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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吧!”徐思颖勉强的点点头,心中想道:“我已经和他吵过了。”
这时,季俊南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粥和几样小菜,见屋里光线暗淡,当即找了根蜡烛点燃,放在桌上,向徐思颖道:“师娘,你还在?师傅叫你一起吃晚饭呢!”
徐思颖还未来得及说话,徐玉忙道:“师娘,师傅既然找你吃饭,你就过去吧,有六师弟陪着我就行了。”
徐思颖看着他柔声道:“我看你吃了饭再走。”
“不要嘛!师娘,你刚还答应玉儿的,不生师傅的气,不和他吵。要不,过几天师傅又要迁怒与我了。”徐玉央求道。
徐思颖想想他的话确实有道理,虽说自己的丈夫每次吵架总会让着她,但保不准他过几天又把气出在徐玉头上,当即点头道:“好吧!我这就去,你吃了饭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我再来看你。”
“师娘!”徐玉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可别再哭了,我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你眼睛哭坏了不好看,玉儿会伤心的。”
徐思颖心中感动,暗想他都被打成这样,却还担心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住夺眶而下的眼泪,抽回手来,轻轻的拍拍他道:“师娘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眼见徐思颖已经出去,徐玉才送了口气,趴在床上,忍不住呻吟出声,刚才他一着强忍着痛楚,只是不想让师娘担心,眼见她去远,却再也忍不住了。
“二师兄,你怎么啦?”走到他面前,眼见他痛的冷汗沥沥而下,担心的问道。
徐玉摇了摇头,也不作答。季俊南端过晚饭来,道:“二师兄,你吃点东西。”
徐玉就在他手上吃了两口,就摇头道:“六师弟,我吃不下!”
“你不吃饭怎么行?”季俊南着急的道。
“你端出去吧,别告诉师娘,她若问,你就说我吃过了,知道吗?”徐玉低声吩咐道。
“可是你……”季俊南着急,却偏偏又毫无办法,道,“要不,我再给你上点药?”
“不用了,你也去吃饭吧!我累了,想睡会儿。”徐玉道。
季俊南见他执意不肯吃,心中固是担心,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收拾碗筷出来。
却说徐思颖回到桐秋院,聂珠不在,只有丈夫聂霆一人,坐在桌前,桌子上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见她进来,笑道:“怎么?徐玉那小子没事吧?”
“还没死呢!你是不是与心不足,要看着他死了你才开心?”徐思颖没好气的道。
“珠儿被天翔叫出去玩了,你要吵架,就只管吵好了。”聂霆也不动怒,早在打徐玉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这种思想准备了。徐思颖刚回来一知道他打了徐玉,就欲跟他吵,只因心里挂念徐玉,而他又一味忍让,才没当着众弟子的面吵起来。
徐思颖白了他一眼,想起答应徐玉的,不跟他吵,当即在他对面的桌子边坐了下来,径自开始吃饭,却不再理他。
聂霆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啦,徐玉那小子算是转性了,你也转性了,不跟我吵了,还是你也认为那小子该打。”
“不错,我承认玉儿是不好,是该打,但你也用不着把他往死里打吧?他……”徐思颖欲言又止,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啦?伤得重不重?现在痛的好点了吗?”聂霆问,虽说他心中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徒弟,但今天把他打成重伤,确实也颇为关心。
“你明知道何家那两兄弟和他不和,还让他两人掌刑,玉儿还能够好到哪里去,人这会子是醒了,却痛得难受。可怜他被你打成这样,还求我别和你吵,怕你生气!”徐思颖冷冷的道。
聂霆点点头,道:“让他两兄弟掌刑,确实是我的疏忽。”顿了顿又安慰她道,“既然玉儿醒了,就不会有事了,你不用担心。那孩子,说了你也别生气,平时都是被你宠坏了,什么事都任性胡为,这次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被你从绝谷里救了回来,却马上就做出这等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事来,私自放走了罗平。你说,我若不重罚他,以后还如何管教别的弟子?”
“那也犯不着打成这样!”徐思颖见他说的有理,难以反驳,但还是抱怨道。
聂霆皱眉,半晌方道:“我也正为这事纳闷,玉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以前哪次犯了错,不总是要找上一大堆歪理,狡辩一番。偏偏他这次不但不分辨,竟主动认罚,挨打的时候,被打晕过去几次,硬是撑着不肯求饶,如果他求饶,我也断不会真的把他打足三百板子,我有一中错觉——”
“什么错觉?”徐思颖好奇的问。
聂霆沉思了片刻,道:“他好象是故意要挨打的。”
“你胡说什么?”徐思颖忍不住轻呸了一口,“哪有人会故意要挨打的,你以为不痛啊?”
“不是!”聂霆道,“所以有才觉得奇怪,我当时真的就有这中感觉,仿佛我打了他,倒像是成全了他一般,而且,我总觉他这次怪怪的,但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我知道!”徐思颖冷笑道,“以前玉儿调皮,你不喜欢,今天他老实了,挨了你的大板子,你又觉得他古怪。事实上就是你心里不喜欢他吧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正经吃饭吧!”聂霆苦笑道,对于徐思颖,他虽为昆仑派掌门,却是毫无办法。
徐玉几次想要入睡,有被痛醒过来,辗转床头,实在是苦不堪言。他硬是把想要留下来照顾他的季俊南赶了出去,只因他素来要强,实在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这种爬在床上,痛苦不堪的窝囊样。迷迷糊糊,只到后半夜,方才朦胧睡去。
忽而,恍惚之间,好象觉得有人进入他房里,揭开他被子,猛的吃了一惊,醒了过来,问:“谁?”
来人猛的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别嚷,是我!”
徐玉的身体经那月华之光的改造,在黑暗之中,也能清楚的看见,此时他一看清来人之后,更是大吃了一惊,因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平,另有一个和师傅差不多岁数的中年人,相貌颇为清矍,想必就是莫闻玮。当即一把打开他的手道:“你们两又来做什么?活的不耐烦了?”
两人在黑暗之中相视看了一眼,而后竟在他床前跪了下来,低声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你……你们两叫我什么?”徐玉的声音微微颤抖,惶恐的问道。恩师——他们竟然叫他恩师,有没有搞错,他们以为自己是风清子转世?饶是他素来聪明,一时之间也揣测不透两人到底想干什么。
“恩师不是想收我两为弟子吗?我们今夜特地前来拜师。”莫闻玮道。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你们做弟子了?”心想自己这点微末之技,哪敢收什么弟子,更何况是他们两个,“别开玩笑了。你们快起来,赶快给我走!”
“师傅不想收我们为弟子,为何传我们剑法?”莫闻玮笑道,接下来的一句话,只说得徐玉心惊胆战,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
“你总不会传我们剑法,是觉得我们武功太差,不能够给聂掌门多添麻烦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徐玉大惊,心想这事如果让师傅知道了,别说是私传本门叛徒高深剑法了,就连玉虚七式的来源,他也没法解释,到时候只怕师傅一怒之下,不把他活活打死才怪。
“恩师若不收我俩,我们今天就在此长跪不起,等到明天聂掌门问起——”莫闻玮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那张纸条,那正是徐玉写给罗平的玉虚七式。
徐玉气极,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还因此挨了三百板子,竟换来如此下场。
第007章
“你过来,到我面前来!”徐玉指着莫闻玮道。
莫闻玮闻言,走到他面前,得意的笑道:“师傅有什么吩咐?弟子听着呢!”
徐玉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低声道:“跪下!”
莫闻玮愣了愣,但还是在他面前跪下,徐玉猛一扬手,照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
“多谢师傅!”莫闻玮没有闪避,挨了他一巴掌,脸上生痛,却依然笑道。
徐玉一用力,不禁牵动伤势,忍不住痛的呻吟出声。
“师傅,你若要教训弟子,还是等你伤好了吧。让弟子先给你上点伤药吧!”莫闻玮道,说着,也不管徐玉同意与否,便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玉盒,想帮他上药。
“不要!”徐玉急着阻止道,他伤在臀部,想要上药,必须得褪去衣裤,极是不雅。
莫闻玮见他挣扎,向罗平道:“师兄,帮我按住他!”罗平闻言,忙上前将他的双手牢牢按住,徐玉本就有伤在身,被他按住双手,自是动弹不得,又不敢叫嚷,只能任他摆布。
莫闻玮当即褪去他的衣裤,给他上药,口里却依然笑道:“你别挣扎,否则碰到伤口,痛的还是你自己。”说也奇怪,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药,一缚到伤口上,徐玉便觉得一阵清凉,疼痛顿时大减,十分舒服,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药?”
“这叫灵芝玉髓,是江南回春堂采用灵芝液加上数十种草药,特别炼制的伤药,效果比普通的金疮药好得多。”莫闻玮一边帮他上药,一边解释道。
徐玉心中暗自思索,他们俩强迫自己收他们为徒,无非就是要学剑法罢了,自己就当是代风祖师伯传授他们吧,反正这也是他们原本该学的,而自己能帮风祖师伯所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些了。
“是嘛?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徐玉想到此,已不再生气,当即笑道,“不过,这药我看你以后倒需要常备。”同时又向罗平道,“你放开我,想压死我呀!”吓得罗平忙松手放开。
莫闻玮一愣,不明白他后一句话的意思,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脾气不怎么好!”徐玉笑道。
莫闻玮闻言苦笑,徐玉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就是他脾气不好,免不了对这个送上门来的徒弟棍棒相加,他自然得常备上好的治伤药了。
其实,徐玉哪里知道,这灵芝玉髓是回春堂炼制的伤药确实不错,但它不仅能迅速止痛,让伤口在短时间内愈合,而且伤愈之后,不留丝毫疤痕。故而价格也极高,这么的一小盒也得黄金千两,普通武林中人如何消费得起?更何况,江湖中人,整天就是在刀光剑影下讨生活的,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怎可能时常花重金去购买如此昂贵的治伤药?用来治疗棒疮,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当然,如果徐玉知道了这灵芝玉髓的价格,让他用了治疗棒疮,只怕他也舍不得。
莫闻玮帮他上好药,将那只小玉盒放在他手里。
徐玉接过玉盒,笑问道:“怎么,算是拜师礼吗?”
“不是!”莫闻玮摇头道,“拜师礼哪有送伤药的?”当即从手上将一只指环脱了下来,拉过他的手,帮他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道,“微物不堪,算是拜师礼吧!”
徐玉看得分明,那指环非金非银,黑黝黝的倒像是铁的,但做工却相当精湛,上面精雕细镂的花纹非常美丽,心中也颇为喜欢,但口中却依然忍不住刻薄道:“你从哪检来的这个铁指环?用来敷衍我?送当铺里都不收。”
莫闻玮笑笑,道:“师傅,弟子若送金的银的给你,太过惹眼,聂掌门追问起来,你也无法回答,到时候又要害你