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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郎,我有些话还不方便说,只能告诉你,你二伯犯了大罪,就算保住了狗命,少不得往脸上刺几个字啊!”
要充军发配,够严重的!
王宁安的瞳孔紧缩,微微冷笑。
不用问,一定是二伯打粮食的主意,事情败露了,包黑子能放过他就怪了?
此时此刻,王宁安一点伤心同情都没有,甚至盼着包黑子赶快下手,千万别留情啊!
“宁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没事吧?”白氏还在担心丈夫。
王宁安咧着嘴呵呵一笑,“娘只管放心吧,我爹绝对没事。”
……
他们来到了知州衙门,王宁安饶有兴趣看了看,和明清的衙门一样,前面是办公区,后面是居住区,衙门两旁竖着供百姓鸣冤的牛皮大鼓,有差役在外面昂然站班。
马汉脸上带笑,“王二郎,大人升二堂,特准你们旁听,跟我走吧。”
王宁安扶着母亲,跟着马汉到了后面,一路上王宁安满心鄙夷,敢情包黑子也是好面子的人,错用了王良珣,识人不明,被打了脸,也不敢让外人知道,弄到二堂审讯,欲盖弥彰!
王宁安这么想着,可是他到了二堂之后,很快就改变了看法,王良珣牵扯的案子比想象的大多了……“威武!!!”伴随着堂威,有人把王良珣押了上来,除去了身上的绑绳,站在了堂下——跪拜之礼是从元代之后,才流传天下,贻害无穷的。在宋代之前,只有拜祖宗,拜父母,哪怕见到了皇帝,都不用下跪的。
王良珣满心委屈,他当得好好的师爷,衙门上下都恭敬着,大人赏识着,商人捧着,小日子好不舒坦!
突然,王朝带着人就把他给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瞧瞧,王良珣还自我感觉良好呢,上了大堂,一眼看到了王良璟,他顿时一惊。
莫非是老四害自己?
王良珣很快把罪责归咎到了四弟的身上,准是他见自己日子过得好了,权势大了,心里嫉妒,所以才跑到大人这里,中伤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王良珣纯粹是以自己的阴暗想法来想别人。
“王良璟,亏你还是我的兄弟,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敢大逆不道,害你的哥哥!你的良心哪去了,都被狗掏了?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王良璟一下子就愣了,他被押到衙门,一直等在二堂,一句话都没多说,怎么二哥一上来就把矛头对准他了?
王良璟一向不善言辞,脖子涨得和脑袋一般粗,找不出什么话反驳。
二伯王良珣自以为四弟无话可说,他得了理,连忙冲着包拯,哭声凄惨,“大人明察啊,学生一向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丝毫懈怠,不信可以问问衙门上下,哪位兄弟不说我的好?”
噗嗤!
公孙策笑喷了,心说王良珣啊王良珣,你可真是一朵奇葩!
包拯的脸更黑了,他入仕以来,每遇到事情,都提醒自己要谨慎小心,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一时疏忽,错看了王良珣!真是贻笑大方!
啪!
包拯含怒,一拍惊堂木,吓得王良珣一蹦。
“不是王良璟告的你,他才是受害者。”
“那,那谁是被告?”王良珣还在糊涂。
“就是你!”包拯伸手一指,怒骂道:“你的妻子崔氏,唆使一群泼皮无赖,去海丰酒楼闹事,此事你可知晓?”
王良珣吓得一哆嗦,上次他去找王良璟,想要通过海丰酒楼销赃,被顶了回来,王良珣一肚子气,他的确和崔氏商量过,想要雇几个人给王良璟添点乱,让他知道厉害。
不过他又怕把王良璟逼急了,万一弄得他和自己拼命,王良珣可不会武术啊!谁知道崔氏比丈夫还果敢,王良珣迟迟不动作,她等不及了,直接找人去闹事。
“这个败家娘们,非要把天捅破吗!”
王良珣总算知道怕了,好在他脸皮够厚,也善于急转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四弟,都怪哥哥,是哥哥的错,哥哥给你赔不是了,你嫂子她脾气大,性子倔。等哥哥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给你赔礼道歉。话又说回来,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当兄弟的状告嫂子,让外人笑话啊!”
王良璟听着,他第一次觉得好像不认识这位二哥了,变脸之快,简直堪比翻书,刚刚还横眉立目,转眼就软语哀求,他就不知道廉耻二字吗?有这么一个二哥,真是王家的不幸,他的耻辱!
王良璟索性一扭头,懒得多看。
王良珣却自以为得计,忙陪着笑道:“大人,这,这是我们的家事,大人就不必费心了。”
这回把包拯也气得笑了,无奈摇摇头。
“王良珣啊,王良珣,你真是不知死之将至。本官问你,上个月开始,你陆续从常平仓转移出去一千八百多石粮食,眼下仓库亏空,你罪该万死!”
王良珣身体猛地一晃,几乎摔倒,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下来了,身体跟筛糠一般颤抖。他典型的小事精明,大事糊涂,尤其是没有肩膀,见包拯凶神恶煞,吃人的模样,魂儿都飞了。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包拯不动声色,继续道:“王良珣,你可知道这批粮食卖到哪里去了?”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王良珣哭着说道。
包拯连着问了几遍,见王良珣果然不知,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真是瞎了眼!
“王良珣啊,你真是个棒槌!老夫怎么就用了你这个棒槌!”
第28章 被算计的包拯
包黑子生平第一次脸红了,真的红了,发烧,烧得滚烫。他初次当县令的时候,招募了当地的富商公子公孙策作为幕宾,靠着公孙策帮忙,包拯快速上手,政绩突出,此后不断调任,包拯也物色了不少人手,比如王朝和马汉就是护送他出使大辽的勇士。
到了沧州,包拯也想故技重施,哪知道彻底打了眼!
王良珣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朵奇葩,要说他不聪明吧?可欺负家里人,翻脸比翻书,当师爷两个月,愣是搂了不少钱。可要说他聪明?一点都不知道分寸,投靠了包拯,就以为有了靠山,连人家信你几分都弄不清楚,就敢随便胡来。只要有钱就敢拿,也不怕引火烧身。丝毫不知道后果如何。
再加上连拷打都不用,直接就招供了,连一点骨头都没有。
总结起来,王良珣就是个又蠢又笨又贪有无耻又没骨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包拯别提多后悔了。
一旁的王良璟见二哥烂泥般瘫在地上哭哭啼啼,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自家兄弟,他恨王良珣,恨他无耻,恨他无知!可是见他像是烂泥一般,瘫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王良璟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大人,我二哥他贪一千多石粮食,小人愿意想办法,替他偿还,只求大人能法外施恩,从轻发落吧!”
包拯饶有兴趣,看了看王良璟,轻笑道:“你二哥刚刚还在骂你,他的妻子又找人去你的酒楼闹事,难道你心里不怨恨?”
“能不怨吗?可是小人没什么法子,我娘身体不好,眼睛前些年都快哭瞎了,我奶奶七十多岁,要是王良珣出了点事情,两位老人家可怎么办!”王良璟动情说道。
清官不敢说多,也是一大堆,包拯能脱颖而出,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孝顺,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包拯中进士之后,在家蹉跎十年,把二老送走了,才入仕为官。也因此包拯的纯孝之名,人尽皆知。
其实和后世文学作品中的断案如神,多谋善断的包青天不一样,真正的包拯前后为官不过二十多年,当开封府尹更是很短的时间。
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包拯都是谏官御史,说白了就是数蚊子的,专门叮人!
包拯能扬名后世,更多是他的品格操守,却不是他的政绩能力……
见王良璟能体谅老母和奶奶的处境,足见他是个孝子,包拯心生感慨,兄弟两个,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王良璟,老夫十分欣赏你的孝顺,奈何国法无情,你二哥不只是贪了粮食那么简单。”包拯看了一眼公孙策。
公孙策拿出了一份口供,“这是车马行的一个脚夫供认的,粮食从常平仓运出来之后,被送到了城西的崔家。”
崔家?
王良璟脸色一变,他进沧州做生意不久,可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崔家的大名!
小南门外的商人,除了要给朝廷缴纳税赋之外,还要拿出一份,孝敬给崔家,即便是海丰酒楼也不例外。敢不交钱,就别想经营下去。
这个崔家是沧州的大户,据说从唐朝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家大业大,实力非凡。眼下崔家说了算的名叫崔钰,私下里人们都说沧州有两个知州,一个坐在东城——包拯,一个坐在西城——崔钰!
在普通百姓的心里,西城的知州还要比东城的更有威力!
包拯是来的强龙,而崔家就是地头蛇,包拯要想有所作为,肯定要拿崔家开刀。王良珣好死不死,当着包拯的师爷,却私下里和崔家做生意。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都说钱能蒙住眼,王良珣的心都被蒙了,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包拯道:“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崔家如果侵吞朝廷的粮食,当真就该死了!不过他们家势力不小,对付起来不容易,王良璟,本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稀里糊涂被带到了衙门,看了二哥出丑,王良璟是五味杂陈,走错一步,身败名裂。他一点不敢大意。
“小人自然是愿意替大人效力,可小人毕竟拖家带口,还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
“我反对!”王宁安在班房里听老爹说完,毫不犹豫拒绝。
“宁安,包大人看重为父,怎么能不知好歹?再说,再……”
老爹吞吞吐吐,王宁安点破道:“是不是还想着二伯?想立点功劳,好减轻他的罪孽?”
王良璟没有反驳,只是叹道:“就算不为了他,还有你奶奶,太奶奶,能眼睁睁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老爹的为难,王宁安知道,可是他对王良珣只有厌恶,丝毫没有同情。
“爹,崔家是什么人?我可是听韩蛤蟆说过,崔钰明面上是商人,可暗地里他是猛虎会的大龙头,在街面上,有数以百计的闲汉打手,家里头还藏着亡命之徒,江洋大盗。和这样的人斗,咱们有几分的把握?”王宁安故意提高了声音,冲着外面朗声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包大人能在沧州几天?更何况他又是朝廷命官,谁也不敢动他。可是人家敢动咱们,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爹,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卖面条汤饼算了,别去蹚浑水,被别人利用了!”
王宁安在里面说着,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好一个狡诈的小子,他这是说给咱们听呢!”公孙策气呼呼道,包拯同样生气。他之前错怪了王宁安,心里有些愧疚,还想着提携一下这个聪明的后生,哪知道他竟然如此胆小怕事!
一推门,包拯黑着脸进来。
“是老父母。”王良璟急忙行礼,白氏也跟着飘飘万福。
包拯深深吸口气,眼睛盯着王宁安,“前些日子,老夫没记错的话,王二郎还对老夫说,尊刘贬曹,是一颗忠心,赤胆报国,怎么到了今日,就变得如此怯懦,判若两人?”
该死,又是道德指控!
王宁安最讨厌文人的就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