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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可受苦了!”白氏搂着王宁安的头,哭了好半天,一家五口,重新团圆,其乐融融。
转眼过去了两天,王家人都忧心忡忡,除了王宁泽和王洛湘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笑容。
晚上的时候,突然二伯王良珣回来了,一到家中,他就把家人都王良珪和王良璟都找了过来。
“大哥、四弟,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欠了钱,就该让我一个人背,就按大哥说的,马上分家!”王良珣拍着胸脯宣誓,豪气十足,把王良珪和王良璟都吓了一跳,心说老二是吃错了药?前两天还死活不肯分家,让大家替他背锅,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爷们了?真是蹊跷啊!
第10章 分产不分家
从二哥的屋子回来,王良璟愁眉苦脸。
“好好的一家人,就要散了,我真是不孝啊!”王良璟用力锤着胸膛,发出咚咚的声音,满心惭愧。
妻子白氏脸色也不好看,她倒不是不愿意分家,而是心疼孩子,晚上的时候,她拉着王洛湘,断断续续,问了一个多时辰,把离开家之后发生的事情弄清了。
白氏被气得一夜没睡,眼泡肿得通红。
“分家好,早就该分了!”
“唉!”王良璟用力叹息,“你也别生气了,二哥这次倒了霉,欠了那么多钱,都不知道怎么还了。”
王良璟犹犹豫豫,不停偷眼看妻子,仿佛有话含在舌尖儿,怎么也说不出来,一脸的抹不开……
和丈夫生活了十几年,白氏哪里不清楚他想什么。瞬间脸就黑了下来,怒冲冲道:“我可告诉你,不许打歪主意!”
王良璟更加为难了,“他再不好,那也是我二哥,要是能帮还是要帮他……”
“不能!”白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急得泪水都留下来了,“家里,家里!你眼里只有兄弟,就没有我们娘们!宁安这次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想起来我这心就跟刀割似的。这两处铺面是我爹留给外孙的,过些日子就送宁安去学堂,他要是能读书就读书,不能就抓紧给找个媳妇,成家立业。宁泽也四五岁了,放在有钱人家也该发蒙了,你就忍心自己儿子一辈子受苦受穷?”
白氏抢白几句,说的王良璟面红耳赤,仰着头,半天痛苦摇摇头。
“算了,算了,分就分吧!”
沉默一会儿,王良璟又道:“二哥遇到了难处,无论如何,分家的时候,要多让着他一点,你看成不?”
话到了这份上,白氏能反驳吗,只能气呼呼道:“反正我是外姓人,分不得你们家的钱,有那两间铺子,也够孩子们用了,你们家的事我不管!”
……
原来分家的最大阻力就是王良珣,突然他们两口子答应了,大伯王良珪自然一百个同意,上下撺掇,老爹王良璟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
王家上下又都凑在了祠堂,才两三天的功夫,王老太太憔悴了许多,脸上的老年斑更多了,头发也稀疏凌乱,看得王良璟眼圈发红。
“奶奶,都是孙儿们不孝,让长辈替我们操心了。”
“唉,老身这一辈子就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她抬头看了看二伯王良珣,用几乎祈求的语气道:“老二,真的非要分家不可?”
王良珣咬了咬牙,“奶奶,这不是没办法吗,大哥和四弟都不愿意替孙儿还债,孙儿也不想连累他们,好汉做事好汉当,还是分了吧!”
王老太太沉默了许久,又看了看儿媳妇许氏,许氏也五十几岁,看精气神,比起王老太太还差。
“娘,媳妇没什么说的,只是老二虽然犯错,还算有些担当,不能让孩子太苦了。”
王老太太点了点头,无奈道:“分吧,分吧,都分了干净!”
王良珣和媳妇对视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笑着送到了大伯的面前。
“大哥,你看看吧,这是小弟拟的分家文书,你要是同意,就画押吧。”王良珪拿在手里,他识字不多,勉强把大意看了一遍,想要画押,却又迟疑了。
“老四,你也看看。”
王良璟伸手接过来,黑着脸道:“我又不认字,看了也白看。”抬头看了看王良珣,“二哥,咱们再想想办法,对了,你不是去衙门告状了吗?官府怎么说,要是能把钱追回来,或许……”
王良珣摆手,不耐烦道:“四弟,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想让官老爷给咱们做主,那不是做梦吗!你还是快点签了吧!”
王良璟心里迟疑,当初自己去告诉二哥去衙门告状,他可是感激涕零,抓到了救命稻草,怎么两天的功夫,就变了嘴脸,十分的不耐烦,真是奇怪啊?
他心里疑惑,迟迟不下笔,崔氏冷笑道:“他四叔,你愿意替我们出钱?”
王良璟脸上一红,只好拿起笔,刚要画押,却发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腕子。
“是宁安?”
“先别忙。”
王宁安把文书拿在手里,看了一遍,突然呵呵一笑,“二伯,你想让我爹和大伯蹲监牢吗?”
王良珣怒气冲冲,“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王良璟不明所以,急忙拉着儿子,责备道:“宁安,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别籍异财,朝廷自有法度,父母长辈在,子孙别籍异财者,徒三年,若祖父母,父母令别籍,徒二年,子孙不坐——意思就是父母安在,子孙提出分家分产,要徒刑三年,父母下令分家,徒刑两年,与子孙无关。今太奶奶,奶奶都安在,如果我爹和大伯画了押,就是他们两个要求别籍异财,可是三年的徒刑啊!”
王宁安说完,把文书往桌上一扔,退到了王良璟的身后,不用他多说,王良珪就跳了起来,气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老二,你安的什么心?我们不帮着你还烂账,就要陷害我们,你的心怎么那么狠!幸好宁安聪明,看出了问题,要不然我们都被你骗了!”
王良珣被骂得老脸通红,读了十几年的书,他哪里不知道《别籍异财法》,出于以仁孝治国的理念,历代对于分家析财都有严格的限制,尤其是有些子女在父母死后,为了争夺财产,甚至不顾老人丧事,孝道全无。还有兄弟因为财产大打出手,闹出了人命。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在《宋刑统》之中,对别籍异财有着严格的规定。当然规定是规定,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分家的现象还是十分普遍的,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毕竟不合法就是不合法,虽然接触没几天,王宁安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二伯一家的。
他们突然一反常态,张罗分家,这里面就有鬼!
王宁安不知道他们打什么算盘,但是小心总不会有错的。
“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这些年分家的还少了,衙门几时管过?”
“那可不一样!”王宁安轻笑道:“二伯不是还要考科举,光宗耀祖吗?分家的罪名背在身上,那可是一生的污点,万一被御史抓住,一辈子的功名可就完蛋了,马虎不得!”
王宁安当然不认为二伯有希望蟾宫折桂,他这是为自己打算,毕竟上辈子写过历史文,对待古代的一些规矩心里还是有数的。
王良璟不会用那么险恶的用心去揣测二哥,却也知道小心为妙。
“二哥,确实我和大哥都不方便提出分家。”
王良珣这个气啊,他狠狠瞪了王宁安一眼,王宁安也不害怕,大模大样和他对视。
“四弟,你不愿意,那就只有让奶奶画押了。”
“什么?”王老太太被气得拍案而起,你们要分家,不拦着就够意思了,居然还要主动下令,做梦去吧!
再说了,刚才王宁安不是说了,就算长辈下令分家,也要徒两年!
“老二,你想害死奶奶不成?”王老太太唉声叹气,悲痛不已,“这是怎么了,老身做了什么孽啊!”
王良珣和崔氏互相看了眼,崔氏忍不住抽泣起来,“奶奶,我们自然是不想分家,可是大哥和四弟逼着,我们也没有办法……”
把锅摔倒了王良璟和王良珪的头上,王良珪黑着脸,心说想分家还不成了?他一抬头,看到了王宁安,对了,这小子刚刚滔滔不断,没准他有主意。
“宁安,你说要怎么办?”
王宁安受够了二伯一家,能分赶快分了,省得被他们牵连。
“大伯,按照朝廷规矩,祖父母,父母令子女别籍要受到惩罚,可是令后辈异财就没有罪责了。可以分财不分家,各房独自承担花销开支,当然赚了钱也归自己享用。毕竟三伯没有在家,冒然分家,他的那一份家产也不好处理。”王宁安寻思着说道。
听完他的话,王良珪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办了,赶快分家产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第11章 神奇的臭鞋
王老太太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架不住王良珪一力坚持,二伯两口子也不想拖下去了,王老太太万般无奈,也只好下令分产。
历来分家,房屋田产都是大头儿。
首先就是三进的老屋一座,田三百八十亩——看起来不少,其实真正折价,就没有多少了。
北宋的田价很混乱,各种记载不一,比如为宋真宗修筑永定陵征地18顷,折合每亩的价格在400文到500文之间,同期,福州出售有人耕种的熟田,平均一亩是1700文。
粗略估算,黄山坡地一亩不到半贯,而熟田价值荒地的4倍左右。当然了,这是按照铜钱计算,北宋还发行过铁钱,还有交子,有折价的问题,加之边境战争时有爆发,物价波动,很难估算清楚北宋的田价到底是多少。
不过沧州靠近边境,土地贫瘠,战祸不断,田价要比福州等内陆地区便宜很多。
一亩田也就一贯出头,市值如此,可是一旦急着出售,买方肯定狠狠压价。要想凑够一百贯,至少要出售二百亩田。
也就是说,为了替二伯还债,王家的田产一下子就要少了一半以上,谁能受得了!大伯王良珪急着分家,也就情有可原了。
只是该怎么分,学问可就大了,通常情况下,要按照男丁数量分家。这个建议提出来,大伯王良珪可不干了,他老哥一个,老二家有两个儿子,老四家也是两个儿子,按男丁人头分,他能落下什么?
“大哥,孩子们都没有成丁,我看还是咱们四房平均分吧,至于老三的那一份,就留给奶奶和娘,你看成不?”
王良珪当然赞同,王良珣有些吃味,可是一想到真的按照男丁分,老四和自己一样,也不怎么高兴,而且他也不愿意拖延了。
“平分就平分!”
三方各自得了95亩田,王老太太迟疑半晌道:“老三好几年没消息了,也不知道膝前尽孝,他的田给老大和老四各5亩,凑个整数,100亩。”
又多了5亩田,王良珪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老爹王良璟倒是没说什么,这5亩田先帮着三哥种着,等他回来了,原物奉还,总不能占三哥的便宜。
他们俩多了5亩,王良珣心里不舒服了,频频偷看老太太。
“唉,老二,虽然欠了钱是你的不是,可毕竟是一家人,从老三的田里拨出35亩,算你的了。”
“多谢奶奶!”
王良珣吃了一口肥的,手舞足蹈,这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王良珪吸口气,咬着牙,哭丧着脸道:“奶奶,孙儿还孤身一个人哩,这么大岁数,要娶一个媳妇也不容易,你可不能偏心啊!”
王老太太见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