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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说得对,就应该让天下人看看,尤其是让皇帝看看,我文彦博的本事!
……
老文信心满满,把王宁安和赵曙接到了济州,因为是微服而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礼数,赵曙歇了半天,就迫不及待到了棉纺工厂。
离着厂区老远,就看到了浓烟滚滚,呛得人直咳嗽。
没法子,蒸汽时代就是如此,要用蒸汽机,不烧煤是不成的。
文彦博还饶有兴趣,告诉赵曙,他们的工厂运转起来,每个月要消耗50万担煤炭,这些煤炭都是从兖州煤矿运过来的。
光是煤炭一项,一年之内,就能给朝廷增加15万贯的税收,地方还能分到3万贯过路费,另外又增加了2000煤矿工人。
文彦博是眉飞色舞,夸夸其谈,还不时冲着王宁安呲牙一笑,那意思分明再说,小子,服气了吧,知道老夫的厉害吧!
还真别说,文彦博能把棉纺工厂弄得这个程度,真是令王宁安大开眼界,他的确有些佩服老文了,是真的有能力。
赵曙欣欣然,参观了纺织棉纱的车间。
当看到棉纱不断流出,赵曙也是惊喜不已。
“师父,只怕这个工厂比上千织工还要厉害啊!”
“嗯!”王宁安点头,“据臣所知,一个上千人的作坊,靠着收工织布,一年下来,最多也就织八千匹!”
赵曙大惊,“这么算下来,平均一个织工,一年才能织出来8匹布?那可是够辛苦的。”
“可不是!”
文彦博把话接过来,“陛下,一个熟练的织工,一天织六个时辰,也仅仅是三尺布啊,一年下来,累死累活,也织不到10匹布……我们卖给海外,一匹布在15贯到18贯之间,因为是黄金白银结算,还能占一点便宜,但是也不到20贯,其中光是织工的薪水就有4贯钱,原料至少2贯,印染1贯,给朝廷纳税4贯,扣除运费、织机、杂项……传统的手工作坊,一匹布的利润,只有3贯,如果是卖给大宋境内,只怕连一贯都没有。”
赵曙听完,连连点头,上千织工的规模,一个作坊算下来,也仅有一两万贯的利润,当然这不是个小数目,但是和想象中,日进斗金,完全不同……实际上多数的作坊,只有几十个人,哪怕自家人跟着干活,一年下来,净赚也不会超过200贯。
“果然是民生艰难,商人也不容易。”赵曙好奇道:“文相公,那改用蒸汽织机呢,能提高多少?”
说到这里,正好戳中文彦博的心思,老家伙难掩喜色。
“陛下,臣刚刚说了,这样一个工厂,一个月就能产6万匹棉布,而工人,却只要600人!”
赵曙大惊,换句话说,一个工人一个月就能产出100匹,顶得上手工作坊十个工人,一年的产量!
这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赵曙也跟着师父学了很多经济学的常识,粗略算算,单是工人的生产效率,就提升了1000倍,当然考虑到蒸汽机的价格,还有厂房,煤炭等消耗,远没有这么悬殊,但也相当可观。
效率提升,带来的是人力成本疯狂下降,以往摊到每匹布,是4贯的人工费,现在呢,或许只有只有几十文钱。
而且大规模出货,运费又能节省很多,原料采购的费用也能降下来一些,换句话说,即便是每匹布10贯,还是比传统的手工作坊赚得多!
狗牙儿很好奇,他找来了一块棉纱,和身上穿的对比。
机器织出来的,还是有问题,比如粗细不均,也不够致密,用力撕扯,就会裂开……远不及手工来的精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最初的机器就是不如手工来得好!
但是,因为成本的问题,已经可以碾压手工作坊了。
毕竟棉纺工厂出来的一匹最多能压到8贯,而这个价钱,已经击穿了传统作坊的成本,等于直接宣告了传统作坊破产。
威力之大,堪比核武器!
从工厂出来,赵曙的耳边,依旧回荡着机器的轰鸣声。
他偷偷看了眼王宁安,目光中满是敬畏。
当初师父说蒸汽机能给大宋带来500年国运,现在赵曙承认了,这东西的确厉害!
“文相公,你算过没有,这个工厂能给大宋带来多少税收?”
“启禀陛下,老臣算过了,50万匹棉布,货与天竺和大食,按照12贯一匹算,就是600万贯,朝廷抽百分之25的税,就是150万贯,另外还有煤炭,蒸汽机,棉花,各种产业,总计能增加的税收,正好是270万贯……和去年广南西路,一路的税收,相同!”
文彦博故意声音不大,可是听在大家的耳朵里,却仿佛是雷霆响起,惊天动地!
不得不说,工业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东西,富国裕民,归根到底,还是要发展生产啊!
此刻,老文是颇为得意,他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别以为只有王宁安和拗相公会理财,他文宽夫也不差!
如果再建几十个纺织厂,大宋的税收直接能翻倍,王宁安,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看到老夫的厉害了吧!
“王爷,还不知道兖州那边如何?以老夫观之,应该比我这边强多了吧?”
第862章 打脸不隔夜
“据上奏,兖州的棉纺工厂今年能拿出20万匹棉布出售。”
王宁安面无表情道:“他们的贸易量不及济州的一半,从数目来看,是文相公棋高一着!”
话音刚落,文彦博就哈哈大笑,“王爷,老夫可不敢居功,这蒸汽机是你领头发明的,筹建工厂,发展棉纺也都是你的注意,老夫不过是奉命行事,说起来,首功当然是王爷的。”
王宁安摆手,“文相公,不用往我脸上贴金,济州的棉纺厂的确办得很好……只是光是工厂好了,还要考量其他方面。文相公,这些税收,这么多的利润,你们准备怎么安排?”
“对!”
赵曙立刻道:“富国裕民,不能光顾着朝廷,忘了百姓,济州和单州的民生如何,朕也十分好奇,不知道文相公有什么安排没有?”
文彦博脸上含笑,他早就猜到有这么一问,因此从容不迫。
首先抽取的税赋,有八成解送户部,两成留给地方。
如果加上地方收取的过路费等项目,光是增加的税收就有45万贯。
这笔钱真不是小数目,文彦博计划,拿出20万贯,整修道路,再拿出十万贯,鼓励改种棉花,要加快推进的速度。
工厂需要充足的原料,绝对含糊不得。
另外地方衙门,为了征收,也增加了一些官吏和差役,需要拨8万贯,最后还剩下7万贯。
文彦博已经下令用来采购粮食,确保济州的粮食供应。
“陛下,王爷,除了朝廷开支之外,棉纺工厂那边,明年还要增加100万贯投入,购买新机器,把规模再扩大一倍!明年争取让税收达到300万贯!”文彦博笑呵呵道:“陛下,只要让工厂发展壮大,我大宋府库丰盈,国用充足,近在咫尺,不费吹灰之力。当然了,老臣也知道,改种棉花,会影响粮食种植,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向海外用兵,抢占粮食产区,而且还要打开棉布的海外市场……王爷,这事可是你早就规划过的,老夫以为,你应该尽快落实才是。”
言下之意,海外的事情给你,国内该怎么弄,听我文彦博的,你就别掺和了。
说实话,以往文彦博都觉得王宁安步子太大,走得太快,太离经叛道,但是真正办起了工厂,他又发现王宁安这个人瞻前顾后,缺乏决断……不说别的,你要是把兖州的田也都给我,300万亩,全都种上棉花,老夫今年就能弄到300万贯的税!
充实府库,举手之劳。
偏偏非要听王安石的,把兖州交给了一帮小崽子,他们懂得什么?
要不是你王宁安在背后帮忙,他们连工厂都办不起来。现在虽然办起来了,但是一年才织出20万匹布,比起老夫少了六成,羞不羞愧啊!
看着吧,等到明年,济州这边生意更大,老夫就让他们出钱,把兖州的工厂买下来,到时候看你王宁安有什么办法!
老文也不是想彻底取代王宁安,但他至少要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是足以和王宁安平起平坐的巨头之一,总是被一个后辈压着,谁能高兴!
好容易有了过硬的成绩,文彦博是信心满满。
赵曙虽然相信师父,但是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文彦博的确干出了政绩,值得嘉奖。
“文相公,你把办工厂的经验整理出来,回头朕让政事堂转发各地,让各地的官员都看看,什么干吏!”
“多谢陛下,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回到了下榻的行宫,赵曙特意把王宁安请来,狗牙儿也在一旁陪着,师徒对面而坐。赵曙微蹙着眉头,“师父,你说文相公弄的工厂,真的那么好吗?”
王宁安不置可否,“陛下以为呢?”
“我……我也说不好,师父讲过,任何事情都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可是听文相公所说,全都是好的,朕总觉得有些不真,他应该瞒了什么事情!”
王宁安颔首,“陛下,臣因为还应该去看看工人的情况,他们能不能活得下去,另外再去老百姓家里问问,尤其是棉农,卖了棉花,能不能吃上饭?还有,市面上的情况也要了解,看看物价如何,民间有什么抱怨没有……如果一切都可控,不妨就按照文相公的意思推下去……谁都和钱没仇啊!”
王宁安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其实激进保守,都是表象,王宁安一直觉得干什么都要有底限,至于文彦博,从来不知道脸皮为何物,根本不在乎底限……他为了利益能不择手段维护士人集团,同样,为了利益,也能疯狂偏袒工厂主……至于农夫和工人,根本不在文彦博的眼睛里。
这么弄下去,不出事才怪呢!
君臣谈了一会儿,就准备先休息了,等明天去全面了解情况。
王宁安带着儿子出来,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发觉外面的夜空特别明亮,还冒着红光。
“着火了!”
狗牙儿眼尖儿,立刻指着背后大声叫道。
王宁安也急忙举目远眺,方向正好是南城,火光冲天,烧成了一片红色。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喊声,呼救声,叫骂声!
“怎么回事?”
赵曙也被惊动了,他虽然微服私访,但好歹也是皇帝驾临,文彦博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点,竟然闹出火灾!
“师父,要不要派人去救火?”
王宁安摆手,“陛下,现在情况不明,圣驾安危至关重要。”说着王宁安看了一眼儿子,“你带着人过去探查,尽快回来禀报。”
狗牙儿连忙点头,带着几个侍卫就出去了。
儿子走了,王宁安继续侧耳倾听,似乎喊声大了许多,听着像打起来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水泊梁山的土匪杀来了?
也不对啊,现在宋江的爷爷还穿着开裆裤吧!
王宁安胡思乱想,不明所以,正在这时候,文彦博急匆匆赶来了。
见到了赵曙,他连忙请罪。
“都怪老臣疏忽,以至于常平仓走水,烧了不少粮食,老臣向陛下请罪!”文彦博的脸色很难看。
白天刚刚大获全胜,到了晚上,就出了事情,这不是给自己抹黑吗!
赵曙深吸口气,“文相公,情况如何,烧毁了多少粮食,又是谁干的?”
“回陛下,老臣前番用7万贯购置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