法国人来和自己正式谈判前,将河内这座饱受浩劫的城市安排好,到时候可以让法国人挑不出毛病来。他想了一会儿,便分别给张勋、曲飞鹏和黄桂兰写了一封信,就河内的善后事宜分别发出指令。信写好后,林逸青便安排几位忍者前去传信。
忍者们走后。林逸青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却不想一名忍者将一份急报送了过来。
“禀主公,法国人和大乾平叛之天兵在河内城打起来了。”
“什么?”林逸青大吃一惊。
东京远征军驻地,指挥所。
“行啦,我们不要争论了,把人集合起来!”法国陆军中校杜森尼突然打断了谈话,从木房的犄角后面转了出来。
谢瓦里埃少校的话只说了半截,便咽下去了。他的两腿细长、身躯干瘦。长得又不匀称,披一件黑色的军服。夜幕迅速降临。在黄昏里可以看到他那张被强烈的阳光照射熬黑的、过早地布满皱纹的脸不满意地抽搐了一下。少校沉默了一会儿,表示不同意中校的意见,然后甩开了大步,顺着地里隐约显出来的小路,向木房的门口走去——这间屋子的门掩得严严实实。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关了,谢瓦里埃把门使劲推到一边。门摇摇晃晃地斜挂在一个合页上。
“起来!出去集合!”
杜森尼中校停下来侧耳细听。屋子里的轻言细语立刻听不见了,里面鸦雀无声,这个口令把大家弄呆了。这本来是部队里一个普通口令,可是现在对每个人来说,它包含的意义就太多了……然而紧接着里面的人都轻手轻脚地一齐行动起来。说话声也能够听见了。一会儿就有人第一个跨出了黑糊糊的门洞,走到外边的空地上。
“快出去!什么也别拉下,我们不回来了!”从屋子的木头墙里面传来谢瓦里埃少校的关切而又严厉的声音,听来有些暗哑。
少校心里有气,看来他到底也没有同意中校的意见,尽管表面上几乎一点也没有流露以来。不过谢瓦里埃自己生多大的气都可以,这是他个人的事。但只要这里是他杜森尼中校指挥,决定权就属于他,而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一个最后的、不可更改的决定:必须而且马上从这里出发。因为绝不能再漫无止境地拖延了!他已经等了将近六昼夜。离目的地原以为很近,只有三十来公里,刚才一量地图,才知道是六十公里;实际情况自然还要远些他们要做的事情毕竟太多,因此不能浪费掉现在对他们来说十分宝贵的时间。
中校断然拿起靠墙放在最边上的自己那支步枪,往空地里走了三步,站在快速排成队形的士兵们面前。士兵们忙着拿武器,戴军帽。尽管杜森尼中校尽力减轻负担,但带的东西还是过多。法国士兵们的军衣下面背囊、枪支、刺刀、弹药盒和子弹带挂满了一身,—个个显得臃肿难看。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带上行营炮、山炮和机关炮,还有加特林机枪,这些都是很大的累赘。但所有这些东西都是需要的,甚至是必不可少的。
在得知乾国“前来平定暴乱的军队”以少胜多,彻底打败了河内城的“黑旗军匪帮”后,新任东京远征军司令米乐中将认为法**队应该出动前去占领河内城的租界区,显示法**事力量的存在。因而根据米乐将军的命令,杜森尼将带领一支军队前往河内,从乾国人手中接收法国租界的防务。
这支军队包括一个海军登陆队营(300人,2门行营炮)、两个祖阿夫步兵连(300人)、一个山炮连(90人、6门山炮)、4个连的越南雇佣军(600人),以及少量骑兵、工兵和医疗人员共计1500余人。
在部队出发前。米乐将军对杜森尼多次叮嘱:这是一次和平的进驻,而非军事行动。如果遇上土匪与强盗,法军当然可以自行解决。但若遇上乾**队,一定要先行向他请示,再依他的命令行事,绝对不允许擅自发动进攻。
但是让米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为这次“和平的进驻”选择的指挥官将注定让这次行动“不和平”。
杜森尼中校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陆军部记者安塞尔曾对波滑将军说过关于杜森尼中校这样的一句评语:“身高而瘦,面多血色而易动怒,毫无外交手段,但能事事破坏,甚至连自己亦有破坏的危险。”概括成两个字就是“冷酷”,让这样一个人去“和平进驻”,哪里会有什么“和平”可言?这位中校大人连自己都能破坏,别的还有什么不敢破坏的呢?米乐将军这一次可以说谨慎一世、疏忽一时,在这紧要关头可以说下了一着臭棋。
现在。杜森尼中校正在检查他带领的即将出发的部队。
小路右侧排头是鲁伊特中士。他是从正规部队来的,身体结实,是个不爱说话的大个,又是个真能吃苦耐劳的步兵。他的职务是副排长,是特地从警卫营调来执行这项任务的。他那从容不迫、—丝不苟的动作给人以坚定有力和稳妥可靠的感觉,站在他旁边的士兵哈勒尔也是从警卫里调来的。虽然现在还没有下达任何口令,但是他那张黝黑的感孔已经浓眉紧锁,全神贯注地看着指挥官。他按“枪放下”的要求,一手扶着枪。一手扶着一根铲子。下一个是士兵德尼克,正在挪动整理用上的背带,他背一个比较重的炸药包。从外表看,这个爆破手倒还年轻机灵、算是够结实的了。
杜森尼中校不知道这个人爆破的水平如何,但他的捆扎技术肯定不怎么好,这是最初就感觉到的。这个四十来岁的人。看他那慌慌张张、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没有入列,就把捆在一起的东西弄松散了。他刚想起来弯腰去收拾整齐,又把枪掉在了地上。
“你就不能捆好吗?嗯?”谢瓦里埃少校不满的向他走近了一步,“拿过来。”
杜森尼中校感到不妙。问道:“你是新来的?”
“我?是的,长官……我以前在阿尔及利亚服过役。”
“以前!”中校气愤地想。真见鬼!看来总督府又给东京远征军补充来了一些宝贝!——瞧着吧,以后倒霉事少不了!不过这也很好理解,他本该亲自仔细问问所有的人,分别和每个人谈谈,看看他们的情况。但是他自己没有时间。
士兵们站在队伍里,军帽下—张张灰暗的脸庞显出耐心等待的神情。的确,他们——这些看来即将同他共享荣誉或者一起牺牲的人们,中校是了解不够的,但他又没有挑选的余地。自然最好是同那些他所熟悉的、经过战斗考验的人一起去执行这种任务。可是上哪儿去找这些他所熟悉的、经过考验的人们呢?现在他甚至想不起所有那些村庄、寺庙、树林和山岗——那些人永远安息的地方,在那里,他们被合埋或独葬在坟墓里,有的干脆找不到下落。经过这几个月的战争,保全下来的人不多了。
“好了……站齐!立正!报告中校……”
“稍息。”中校说完,问:“大家都知道我们上哪儿去吗?”
“知道。”鲁伊特的嗓音很低,其余的人都默默地表示同意。
“我们要到乾国人那儿去串串门。为什么去,去干什么——大家都知道。现在……有病号吗?一个也没有?就是说大家都健康?有没有生病的?”
队列警觉地一动不动了,军帽下一张张灰暗的、等得疲倦的脸严肃而顺从地望着自己的指挥官,这些士兵的命运现在由他一手安排了。大家静了下来,默默地站着,大概他们对自己即将执行的任务并不大清楚,只好完全依赖他这个指挥官和那个照管他们才一天多的细高个少校了。
杜森尼中校把手伸进裤子的开口。从兜里掏出一块沉甸甸的小怀表。这是他以前从巴黎带来的,是一次舞会上认识的一位贵妇人的赠礼。小怀表在他的手掌中欢快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现在我们要去乾国人那里,接收本来属于伟大的法兰西帝国的土地,你们有谁认为自己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他用等待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队伍:队伍中没有一点儿响动,静得能听见风吹落房盖上的积尘所发出的沙沙声。但仍然没有人回答他这个在此时此刻远非无足轻重的问题。
“那就这样了!谢瓦里埃少校殿后,前队跟我出发!”
这里没有人给他们送行。各种准备早已做完。一个钟头以前他们已经在指挥所商量好:部队要保持沉默,不去惊动乾国人,而他们则尽量在夜幕刚一降临时偷越过去。事实上,即使需要支援,又能支援什么呢?他们的弹药不足,上级也一定会要求他们节约,以应付更紧要的情况。
入夜,他们的面前是一大片十分空旷荒芜的河滩地;一条灌木从蜿蜒其中。雷加斯上尉一见这种情形,踌躇起来。
“我们真象在一个空盘子里。中校。我们该怎么办?”他问道。
“现在就走。”杜森尼中校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好吧。这样也好,也许情况会变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嘛。”
士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鱼贯地登上了山岗。杜森尼中校回头一看,头一次感到满意了——他的部队顺从地跟上来了,没有一个人掉队,没有一个人耽搁时间;他停下来。其余的人几乎也同时停下来。往下应该等一等,也许还应该歇一歇。应该卧倒——从山顶上乾国人已经可以发现他们。河滩地周围的坡地上可能埋伏着乾国人的步兵营。
静悄悄的,只是从右侧树林后面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还是那地方有什么东西在黑云低垂的昏暗天空里发出暗淡的反光。河滩地斜着伸向黑暗,灌木丛涂上了一笔笔昏暗的颜色,小河边的芦苇丛露出点点黑影,一撮撮杂草破土而出。到小河至少还有半公里。必须趟着水才能过去,后面还有相当一段路要走,再往后情况就很难估计了,杜森尼只是希望能快点到达那片安全的树林,它在河滩地那一边。从这里是完全看不见的。
“继续前进!”中校低声地下达了命令。
他听到了风吹杂草的沙沙声和身后杂乱不清的音响。他们又走了大约半公里,身后,那长着松林的小山岗,嵌在夜色朦胧的天际,只隐隐约约露出灰色的暗影,苍茫暮色里昏天与黑地几乎连成—片。幸好,在这样的夜晚,士兵们连同他们的身影,就是在近处也看不出来。这当然是黑暗里的情况。杜森尼中校知道,乾国人的火箭一飞上天空,那时他们在地上留下的全部痕迹,连同他们自身,就会暴露无遗。
目前四周还是漆黑—片,鸦雀无声。他们应该尽快通过这片河滩地,可是前沿还没有过去,小河边那段最危险的路还在前边。偏偏大家又有点累了,队伍开始明显地拉开了距离,杜森尼中校忽然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