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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丈高,已接近悬崖,南宫天翔急忙跃起,一把把她抱住,两人稳稳地落在了悬崖边上。
聂珠一落地,就忍不住尖叫道:“师兄!”抢到悬崖边上,向下看去,只见崖低云雾缭绕,哪里还有徐玉的人影,顿时急痛攻心,“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人也同时晕了过去,南宫天翔慌忙将她扶住。
这一惊天变故,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昆仑派众弟子全部目睹了一切,却偏偏面对徐玉的坠崖束手无策,毫无帮助。此时个个呆若木鸡,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片刻,南宫天翔强自镇定,转过身来,看了看倒在自己怀里,已是昏迷不醒的聂珠,勉强说道:“六师弟,你送小师妹回去。其余的人,两人一组,我们分开找找,有没有下崖的道路。”
季俊南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扶起聂珠,向回走去。
南宫天翔眼见大家就要散去寻找,忽然想起一事,又道:“众师弟听着,不管有没有找到下崖的道路,天黑之前,全部到此集中。”随即解释道,“我不想再看到有什么不幸的事了。”
……
天色渐晚,南宫天翔看着玉兔东升,宛如一只浑圆的银盘,洒下淡淡的清辉,为天地之间,抹上了一层银光,煞是美丽,而西面天空的太阳,却没有完全落下,似乎想留住那一抹嫣红,但终究还是黯淡无光,心中猛的想起:今天竟是八月中秋节,月半十五,两头见红,然而却是如此的不祥之兆。早晨曾见师娘的几个女弟子在厨房忙进忙出,准备水果、圆饼,以备大家晚上赏月之用。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前去寻找下崖之路的人已陆陆续续地回来,南宫天翔眼见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不问可知,定然是毫无所获,果然,老五刘法新道:“大师兄,我们在这附近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有下崖的道路。”
南宫天翔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此地是昆仑派范围,这月华崖下面是一处绝谷,他们平时常来这附近玩耍,岂有不知之理。寻找一番,也不过是略尽人事罢了。事实上,如此高的地方摔下去,只怕就是铁人,也会摔得粉身碎骨,何况徐玉不过是血肉之躯,纵然找到下崖之路,最多也不过是检回他的尸体。
老三何惠华和老四何惠勇是对亲兄弟,两人相对看了一眼,何惠华道:“大师兄,这事师傅、师娘回来,可如何交代?”
南宫天翔知他二人素来和徐玉不和,知他两人心意,当下淡淡的道:“你们放心,师傅回来,我自会向他解释清楚,所有过错,皆由我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们的。”
何惠勇忙抢着道:“大师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南宫天翔摇了摇头,不去理他们,道:“我们回去吧!”当即率先向回走去,大家也一并尾随他而去。
刹时之间,月华崖上,已是冷冷清清,只留下那条被徐玉斩断的赤练青斑蛇,静静地躺在岩石上……
第002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玉又悠悠地醒了过来,首先进入脑海的第一个意识是:“我死了吗?”他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只见一轮明月,宛如玉盘一般,高悬空中,月光凝而不散,形成一道银白色的光柱,正照在他身上。
“这……这里是阴间吗?”徐玉本能的想动,却悲哀的发现,连一根手指不都听他的使唤,他根本就动不了,他又闭上眼睛,清楚的记起自己用力把聂珠送上悬崖后,就力竭下坠,那山崖中激烈的劲风,以及本身下坠之力,几乎要把他的身体活活撕裂,那感觉,就向是书上描写的——五马分尸,对了,自己后来是受不了那拉扯时身体上剧烈的痛楚而晕倒的。
“师娘说,阴间里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是这里居然有月亮,难道我竟然没死?”徐玉再次睁开眼睛,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方圆五丈左右的水潭中。柔和的月光,正好笼罩住整个水潭,他整个人儿就像被泡在月光中一样。
“奇怪,就算我走了狗屎运,掉下悬崖的时候,正好掉在水潭里,但是,那巨大的下冲之力,应该也把我冲到水潭底下去了,我怎么会浮在水面上呢?难道和那奇怪的月光有关?”但是,这个问题,暂时是没有谁会回答他的了。
此时,月正中天,天空中的圆月,猛的散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芒来,银白色的光柱,也变强变亮了许多,水潭里的水,发出“咕嘟、咕嘟”声,竟似沸腾一般,徐玉大吃一惊,心想这水要烧开了,我不是要被活活煮死——哪知过了片刻,水温并没有上升,反而闻到一股浓郁的芬芳。这香味也很是奇怪,就好象并不是用鼻子闻到的,而是直接沁入心扉,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丹田之中,一股真气竟不需自己引导,循着经脉,开始自行运转。
“难道这月光有提升功力的效果?”徐玉暗自惊讶,当下不再多想,运用功力行遍全身,功行七十二周天之后,渐渐进入忘我之境。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徐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水潭的边上,双腿还泡在水潭里,当下“呀”的一声惊叫,跳了起来。抬头开始打量四周的景象——
只见那个奇特的水潭就在昨天他掉下的悬崖边上,悬崖高耸入云,不可见顶,崖壁光滑无比。在水潭的四周,生长着一中从未见过的花卉,花高只有两尺,叶子有点像桃叶,但是比桃叶又要略大一点,光滑而有光泽,花是纯白色,单瓣,并无什么特色,但香味却极浓,如兰似桂,沁人心扉。和昨晚所闻的香味,甚是相似,随即徐玉轻轻的拍了一下脑袋,暗骂一声:“真傻!”昨晚闻到的香味,自然就是这花香了。
但是,更多的谜团,却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那奇特的月光为什么竟然可以使自己动弹不得?那潭水为何可以让自己浮在水面?阳光底下,潭水有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显得特别清澈明亮,想必是处于悬崖底下,人迹罕至,没有任何污染。
徐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笑道:“管它呢!也许是老天可怜我徐玉,不想让我这么年轻就白白送了小命吧?”随即又想着得赶紧离开这里,回去告诉大家自己还好好的活着,想到众师兄、弟们一定都以为自己坠下悬崖,已经摔死,而如今活着回去,一定可以吓他们一跳,以为大白天见着鬼了。心里想着怎样装鬼吓人,不仅心情大好。
他毕竟是少年脾气,经历了昨天那样的生死关头,侥幸保住了一条小命,却毫不在意,马上就又想着如何恶作剧吓人了。当下嘴里哼着他小师妹平常唱的小曲,顺着悬崖边上,开始寻找出路。
日已西斜,徐玉又回到了水潭旁边,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绕了崖壁走了一圈,发现这竟然是个绝谷,方圆三十里左右大小,四周全都是悬崖峭壁,飞鸟难渡,根本就没有出路。而谷里除了那开白色花卉的植物以外,再无别物,别说是飞禽走兽等动物,就连矮树杂草也没有一棵。也就是说,他得接受一个无情的事实,那就是——他虽然命大掉下悬崖而没有摔死,却也没办法离开这里,最终的结果是——活活困死。
“老天啊!你让我爽爽快快的摔死算了,何苦这般折磨人?”徐玉仰面躺在地上,忍不住咒骂起这捉弄人的老天来。而就在此时,他的肚子却发出“咕——咕——”的叫声,这才想起,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他连水都没喝过一口,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这肚子饿就是这么会事,你不想到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一想到了,就觉得饿得难奈。徐玉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想到师娘以前做的香辣鸡,那是他最爱吃的。随即又苦笑,心想大概这一辈子,也甭想再吃到师娘做的香辣鸡了。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得赶紧找到可供果腹的食物,否则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得饿死。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水潭边,捧起水来,轻轻地拍了拍脸,清凉的潭水让他精神一振,干渴的嘴唇却在接触到水以后,反而更觉难受。他再次捧起水来,大大地喝了两口,潭水清澈甘甜,味儿倒是不错。但是,水入空腹,却更添饿意。他举起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水渍。
就在这时,徐玉的目光猛的被水源边上的一块石头吸引,那石块非常突兀,连接在悬崖壁上,不像天然形成,仿佛是有人把它刻意移到此处。心中大为好奇——难道在这绝谷之中,竟然有人不成?难道这谷中还藏着自己没有发现的出路?
徐玉慢慢地走到石块边上,一看之下,不觉大吃一惊,由于临近水源,石块表面已是生满青苔,但是,他还是看出了,那石块上面竟刻有字迹,只是已模糊不清。心中不禁狂喜,因为既然有字迹,那就证明这里有人,或者是曾经有人来过。他用手小心的剥去青苔,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的去辨认石头上的字迹,只见上面竟写着:
“余风清子,遭师弟徐林鹤暗算,被打落月华崖,侥幸不死,却被困与绝谷。”
徐玉刚看得这几个字,心中不禁大震,对于这位风清子,他是知道的——风清子算起来应该算他的祖师伯,是昆仑派上代掌门徐林鹤的师兄,也是原本该接任上任掌门之位的人,但就在徐林鹤的师傅玉虚老人意欲传位给他的前两个月,他就神秘失踪了。而后昆仑派也曾在江湖上四处打探,但都没有消息。于是玉虚老人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徐林鹤,不久也就撒手仙逝。但如果这石块上的字迹都是真的,那位风清子老前辈当年根本就不是失踪,而是遭了徐林鹤的毒手,被打入了悬崖,不言可愈,徐林鹤当年暗算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昆仑派掌门之位。可是,徐玉无法相信,那个慈祥的老人,会做出这等残杀同门的事来。
徐林鹤在五年前去世,一生光风霁月,在江湖中也颇负侠名,对徐玉更是像对自己的孙子一般,平日里极是关爱,小时候常常逗他和聂珠玩耍,每每他闯了祸,也都是徐林鹤护着。徐玉宁可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也无法相信他的祖师爷会做出这等残杀同门,为武林不耻的事来。
“骗人的!一定是这位风老前辈骗人的!”徐玉喃喃自语,当下继续向下看道:
“饥食蜜情花,渴饮忘愁水,满月之夜,则吸取明月之精华。居于月华潭底之山腹三十余载,苦无脱身之计,渐无生趣,遂自掘坟墓,自葬于此,留字为证。”
下面的落款是“风清子”三个大字,徐玉看到此,只觉得片体生寒,如坠冰窟,一张玉脸已变的死灰般苍白。他心里明白,这石块的后面,就葬着风清子的尸骸,更恐怖的是,风清子是活着自己走进坟墓的。他自然也明白,以风清子的武功,被困于此三十多年都没有找到离开的办法,自己最终的后果自然也和他一样,在生趣全无的情况下,自行了断。
当下后退了两步,在地上跪下,对着那石壁拜了三拜。心想那白色的花卉叫蜜情花,这潭水叫忘愁水,想必也都是风清子无聊时自己取的名字,昨晚的月之奇相,只有在满月的晚上才会出现。想到这里,奈不住腹内饿得出奇,随即摘了几片花瓣,塞入口里。那蜜情花说也奇怪,初入口时,觉的满口甘甜,更夹之芳香无比,但嚼的几嚼,就觉得苦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