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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亡命攻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哪里辽兵多,就往哪里冲。
那股疯狂的劲头儿,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辽兵被打得节节败退,他们只能勉强撑着,乞求着别的战场上能出现奇迹。
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墙式骑兵的对决!
他们已经对冲到了第五轮!
王家军有近300名优秀的骑士殉国,而辽兵呢,也死了差不多400人。
再这么拼下去,很有可能就是双方同归于尽!
王良璟完全不在乎了。
“弟兄们,我死,光复燕云,死得就值了!”
“值了!”
大家再度整队,第六次撞向了辽兵。
王良璟没有继续充当指挥,而是冲到了第一线,他的左右都是手下的兵卒,大家并肩战斗,以决然的勇气撞向了辽兵。
王良璟的胸口顿了一下,至少三支长枪,刺中了他,王良璟只觉得喉咙发咸,一口血涌了上来。
他努力咽下去,手里的马槊横扫,三颗辽兵的脑袋飞上了天空!
此刻的王良璟,浑身浴血,宛如地狱爬出来的魔王。
夕阳坠落,他们已经战斗了整整一天,落日的余晖照耀在王家军的身上,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好像所有人都着了火,化成天兵天将,不给辽兵任何喘息几乎,再度冲上去。
王良璟没有注意到,第六轮碰撞的时候,辽兵的损失已经是他们的两倍了。
面对着无畏的宋军,辽兵手软了,胆寒了,他们无法控制逃跑的想法。而且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控制不住。
耶律洪基学了半本兵法,他只能做到形似,而真正的墙式骑兵的魂是什么?
是纪律!
是铁一样的纪律!
每一个战士都出身边地,和辽国有切齿仇恨。他们加入王家军,第一堂课就是雍熙北伐,就是报国仇家恨!
他们入选王家铁骑,家人就再也不用担心,已经有了最妥善的照顾,他们只要做两件事,就是训练,就是战斗。
人人都怕死不假,可是这世上却有值得拼命的东西!
家人,荣耀,责任,使命,仇恨,激励……王宁安杂糅后世的理念,从心里往外,打造出来的铁骑,或许还有缺点。
但是,面对死亡,没有人会恐惧,或者说,恐惧已经被排到了后面,他们有更伟大的目标!所以他们悍不畏死!
冲!
再冲!
不停地冲!
终于,辽国的重骑恐惧了,他们的眼中写满了震撼,皇帝许诺的荣华富贵,赏给他们的高官厚禄,全都不顶用了。
他们已经不敢去补充损失,再让他们往前冲,裤裆里流出了温热的液体,吓得尿了!
终于,当王家军再度不知疲惫地冲上来,辽兵选择了溃退,他们连忙调转战马,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王家军。
而此时呢,王家军也几乎是强弩之末,但是他们赢了,所有拥有了一切,包括辽兵的生命!
长枪、马刀,将一个个辽兵重骑砍成肉酱。
耶律洪基倾其所有打造出来的重骑,损失殆尽,失去了最后的王牌,辽兵就仿佛被打断了脊梁的狼,连一条野狗都不如,溃败不可抑制地发生了……
第421章 沸腾的大宋
从赵祯北巡开始,京城的纷乱就一刻不停,虽然贾昌朝手段高明,曾公亮尽心尽力,但是总有人说三道四,指着皇帝北巡,指责浪费公帑,靡费无度。
还有人把兴修新都,北巡等事情联系起来,说赵祯是要学秦始皇,虚耗国力,甚至有人说皇帝年纪越大,就越糊涂,宠信奸佞小人,疏远贤臣,不能察纳雅言,大宋百年基业,有倒悬之险。
再不改弦更张,只怕天下就会大乱了。
京城乱糟糟的,皇宫里也不太平,曹皇后心里有本账,她知道宫中有太多的眼线,都是一堆祸患,她到了陈留之后,除了极少数的贴身宫女之外,其余的人一概不带,都留在了宫中。
可问题是皇宫有铅毒,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皇帝都跑了,那其他人呢?
故此许多的宫女太监,他们窃取了宫中的珍宝,找个机会,就从宫里逃跑,还有些权势不小的大太监,他们把宫里的东西拿出来贩卖,暗中设黑店,四处拉客经商,搞得好不热闹。
京中的纷扰,范仲淹都看在眼里,老先生的年纪大了,身体也跟不上了。
所幸六艺学堂搬进了京城,范纯仁和范纯礼两个儿子能陪在身边,范仲淹也算是老怀大慰。
“爹,小山兄昨天回来了。”范纯仁道,小山是晏几道的号,这位晏少爷几年前去过六艺学堂,奈何他受不了读书的清苦,也不愿意被规矩束缚,就连夜逃离了六艺,直接跑到了江南。
凭着他爹的名声,还有自己的才华,晏几道混得风生水起,赢得了才子之名。
前些日子入冬的时候,晏殊摔倒了,结果一条腿骨断了。
到了他们的年纪,最怕的就是这个,晏殊缠绵病榻,断腿迟迟不好,起居坐卧都要别人照顾。
无奈何,只能让人去给晏几道送信。
这不,晏大少爷才姗姗来迟。
范仲淹想起了老友,叹口气,“到了我们这个年岁,就像老百姓常说的,今日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你们备一份礼物吧,我去探望晏相公。”
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之下,来到了晏殊的府邸。
晏几道哭得眼睛跟桃子似的,充满了泪水。
范仲淹还以为晏殊要不行了呢!
走近病房,却发现晏殊靠在病床上,神色坦然,面前还放了一本书,正在看着呢!
范仲淹还当他装病呢,笑道:“兄面色红润,真是可喜可贺啊!”
晏殊见是老朋友来了,忙含笑,让范仲淹过来。等到老范走进了,突然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晏殊很不好意思,“没办法,瞒不了人啊!”
他伸出了手臂,范仲淹顿时吓了一跳,晏殊的胳膊都是青色的,而且肿胀高大,用手一按,就是一个坑,半天也恢复不了。
“腿上比胳膊还吓人,都烂了,也就不让希文兄看了。”晏殊坦然道。
范仲淹皱着眉头道:“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请大夫?”
“早就请了,他们说我这是消渴之症,前些日子又摔了一跤,骨头断了,伤口拖延不愈,病上加病,怕是没有几天了。”
晏殊坦然一笑,“我14岁便入仕为官,几十年的宦海浮沉,当过宰相,办过学校,活动了一把年纪,早就把什么都看淡了,生生死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
范仲淹叹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奈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平之意,舍不得死,想要多看看!你也要挺住,我看大宋江山要有一步好棋!”
晏殊笑道:“是啊,陛下北巡,估计要改弦更张了,到时候能励精图治,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光复燕云,我是真想到燕云的土地上奏一趟,到了那时候,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了无遗憾!”
范仲淹一愣,“怎么,没人和老兄说,光复燕云之战已经开打了!”
“什么?”
晏殊的眼睛猛地一亮,他探出肿胀的胳膊,抓住了范仲淹。
“希文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怎么会欺骗老兄!”
晏殊听到这里,突然哀叹一声,不停摇头,“早了,太早了,兵马刚练不久,粮草还不完备,武学也刚刚建立,此时北伐,时机太差了。可再一再二,万一再败一场,只怕燕云就永远不是大宋所有了!”
“所以这一次我们倾尽了全力!”
范仲淹突然压低了声音,“据我所知,陛下已经御驾亲征了。”
“什么!?”
晏殊更加惊骇了,“希文兄,陛下不懂打仗,怎么能让陛下去凑热闹,王宁安真是坏事!”晏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竟然要纸笔,想要亲笔给王宁安写信劝阻。
范仲淹却拦住了他。
“陛下能去,我大宋健儿气势高涨,未必不能打赢!毕竟如今的辽国和大宋都是外强中干,一身的病,就看谁撑不住了,我倒是更相信大宋会撑下去!”
晏殊在六艺的时候,对辽国下过很多功夫,最是上心不过,骤然听到收复燕云,心中着急,关心则乱吗!
不过他冷静下来,看了看范仲淹,突然笑了起来。
“希文兄说的不错,就像咱们两个老家伙,已经油尽灯枯,风口之烛。但愿辽国学我,先走一步!”
到了这时候,晏殊还有心思开玩笑,笑看生死,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自从这一天以后,晏殊的病情居然好了不少,每天按时吃药,吃饭,有空的时候,还能让人抬着他,到外面坐一坐,晒晒太阳。
家人看在眼里,心中喜悦,以为老相公能起死回生呢!
差不多又是十天光景,晏殊把儿子叫了过来。
“这些天为父没有问,燕云的战局如何了?”
晏几道一直照顾父亲,知道的不多,“孩儿这就去范相公家里问问。”
晏殊点头,目送着儿子离开。
正在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响了一声鞭炮,接着爆竹声音不断,跟开了锅似的。
晏殊眉头微蹙,他记得没错,离着过年还有好几天呢!
怎么提前放鞭炮了?
晏殊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快去街上看看,是不是打赢了?”
管家连忙跑出去,没多大会儿,满头是汗,跑了回来。
“相爷,您可真神了,打赢了,幽州回来了!”
晏殊听到这里,嘴角咧开了笑容,欣喜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放鞭炮,快点庆祝啊!”
“哎,哎!”
管家连忙答应着,挑出了挂鞭,鞭炮声此起彼伏。
报捷的战马冲到了政事堂,贾昌朝立刻下令,开封府的官差出动,他们披着红衣,带着红花,跟新郎似的。
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顺州大捷,燕云光复!”
“顺州大捷,辽兵大败!”
“大宋必胜,燕云光复!”
……
所过之处,街上的百姓都愣了,接着有无数人加入其中,他们笑着,哭着,跟着差役,满世界奔跑,把消息告诉所有人。
没有多大的功夫,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到处都是欢庆的人群,到处都是鞭炮锣鼓。
虽然普通人不太清楚燕云的重要,但是却不妨碍他们的喜悦之情,祖宗的土地,终于拿来了!
范仲淹带着两个儿子,还有晏几道,急匆匆来到了晏府,老相公的脸上都是笑容,一路上反复念叨着:“打赢了,真的打赢了……”
等到了晏殊府邸,晏几道第一个蹿进去,兴匆匆扑到老爹的面前,大声叫道:“爹,幽州拿回来了!”
晏殊含笑,晏几道更兴奋叫道:“打赢了,杀了好几万辽兵呢!”
晏殊的笑容不变,这时候晏几道突然惊醒,他颤抖着手,伸到了老爹的鼻子前,晏殊已经走了,他是含笑而死的!
……
大宋光复了燕云,从河北到京城,再从京城到全国。这一刻,每一个驿站都是忙碌的,无数信使背着报捷的文书,向各处奔跑,将消息送给所有的百姓。
在这一刻,大宋沸腾了!
上至朝中的重臣,下至普通百姓,贩夫走卒,他们都知道了一个消息,燕云光复了,大宋打败了宿敌辽国,一百多年的怨气终于出来了!
从今往后,大宋的汉子能挺直腰杆,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爷们了!
老子也是有血性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