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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桥可不管这么多,一手卸下担子来,给那院公递了过去。那院公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李奇哈哈一笑,大步朝着英国公府走去。
刚一进大门,那院公立刻见那一担子梨随手交给了看门的门童,随即将李奇请到了前厅。
来到厅前,只见蔡攸果真身着道袍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李奇不待那院公通报,就快步走了进去,拱手道:“李奇冒昧造访,打扰了英国公做法,恕罪,恕罪。”
蔡攸眼皮稍稍一抬,淡淡道:“原来是经济使呀,真是稀客,稀客。不过要说恕罪应该是我,经济使第一次来,没让百八十只狗来迎接经济使,真是罪过,罪过呀!”
好家伙,骂人倒是颇具我的风范呀。李奇呵呵笑道:“岂敢,岂敢。”说着他便自顾坐了下来,朝着旁边伺候的女婢笑眯眯道:“小妹妹,快点斟茶呀。”
那女婢听得耳根一红,又瞥了眼蔡攸,等到蔡攸点头了,她才给李奇倒上一杯茶水。
这个泼皮无赖,全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蔡攸暗骂一句。微微笑道:“不知经济使突然造访,有何要事要与蔡某商量?”
李奇喝了一大口茶水,拱手道:“在下今日前来,实则是来向英国公道喜的。”
蔡攸疑惑道:“这喜从何来?经济使不会是在提醒蔡某要向你道喜吧?钱都飞到你商务局去了。”
啧啧,此人真是小人中的极品呀!李奇呵呵“我可没那么小心眼?”
蔡攸皱眉道:“你莫不是说我说小心眼?”
“不敢,不敢。”李奇呵呵一笑,道:“我敢保证,待英国公听完我待会说完的话,一定会设宴答谢我。”
设宴答谢?馒头我都不会给你一个。蔡攸不露声色道:“是吗?那我倒愿闻其详。”
李奇道:“战功!”
“战功?”
李奇笑眯眯道:“众所周知,自我朝开国以来。枢密院的权力减少了许多,若想立功,唯有战功。可是英国公上任枢密使以来,四周太平,无功可立,想必英国公一定会感到十分的寂寞。”
蔡攸眼中精芒一闪,倒还别说,李奇这番话正中他下怀,想当初童贯在任时。打完西夏,打完方腊,打完方腊,又出兵征辽。战功赫赫呀,纵使已经离开了枢密院,但是其地位无可动摇,而他上任以后。本来西夏挑衅是一个机会,可是天不作美,阴差阳错给李奇撞上了。功劳也给李奇抢走了,气的他是几晚没有睡着。这无仗可打,让他感觉自己都快被人遗忘了,如今他想立功,都快想疯了,要不然,方才也不会急着让人把李奇给追回来了。
但是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你不能说,你想打仗,你想别人造反,又或者什么他国来犯,那你可就完了。道:“经济使这是哪的话,天下太平,乃是我大宋之福,我高兴还来不及了,怎又会觉得寂寞。”
操!你这也太虚伪了吧。李奇笑道:“是是是,算我说错话了。但是,有些时候,天不遂人愿,有些叛逆贼子,偏生欲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蔡攸哦了一声,道:“何人敢如此?”
李奇正色道:“登州兵变。”
“什么?”
蔡攸霍然起身,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蔡攸微一沉吟,随即坐了下来,笑呵呵道:“经济使不会是在故意拿我开心吧,登州兵变,此等大事,朝廷怎会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李奇也不给他来虚的,道:“事情发生在不久前,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送信来,其中缘由,相信英国公比我要清楚吧。”
蔡攸可是老油条了,这种事他也干过,怎会不知,道:“那你又是从何得知?”
李奇如实道:“是莱州知府赵明诚之妻送信与我,登州已沦陷,莱州岌岌可危,她与我有些交情,希望我能上奏朝廷派兵去救。英国公信也好,不信也罢,相信莱州发来的告急,即日便到,到时英国公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蔡攸瞧他不想是在说谎话,况且此等大事,他也不敢乱来,心中狂喜不已,但脸上兀自是波澜不惊,道:“可是那东京第一才女,李清照。”
“正是。”
蔡攸笑道:“她若要求救,也是求朝廷,为何要来求你?”
李奇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吗。”
蔡攸极其暧昧道:“看来经济使与这第一才女的关系倒也不浅呀,可是据我所知,那李清照的年龄可也不小了,而且还是有妇之夫呀。”
李奇听得心中暗怒,道:“这与英国公有关系吗?”
蔡攸呵呵道:“我就随便问问而已。既然有叛乱,我枢密院责无旁贷,经济使上门告知,想必不仅仅如此吧?”
李奇道:“此乃英国公出任枢密使以来,首次调兵遣将,我以为一定得胜,而且得大胜,摧枯拉朽般的消灭叛贼,打出英国公的威望,以来威震四方。”
自打他在后世跟他岳父学做生意之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字典中唯有一词,可以视为废话。那就是“哀求”。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任何一个人不凭你的一滴眼泪而改变自己初衷,唯有足够的利益,才能使人动心,所以,他很少去求人,他更加喜欢的是平等兑换,这就好像天平一样,若是你想天平往某一方倾斜,那你就必须不断的添加砝码。此才是正道也。
蔡攸喝了一口茶水,道:“继续说下去。”
李奇又道:“但是英国公一人可打不赢,必须得有良将辅助,在下倒是愿意为英国公冲锋陷阵,效犬马之劳。”
蔡攸双眼微合,道:“经济使莫不是希望枢密院举荐你领兵出征。”
“正是。”李奇小道。于公,他希望在训练禁军的同时,自己也能得到一笔宝贵的经验,已被他日之需;于私。我还是不太放行李清照,毕竟战乱使一切变得扑朔迷离,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蔡攸与李奇知根知底,根本无需隐藏自己的意思。笑道:“你以为这有可能吗?”
李奇道:“为何不可能?”
蔡攸冷笑道:“没有为何,只要我在这位子上一日,这事你就别想了。”
李奇使出激将法道:“英国公莫不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可是蔡攸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直截了当道:“是又如何?”
这厮真是太无耻了。李奇遇到蔡攸这等小人。还真是有些棘手,见他一脸坚决之色,知道自己领兵是很难的了。心叹一声,看来我只有先让一步了。道:“英国公有此担忧,我深表理解,但是我绝非想抢英国公的功劳,这样吧,我可以向英国公推荐两员猛将前去,此二人文武双全,定能帮助英国公平定逆贼。”
蔡攸微微笑道:“经济使,你可不要忘记,由谁领兵,此乃我枢密院的责任,你身为三衙统帅,插手此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李奇道:“这我知道,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来告诉英国公,而非上奏朝廷。不过我以为,英国公拒绝我,绝非明智之举。”
蔡攸道:“那只是你以为罢了。我大宋能征善战的军队多不胜数,经济使未免杞人忧天了。”
跟我玩这一套?呵呵,你找错人了。李奇笑道:“据我所知,登州叛贼如今是势如破竹,仅凭几千兵马,便攻破了登州,可见一斑。而且此战过后,他们的实力又壮大了不少,然而,英国公非广阳郡王,手上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那么,究竟该派何人前去呢?西军太远了,不能解燃眉之急,除西军以外,唯有广阳郡王的胜捷军能够保证万无一失。要知道,此战对于英国公而言,只能胜,决不能败,否则,皇上定会以为英国公不能胜任枢密使一职。然而,我今日带着一颗诚心来为英国公出谋划策,想出了一个必胜的良策,我实在找不到英国公拒绝我的理由。”
蔡攸心中开始权衡起来,李奇有句话说的不错,那就是这一战,他决不能败,这是底线,若能旗开得胜,那便最好了,但是问题也接踵而来,他整日忙着修道炼丹,对着各地的军队又不了解,唯有西军、胜捷军这两支已经打出名气的军队,他还稍稍了解一些,但是西军驻守西北,若要调去最东边,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至于胜捷军,他根本就不会考虑,因为那可是童贯的亲军呀,你除非派童贯去,否则,你根本调不动。另外,他根本就不会打仗,必须得找人帮忙。
权衡再三,他语气稍稍变得缓和了一些,道:“那不知经济使推举何人?”
李奇道:“上次主导兰州大捷的岳飞和牛皋。”
蔡攸微微一愣,沉吟片刻,道:“那可都是你的人啊!”
“这重要吗?”
李奇呵呵一笑,道:“他们只是一介武夫罢了,仗归他们打,功劳自然是英国公领,哦,我当然不是故意借此讽刺英国公,这只不过是人之常情,换做是我,我同样也会这么做。英国公不会害怕这两武夫抢了你的风头吧。”
蔡攸笑道:“这我倒不担心,可是,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大败而归呢?”
李奇呵呵道:“英国公不会是怕,我授意他们故意打个败仗来整英国公吧?”
蔡攸摇摇头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言下之意,我这个就意思。
李奇道:“实不相瞒,我前面还担心好心办坏事。所以方才我亲自问过他们,那岳飞说,只需给他五千兵马,便能手到擒来,除去路程不算,一个月之内,便能消灭反贼,他们二人甚至还愿意立下军令状,我是听了他们这么说,才来此的。”
蔡攸听得心中一喜。嘴上却道:“我十分好奇,经济使为何恁地劳心劳力推荐此二人去平叛?”
李奇道:“其一,赵明诚夫妇与我关系匪浅,他们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其二,新法即将去往登、莱二州,所以,天下恐怕没有人比我更加希望能够早日能够还登、莱二州一个朗朗乾坤;其三,太师一直想修复与赵氏一门的关系。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蔡攸是极其好色之人,将心比心,他更多的是相信李奇说的第一个理由,呵呵道:“经济使真是一个多情之人。有了四位娇妻还不满足。”
这厮咋老爱玷污我清照姐姐了。李奇皱眉道:“还请英国公自重,我李奇这张脸皮倒是无所谓,至少在你面前如此,可是赵明诚夫妇可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
李奇越这般说。蔡攸就越觉得李奇与李清照之间肯定有猫腻,虽然李清照已到中年,但是气质依旧。美貌如昔,嘴角露出一丝淫笑,道:“要我答应你也行,但是你必须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奇岂不知他的那点小心思,心中大怒,冷冷笑道:“要不要我再送你四道圣旨做休妻凭证。”
蔡攸一听到四道圣旨,登时毫无脾气啊!轻咳一声,正色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枢密院还得周密部署,你们三衙待命便是,其余的事,就不要多问了。”
李奇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起身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送客。”
。。。。。。
然而,老天并没有给蔡攸更多的思考时间,第二日,莱州的告急信便到京了。
宋徽宗知道后,龙颜大怒,立刻召集群臣,在大殿上,他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小小一介匹夫,胆敢犯上,朕绝饶不了他。还有那登州知府,比之反贼,更为可恶,即刻革职查办,回京受审。”
自从方腊起义后,宋徽宗对于这等人是又怕又恨,毕竟方腊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永不可磨灭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