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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先是每样菜都尝了一小口,心里稍稍有些失望,虽然他们都有不小的进步,随随便便能在一家酒楼当主厨,但同时也与吴小六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不过,李奇心里很明白,这还真不能怪他们两,因为吴小六天赋本来就比他们高上一筹,在他们的厨艺都达到一定的高度时,吴小六的成长空间是无限的,而他们兄弟俩则是比较局限于自己的天赋下,再加上吴小六经常与李奇参加各种盛宴的制作,学得了很多的知识,而他们兄弟却早早来到江南,靠的是自己去摸索,所以这种差距是不可避免的。
这要是按照李奇的性格来说,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点出这些菜式的缺陷,但是他心中有愧啊,徒弟是非常努力,但是他这师父就有些不尽责了,于是他也没有批评他们兄弟,而是褒奖、鼓励了他们一番。
大小柱听罢,堆满紧张的脸,顿时松弛下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在这良好的气氛下,这一顿晚餐,众人吃的都是非常享受,关键不在于这菜好吃与否,就往这里一坐,哪怕就是一杯清水,喝的也是美味无穷呀,太舒适了。
秦夫人饭量不多,很快就吃完了,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突然转头望着李奇道:“李奇,你打算何时去看李姐姐?”
李奇道:“你不会是想今晚去吧?”
我当然想,可是你会带我去么?秦夫人道:“我想明天一早就去看望李姐姐。”
李奇摇摇头道:“我明天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无法前往,最早也得后天才能去。”
秦夫人知道李奇身担重任,倒也没有多言,直道:“那你明日能否写封信给杭州知府,让他通融一下。”
李奇道:“当然不可以,这事可不是小事,我得询问清楚,再审时度势,万一弄不好,可会连累到清照姐姐的。”
秦夫人道:“我只是想去看望下李姐姐而已。”
李奇没好气道:“夫人,清照姐姐是一般的人吗?赵明诚又是一般的人吗?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案件一定震惊杭州了,任何参与这件案子的人,都必须要谨慎又谨慎,即便是他欧阳澈也得小心处理,不然他干嘛急着写那封信给我。”
李师师点点头道:“三娘,我以为李奇说的很有道理,这事如今还扑朔迷离,先让李奇弄清楚以后,咱们再去看望姐姐,咱们都已经来了,也不差这一两日了。”
秦夫人本来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听李奇说的是煞有其事,心里还真怕自己给李清照添加麻烦,于是也没有勉强,道:“那那好吧,可是你一定得记住这件事啊。”
李奇无语道:“拜托,她是你的李姐姐,同样也是我的清照姐姐,我提前几日过来,可不是赶过来享受的。”
。。。。。。
晚饭后,李奇没有急着回房,伸了个懒腰,朝着大小柱道:“你们两个带我下去转转吧。夫人,你们去不?”
三女都摇摇头。
李奇也没有多说,与大小柱和四名护卫往上下走去。
走到一半,李奇突然谨慎的回过头去看了眼,发现没有人跟下来,立刻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他就来到山脚处,此时山脚处站着一人,正是田木匠。
李奇快步走了过去,道:“欧阳澈来了没有?”
田木匠点头道:“欧阳知府已经到了。”
“快带我过去。”
“是。”
田木匠带着李奇七转八转,来到了一间阁楼里面,此时里面就坐着一人,正是当今杭州知府欧阳澈。
欧阳澈一见李奇来了,赶紧上前道:“枢密使,你总算是来了。”这话刚说出口,他又觉得似乎跳过了什么步骤,又是作揖道:“下官欧阳澈见过枢密使。”
李奇手一挥,道:“这些就免了吧,现在案情可有进展?”
欧阳澈摇摇头,面色凝重道:“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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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案情(求一张月票)
不容乐观?
李奇心头一跳,紧张道:“清照李清照怎么呢?”
欧阳澈道:“枢密使勿要紧张,李娘子暂时一切倒还好。”
李奇错愕道:“那你为何还说不容乐观?”
欧阳澈叹了口气,道:“枢密使,你也应该知道,李娘子早已经是名声在外,即便是杭州也有很多人知道她的大名,甚至远胜她丈夫赵明诚,在案件刚刚发生时,就已经震惊杭州城,受到很多人的关注。
更为关键的是,此案件从头到尾,就李娘子一个疑犯,而且她也早已经认罪,现在就等着判决了,这罪迟迟不判,外面的流言蜚语是越传越盛,不少人都说下官包庇李娘子,杀人本来就是大罪了,而弑夫更是道德上所不允许的,如今的舆论已经对李娘子非常不利了,下官也是束手无策,要是再不判的话,官府的威信也会因此受损。”
想不到我忽悠夫人一词,竟然还成真了。李奇略带责怪的瞧了欧阳澈,道:“我说你也真是的,也不是第一天当官了,既然此案件涉及的人恁地敏感,你怎能这么早就公开,你这不是挖坑让自己跳进去吗。”
欧阳澈略带一丝冤枉道:“这下官也不想啊,当初是李娘子亲自来府衙鸣鼓自首,再者说,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下官若隐瞒,那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信任。”
汗!差点忘记这厮跟陈东是一路货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唉,罢了,若非他不是这种人,我也不会信任他,将杭州这经济重地交给他。
李奇心中略感无奈,道:“好吧,当我说错话了。是我考虑的不周了。你坐吧。”
“是。”
二人坐了下来。
李奇好奇道:“你说是李清照亲自去府衙鸣鼓自首?”
欧阳澈点头道:“正是如此,记得那是在傍晚时分,下官刚刚忙完公事,准备吃饭,衙差突然来报,有人鸣鼓,还说是东京第一才女李娘子,我当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赶紧升堂,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李娘子竟然是自首。说自己毒害了自己的丈夫,当时我都听傻了,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了。”
李奇道:“你信中说的不清不楚的,现在你将案情再与我说一遍吧。”
欧阳澈道:“其实整件事还要从当初赵明诚与太上皇一同南下时候说起,就在太上皇回京的前几天,赵明诚突然身感不适,不能远行,所以他当时并没有跟随太上皇回京。”
李奇点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李清照也正是为此而急急忙忙的赶往杭州。你可清楚他是什么病吗?”
“具体病因不清楚,听当时为赵明诚诊断的郎中所言,应该感染到了风寒。”
欧阳澈继续说道:“后来赵明诚的病情一直未得到好转,而且还日益加重。下官也曾去看望过他。再到后来,李娘子突然来了,随后一直在赵明诚身边照顾他,直到几个月前。李娘子突然来府衙自首,由于事情太过突然了,且十分诡异。下官不敢轻易决断,于是命杭州府的验尸官前去检验赵明诚的尸体,根据验尸官再三检查,确认赵明诚的确是中毒而死。”
李奇疑惑道:“中何毒?又有何证据可以直接证明是李清照下的毒?”
欧阳澈道:“其实这毒也是药,名叫山茄花,根据验尸官所言,这山茄花一般用于止痛,让人容易入睡,但前提是必须用量适当,因为这山茄花同样也具有剧毒,如果没有控制好量的话,很有可能就会造成生命危险,而赵明诚因为服用过量的山茄花,再加上他身体本就比较虚弱,所以当场就断气了,李娘子也承认赵明诚是服用她熬制的药后,才死亡的。”
李奇皱眉道:“这不可能呀,熬药这等事,用不着李清照亲自动手啊。”
欧阳澈道:“枢密使可能还不了解赵明诚当时的情况,自从皇上上任后,就免除了赵明诚的官职,而且因为赵明诚曾是太子的人,故此他被免职后,就一直没有收入,也没有人再敢与他来往,又因他初到杭州时,买了一些字画,几乎将钱都给花光了,生活过的拮据,李娘子来之前,他身边也就一个名叫刘琴的侍妾在旁边服侍。
在李娘子来之前,这熬药的任务,也一直是这刘琴负责,只不过在赵明诚死前的几天,刘琴因为这些日子奔波劳累,又要照顾赵明诚,也病倒了,故此李娘子和她的丫鬟负责为赵明诚熬药,毕竟她们不禁要照顾赵明诚,还有侍妾刘琴,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
这个赵明诚,真是活该,没钱还玩什么字画,你不是诚心跟自己过不去么。李奇暗自嘀咕一句,又道:“可即便如此,你们也应去找那开药的郎中呀,这药是他开的啊。”
“枢密使请听我解释。”欧阳澈道:“这药方是城内一个姓雷的郎中开的,药方名叫做睡圣散,我找了杭州几位又名的郎中问过,他们都说,雷郎中的药方没有错,此药服即昏睡,不知痛,亦不伤人。我也唤雷郎中来询问过,他承认这药的的确确是他开给李娘子的,但是他再三说明,他深知药方中的山茄花是有剧毒,故此每当开这药方的时候,都表现的非常谨慎,每一副药的量,都必须经过他和他三个徒弟共四个人手,是绝不可能出错,他的三个徒弟也都证明,开药的当天,他们都称过,确定没有错后,才交给客人的。
当时我也派人去查过剩余的几包药,可是那几包药都是与药方上丝毫没差,但是在当日李清照熬的那一副药的残渣中,发现其中毒性非常大,显然里面山茄花已经过量了,种种迹象都表示雷郎中并没有说谎。
据刘琴所言,是因为赵明诚常常因为头疼不能入睡,有时候还疼的大喊大叫,而李娘子早就知道有这个药方。于是就跑到雷郎中那里开了几服药,自从赵明诚服用此药后,还真起到了不俗的效果,李娘子对此也承认了。”
李奇道:“就算如此,那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清照就是下毒之人。”
欧阳澈道:“当时的确没有人亲眼见到李娘子下毒,但是李娘子当日曾上山采摘这山茄花。”
李奇惊讶道:“现成的不卖,她采摘这花干什么?”
“说来也巧,因为雷郎中那里的山茄花已经用完了,整个杭州城就他这一家药铺有这一味药。而且杭州附近这种花比较少,雷郎中一般也是托人从外地买来的,虽然雷郎中那里的确因为没有山茄花,无法开给李娘子睡圣散,这我们也确认过,但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判断李娘子采摘这花的真正用意,也许她真是为了赵明诚,也许她。”
虽然欧阳澈没有说完。但是用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李奇点点头道:“这我明白,但是又何证据,证明李清照曾上山采摘过这花。”
欧阳澈道:“首先,这是李娘子亲口说的。而且也有两个樵夫亲眼见到李清照提着一篮子从山坡上走了下来,根据那两个樵夫的形容,可以肯定篮中的就是山茄花,而且她采摘回来。也没有直接送去雷郎中那里去做药,而是放在了家里,我们也从她家里搜出大量的山茄花来。其中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张婆的供词。”
“张婆?这又是何人?”李奇诧异道。
欧阳澈道:“哦,这张婆就是住在赵明诚对面,据她所言,在赵明诚死前的第三天,她曾想去看望赵明诚,但是她在门口却听见李娘子和赵明诚争吵,她还说赵明诚甚至还大声嚷嚷着‘就算死也不会卖的’。
我也为此特地询问过李娘子,李娘子承认了张婆说的没错,只是她也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可如此一来,她也就有了毒死赵明诚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